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梳

第一章(1 / 2)

('《三梳》/马甲乃浮云

123言情首发

第一章

姜窕有一双好看的手。

和她的名字一样,小巧,细长,肌肤白润。

哪怕摊平十指,关节也不像一般人那样暗沉下去,反倒透着小片的粉。

她不爱美甲,指甲盖就是天然的样子,但也跟涂了护甲油似的,莹如珠石。

太阳下面一晒,通透度堪比玉种。

此刻,这双手正在有条不紊地分工合作。

一只稳稳端着彩妆盘,另一只紧握毛刷,在别人的腮帮子来回扫。

手的主人背对妆镜站着,纤瘦的身体正随着手势小幅度抖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在她身边,有个面朝镜子,脸蛋明艳的姑娘。

她上身微微前倾,确保自己的五官避开阴暗,全部停在镜灯的打光范围里。

在光线差的地方上妆,一不小心就会浮夸。

这样也是在配合化妆师的工作。

漂亮的女孩瞄瞄姜窕的手,继而垂眼瞥瞥自个儿的,不禁问:

“姜姐,你这手真是赏心悦目啊,平时都用什么护手霜?”

“嗯?”姜窕刷完女孩的左半边脸颊,才搁下妆盘,低眉顺目地看了看自己那五根空虚的手指头:“百雀羚啊,秋冬用,夏天就油腻了。”

她回话的时候顺道打量了下女孩的手。

很小,手指头有点胖。

可爱的样子倒是很符合她的年纪。

“就这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对啊,擦手上的东西,没必要那么高档。”

女孩撇嘴:“手膜也不用?”

“不用。”姜窕去够桌边的阴影盘。

“真是暴殄天物,”少女白她一眼,呼出一口气:“嗨……我要是有你这样的手,肯定狂做美甲一个星期都不带重样的,每天睡觉前用莱珀妮海蓝之谜精心涂抹,发微博的每张自拍都要带上手才高兴,”她来回晃动自己的手,一副断了手腕的脱力模样:“我的手都丑死了,真想把它们砍掉重长。”

“一点也不丑啊,”姜窕答着,头也没回,便精确地从刷包里抽出一根细小的毛刷,取浅棕粉,在女孩眼窝和山根的交界处细细涂抹:“只能说,上帝把大部分时间和心思都花在捏你的五官身材上了,手就没那么重视。你看你鼻子,长得特别秀挺,基本都不用我花精力去打阴影。”

“嘻嘻,你可真会说话。”女孩注视着镜子里的自己,露出比山花还烂漫的笑容。

女孩的名字叫童静年,是个刚出道的小女星。

托一则央视公益广告的福,这段时间她声名鹊起。

广告里,她扮演一名自愿前往山区支教的女大学生,素面朝天,眉眼若画。

山路迢迢,有时下课后送学生回家,免不了要跋山涉水,披星戴月。

回来路上,下起了沥沥小雨,脚底下湿滑,年轻的女教师不小心跌了个跟头,溅得满身泥泞,狼狈得不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疼得眼眶微红,但还是顽强地扶着腿爬起来,站定后,她回望半山腰,那里有闪动着橘色光晕的小屋,是学生的家。

女孩不禁轻扬唇角,抬手抹去泪珠,泥巴粘上脸颊,也浑然不觉。

……

也就是这个镜头特写,被刻意放大的青稚面孔,如同滴上晨露的白山茶,美得叫人怦然心动,因而折服了许多观众。

其实生活中的童静年本人才满20岁,还未从北影毕业。

这个广告让她一夜成名,人气剧增,接下来的产品代言、影视邀约纷沓而来,算是替自己的星途炸开了一炮响亮而精彩的开门红。

童静年的年纪虽然不大,却有个在娱乐圈里摸爬打滚数十载的王牌经纪人,宋老师。

他挑剧本和代言的眼光非常精准和毒辣。

整整花去一个月的时间,宋老师才为童静年筛选出一个最适合她的古装角色:

少女时期的太平公主。

这部大型古装剧的名字叫《太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两个字,简单粗暴。

一看就知道剧情是在讲述太平公主的一生。

童静年接下来的试镜非常成功。

少女身穿日常便装,没有拂地香衫,翩飞衣袂的加持,却也表现得古典优雅,将主人翁的那份风姿发挥到极致,仿佛真是一位从古穿今的皇室贵女。

而且她样貌清丽自然,台词功底又相当扎实。

导演当即定案,少女太平非她莫属。

姜窕就是《太平》剧组的梳化师,她跟组磨练过几年,外加天赋不赖,化妆技术也能称得上炉火纯青。

不过,她还不是剧组的首席。

有位更厉害的梳化师还压她头上,是她的师父。

男女主人公的妆容和发型,一般就由这位师父全权负责。

姜窕目前只能算他的一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师父这半个月去国外进修,就剩姜窕和几个打下手的新人,大部分的活儿落在了资历最长的姜窕头上。

比如这两天,她就要给第一批进剧组的年轻演员化妆。

童静年就是当中年纪最小那个。

姜窕往她额心打高光的时候,一个剧务小跑到化妆间门口,往里面探头探脑问:“年轻太平化好了吗?过会男主角要来了!摄影说今天就拍他俩的定妆,赶快点!”

