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岩壁紧贴着后背,刺骨的寒意穿透青衫,渗入骨髓。楚云枢剧烈地咳嗽着,每一次喘息都牵扯着五脏六腑撕裂般的剧痛。淡金色的血液混杂着细微的星云尘埃,从嘴角不断溢出,在身前冻结的地面上绽开一朵朵妖异的金花。识海之中,混沌元婴雏形萎靡地蜷缩着,周身布满蛛网般的裂痕,光芒黯淡得如同风中残烛。源生造化珠温润的光芒也变得极其微弱,如同蒙尘的明珠,唯有那道【寂灭转化(中级)】的道纹,在吸收了海量精纯寂灭本源后,变得更加深邃玄奥,散发着接近中级的强大波动。
他赢了。
以元婴之躯,逆伐道痕化形之劫,生生将那万古寂灭遗毒孕育的恐怖胚胎扼杀于胎腹之中!代价,便是这身足以让寻常元婴修士当场毙命的可怕伤势。
然而,当他的目光艰难地抬起,锁定在爆炸中心那片混乱能量乱流中飘飞的那点翠金色光芒时,刚刚升起的一丝劫后余生的庆幸,瞬间被一股刺骨的寒意冻结!
造化珠碎片!
那块纯净的、刚刚助他融合补全了源生造化珠本源的碎片,此刻正如同迷途的萤火,被爆炸的余波裹挟着,晃晃悠悠地……飘向坑洞深处那个被炸开的、幽深不知几许的巨大地脉裂隙!
而在那裂隙深处,一股微弱却让楚云枢灵魂都为之颤栗的悸动,如同最冰冷的毒蛇,悄然缠绕而上!
冰冷!枯寂!漠然!
与刚刚被消灭的胚胎意志同源,却更加……深邃!更加……古老!更加……宏大!仿佛沉睡了亿万载岁月,只是被这剧烈的爆炸和造化珠碎片纯净的气息所惊扰,才泄露出一丝微不足道的……“注视”!
那不是“子体”,也不是“分身”!
那是……本体!
是盘踞在这坠星海地脉深处、滋养了星髓疫、孕育了化形胚胎的——万古寂灭遗毒真正的源头!一个远比那胚胎恐怖亿万倍的、可能早已触及“道”之本源的古老存在!
它醒了!
或者说,它的一缕意志,被彻底惊动了!
那点飘飞的造化珠碎片,此刻就如同丢入深潭的鲜美饵料,正缓缓飘向那未知恐怖的深渊巨口!
不能让它得到!
这是楚云枢脑海中唯一的念头!一旦这块碎片落入那古老寂灭意志手中,被其污染、吞噬、炼化,后果不堪设想!源生造化珠将永远缺失一块核心,而那寂灭遗毒,将获得难以想象的生命造化之力补全自身,甚至可能借此完成终极蜕变,彻底化形!届时,莫说磐石城、碎星域,恐怕整个灵界都将面临浩劫!
逃!
立刻逃!
带着碎片逃!
这是最理智、最本能的反应!
然而,楚云枢的身体却如同被亿万座冰山压住,连动一根手指都困难无比!强行催动“枯荣寂灭神针”和硬抗胚胎爆炸的反噬,几乎抽干了他所有的力量!识海剧痛欲裂,元婴濒临崩溃,经脉寸寸欲断!此刻的他,别说催动空间之力,就连运转枯荣造化域都做不到!
只能眼睁睁看着……看着那翠金色的“饵料”,离那吞噬一切的深渊……越来越近……
绝望,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将他淹没。
就在这时!
“嗷呜——!!!”
一声充满了焦急、暴戾与某种决绝意味的咆哮,猛地从后方坍塌的甬道方向传来!是铁蛋!
深蓝色的混沌星辉如同撕裂黑暗的怒涛,瞬间冲入这片死寂冰冷的核心区域!铁蛋小小的身躯如同炮弹般射来,三只星瞳金芒爆射,死死锁定那飘向地脉裂隙的造化珠碎片!
