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壁城,名副其实。高达数丈、由巨大黑岩垒砌的城墙,在夕阳下泛着冰冷的金属光泽,如同匍匐的巨兽。城头旌旗招展,绣着狰狞的虎头图案,那是铁掌门的标志。城门口守卫森严,披甲执锐的弟子目光如鹰隼,仔细盘查着每一个进出的人流。空气中弥漫着铁锈、汗水和一种山雨欲来的压抑感。英雄大会召开在即,这座以锻造和硬功闻名的城池,已然成了风暴的中心。
城西一条堆满废弃铁渣、散发着焦糊味的阴暗小巷里,一个身材臃肿、满脸油光、穿着破旧绸缎袍子的“胖商人”,正对着墙角一个卖烤红薯的老头点头哈腰,唾沫横飞:
“…王老哥!您看您这红薯,烤得是外焦里嫩,香气扑鼻!一看就是祖传的手艺!小弟我走南闯北,就馋这口!这样,您告诉我‘老铁匠’孙二麻子住哪条胡同,这锭银子…嘿嘿,就是您的了!” 胖商人(包不同易容)搓着手,一脸谄媚,手里掂量着一块不小的碎银。
烤红薯老头警惕地看了看四周,又盯着银子咽了口唾沫,压低声音:“孙二麻子?那个欠了一屁股赌债躲起来的?他…他好像躲在‘打铁胡同’最里面那个塌了半边的破院里…不过我可提醒你,那地方靠近‘地火口’,守卫多得很!被抓住可别说是我告诉的!”
“哎哟!多谢王老哥!您放心!我嘴严实着呢!这银子您收好!再给我包俩最大的红薯!这味儿…啧啧,比烤全羊还勾人!” 包不同麻利地塞过银子,抓起两个滚烫的红薯,转身就溜进了更深的巷子。(**幽默滑稽:易容套话+烤红薯执念**)
刚拐过一个弯,包不同脸上的谄媚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凝重。他三口两口啃掉一个红薯,烫得直吐舌头:“嘶…哈…铁掌门这守卫,比药王谷的蚊子还密!地火口…看来雷震真把那地方当宝贝疙瘩了。”
他正琢磨着怎么靠近打铁胡同,巷子口突然传来一阵喧哗和拳脚声!几个穿着铁掌门低级弟子服饰的彪形大汉,正围着一个瘦小的身影拳打脚踢,嘴里骂骂咧咧:“小兔崽子!敢偷到爷爷们头上?活腻歪了!”
被打的是一个约莫十三四岁的少年,衣衫褴褛,被打得鼻青脸肿,却死死护着怀里一个油纸包,倔强地一声不吭。
包不同眼珠一转,计上心来。他整了整衣袍,咳嗽一声,挺着“大肚子”走了过去,捏着嗓子,用夸张的官腔喊道:“住手!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尔等铁掌高徒,竟在此欺凌弱小!成何体统!”
那几个弟子一愣,看着包不同这身不伦不类的打扮,一时摸不清来路。为首一个疤脸弟子皱眉道:“你谁啊?少管闲事!这小贼偷了我们给雷长老买的‘五香酱驴肉’!”
“酱驴肉?” 包不同眼睛一亮,随即义正言辞:“哼!就算他偷了东西,自有城规处置!你们滥用私刑,坏了铁掌门英雄大会的待客名声,传到雷长老耳朵里…嘿嘿…” 他故意拉长了调子。
疤脸弟子脸色微变。英雄大会在即,门内确实三令五申注意影响。他瞪了包不同一眼,又踹了地上少年一脚:“算你走运!下次再让老子看见,打断你的腿!” 骂骂咧咧地带人走了。
包不同赶紧扶起那少年:“小兄弟,没事吧?来,吃个红薯压压惊!” 他把剩下的那个大红薯塞到少年怀里。
少年警惕地看着包不同,但热乎香甜的红薯让他忍不住咽了口唾沫。他犹豫了一下,接过红薯,低声道:“谢…谢谢胖叔。我没偷…那酱肉是他们抢我的工钱买的…”
包不同心里一乐,脸上却露出同情:“岂有此理!简直无法无天!小兄弟,你叫什么?住哪?胖叔我初来乍到,正缺个熟悉地头的帮手,你要是能帮我办点小事…” 他又掂量了一下钱袋,发出诱人的声响。
少年看着钱袋,又看看手里的红薯,眼中闪过一丝挣扎,最终还是低声道:“我叫小豆子…住在打铁胡同…胖叔,您想打听什么?”
