“……无法忍受，小鹿同学会离开我的可能。”林煊揉了揉眉角，笑得有些苦涩，低喃，“毕竟小鹿同学有那么多朋友，对所有人都这么好，你离开我后还有那么多朋友，而我却只有你。”

“所以，如果失去小鹿同学，我就又是一个人了。”

低着眸，看见林煊带着三分醉意握住了他的手掌，鼻尖轻轻蹭了下他的指尖，滚烫的酒意一触即分。

“拜托了。”

薄嫩皮肤下的喉结滚动, 江鹿耳根微热，手指微蜷, 似乎想抓住指尖那缕看不见的醉意。

“……”江鹿吞了吞口水, 被需要的喜悦和一种莫名的悸动同时攫住了他的心脏。

他失神地想。

……他甚至能清楚感觉到林煊高耸的鼻尖, 以及柔软的嘴唇压在手心和指腹的触感。

“……小鹿同学。”林煊低低地叫他，阴沉的眼睛藏在江鹿的掌心，唇线抿出晦涩的弧度。

他难道表现得，还不够, 卑微和可怜吗？

这足以证明林煊是那么迫切, 那么坚定不移地需要他，所以世界规则也没法奈何他, 只能恨恨放过他。

林煊已经向他伸出了手，他想回握他。

江鹿愣了愣，所有心思都偃旗息鼓，低头看着埋在他手心的林煊，犹犹豫豫开口：“林煊，你……”

林煊哭了。

江鹿迟疑挣了挣手，抽回手时果然看见林煊眼睛微红，清浅温和的眼瞳像笼了淡淡的水雾，瓷白高挺鼻梁残留着斑驳的泪痕。

……但是为什么？

江鹿看着林煊眼尾曳着的那抹水红，有些惊讶，也有些茫然，回想刚才发生了什么。

江鹿心脏软得一塌糊涂，又有点沉默，还带着些低劣的、见不得光的窃喜。——林煊似乎，应该比他想象中还要在乎他。

江鹿看了一眼，又看了一眼，欲言又止，止言又欲：“……”

大概是迟迟没等到江鹿的回答，他避开了刚才的请求。

“我以前，”江鹿边瞥着他的下颌边唔了声，“是听说过有人喝了酒泪腺就会变得发达。”

但他没想到林煊会是这种体质。

反差也太大了。

……也挺可爱的。

“我不会离开你的。”他回答林煊之前的那个请求，终于没忍住捧起他的脸，莹白手指勾走了林煊下颌的泪珠，轻叹了一声，软声安抚他，“所以，不要再担心了。林煊，你不会是一个人的。”

“除非……”江鹿抿了抿唇，将后面的话咽了下去。

江鹿眼神微暗，想起在轰趴馆看到的陈风和师嘉玉，即使没有唐源和虞景荣，他们也都会遇到其他各种各样的人，被他们吸引目光。至于其他朋友……甚至还比不上他的三个室友。

——所以，他想说，除非，林煊也不需要他，没有人再需要他，他抵抗不了剧情的不可抗力，被彻底抹除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