它显然感应到了楚云枢的危机和那碎片面临的恐怖!没有丝毫犹豫,铁蛋四爪踏碎虚空,深蓝色的星辉在身后拉出长长的光尾,速度快到极限,朝着那碎片猛扑过去!它要替楚云枢夺回碎片!
“铁蛋!回来!别过去!”楚云枢目眦欲裂,用尽全身力气嘶吼!那地脉裂隙深处的意志太恐怖了!铁蛋虽强,但在那等存在面前,恐怕连塞牙缝都不够!
然而,已经晚了!
就在铁蛋即将扑到碎片的刹那!
嗡——!!!
一股难以言喻的、冰冷到冻结灵魂的意志,如同无形的亿万冰锥,猛地从地脉裂隙深处爆发出来!这股意志并非攻击,而是……锁定!
它瞬间跨越空间,死死锁定了那块飘飞的造化珠碎片!同时也锁定了扑向碎片的铁蛋!
“吼!!!”铁蛋发出一声惊恐的咆哮!它那化神星兽的混沌之体,在这股纯粹古老的寂灭意志锁定下,竟如同被投入冰窟的幼兽,瞬间僵硬!深蓝色的混沌星辉剧烈波动、黯淡!一股源自生命本能的、压倒性的恐惧攫住了它,让它扑击的动作瞬间停滞!
那点翠金色的造化珠碎片,如同被无形的巨手牵引,骤然加速,化作一道流光,朝着那幽深的地脉裂隙,直坠而下!
完了!
楚云枢心中一片冰冷。
然而,就在那碎片即将没入裂隙的瞬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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异变陡生!
楚云袖识海中,那颗光芒黯淡的源生造化珠,似乎感应到了同源碎片即将落入万劫不复的境地,猛地爆发出最后一丝微弱的翠金光芒!同时,他掌心那枚刚刚烙印成功、散发着中级波动的【寂灭转化】道纹,竟不受控制地剧烈闪烁起来!
一股玄奥的、源自他刚刚打断胚胎化形、炼化其寂灭本源的“生灭轮转”法则感悟,如同闪电般划过楚云枢的脑海!
“枯荣轮转……生灭相依……寂灭尽头……造化始生……金蝉脱壳……虚空为引……”
一个极其大胆、近乎疯狂的念头,如同黑暗中迸射的火花,瞬间照亮了楚云枢的绝境!
他眼中爆发出最后一丝决绝的神采!用尽最后一丝神念,强行沟通识海深处那濒临崩溃的混沌元婴雏形!
“寂灭转化……化实为虚……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给我……转!!!”
嗡——!!!
源生造化珠最后的光芒,连同【寂灭转化(中级)】道纹的力量,被楚云枢以自身道基为桥梁,以刚刚领悟的那一丝“生灭轮转”法则为引,瞬间投射而出!
目标,并非那坠落的碎片,也并非那恐怖的地脉裂隙!
而是……那块碎片本身!
一道极其微弱、却蕴含着玄奥生灭道韵的灰金色光芒,后发先至,瞬间没入那即将坠入裂隙的造化珠碎片之中!
就在碎片接触裂隙边缘那冰冷纯粹寂灭意志的刹那!
神奇的一幕发生了!
嗡!
那点翠金色的碎片光芒猛地一闪!其核心处,一道细微到极致、却无比清晰的灰金色道纹虚影一闪而逝!紧接着,碎片本身的气息骤然发生了诡异的变化!
原本精纯浩瀚、散发着勃勃生机的造化本源气息,在【寂灭转化】道纹的作用下,竟瞬间“转化”、“模拟”出与周围环境、与那裂隙深处古老寂灭意志同源的、精纯到极致的枯寂湮灭气息!翠金色的光芒也瞬间内敛,化作一点毫不起眼的、深沉的灰芒!
这一刻,这块造化珠碎片,在寂灭转化道纹的伪装下,仿佛彻底融入了这片污秽枯寂的天地法则之中,变成了一块……纯粹的、蕴含精纯寂灭本源的“法则结晶”!
那从裂隙深处探出的、冰冷纯粹的古老寂灭意志,猛地一顿!