包不同心中大喜,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他压低声音:“小豆子,胖叔想找个安静地方落脚,最好离‘地火口’近点,但又不太引人注意…你熟悉打铁胡同,能帮忙吗?”
小豆子点点头,又有些害怕:“地火口附近守卫很多…不过我知道孙二麻子那个破院,塌了半边,平时没人去,有条小路通后面…就是有点危险,靠近废气口。”
“好!就那了!带路!” 包不同立刻拍板。他跟着小豆子,在迷宫般的小巷里七拐八绕,避开巡逻的守卫,最终来到打铁胡同深处一个极其隐蔽、塌了半边的破败院落。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硫磺和金属灼烧的味道,不远处就能听到地火低沉的轰鸣和守卫的呼喝声。
包不同刚松了口气,准备掏钱打赏小豆子,耳朵突然捕捉到破院残存半堵墙的另一侧,传来两个刻意压低的交谈声!其中一个声音阴冷熟悉!
“…主人交代,英雄大会当日,‘钥匙’的气息必被星图残片吸引而至。地火室是最后的熔炉,不容有失!让你准备的东西呢?” 这赫然是赵天霸(鬼手)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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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放心!” 另一个谄媚的声音响起,“‘百炼坊’特制的‘锁龙链’和‘引煞阵盘’已秘密运抵,就藏在三号备用锻炉下的密室里!只等鱼儿入网!只是…那‘无影剑’叶孤鸿…”
“哼!一个断了爪子的病虎,不足为惧!葬龙谷才是他的埋骨之地!” 赵天霸的声音充满不屑。
包不同听得心惊肉跳!锁龙链?引煞阵盘?三号备用锻炉密室?这是针对叶前辈和林姑娘(钥匙)的致命陷阱!他下意识地想摸出炭笔记下,却忘了自己正拿着咬了一半的红薯…
噗叽!
半个红薯掉在地上,发出轻微的声响!
“谁?!” 墙那边瞬间传来赵天霸凌厉的喝问和破风声!
与此同时,铁壁城东门官道上。一辆不起眼的、堆满草药的骡车,正随着入城的人流缓缓前行。赶车的是个带着斗笠、面容蜡黄、佝偻着背的老农(叶孤鸿易容)。车厢里,苏芷若穿着一身粗布衣裙,脸色依旧有些苍白,但气息平稳了不少,正闭目调息,冰心诀缓缓运转,祛除着经脉中最后的阴寒余毒。她身边,石铁牛换上了一身宽大的苦力短褂,头上扣着个破草帽,遮住了大半张脸。他盘膝坐着,巨大的身躯几乎占据了半个车厢,双手紧紧抱着怀里的包袱——里面裹着那枚星图令牌。令牌隔着包袱布,散发着稳定的温热感,似乎与城内某个方向隐隐呼应。
“前辈…” 苏芷若睁开眼,低声道,“进城后,我们…”
“噤声。” 叶孤鸿嘶哑的声音传来,带着老农特有的腔调,“有狗。”
果然,城门口,除了例行盘查的守卫,还有几个眼神锐利、太阳穴高高鼓起、穿着便服的精悍汉子,如同猎犬般扫视着入城的人流。他们的目光尤其在携带兵器或气息不凡的人身上停留。
轮到骡车时,一个便服汉子走上前,锐利的目光扫过车厢:“运的什么?里面什么人?”
