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与刀

第三百五十六章 陛下且跟着看、跟着学(1 / 2)

('皇城大殿之外,好像真是一个比武的好地方,徐杰已经是第二次在这里与人比武了。

夏文也跟着出了大殿,他显然也知道事情有些不对劲,室韦聚兵之事,加上今日忽然要比武的事情,隐隐间夏文也能感受到许多,那就是战争,真正的血流成河的战争。

站在大殿门口的夏文再一次开口大喊:“太师,武艺切磋,一定不要伤了两国和气。”

夏文还是那个夏文,读圣贤书的夏文,心中带着人文主义的关怀,或者说是圣母之心,不愿看到尸山血海。

战争与私人的争夺,在夏文心中有很大的区别。

徐杰再一次听到这一语,远远看着夏文,多少有些诧异,以往徐杰对于夏文还真算不得有多么了解,也是徐杰对夏文有先入为主的印象,这个印象来自李启明。

夏文还真是那种传统的读书人,只是当初太过天真,太过没有主见,过于好骗。

“来战!”扎木海踩着满地的碎石,脚步不断交替,并不跃起,两拳一前一后,速度飞快。

一刀在手,刀与拳拼斗,兵器似乎天生占优势,但是真到交击之时,却是火星四溅。

徐杰刹那间还以为这个扎木海也有如王维那般一双金铁血手,再一看,方才发现这个巨大的汉子两臂上竟然套着黑乎乎的护臂,护臂被刀一劈砍,露出了金属光泽。

再看徐杰的刀,竟然被打飞在后,虎口阵阵发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室韦汉子,果然是一身巨力,力大无穷。

室韦人的武艺武道,显然与中原人大相径庭,比如昔日里以射术为武道的高手,今日这人,不见有多少内力鼓荡,却有一股无穷巨力难以解释。

徐杰把身后的刀急忙拉了回来,再看扎木海,竟然无招无式,就这么张开双手往徐杰撞来。

这是什么打法?

好在徐杰见多识广,知道这是草原摔跤的打法,这汉子是要冲上来与徐杰摔跤相扑。

徐杰心中哪里还不知如何也不能真让这汉子近了身,脚步飞点,人往后急掠而去。

巨汉扑空一下,也不气馁,挥起大拳头再来。

人在低空急掠的徐杰终于看明白了,这汉子仗着一身巨力,用护臂来挡兵刃,真正的绝技却是那摔跤的绝技。一双大手一旦碰上敌人身体,必然把敌人摔落地面,然后便是狂风一般的拳头。

徐杰脚步不断点地,四处转向躲避。

扎木海屡屡扑空之后,已然须发皆张,怒不可遏,站定身形,看着左侧不远的徐杰,开口怒道:“你就如那草原野狗,只知仓惶乱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夏文看得徐杰连连躲避,心头大急,问一旁的张立:“张卿,你比朕懂得打斗,若是见得太师不济,一定要劝太师不必吃这眼前亏。”

张立也是紧皱眉头,答道:“陛下,太师不是这般打斗风格,兴许太师只是在试探而已。”

“悔不该让太师与这人比斗。”夏文答了一语,心中还真有几分后悔。后悔之后,夏文莫名又起了另外一个念想。

若是徐杰败了,被这室韦汉子打死了?

这个念头一起,夏文面色一变,轻轻摇了摇头,便是知晓左右金殿卫高手几个,还有张立与一众金吾卫,想要徐杰身死当场,有些不太现实。

只是夏文不知,这个扎木海,兴许真的就是想在这大庭广众比武之下,一拳打死徐杰。只因为室韦聚兵在外,常凯却被徐杰剿灭了,导致那关口紧闭,让室韦人也陷入了犹豫之中,是退兵而走?还是强攻长城?

