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三头皮发麻。

周壮虽然还没死，但精神很不正常，真就像是中了邪祟似的。

不过，既然周壮精神不正常，那郑玉梅急着驱邪和办丧事，也就可以解释通了。

村里多数人没文化，迷信思想比较重，所以见到这种精神疾病，都会认为是中邪。

周壮声音沙哑地怪叫道。

李三快步走上前，面沉似水，打开随身带的医药箱，取出一支银针扎在周壮的手臂上。

周壮浑身抽搐着。

李三奋力地按着周壮，见他不再说话，这才取下银针收进药箱。经过这一针，周壮的情绪逐渐变得镇定了。

李三很清楚，周壮瘫痪了十多年，这会儿病症早已经深入骨髓，天王老子也救不活他。扎上这一针，也是暂时稳定神志。

李三不禁询问道：“玉梅嫂子，大壮哥啥时候犯这毛病的？”

郑玉梅十分畏惧地道：“凌晨开始，你大壮哥病情越来越严重，而且精神也很不正常，我就寻思他是中了邪。

虽然这男人，是她陪伴多年的丈夫，但周壮口中念叨着“抱娃娃”的疯癫状态，还是让郑玉梅的精神也有些接近崩溃了。

周壮这句抱娃娃……

李三眼珠一转，又问道：“玉梅嫂，是不是因为大壮哥看见了什么呢？”

郑玉梅咬着嘴唇，摇了摇头。

李三想了片刻，问道：“那大壮哥这句抱娃娃是啥意思？”

郑玉梅眼神躲闪。

李三急忙追问道：“快说啊，也许大壮哥就是因为这事，才变得不正常呢？”

在十多年前，郑玉梅和周壮结婚不久，其实是有过孩子的，而且还是个女儿。但是，这孩子刚出生就在青县被弄丢了。

毕竟他夫妻俩，过去小半辈子，也就只生了这么一个娃娃。

“那个女娃，她还活着吗？”

“不知道。”

提起这事，对她而言也是一种心理阴影。

周壮突然喘着气呼唤道。

周壮用尽最后一口气，吼道：“帮俺，帮俺找到俺家的娃！”

本来这事儿跟他没关系，但他清楚，假如周壮得不到回应，肯定会死不瞑目。反正是个快要咽气的人，哄哄周壮也没什么。

李三郑重地点了点头。

周壮浑身抽搐几下，彻底合上了眼睛，脸上带着欣慰的笑意。

李三也不知该怎么安慰。

李三无奈表示同意。

周壮咽气后，院里开始正式操办丧事。

李富贵负责造厨，而陈大田负责主持，把小小的院子搞得十分吵闹。

桃杏村办丧事的风俗，比较繁琐，一直忙到下午的时候，才把周壮送进棺材。而郑玉梅则是哭哭凄凄，趴在上面不起来。

李三出言安慰道：“大壮哥是带着笑走的，你别太难过了。”

身后传来李富贵不满的提醒。

说起李富贵，毕竟是李三未来的岳父，以后可能和亲爹是一样的，不得不讨好着些。要是把这位惹得发火，那么李三迎娶李小雅的计划，也就算泡汤了。

李三讪讪地道：“富贵叔，俺就是个大夫，今天去她家里看病而已，哪有啥坏心眼？”

李富贵吹胡子瞪眼，离开了。

身心实在有些疲累。

……

李三才刚要坐下休息。

李三揉着额头起身，正准备打开门，却听到外面传来让他毛骨悚然的声音。

“抱娃娃！”

这声音不是别人，就是上午他听到的，周壮在临死前发出的那些“胡话”。

甚至他还验过脉搏，确定死透了啊？

“抱娃娃！”

李三不禁咽了口唾沫，给自己壮壮胆。紧接着握住门把手，猛地拉开诊所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