“回…回军爷…” 叶孤鸿佝偻着身子,声音惶恐,“是…是给‘回春堂’送的止血草…车里是…是我生病的闺女和…和傻儿子…” 他指了指车厢。
便服汉子掀开车帘,看到脸色苍白、病恹恹的苏芷若和低着头、帽子遮脸、身形魁梧却显得呆滞的石铁牛(石铁牛牢记叶孤鸿教的,装傻充愣)。苏芷若适时地咳嗽了几声,气息微弱。
便服汉子皱了皱眉,没发现什么异常,挥了挥手:“进去吧!最近城里不太平,看好你的傻儿子,别到处乱跑惹事!”
“哎!哎!谢军爷!” 叶孤鸿连连点头,赶着骡车进了城。
入城后,喧嚣扑面而来。街道两旁铁匠铺林立,叮叮当当的打铁声不绝于耳,空气中热浪滚滚。石铁牛似乎被这嘈杂的环境和灼热的气息刺激得有些不安,抱着包袱的手紧了紧。
叶孤鸿赶着车,看似随意地穿行在相对僻静的巷子里,目标是包不同之前通过药王谷秘密渠道传递的一个相对安全的落脚点——一家由药王谷暗桩经营的小客栈。
然而,在一条堆满废弃铁器的死胡同口,他们被三个流里流气、手持短棍的混混拦住了去路。
“老头!这车草药看着不错啊!孝敬给哥几个点?” 为首的黄毛混混吊儿郎当地用棍子敲打着车辕。
叶孤鸿低着头,没说话,似乎吓傻了。
“还有车里那小娘子,病恹恹的怪可怜,下来让哥哥们‘照顾照顾’?” 另一个混混淫笑着伸手就去掀车帘!
就在他手即将碰到车帘的瞬间!
“吼——!”
车厢内爆发出一声沉闷如雷的低吼!一股狂暴、蛮横、充满压迫感的气息如同实质般炸开!
轰!
车帘连同那混混伸出的手臂,被一股无形的巨力猛地撞开!那混混惨叫一声,整个人如同被狂奔的野牛撞中,倒飞出去,狠狠砸在后面的废铁堆里,溅起一片锈尘!
石铁牛低着头,从车厢里钻了出来。他依旧戴着破草帽,看不清表情,但那魁梧如山的身躯微微前倾,紧握的双拳发出骨节的爆响,皮肤下隐约有暗金纹路一闪而逝!他怀中包袱里的星图令牌,似乎感应到他的怒意,微微发烫。
剩下的两个混混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和石铁牛身上散发的恐怖气息吓得魂飞魄散!那黄毛混混手里的短棍“当啷”掉在地上,结结巴巴:“怪…怪物!快跑!” 两人连滚带爬地逃走了。
叶孤鸿这才抬起头,蜡黄的脸上毫无表情,嘶哑道:“上车,走。” 仿佛刚才的一切只是微不足道的插曲。
苏芷若在车厢内,冰心诀微微波动。就在石铁牛爆发气息的瞬间,她似乎感觉到…远处铁掌门总舵方向,一股极其隐晦、却堂皇浩大的气息…如同沉睡的巨龙,微微睁开了眼睛?是错觉?还是…沈破云?(**感情:强烈的感应与担忧**)更让她警惕的是,在那股浩大气息之外,还有数道冰冷、贪婪、充满恶意的目光,如同毒蛇般扫过他们所在的方向!英雄大会尚未开始,暗处的猎手们,已然锁定了目标!
阴暗的破院里,包不同在红薯落地的瞬间就知道要糟!他反应极快,一把拉住吓傻的小豆子,使出吃奶的力气,朝着旁边一个堆满废弃铁皮的角落扑去!
嗤!嗤!
两道凌厉的指风擦着他的头皮射在刚才站立的地面上,留下两个深深的孔洞!
赵天霸的身影如同鬼魅般出现在墙头!他目光阴冷地扫视着破败的院落,最终锁定在包不同和小豆子藏身的铁皮堆!
“老鼠…找死!”
而在包不同怀中,那枚用来联系叶孤鸿的、药王谷特制的传讯玉符,因为刚才剧烈的扑倒动作,悄然滑落,滚进了铁皮堆深处幽暗的缝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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