它那高高在上、漠视万物的“目光”,似乎出现了一丝极其细微的……疑惑?
那块散发着让它垂涎的生命造化气息的“美玉”……怎么突然变成了……一块同源的“石头”?
虽然这块“石头”蕴含的寂灭本源也颇为精纯,但远不如之前那生命造化本源对它更有吸引力、更有“滋补”价值!就如同饥饿的饕餮看到一块肥美的鲜肉突然变成了一块普通的石头,虽然石头也能垫肚子,但兴致瞬间大减!
就是这一刹那的迟疑和判断!
足够了!
“蛋爷!虚空遁!”楚云枢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嘶吼!同时,他识海中混沌元婴雏形猛地一震,强行榨取出一缕微弱的空间波动,瞬间沟通了铁蛋!
“吼!”铁蛋虽然被那恐怖意志震慑得僵硬,但与楚云枢心神相连,瞬间明白了他的意图!求生的本能压倒了一切恐惧!它额心那暗金色的枯荣星印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光芒!深蓝色的混沌星辉疯狂燃烧!
轰隆!
一道深邃的、边缘流淌着混沌星辉的虚空门户,在铁蛋爪下被硬生生撕裂开来!门户另一端,隐隐传来磐石城天机阁分舵那熟悉的、带着造化大阵余韵的空间坐标波动!
铁蛋化作一道深蓝流光,瞬间卷起地上奄奄一息的楚云枢,头也不回地钻入了那道虚空门户!门户瞬间闭合!
整个过程,快如电光石火!
从楚云枢灵光乍现施展“金蝉脱壳”伪装碎片,到铁蛋撕裂虚空卷走楚云枢,不过瞬息之间!
当地脉裂隙深处那古老的寂灭意志,从那一丝“疑惑”中回过神来,准备仔细探查那块“同源石头”时,目标早已消失无踪!原地,只留下那点伪装成寂灭结晶的造化珠碎片,静静悬浮在裂隙边缘,散发着“无害”的、同源的灰芒。
“……”
一股冰冷、漠然、似乎还带着一丝被愚弄的……愠怒的意志波动,如同无形的涟漪,缓缓扫过整个死寂的地底空间。最终,那意志似乎对这块“食之无味,弃之可惜”的“同源石头”失去了兴趣,如同退潮般缓缓缩回了幽深的地脉裂隙深处,再次陷入了沉寂。
只留下那块“伪装者”碎片,如同被遗忘的弃子,孤零零地悬浮在冰冷的裂隙边缘,散发着微弱的灰芒。
……
磐石城,天机阁分舵。
观星台上,翠金色的“造化金针镇源大阵”依旧稳固运转,光芒温润,如同守护神般庇佑着这座刚刚从瘟疫深渊中挣扎出来的城池。分舵内,救治工作仍在紧张有序地进行,空气中弥漫着药草清香和劫后余生的希望气息。
突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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嗡——!!!
分舵后院的空地上方,空间毫无征兆地剧烈扭曲、撕裂!一道边缘流淌着深蓝色星辉的虚空门户猛地张开!狂暴的空间乱流喷涌而出!
“戒备!”留守的天机阁弟子瞬间警觉,法宝光芒亮起!
噗通!
两道身影如同破麻袋般从门户中被狠狠“吐”了出来,重重砸在坚硬的地面上!门户瞬间闭合。
“是……是楚神医!还有铁蛋大人!”眼尖的弟子瞬间认出了其中那道浑身浴血、气息奄奄的青衫身影和那只同样萎靡不振、毛发凌乱的深蓝色小兽!
“快!救人!!”凄厉的呼喊瞬间打破了分舵的平静!