姜窕撒开手应道:“马上就好,我再给她盘个双环垂髻就结束了,用不了几分钟。过会我送她到更衣间,你抓紧让服装师过去。”

“好,我能喝口水吗?”剧务扫了眼地面。

那里摆着一整箱矿泉水,只被人取走两三瓶。

姜窕刚要答当然可以,童静年已经俏皮地抢过话头:“谁的口水?”

姜窕忍俊不禁。

剧务面露苦色:“童小姐诶,你可别打趣我了。”

“哈哈。”年轻的女孩闻言,粲然一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大概是有人提到喝水,童静年也跟着发觉自己渴了。

她端起旁边的水杯,就着吸管,轻轻抿上一口,忽然想起什么似的,瞪大杏仁眼:“你刚才说男主人公,谁啊?”

她唇心一点口红遗落在吸管上,像完整的樱花不小心被碰掉一瓣。

从事化妆职业的人都有些强迫症,姜窕忙揪起唇刷替她补匀。

“你们还不知道啊?”剧务蹲那拧瓶盖。

由于一直不确定对方态度,男主薛绍的扮演者,始终对外界保密。

导演也神秘兮兮的,没对剧组里任何人说。他人问起来,就摆出一副故弄玄虚的态度,笑眯眯的:到时你们就知道了。

“对啊,小哥哥,你还不快说。”童静年娇嗔,语气宛若浓稠的蜂蜜,滴在人耳膜上。

同是女人的姜窕都听得头皮发麻。

身为男性的剧务自然更加挡不住,他不再卖关子:“当然是傅廷川呀。”

耳朵捉到这个名字,姜窕愣住,手上动作也不由停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胸口一窒,心跳仿佛被隐形的手捞走一拍。

随即小鹿乱撞,轰鸣若雷。

“呀……居然是他啊……”童静年拧弯两条秀气的眉毛。

没料到对方竟是这样的老戏骨,年轻的新人陡感压力山大:

“之前不是传他不演的吗?”

“媒体的话能信?群众的呼声才是收视率的保证。就算傅大帅哥之前真不打算演,最后能抵得住我们佟导那三寸不烂之舌吗?”剧务朝门口去:“我先走,傅老师顶多半个小时就到,小姜你准备准备,琢磨下什么风格适合他的薛绍。”

“嗯。”姜窕强稳住心绪,捋下童静年的发绳。

女孩的一头长发立刻淌得满手都是,乌亮柔软,像恣意倾洒的墨流。

剧务说得没错,粉丝支持率在很大程度上决定了剧组选角的最终结果。

全权负责古装大戏《太平》的剧作中心,隶属当今天|朝最大的影视集团华启传媒名下,所以,不论是主角,还是配角,饰演者的人气自然不能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当然,也不会差。

从总导演在微博宣布要拍剧选角开始,就有几万的迷妹痴汉粉丝在评论里疯狂推崇自己喜爱的明星。

顺便造势刷话题,非常热闹。

其中呼声最高的男星,

就是傅廷川。

**

等候男主人翁的空暇里,姜窕交代助手几句,就去了趟厕所。

她们化妆师经常需要憋尿,尤其遇上那种特需要耗费心神和时间的妆发,常常三四个小时都钉在原地。偶尔会有演员化完后才大呼小叫不满意,只好卸掉重来。

遇上这种明星,真心叫苦不堪言。

拍戏本身就是个赶时间的事儿,分秒必争,中途哪能让你随便离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所以在日常工作中,姜窕只能尽量减少喝水的频率,找准演员交替的空隙去解决内急。

从女厕出来,姜窕捶打着肩膀,走向洗手台。

水龙头是感应的,她随便挥了下手,就接到一抔清凉。

接着挤洗手液,她压出来不少,上妆的关系,难免会有些颜色蹭在手指和掌心。拍摄时间长,要避免演员脸上过早花妆,所以用来上镜的彩妆总是很拿皮肤,卸起来必定不会轻松。

姜窕垂着眼,仔细搓揉着手上每一处污垢。

没一会,两只手便粘满泡沫。浮沫的颜色不是干净的白,泛着灰。

眼见脏斑去得差不多了,姜窕又用原先的方式挥挥手。

水龙头却没有降下水来。

再晃,挨近了,离远了,都不行。

真是奇了,姜窕转战另一个水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和水龙头做着斗争,没留意到,左边的男士卫生间门口,有个颀长的身影,正往这边徐步走来。

一只手不行,姜窕换两只手,放在水龙头下方,专注地来回扇动。

她觉得自己像是患上了严重的帕金森。

难道是泡沫太多的关系?红外线会感应不到?