如今徐杰在大同几镇的声势极大,传的都是徐杰如何万夫莫当,如何勇武无当。比武打死徐杰,便能让边镇军将士气大减。要强攻长城关口,必然要挫敌人士气,没有什么比打死徐杰更有效果的办法了。

甚至室韦皇族也知道,但凡大战一起,对面的对手,十有八九就是这个剿灭了常凯的徐杰。剿灭常凯已经证明了徐杰善战,如此办法打死一个善战的统帅,太合算不过。

本也只是想试一试的办法,大概连室韦人都没有料到徐杰真的会亲自下场一战。连这种方法都在试,可见室韦人此时的处境,也好不到哪里去。在夏秋时节聚了这么多兵马,已然导致这一年放牧的营生不比以往,甚至许多地方牲畜过冬的草料都没有完全备好。

都说室韦人打仗,来去如风,全民皆兵,拿起兵器上马就是将士。但是室韦人也有室韦人的难处,放牧生活,实在不易。这也是为何室韦人多在冬日起战事的原因,不仅仅是因为过冬的食物压力,更是因为夏秋时节,作为主要劳动力的男人,要千辛万苦给牲畜存储数量巨大的过冬食物,抽不出身去打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见得扎木海停在当场的徐杰,也停住了脚步,看着扎木海,并不答话。

扎木海却再骂一言:“有卵子的,就跟我面对面打一场。“

徐杰其实并不受激,却也装作一副受激的模样,提刀主动跃来,一招剁来砍去,便是真的要试一试这个汉子手底下到底有几分能耐。

扎木海见得徐杰真的主动上前,嘴角微微上扬,似有一些笑意。知道徐杰上钩了,双臂一沉,等着挡得徐杰一招之后,便把徐杰抱摔在地。

带着护臂的手,高高扬起,火光再溅。挡得一下的扎木海,连忙伸出另外一只手,想要去抓那就在当面的徐杰。

不想徐杰后招再来,扎木海似乎没有料到这一回,徐杰那被打飞出去的刀回来得这么快,连忙用另外一只手的护臂再去挡得一番。

一招两式而过,徐杰已然掠到了扎木海的身后。

扎木海连忙转身,手臂已然在抖动,不用低头,扎木海也知道护臂下的手臂,已然在流血,虽然伤口不深,却是这护臂是真的被砍裂了。

徐杰看着手中卷起了刃的刀,刀身也有一些裂纹出现,这柄刀并非做工不精,终究是材料差了一点,若是那柄暗红色的饮血刀在手,效果必然不是这般。

扎木海再也不等,嚎叫着就往徐杰冲来,拳头挥得如雨点一般,再也不用那被动格挡的打法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脸紧张的张立马上兴奋说道:“陛下快看,那蛮子手臂受伤了。”

夏文心中微微有一些失落,面上却还是一脸的欣喜:“这就好,这就好。”

面对如雨点一般的拳头,徐杰依旧往左右在避,这大汉,力大无穷,摔跤相扑之绝技必然更猛,但是有一点远远及不上徐杰,那就是灵活。

这汉子已然被激怒,一心只想与徐杰近身。徐杰一边躲,汉子一边嚎叫连连。

观战人群中,那拓跋使节竟然用室韦话语与室韦使节说道:“这位室韦勇士怕是要败了。”

室韦使节皱着眉头答道:“败?败了他也就不必回草原见可汗了。”

拓跋使节答了一语:“我家王上曾经说徐文远武道绝顶,看来当真不假。”

室韦使节斜眼看了看拓跋使节,鄙夷道:“你家王上?你家王上与我家可汗比起来,又算得什么?”

拓跋使节闻言眉头一挑,气呼呼竟然一时之间不知如何回答。有些事情就是事实,拓跋王与室韦可汗,当真不可比,并非说武道高低不可比,而是地位上不可比。

室韦与拓跋本就接壤,以草原大漠接壤,双方百十年前,也是大战无数。拓跋之所以能立国站稳脚跟,一是拓跋人勇武,宁死不屈,一兵一卒皆是死战。再一个,就是室韦人曾经俯首称臣,至今还给室韦皇族进贡,虽然进贡的东西并不多,但这就是地位的差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作为小国,室韦当初也给大华进贡,如今却早已用各种借口停了。但是室韦的进贡,却从未停过一年。

拓跋使节终于答上了一语:“此番两国会盟,你却在此口出狂言,可是想这会盟作罢不成?”

室韦使节依旧斜眼看着拓跋使节,答道:“若不是你家王上雄心勃勃,岂会来找可汗会盟?”

