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村子都能隐约听见爆炸声,院子里正忙着割猪肉的女人们好奇的往外面张望,叽叽喳喳的聊这件怪事儿,
“你们听见没有,又打旱雷了!”
“山里这是闹啥动静啊……”
“管它呢,反正雷打不到咱这儿,咱只管吃肉!”
……
芬娘心里不由自主的咯噔了一下,不知道为啥,从昨晚到现在她左眼皮一直跳个不停。
山里打了一上午的旱雷,村里人都说打旱雷不是啥好事儿,偏偏长安和灵儿又偷摸溜了出去,找都找不见。
芬娘生怕他俩又钻林子里去了,万一碰着旱雷可咋整,心里揪了一个上午。
几个妇人拎着满当当的篮子进来,打断了她的思路,
“芬娘,这是我家后院儿种的萝卜,天旱长的不大,大伙儿凑合吃。”
“我家院儿里的萝卜早就吃光了,不过我一早去林子里挖了篮子野菜,也拿过来。”
“芬娘,我家就只有这一把子豆角,不过我可以干活儿……”
“这是我晒的菌子干,炖在肉里肯定香!”
……
周莹让人去镇上买的两头猪拉回来,村里女人们齐上阵,凑到芬娘家干活儿。
虽拿不起粮食,各家还是有菜的出菜,连萝卜白菜都拿不出来的,就卖力的干活儿。
院子里人声鼎沸,人来人往的像是赶大集。
大伙儿又搬了三口锅,就在院子里用石头现搭起灶台,架上锅准备炖肉。
不少人拿了家里吃饭的矮桌和凳子来,上面摆着一摞摞的碗筷,院子里摆不下的就摆到门口树荫底下去。
所有人都在为全村这顿盛宴忙和,脸上洋溢着说不出的喜气。
热闹的好像谁家在娶媳妇儿似的。
卓家村已经很久没有出现过这种盛况了……
“行,有就拿,没有就算了。”
芬娘打起精神收了东西,指挥女人们分头干活儿,
“阿峰媳妇儿,你们几个把猪肉切了,猪骨头剃下来要留着煮汤。
成文媳妇儿,你们把萝卜白菜什么的洗好,等炖上肉再放锅里,
张嫂子你带着人把几口大锅收拾好,切葱姜蒜……”
乱哄哄的场面被她这么一指挥,顿时变得井然有序。
“张嫂!张嫂你别忙了,快过来!”
芬娘怕人多,忙叫了张嫂过来说,“咋没瞧见莹妹子呢?快去找找……这里人多又乱,别冲撞了她。”
张嫂忙冲角落里努了努嘴,
“夫人别担心,我家小姐正忙着跟大伙儿一块儿洗菜呢!
她不认生的,你瞧,那不是跟他们聊的热火?”
周莹正跟妇人们说笑,漂亮的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扎在人堆里格外显眼。
身上更没了大户人家小姐那种矜贵气,一双纤细洁白,十指不沾阳春水的手,如今泡在满是菜叶子的木盆里忙碌。
若不是一身绸缎衣裳和那张格外漂亮的脸蛋,还真像一个勤快的农家小媳妇儿。
芬娘不禁笑了起来,嗔怪说,
“怎么能让莹妹子干这些粗活儿呢?张嫂你也不拦着她点儿。”
“你们卓家村全村上阵,我家小姐哪儿见过这架势!
以前我们府上就算是过年都没这么热闹,她喜欢还喜欢不来呢。
夫人,您就让她干吧,干着活儿她心里就想不起那些厌烦事了。”
张嫂笑呵呵的说,“对了,长安少爷和小小姐去哪儿了?一上午都没瞧见他俩,小姐问了我好几次。”
芬娘笑着摇了摇头,“谁知道俩孩子跑哪儿去了,总不过是出去玩,吃饭的时候才知道回来。”
张嫂抬手碰了碰芬娘的胳膊,挤眉弄眼的说,
“夫人您是不知道,我家小姐瞧着怪坚强,其实心里憋屈,天天偷着掉眼泪。
自打来了你家,她心里那口闷气可算是出来了,一天到晚都是笑模样呢!”
芬娘红了眼圈,叹口气说,
“她这般出身的大户人家小姐,受了这么多苦楚,爹娘若是知道不得心疼死?也是难为她。”
“娘!娘!”
话音未落,栅栏外就传来了卓灵欢喜的叫声,“我们回来了!”
“灵儿,长安!娘在这儿。”
芬娘忙冲她招手,“一大早就不见人影,跑去哪儿玩了,肚子饿了没有?
咋弄的这一身尘土,跟个小泥猴似的?”
“娘!”
卓灵一头扑进她的怀里,抬起满是笑容的小脸儿,“我有好东西给你!”
那张脏兮兮的小脸儿上,灿烂的笑容差点儿把芬娘的心给化了,忙腾出手给她擦了擦脸,
“啥好东西给娘?”
“进屋说,你来嘛!”
卓灵迫不及待的扯着她的衣袖往屋里拽,“干娘呢?叫干娘一块儿!”
……
“娘,干娘,你猜我和大哥找到了什么?”
卓灵把一个布包放在芬娘眼前,“打开看看。”
卓长安也笑吟吟的看着她,“娘快打开看看。”
“这孩子,神神秘秘的……”
芬娘只觉得布包包的坑坑洼洼,以为他俩在山上又捡了什么值钱的药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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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手摸上去硬壳壳的,好像是一包石头。
她清秀的脸上闪过一抹不解,缓缓解开包袱。
眼前瞬间一亮。
阳光透过窗棱照射过来,金灿灿的光芒耀眼夺目。
空气瞬间一静。
芬娘不由自主的张大了嘴巴,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这、这……”
“姐姐,这是狗头金!”
周莹吃惊的说,“天呐,哪儿来这么多金子?”
“我和大哥在山里捡的!”
卓灵骄傲的挺起小胸脯,得意洋洋的说,“我俩捡了老半天才呢!”
“捡的?在哪儿能捡这么多金子啊……”
芬娘看向卓长安,还是满脸的不可置信。
“后山的石头缝里,藏着好多金粒子,是灵儿发现的。”
卓长安含着笑,淡淡的说,“娘,灵儿说全都带回来给你存着。”
“对,全都给娘!”
卓灵小脑袋点的跟捣蒜似的。
芬娘呆若木鸡,心头跟擂鼓似的乱跳,好半天没缓过劲儿来。
看看卓灵,又看看金子,声音止不住的微颤,“灵儿……”
“娘,咱们盖大房子好不?爹和娘住一间,太爷爷住一间,我和大哥住一间,大哥二哥住一间……”
卓灵笑嘻嘻的掰着手指头数,两只黑黝黝的大眼睛闪闪发光,
“还有还有,娘的衣裳都是补丁,给娘买好多新衣裳穿!娘以后不用干活儿,天天给灵儿做好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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