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砖碎裂的那一刻,一股刺鼻的硫磺味从地洞里汹涌而出,如同恶魔的喘息。施公眼疾手快,一把扯过张二狗手里的灰鼠皮袄,紧紧捂住口鼻。火星已经顺着密道窜了上来,像一群肆虐的狂兽,瞬间将堆在角落的干草引燃,火焰腾空而起,照亮了整个地洞。
“大人小心!”赵虎突然大喊一声,飞扑过来。原来,密道里射出了三支弩箭,箭尾拴着的铜铃铛叮当作响,带着致命的寒光。施公侧身一避,箭簇深深扎入门柱,震得梁上积灰簌簌而落,仿佛是一场即将到来的灾难的预兆。那些灰烬飘落到地面上的朱雀图案上,竟奇迹般地显出了“丙寅腊月十五”几个篆字,神秘莫测。
张二狗忽然指着自己洗好的血衣,怪叫一声:“活了!纹样活了!”众人望去,只见浸过牛乳的优昙花刺绣在硫磺烟中渐渐变色,花瓣脉络里渗出细密的血珠,如同活物一般蠕动,慢慢汇聚成一个醒目的“曹”字。黄天霸见状,用腰刀挑开密道口的残砖,赫然露出半截烧焦的织锦,金线绣着的正是江宁织造局监造印,一切谜团似乎都指向了那个权势滔天的曹家。
暴雨如注,倾盆而下,永宁驿的雕花门楼在闪电的映照下摇摇晃晃,仿佛随时都会倒塌。施公端坐在正厅,面色凝重,将犀角簪重重拍在八仙桌上。簪头薄刃弹开的瞬间,二十年前的血案在众人眼前重现,如同一部惊心动魄的电影。
刘驿丞颤抖的手握紧簪子,在舆图背面刻下最后的证词,那是他用生命换来的真相。密道里传来追兵的脚步声,他慌忙将簪子插回发髻,把账册塞进灶台暗格,企图将这一切秘密永远埋藏。然而,门闩断裂的刹那,戴青铜面具的杀手举起淬毒匕首,刘驿丞的生命就这样戛然而止。
“当年验尸报告说刘大人是心悸而亡。”施公突然用簪尖挑开“一阵风”的衣领,锁骨处的溃烂创口里露出一点银光,“却不知这枚透骨钉才是真凶!”赵虎用镊子小心翼翼地拔出暗器,三棱钉上的“曹”字让老驿卒瘫软在地,一切证据都指向了曹家。
窗外忽然响起利器破空声,十八枚流星镖穿透窗纸,带着凛冽的杀气。黄天霸旋身甩出腰刀,刀刃斩断雨帘的瞬间,血花在庭院里绽开,一场雨夜的厮杀就此展开。黄天霸身手敏捷,与刺客们展开了殊死搏斗,最终将刺客一一击退。
五更天时,雨势渐弱,天边泛起了鱼肚白。施公站在门楼飞檐下,看着亲兵押出藏在密道里的曹府师爷。那人右腕缠着浸毒的绷带,正是昨夜发射流星镖留下的伤,他的眼神中充满了绝望和恐惧。
“好个连环计。”施公举起从密道缴获的鎏金账册,沉声说道,“先让死囚顶罪,再派杀手灭口,最后用磷火毁尸灭迹。你们以为这样就能逃脱法律的制裁吗?太天真了!”他忽然扯开师爷的衣襟,心口处的优昙花刺青正在溃烂,散发出阵阵恶臭,“只是你算漏了永宁驿的暗桩——当年修密道的工匠,给排水口留了道气窗,这才让我们发现了你们的阴谋。”
朝霞染红雕梁时,一队骠骑踏碎驿站积水,尘土飞扬。刑部侍郎高举明黄卷轴,声音洪亮:“江宁织造曹寅勾结江洋大盗,私吞贡品,着施世纶即刻押解人证进京!”张二狗抱着清理好的证物箱踉跄跑来,裤脚上还粘着灶膛里的蛛网,他的脸上洋溢着胜利的喜悦。
在押解人犯进京的路上,施公一行人历经千辛万苦,终于将人犯安全送达。他们深知,这场斗争并没有结束,只是暂时的胜利。
三日后,囚车行至京郊,路途上的艰辛与危险并没有让他们放松警惕。施公摩挲着舆图上的朱砂印记,沉思着接下来的计划。忽闻身后传来破空声,曹府死士的毒箭穿透车帘的刹那,黄天霸掷出的腰刀已削断刺客咽喉,动作干净利落,没有丝毫犹豫。
“大人,永宁驿起火了!”赵虎勒马回望,只见三十里外浓烟滚滚,百年古槐在烈焰中轰然倒塌。那些藏在斗拱里的磷粉遇热升腾,在空中幻化出巨大的朱雀图案,如同一只浴火重生的神鸟。
施公将犀角簪收入袖中,玄色官服扫过车辕处的血迹,眼神坚定而深邃:“烧得干净,传令顺天府——永宁驿旧址,改立义塾。让那里的孩子们记住这段历史,铭记正义与邪恶的较量。”
霞光里,囚车铜铃叮咚作响,仿佛是在为这场胜利奏响凯歌。然而,无人注意到,张二狗偷偷藏起的灰鼠皮袄夹层中,半片优昙花瓣正在渗出血珠……这半片花瓣,似乎预示着故事并没有完全结束,还有更多的秘密等待着他们去揭开。
施公望着远方的天际,心中充满了期待和决心。他知道,这场斗争虽然艰难,但他们已经迈出了重要的一步。未来的路还很长,但只要心中有正义,手中有力量,他们就一定能够揭开所有的真相,还天下一个清明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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