就是这一语,道出了许多细节。细节就是年纪轻轻的新拓跋王,有了那锐意进取之心,想借着室韦聚兵犹豫不决的时候,从中赚取好处。

国家利益就是国家利益,与一切其他事情没有一点关系。拓跋野,想要更多的耕地,更多的臣民,更加高大的城池。想要离开那黄沙漫天之地,想要过一过汉人的生活。

这一点,无关对错。兴许那个王位满足不了拓跋野,他要登基,他要称皇称帝,他想打破这么多年来拓跋的地位,他不想再给任何人卑躬屈膝,不想再给任何人进贡。

历史,兴许就是这么一个轮回。和平太久,总要起战争,和平与战争,从来都是交替的,不可能有一种状态永远持续。

当年的大同之战,让拓跋停了进宫。如今的大同再战,拓跋野看到了拓跋崛起的希望。拓跋野最不愿意看到的就是室韦人聚起了大军,却又灰溜溜的撤回去了。这场大战,无论如何也要打起来。这才最符合拓跋人的利益。

所以拓跋野主动与室韦人会盟,一起进攻大华,并非愚蠢,而是高明非常。

拓跋使节听到这一语,再也不多说,好似理亏认输了一般,却又在心中憋着一口气,憋着那一口要让拓跋崛起的气。只待来日,待得扬眉吐气的那一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大战依旧,徐杰身形轻盈,满场躲避,看得满地的石板成为碎屑,徐杰也丝毫不心疼。

嚎叫声早已沙哑,大汉气喘吁吁如牛。

这汉子虽然不能一跃几丈之高,但若是放在寻常战阵之上,这个汉子应该是那最锋利的箭矢,万军丛中无人能挡。

时机已到,徐杰再也不到处躲避,提刀而去。

大汉的手臂,再也不如头前那般灵活,再也挥不出如雨点一般的拳头。

这个汉子,似乎知道自己陷入了危机之中,却没有丝毫的惧怕之意。兴许这就代表了游牧人的勇武,在他的字典了,好似没有后退这个词汇。

徐杰刀已来,心中却多是敬佩。

此时,连夏文都能看出来谁占了优势,见徐杰提刀而去,夏文看了看室韦的使节,连忙开口再喊:“太师,手下留情。”

兴许夏文还有身为读书人的天真,觉得不斩来使,就是该有的风范。可能也想着只要徐杰胜利了,立了威,让室韦人惧怕汉人勇武,十有八九是可以避免一场大战的。不必此时把事情做绝,导致难以斡旋。

徐杰好似没有听到夏文的呼喊一般,手中的刀,终于抵挡不住大力,应声而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个大汉轰然倒地,头颅被一点皮肉连在脖颈之上,还被喷溅而出的鲜血冲得来回滚动。

徐杰扔了手中的半截断刀,头也不回往大殿走去。

那室韦使节,一脸怒气,往地上一口浓痰,转身而去,再也不回大殿。拓跋使节前后犹豫片刻,也跟着往皇城外而去。

夏文见得徐杰走近,连忙上前去迎,还低声说道:“太师,何必如此呢?”

徐杰杀气未止,答了一语:“全国备战!催缴各地税粮。”

夏文闻言一愣,似乎不能理解徐杰为何非要把事情推向这般地步。

徐杰却是立马再道:“张院事,你亲自出城督导,选京畿禁军青壮者,半月之内,开拔京兆府。”

张立也是愣了愣,以为徐杰说错了,问道:“太师?京兆府?长安城?”

徐杰点点头:“长安!速速快马去追王枢密,让他去长安。”

长安,就是西北重镇,也是西北最后方的大本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事情是真的不对劲了。

“那,那何人去大同?”张立问了一语。

徐杰扫视大殿门口所有人,慢慢答了一语:“我去。”

张立闻言点点头,怒骂一语:“他娘的,拓跋这些老狗,也敢觊觎我大华。叫他亡国灭种。”

夏文目瞪口呆站着,听着徐杰一通安排之后,方才开口:“太师,是不是过于忧虑了?”

徐杰面目不善,看了一眼夏文,只答一语:“陛下且跟着看、跟着学!”

这一语似有杀气外露,听得夏文下意识脚步一退。

跟着学?学什么?

