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紫禁城内金銮殿上。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顺天府尹施仕伦,勤政爱民,政绩卓着,特加封 通州仓厂总督太子少保衔,即日前往山东查办赈灾粮款贪污一案。钦此!"
太监尖细的声音在金銮殿内回荡,文武百官纷纷侧目。跪在殿中的施公深深叩首:"臣,领旨谢恩。"
皇帝微微颔首,目光中透着期许:"施爱卿,山东连年旱灾,朝廷拨付的赈灾粮款却如泥牛入海,灾情未见缓解反而愈演愈烈。朕知你刚正不阿,此番前去,务必查明真相,还百姓一个公道。"
施公再次叩首:"臣定当竭尽全力,不负圣恩。"
退朝后,施公刚走出宫门,便被几位同僚围住。户部侍郎赵明德拱手道贺:"恭喜施大人荣升太子少保,此番奉旨出巡,必能马到功成。"
施公淡然一笑:"赵大人过誉了,为国分忧乃臣子本分。"
赵明德眼中闪过一丝异色,随即笑道:"施大人谦虚了。不过山东官场盘根错节,施大人初来乍到,还需多加小心。"
"多谢赵大人提醒。"施公目光深邃,似已看透对方心思。
回到府邸,施公立即召集心腹商议。黄天霸、计全等人早已在书房等候。
"大人,此次山东之行恐怕凶险万分。"黄天霸直言不讳,"据我所知,山东赈灾粮款贪污一案牵涉甚广,朝中必有人暗中支持。"
施公点头:"正因如此,皇上才派我前去。明日一早我们便启程,对外宣称是例行巡查,实则暗中查访。"
计全皱眉道:"大人,若按常规路线行进,恐怕消息早已传到山东。不如我们分头行动,大人微服先行,我等随后接应。"
施公沉思片刻:"此计甚妙。我扮作商人,带两名随从先行。天霸带人暗中保护,计全率大队人马按正常行程行进,以迷惑对方。"
次日凌晨,天还未亮,施公已换上一身普通商贾服饰,带着两名化装成仆从的精干衙役悄然离开京城。三人骑马疾行,避开官道,专走小路。
五日后,山东境内。
烈日当空,田地龟裂。沿途村庄十室九空,偶见灾民面黄肌瘦,步履蹒跚。施公心中沉重,下马询问一老农:"老丈,今年收成如何?"
老农苦笑:"客官说笑了,连续三年大旱,哪来的收成?朝廷虽有赈灾,但那点粮食连塞牙缝都不够。"
"哦?朝廷不是拨了大量粮款吗?"施公故作惊讶。
老农四下张望,压低声音:"客官是外乡人吧?那些粮食都被官府老爷们私吞了!我们村的王大户去领赈灾粮,因为多问了几句,就被衙役打了个半死。"
施公眼中闪过一丝怒火,却不动声色:"竟有此事?那为何不上告?"
"上告?"老农摇头,"前些日子有几个胆大的去省城告状,结果半路就失踪了。客官,这话我只对你说,说完就忘了吧。"说完,老农匆匆离去。
施公望着老农佝偻的背影,握紧了拳头。
济南府城,虽是大旱之年,城中酒楼茶肆依然宾客盈门。施公三人入住一家普通客栈后,便来到城中最大的"聚仙楼"打探消息。
茶楼内人声鼎沸,说书先生正在讲《包公案》,台下叫好声不断。施公选了个角落的位置坐下,要了一壶清茶。
邻桌几个商人模样的男子正在议论。
"听说朝廷又派钦差来查赈灾粮款的事了?"
"嘘,小声点。上次来的那个李大人,查了半个月,突然暴病身亡,谁不知道里面有猫腻?"
"这次来的是谁?"
"据说是那个有名的'施青天',通州仓厂总督施仕伦,皇上刚加封了太子少保。"
"是他?"一个胖商人脸色微变,"此人铁面无私,在通州查办了十几个贪官,连皇亲国戚的面子都不给。"
"那又如何?强龙不压地头蛇。山东这潭水,深着呢!"
施公正听得入神,忽见一个衣衫褴褛的老者跌跌撞撞闯入茶楼,跪地哭喊:"青天大老爷,救命啊!我女儿被知府大人的公子抢走了!"
茶楼顿时鸦雀无声。掌柜的慌忙上前:"老李头,你疯了?快出去!"
"我不走!我女儿才十五岁,被那畜生抢去糟蹋,我要告御状!"老者声嘶力竭。
突然,几个衙役冲进来,二话不说将老者拖了出去。茶客们面面相觑,无人敢言。
施公起身结账,跟随衙役出了茶楼。只见老者被拖到一条暗巷,衙役们拳打脚踢。
"老不死的,敢污蔑知府大人,活腻了?"
"我女儿...还我女儿..."老者奄奄一息,仍不屈服。
施公使了个眼色,两名随从立即上前:"几位差爷,何必跟一个老头过不去?"
"滚开!多管闲事连你一起打!"为首的衙役嚣张跋扈。
随从冷笑一声,三拳两脚便将几个衙役打倒在地。施公扶起老者:"老丈,你女儿的事,我管定了。"
老者泪流满面:"客官,你斗不过他们的...知府背后有人..."
"老丈放心,先找个安全地方再说。"施公让随从背着老者,迅速离开现场。
回到客栈,施公为老者处理伤口。老者自称李忠,是城郊农民,女儿小翠前日进城卖绣品,被知府公子看中强行掳走。
"客官,你心善,但我劝你别管这事。那知府郭槐是户部尚书的小舅子,在山东一手遮天。上个月有个御史来查案,第二天就被人发现淹死在护城河里。"李忠老泪纵横。
施公眼中寒光一闪:"老丈,实不相瞒,我乃奉旨查案的钦差施仕伦。"
李忠闻言,扑通跪下:"青天大老爷,救救我女儿,救救山东百姓吧!"
施公扶起他:"老丈请起。本官既来此地,必会查明真相。但眼下需从长计议,你可知道赈灾粮食都存放在何处?"
李忠抹泪道:"城东有大仓,但守卫森严。奇怪的是,明明仓里有粮,发放给百姓的却少得可怜。我听说,那些粮食半夜被偷偷运走,卖到外地去了。"
施公与随从对视一眼,心中已有计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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