……
分舵深处,守卫最森严的静室内。
浓郁的药香混合着精纯的造化源炁,几乎化为实质的雾气在室内流淌。地面上镌刻着繁复的聚灵与疗伤阵法,此刻正散发着柔和的灵光。
楚云枢平躺在温玉床榻之上,双目紧闭,脸色金纸般惨白,气息微弱到了极点。他身上覆盖着一层薄薄的、由造化源炁凝聚而成的翠金色光茧,光茧表面,无数细密的枯荣生灭道纹如同活物般缓缓流转,不断吸纳着阵法汇聚的灵气和药力,滋养着他濒临崩溃的肉身与识海。
床边,丹霞仙子盘膝而坐,素手轻按在楚云枢心口上方寸许。她双眸紧闭,清丽的面容凝重无比,周身散发出柔和的翠金色光晕。她体内那缕壮大的寂灭造化源炁,此刻正如同最灵巧的桥梁,小心翼翼地引导着阵法汇聚的能量,一丝丝注入楚云枢体内,同时感应着他体内枯荣寂灭之力的细微变化,不断调整着引导的力度和方向。她的气息与楚云枢体表的枯荣道韵隐隐共鸣,形成一种奇妙的循环。
墨衡子则站在一旁,手中托着一方不断演化的星轨玉盘,老脸上满是焦急与担忧。玉盘投射出的光幕上,楚云枢体内的情况被以一种玄奥的星图形式具现出来——代表生机的翠金色光点黯淡稀薄,代表枯荣寂灭的深灰色脉络却异常活跃、紊乱,如同失控的毒蛇在他经脉中乱窜,代表元婴的光影更是布满裂痕,几近熄灭。更有一股深沉冰冷、散发着不祥气息的深灰色“污迹”,如同跗骨之蛆,深深烙印在他的道基深处,正不断侵蚀着一切!
“道基被寂灭本源反噬侵蚀……元婴濒临崩溃……更有一股源自那古老存在的寂灭‘道伤’烙印……难!难!难!”墨衡子看着星图,声音干涩,充满了无力感。这等伤势,已非寻常丹药和手段所能及,涉及到了最本源的法则之伤!天机阁珍藏的救命圣药“九转还魂丹”给楚云枢服下,也如同石沉大海,只能勉强吊住他最后一丝生机不散。
“楚道友……你一定要撑住……”丹霞仙子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她清晰地感觉到楚云枢体内那股枯荣寂灭之力的狂暴与混乱,以及那道冰冷“道伤”的顽固侵蚀。每一次引导能量,都如同在万丈深渊上走钢丝,稍有不慎,便可能引发楚云枢体内力量的彻底暴走,万劫不复。
就在这时!
一直蜷缩在楚云枢枕边、同样萎靡不振的铁蛋,突然小鼻子耸动了几下,三只紧闭的星瞳“唰”地一下睁开!它挣扎着爬起来,小爪子扒拉着楚云枢的衣袖,喉咙里发出急切的、带着催促意味的“呜呜”声,目光死死盯着楚云枢左手紧握的拳头。
“铁蛋大人?您这是……”墨衡子疑惑地看向铁蛋。
铁蛋却不管不顾,小脑袋凑到楚云枢紧握的拳头旁,伸出粉嫩的小舌头,小心翼翼地舔了舔他的手指。一丝极其微弱、却精纯无比、蕴含着磅礴生机和玄奥道韵的翠金色气息,从楚云枢指缝间泄露出来。
正是楚云枢昏迷前,用最后一丝力量,从生命空间中强行取出、紧握在掌心的一小团最精纯的造化源炁!这是他为自己预留的、最后保命的生机火种!
铁蛋感应到了!它知道主人需要这个!
“是造化源炁!最本源的精粹!”丹霞仙子瞬间明悟!她眼中闪过一丝决绝,看向墨衡子,“墨长老,助我!以这造化源炁为引,配合阵法之力,或可尝试冲击那道寂灭道伤烙印!”
“好!”墨衡子没有任何犹豫,立刻催动星轨玉盘,将静室内阵法的力量催动到极致!磅礴的灵气和温和的疗伤之力如同潮水般涌向楚云枢。
丹霞仙子深吸一口气,指尖亮起一点翠金色的光芒,小心翼翼地引动楚云枢掌心那团精纯的造化源炁。同时,她自身那缕寂灭造化源炁运转到极致,化作最精密的“导引针”,牵引着这股磅礴的生机本源,朝着楚云枢识海深处、那道冰冷顽固的寂灭道伤烙印,缓缓探去!