兴许夏文还真得好好学。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要打仗了,这个国家的一切事情都要开始为战争服务。

具体下来的事情,繁杂无比。

钱,粮,人,军械装备。

尚书省里的徐杰,再一次焦头烂额起来,朝廷没有多少钱,朝廷也没有多少粮,朝廷也没有那么多堪用的士卒,徐杰更知道军营里的军械更是不足。

真要两线开战,事情的严重性远远超出了预想。

缉事厂又有了新的差事,京畿本是禁军最主要的卫戍之地,若是时间往前推二百年,京畿禁军的库房里,刀枪甲胄多到库房都放不下。

徐杰虽然派缉事厂负责清点库房军备,但是徐杰心中知晓,这些库房早已指望不上了。

这个国家的军备,早已废弛。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只留得焦头烂额的徐杰,在尚书省的公房里皱眉踱步,急也罢,忧也罢。

谁叫如今徐杰坐在了这个位置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谁又叫如今的徐杰正好就在这么一个节点之上呢?

夏文从皇城直出,来到了尚书省,他来这里,显然也是与战争之事有关。

两人落座寒暄,夏文已然迫不及待开口:“太师,朕之所想,唯仁尔,听闻太师已然断了许多衙门的钱粮,甚至连吏部发给官员的俸禄也暂时停了下来,又派人遴选甲士,还打开了各处府库清点军械。一场大战不可避免,朕此来,还是想与太师好好谈论一下此事。”

夏文口中说的这些事情,自然都是徐杰的第一步安排,包括官员俸禄暂时拖延的事情,也是徐杰上午刚刚安排下去的。

徐杰闻言,微微叹息一声,答道:“陛下,大战能不能避免,并非臣一人可以定夺。就算再如何不愿战,也不能惧战。仁义也罢,生灵涂炭也好,血流成河也好。不论如何不忍,却也不能不做好战争的准备,和平,往往也是战争带来的。就算想要和平,也必须做好一切应对战争的准备。唯有做好的准备,才有可能得到和平。陛下可明白这个道理?”

“太师此言,极有道理。朕只是不愿意看到事态再恶化下去,认真算一算,除去二十年前大同仓促一战,我朝已然有近百年不见战端了。百姓安居乐业,国家繁荣兴盛。就算是二十年前那一战,室韦与我朝,又有谁人得了益处?都是损失惨重,没有一方得到了什么好处。朕之所想,便是能斡旋就尽量斡旋,能避免就尽量避免。”夏文此来,大概就是为了跟徐杰说上这么一番话语。

夏文的话语,倒也不是没有道理。

夏文与徐杰虽然想法有些偏差,但是夏文说上这么一番话语,徐杰面色竟然出了几分欣慰。

一个皇帝,一个上位者,在徐杰的印象里,很少有如夏文这般对百姓苦难这么在意的了。这不是一个缺点,反倒是一个优点。

和平盛世之君,有这种品格的,实在是再适合不过的事情。忧国忧民,并非只是口中一语,夏文兴许真有几分忧国忧民的味道。

只是夏文对这件事情,依旧有些天真。只奈何如今的大华,当真称不上和平盛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陛下,臣之所为,只在备战,还未到开战。若是想不战而屈人之兵,那便要有屈人之兵的威势,这世间之人,多是畏威而不怀德。备战之事若是不能做好,又以何来止战?”徐杰口中如此说道,心中兴许并非这么想。徐杰当真不认为到得此时,还能有多少办法避免战争。却也只有如此与这位陛下去说。

徐杰想要夏文保持着这份忧国忧民的思想,但是徐杰也想在以后让夏文去了那些文人的天真。

文人最大的问题,就在于他们会下意识认为,世间所有事情都是可以讲清楚道理的。

从古至今,乃是以后,所有的读书人、知识分子。或多或少都有这种下意识思维,这种思维还会导致一种思维,就是认为可以与所有人用道理来解决问题。

夏文听得徐杰这么一语,倒是放心了许多,点头答道:“是朕错想了太师,太师若是这么谋划的,备战之事,当是应该。还得与室韦人好好谈谈。”

徐杰却加了一语:“陛下,只与室韦人谈还不够,还得与拓跋人谈谈。”

夏文闻言又问道:“太师,拓跋人当真也想与我朝开战?拓跋小国寡民,岂敢有如此野心?”

