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风来临那一夜

第2章(2 / 2)

“明天也来听吗?”

“嗯,我们买了三天的票,今天才第一天。”

“阿响的照片都是你拍的吗?”宁歌看着许曾谙脖子上挂的相机问,“老板你也应该让阿响拍拍你,你也好看,点击率肯定不会比阿响的少。”

许曾谙不知该说什么,只是笑。他当初把阿响的照片放微博时没想过会这么火,甚至还有星探来找阿响,发现是个哑巴后遗憾离开。后来许曾谙还是有拍,但再也不敢发到网上。

“这边!”那姑娘朝前招招手,是她的同伴来了。之前两人一直用海洲话交流,现在她说得普通话:“我这朋友不是本地人,海洲话一句都不懂。”

海洲话确实难懂,过个桥到隔壁宁城就无法正常交流。有些游客也听不得船夫店家说海洲话,总觉得他们在密谋宰客。许曾谙顺着宁歌的视线看过去,果然有一人走过来,穿着白短袖和迷彩工装短裤,脚上一双人字拖,单手拿着一个小行李箱。那人戴着墨镜,面部轮廓分明,不像大多本地人那么柔和,就算看不见眼睛,也能想象五官的硬朗和侵略感。

许曾谙看着那人一跨腿就上了艇,和宁歌一起坐在对面,他自觉地拿起挂在椅子上方的救生服递给宁歌,直到他提醒许曾谙,许曾谙才回过神来,穿上自己的那一件。

许曾谙虽然不健谈,但从见到那人起,他就一句话也没说,宁歌没有察觉异样,一直和同伴有说有笑,许曾谙便到了前头坐到阿响边上。阿响想问他怎么了,可手全在操作台上,只是询问地看他。许曾谙报以微笑,可眼里的阴霾还是藏不住。

阿响继续看着前方,靠岸后也没有问。他知道许曾谙如果想告诉他,就不会瞒着,那么既然他不想说,自己也不会问。

许曾谙的侥幸心理一直存到两人给他身份证登记,在这之前他还自我安慰只是相像,说不定摘了墨镜后眉目全然不同。他是先看到名字的,最后一丝希望也在看到地址后破灭,他最后看那张一寸照,看上去像是二十出头时拍的,鼻梁高挺额头饱满,不笑的时候神情桀骜,和八年前一样。

“他这张照片好看吧,”宁歌见许曾谙看着身份证出神,“话说回来了,别人的身份证照片都是颜值低谷,你怎么就这么上照。”

许曾谙知道自己失态了,他低着头刷信息,递交钥匙的时候都没抬眼,可还是能感受到打在自己身上的目光。

“有空房吗?”突然的,那人开口问。

宁歌也是一愣:“不是说好睡一间吗?”

“标间床小,想换大的。”那人说。

他们原本定的是标间,两张床都是一米二,那人问是否还有大床房,许曾谙说今天就你们两人来住,三间大床房都空着。

“那换成两间大床房。”那人看着宁歌,话却是对许曾谙说的。

“你们,不是情侣吗?”许曾谙不解,要换也应该只需要一间。宁歌也没有什么异议,听他这么一问反而有些害羞:“还不是呢。”

那两人拿了钥匙去各自房间后许曾谙还坐在前台,他拉开抽屉,指尖触摸那张身份证,那是退房后才还的,许曾谙看着出生日期,一算那人今年二十五岁。

那我也二十六了,许曾谙想。

他不知道对方有没有认出自己,应该是没有的,不然不会从一见面起就没有反应。在快艇上的时候许曾谙还怕他认出来,特意跑到阿响哪儿,现在想来自己是自作多情。不过就算认出来了又怎样,他们都那么多年没有过联系了。

就在这时许曾谙听到了开门声,他看着那人穿着民宿提供的睡袍走过来:“房间里没有吹风机。”

两人中间只隔着一个半身柜,许曾谙能看到那人结实的胸膛露出一小半,上面是没有擦干的水珠,头发也是湿的,是简单冲过澡。

许曾谙翻前台内的柜子,他怕吹风机受潮,所以没有单个放在房间里。他把电线卷了几圈机身,然后握住递给对方。那人接过,随后另一只手抓住许曾谙没来得及缩回去的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