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子厚对着几人行礼。
不曾想陈孝意听到伏子厚的话,面露反感之色。
“既成叛贼!还有何颜面见我?昔日李老蒙受文帝之信,受隋朝之恩,不曾想一世英名,最后被你这小儿毁掉!”
陈孝意已经穿上一身衣甲,看到伏子厚,毫不客气的训斥道。
而对于昔日好友李神通,陈孝意同样没有好脸色。
“既为叛贼而来,你我旧谊不必再提,如今是敌非友!”
陈孝意对着李神通说道。
李神通即便是心中有所准备,可面对陈孝意如此直白的话,还是不由得气息一堵,看着陈孝意的眼神,既无奈,又气愤。
可偏偏也正是陈孝意这样的性子,才是李神通以往十分钦佩的人。
“陈大人言过,朝廷昏庸,奸佞横行,时逢唐公在太原,深感天下百姓受难,为救苍生,不得已举废昏立明之旗!”
伏子厚望着陈孝意,抬手解释道。
李世民的话,伏子厚一直都记得,陈孝意是李老的半个门生,早前更是不惜以命忤逆苏威,也要救下李老的弟子。
也是如此,这一趟,伏子厚无论如何,也要把陈孝意带走,替李老偿还这份恩情。
“伏子厚,你当我不谙世事?喜小儿之辩?”
陈孝意听到伏子厚的解释,毫不留情的反讽道,言外之意是告诉伏子厚,不用拿着任何狡辩,为反叛隋朝举动而辩解,那样看起来只会令人耻笑。
李神通看着陈孝意的模样,以前是好友尚不觉得陈孝意语气之恶,如今立场相对,实在有被陈孝意气到。
“陈兄若是深谙世事,怎会一直都看不到,天下百姓受苦?怎会一直视而不见,苍生受难?”
李神通看到陈孝意讽刺伏子厚,怕伏子厚吃亏,于是抬起手问道。
“文帝开皇之治,十年诏令,天下兴盛,何人欲反?神通想问,陈兄莫非看不到,杨广待之天下如何?”
李神通目光直勾勾的看着陈孝意。
“陛下纵有过失,臣子当以死谏之,而非引兵作乱!”
陈孝意看向李神通。
“古往今来,君臣之礼,圣贤之学,乃为人之道,为人臣,当匡正社稷!反道者反君者,天下人人得而诛之!昔日在洛阳太学,满楼藏书,莫非你就没看过一本圣学?”
陈孝意质问李神通,这个昔日旧友。
听到陈孝意的话,让李神通气不打一处来。
“死谏?死谏之臣可还少?任宗、崔民象等等忠臣,他们是何下场?还洛阳太学,陈孝意!你就只知道你那些腐学!今日我是好意前来劝你归降。”
李神通一脸怒气的抬起手。
好友一开始便在言语中针锋相对,那句人人得而诛之又让李神通想起在长安的家眷,最后陈孝意借洛阳太学来暗讽,这让李神通气急之下,指着陈孝意的手,都有些颤抖。
对于李神通而言,此番若能劝降陈孝意,不仅是救下自己昔日好友,也是自己投靠族兄李渊后,第一次立功,故而在劝降一事上,李神通也格外上心。
然而,知道陈孝意迂腐,可李神通没想到,这陈孝意能迂腐到这般地步,说话完全不顾昔日情面。
“陈孝意自幼熟读圣学,知晓君恩,不会降贼!你们回去吧!”
陈孝意轻声说道,想都没想,便拒绝李神通的好意。
“你!”
李神通看着陈孝意。
伏子厚见到李神通被陈孝意的语气,弄得有些气急败坏,随即看向陈孝意。
“陈大人自诩研读圣学,昔日又自称是李老半个门生,可在子厚眼里,陈大人所读圣学,略显薄见,不如李大人!”
伏子厚对着陈孝意说道。
听到伏子厚的话,陈孝意看向伏子厚。
“我不如他?”
陈孝意听到伏子厚的话,满脸荒谬的笑起来,自己一个隋朝忠臣,居然不及一个反贼。
骑着战马,在伏子厚身旁的李神通,听到伏子厚的话。
陈孝意不如自己?
虽然李神通自己都不敢这样说,可听到伏子厚亲口说出这句话,李神通心中还是感到很舒服。
不过余光看着一旁的伏子厚,李神通有些担心,伏子厚的话定会激怒陈孝意,恐怕陈孝意抓住机会,定不留余地的讽刺自己与伏子厚。
“圣人著书之意,在陈大人眼里,是忠君在前,可在子厚眼里,圣人著书留世之举,不该如此浅薄。”
伏子厚丝毫不惧陈孝意的眼神。
“你不过一个反贼,有何资格妄言圣贤之学?”
陈孝意看着伏子厚。
“书为人立,人固能言!”
伏子厚抬手对着陈孝意说道。
陈孝意深深吸口气,没有再说话,而是眼神望向伏子厚。
陈孝意倒是想要看看,年纪轻轻的伏子厚,还能说出什么道理。
伏子厚身旁的李神通、齐灵阳、岳铭,以及另一边,陈孝意身旁的王确、张伦,还有几个雁门守军,全都看向伏子厚。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