徐杰笑了笑,答道:“陛下,岂不闻鹬蚌相争,渔翁得利。拓跋野心大小,就看我们与室韦人打成什么局面了。”

夏文低头一想,恍然大悟,又连忙说道:“那就更不能轻启战端了。太师准备如何与室韦人谈?”

徐杰听此一语,心中有一语“还能怎么谈?用刀枪去谈”。但是徐杰并未把这句话语说出口,而是说道:“室韦人里总有几个聪明人,二十年前那场大战,也把他们打疼了,而今也不过刚刚恢复元气,想来也会投鼠忌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夏文闻言再一次点头,这回他是真的放心下来了。

如此,夏文也不再多言太多,不得多久便往皇城而回。

徐杰送走夏文之后,站在公房门口,轻轻叹了一口气。

心中大概是知晓,夏文当一个和平盛世之君,应该是胜任的。只是这和平盛世该如何来,任重道远。

天色不早,云书桓进了公房帮徐杰掌灯,不得片刻又端着热水进来给徐杰擦脸。

公房里进进出出的官员,一刻也不曾停歇。

徐杰忽然想起了两个人,谢昉、刘汜。

提笔书信,徐杰慢慢遣词造句,把书信写得恳切、真诚,晓之以情,动之以理。便是想把这两个老头再一次请回京城里来。

这个国家,真的到了风雨飘摇的时候了,徐杰有一种孤木难支的感觉,甚至连一些大事都找不到一个经验丰富的人商量。

毕竟徐杰自己,也不过是个新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有些事情是靠着智慧可以解决的,有些事情必然是要靠经验来解决的。大多数事情,更是靠智慧与经验一起来解决的。

一个庞大的行政机构,徐杰一个人想玩转,事无巨细,实在吃力非常。

徐杰知道自己经验不足。那些相位,徐杰留着,只待来人。

青山徐家镇里,欧阳文沁捧着徐杰的书信,哭得梨花带雨,此来不只是徐杰的书信,也还有欧阳文峰的书信。

欧阳正去世的消息,总是瞒不住的,也不可能再去多瞒着。

徐仲其实早两天就收到了这个消息,他是想瞒的,书信来了,自然也就瞒不住了。

徐仲站在厢房之外,听着欧阳文沁哭得死去活来的声音,唉声叹气不止。

老奶奶慢慢走来,问了徐仲几番,走进了厢房之内。

老奶奶没有多说什么,只道:“去京城吧,到杰儿那里去。”

欧阳文沁强忍着心伤,还起来扶了一把瞎眼老奶奶,轻轻“嗯”了一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老奶奶也叹起气来,落座之后,又道:“奶奶是这乡野的老妇人,不懂得京城里那些事情,只知道家长里短。奶奶过不得多久也要死的,若是奶奶死了,最不想听到的就是你们的哭声。只愿你们都过得好,有吃有穿,心中畅快。”

欧阳文沁是能听懂的,兴许也是不愿意在人前恸哭,擦拭了一下双眼,答道:“奶奶,我不哭,夫君如今当了那尚书仆射,我开心呢。”

老奶奶摆摆手道:“想你是不开心的,杰儿啊,你此去京城,也与他说。奶奶也只愿他能心中畅快,官若是不好当,就不当了,回来也有吃有穿,过得去日子的。”

以往心心念念的老奶奶,就等着徐杰金榜高中。而今的老奶奶,却说出了这么一番话语。

“嗯,我一定把奶奶的话语带到。”欧阳文沁虽然不再哭出声来,却还是不断擦拭着双眼。

“好啊,都好,一切都好呢,奶奶这一辈子,不白活。生能见得杰儿娶妻,也享了这十几年的福,黄泉里还有三个儿子等候着,生也极好,死也极好。”老奶奶兴许是真的认真想过生死之事,到得这个年纪,想这些也是正常,但是能想的这么透彻,这个乡野老妇人也是不凡了。

欧阳文沁心中的悲伤好似真随着老妇人几句话语好了一些,点头说道:“奶奶,你还要多活,多活些日子,再看我生儿育女呢。”