如同最高明的手术,开始了最危险的颅内清创!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静室内气氛凝重得如同凝固。
丹霞仙子脸色越来越白,引导造化源炁冲击那道寂灭烙印的消耗巨大无比,如同在冰封的绝壁上开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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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衡子托着玉盘的手微微颤抖,星图上,代表造化源炁的翠金光点与代表寂灭道伤的深灰污迹激烈地碰撞、纠缠、湮灭!每一次碰撞,都让代表楚云枢生命光点的光芒剧烈摇曳,仿佛随时会熄灭。
就在那团精纯的造化源炁即将耗尽,丹霞仙子也摇摇欲坠之时!
嗡——!!!
楚云枢识海深处,那颗一直沉寂黯淡的源生造化珠,似乎被这同源本源的造化之力彻底激发,猛地爆发出最后一丝微弱的翠金光芒!珠体表面,那道【寂灭转化(中级)】道纹骤然亮起!
一股玄奥的、蕴含着生灭轮转真意的力量,顺着丹霞仙子的引导,瞬间加持在那冲击道伤烙印的造化源炁之上!
嗤——!!!
如同烧红的烙铁狠狠按在了坚冰之上!
那道顽固冰冷的寂灭道伤烙印,在造化珠本源和中级寂灭转化道纹的双重冲击下,猛地剧烈震颤起来!一丝细微的、几乎不可察觉的裂痕,终于出现在了那深灰色的污迹边缘!
“噗!”丹霞仙子如遭重击,喷出一口鲜血,身体向后软倒,被墨衡子眼疾手快扶住。
楚云枢的身体也猛地一震!七窍之中,不再是淡金色的血液,而是丝丝缕缕粘稠的、散发着枯寂湮灭气息的深灰色雾气被强行逼出体外!
星图之上,那道深灰色的道伤污迹,颜色明显变淡了一丝!而代表楚云枢生命光点的翠金色光芒,虽然依旧微弱,却不再摇曳,而是如同风中残烛,顽强地稳定了下来!
“成了!道伤烙印……被撼动了!生机……稳住了!”墨衡子看着星图,激动得老泪纵横!
虽然只是撼动了一丝,清除了极少一部分侵蚀,但这意味着楚云枢最致命的危机暂时解除!他那如同风中残烛的生命之火,终于不再被那寂灭道伤疯狂吞噬,暂时稳住了!
接下来,便是漫长的、水磨工夫的疗养与恢复。
……
七日之后。
静室内的药香依旧浓郁,聚灵阵法散发着柔和的光芒。
楚云枢依旧昏迷,但脸色已不再是吓人的金纸色,而是带上了一丝虚弱的苍白。呼吸虽然微弱,却平稳悠长。体表覆盖的翠金色光茧更加凝实,枯荣道纹流转不息,不断修复着破损的经脉和肉身。
铁蛋蜷缩在他枕边,小肚子随着呼吸微微起伏,气息平稳了许多,额心的枯荣星印也重新散发出温润的暗金光泽,显然恢复得比主人快得多。
墨衡子和伤势稍愈的丹霞仙子站在床边,看着星轨玉盘投射的光幕。光幕上,代表寂灭道伤的深灰色污迹依旧存在,但范围缩小了一些,颜色也淡了不少。代表楚云枢生机的翠金色光芒则明亮了许多,虽然依旧无法与那深灰污迹抗衡,却如同扎根的树苗,顽强地散发着生机。
“道伤烙印被压制,本源生机初步稳固。楚道友的道基……算是保住了。”墨衡子长舒一口气,脸上终于有了一丝血色,“只是元婴之伤和道基的彻底修复,以及清除这残留的道伤烙印……恐怕需要漫长的时间和难以想象的机缘造化……”
丹霞仙子默默点头,清冷的眸子里带着一丝复杂,目光落在楚云枢紧握的左手。那里,似乎还残留着一丝他拼死守护的执念。
就在这时!
嗡!
楚云枢紧握的左手手指,几不可察地……微微动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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