说到这里,欧阳文沁又是泪如雨下,还强忍着哭泣的声音,只因为她想到自己的父亲却看不到这一幕了。

老奶奶紧紧抓着孙媳妇的手,慢慢拍打着,口中又道:“若是奶奶真能看到你生儿育女啊,一定好好把娃娃摸个清楚,下去的时候啊,一定找到你父亲,与他说说你生了个什么模样儿女。”

欧阳文沁闻言泪水好似陡然又止住了,只是“嗯、嗯、嗯”的答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二日大早,徐仲骑了马匹,套了马车。百十骑,刀枪甲胄,往汴京里去。要打仗了,徐杰说的,徐仲又亲自套着马匹准备往战阵再去一番。

杭州城内,一处巷弄借口,一间不大的酒肆。

一个带着毡帽的老汉挑了卖货的担子走了进来,面色带笑,把担子放在门口角落,开口喊道:“掌柜的,温两碗,茴香豆一碟。”

柜台里的汉子闻言也笑,口中问了一语:“金老伯,今日生意挺好啊。”

老汉砸吧着嘴,好似馋虫挠了心,口中答道:“这个月就属今日生意最好,所以今日吃两碗酒。”

柜台内的汉子笑道:“金大娘晚间怕是又要破口大骂了。”

老汉坐在了柜台高凳上,大手一挥,说道:“老娘们的,随他去。”

柜台里的汉子笑得有些憨厚,一边张罗着茴香豆,一边往里面喊着温酒。

待得酒来,老汉已然吃了不少茴香豆,待得酒来,一口就喝完了一碗,随后才慢慢品尝着第二碗。

不得多时,店里慢慢又来了几人,落座在大厅桌案上,两个雇来的小厮忙前忙后。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老头却还有一搭没一搭与柜台里的汉子聊天,聊着聊着,第二碗又喝完了,却还意犹未尽,看着空空的酒碗,砸吧着嘴巴。小碟子里的茴香豆也只剩下三四颗了,伸手去拿,好似还舍不得。

柜台里的汉子见得这般,笑问一句:“金老伯要不要再来一碗?”

老头连连摆手:“不要了不要了,还得留点钱回去交差,不然老娘们真要破口大骂了。”

柜台里的汉子闻言笑了笑,却还是转头入了后厨,然后又端上来一碗送到老汉面前,说道:“这碗不要钱,算我请你的。”

老汉嘿嘿笑了笑,欲拒还迎,推了一下之后,酒碗还是放到了老汉身前,老汉又是尴尬一笑:“当真不好意思,种掌柜每次都这般客气,教老头我如何好意思。”

掌柜的也不说话,而是笑着又给老头加了一些茴香豆,然后再道:“值不得几个钱。”

老汉此时方才拿起酒碗喝了一口,再道:“明日里给你捎一些腊肉来,你金大娘去年过年时候薰的,还剩了四五斤,我割一半送来与你打打牙祭。”

掌柜的也不拒绝,只道:“那明日夜里你也过来,尝尝内子的手艺。”

老头闻言笑道:“种掌柜好福气啊,娶得这么个美娇妻,不知羡煞多少人。许是好人有好报。”

掌柜的闻言,咧嘴在笑,好似自得非常。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只是这个时候,有一个带着斗笠的汉子匆匆而入,把一封书信放在了柜台之上,掌柜的打开书信看了看,面色立马深沉起来。

喝了酒的老头倒是也不避讳,把头凑过去也想看上一看,却也不知他看不看得懂。

掌柜的看完书信,把书信收起来放在怀中。

老头问道:“可是好友来信?”

掌柜的点点头:“嗯,好友来信,叫我随他去打仗。”

“打仗?种掌柜就喜欢开玩笑。你这好好的有家有业有娇妻,打哪门子的仗啊?再说哪里有仗给你打啊。”老头只以为掌柜的是在开玩笑。

掌柜的也笑了笑:“想来我这好友是真碰上大麻烦了,不然也不会来信与我。”

来信之人,自然是真碰上大麻烦了,兵不精,将不良,少军械,缺粮饷。无可奈何,被逼无奈,在其位谋其政,已然是想尽一切办法。

老头只以为掌柜的还在玩笑,问了一语:“那你去还是不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