这时,一只股掌分明的手,从她手面上方一带而过。

悬空过去的,速度又很快,好似途经一缕清风。

小型瀑布紧跟其后,浇了姜窕满手。

“冲吧。”男人的声音渗透进耳朵,朗月泉水一般。

说完他就走到她身边的水池。

姜窕忙点头道谢,匆匆冲刷着自己的两只手。脏兮兮的泡沫坠入水流的漩涡,无处可再寻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甩掉手上的水珠,侧目去看这位化解尴尬的好心人士。

男人已经洗完手,正往挂壁抽纸盒那走。

只给姜窕一个偏六十度的侧容。

血液骤停,又马上奔流到心脏和大脑,姜窕怔在原处,盯着他。

她根本挪不开眼,也只能盯着他。

男人身后是外面的天空,以及庭院。

他逆光行走,轮廓模糊,恍若一匹趟着湖水的骏马。

姜窕耳畔炸开无数声响。

仿佛是,一霎间,满庭的草木,都开出了花朵。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原来男神也会上厕所。

这是姜窕脑子里闪出的第一念头。

傅廷川真人真的好帅!!!

这是第二个念头,所有的血管和毛孔都在无声尖叫着。

姜窕很努力地冷静下来,为下一步动作做打算:

是这会就和男神打个招呼,做自我介绍?

还是等回头去化妆间了再认亲?

现在不讲的话,等会他去后面看到她,会不会心想,这女的,刚刚在厕所遇到,还装不认识的样子?啧,真没礼貌。

所以还是喊他一下吧。

那么,该怎么称呼他?傅先生?傅老师?

好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姜窕的心里百转千回。

也就这个思考的间隙,她想都没想过,对方会先向她递出橄榄枝。

傅廷川在纸巾盒前慢条斯理擦手,余光见后面这姑娘动都不动,一直怯怯站那,有些奇怪。他扔掉自己手里的,又抽出一张新的,回头给姜窕。

问她:“怎么,怕我?”

姜窕脸轰得一烫:“不,没有,我就想等你先用好。”

毕竟傅廷川人高马大,她干嘛非得挤到那个小纸盒前面去呢。

“还是我挡着你了?”傅廷川像有读心术一般,让开一段地方。

姜窕赶紧解释:“没,我也不是非要用纸巾,旁边还有烘手机。”

说完话她就三步并作两步跑到烘干机前边。

站定后,才发现自己都忘了去接傅廷川手里的纸巾。

傅廷川倒没在意这个,只是收回手,笑:“那你一直杵那干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真是羞愧啊……姜窕一时半会想不出别的答案,心一横,清了下喉咙:“傅先生,其实我也在这个剧组工作,是你的粉丝,我站后面就是想等你弄好后,和你要个签名。”

傅廷川了然:“哦……笔呢,我给你签。”

“没……笔。”姜窕这才意识到自己毫无准备。

“我身上也没,”傅廷川看她:“怎么办?”

怎么办?

姜窕停顿片刻,灵光乍现,一只手摸到衣兜里。

万幸,那东西带在了身上。

姜窕顺势解围:“不过我带了眉笔,用那个签,可以吗?”

“眉笔?”他思忖两秒,扬眉:“画眉毛那个?”

“嗯。”

“可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姜窕松一口气,取出那根资生堂六角眉笔,递给傅廷川。

“签哪?”男人看了眼手里这个小铅笔头一样的东西,拧开笔套。

“手机后面可以吗?我套的白色磨砂壳。”她的反应能力跳跃到生平巅峰,所有的问题在一刻间引刃而解。

傅廷川接过姜窕的手机,翻过去。

还真是纯白的磨砂壳,后背什么东西都没有。

他手指修长,手掌宽厚,捏着这根小小的眉笔肯定有些违和不适应。

但还是龙飞凤舞写上了自己的名字。

姜窕接回手机。

傅廷川。

三个字,白底黑迹,特有诚意,和她以前在网上看过的签名一模一样。

行云流水,收放自如。字如其人,其演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不敢把手机放回兜里,生怕布料会蹭掉签名。

顺便思考着回去后要不要用什么透明的涂料盖一层,防止掉色。

毕竟从今往后,这个手机壳就不再是手机壳了,是传家宝。

“你字真好看。”姜窕由衷地夸赞。她现在好开心,身体里的每一根神经,都氤氲着满足和温馨。

“签多了都会好看的。”男人把笔套套回去,还给姜窕。

她边拿回来边说:“没想到会在这碰到你,只能将就用这个签了,真不好意思。”

“没什么不好意思的,”男人反倒替她说起话来:“能想到这个方法很……”

手机响了,他话没讲完就被打断了。

但姜窕大概能猜到,他应该是要夸些什么。

“好,嗯,耽误了点时间,没,不用接,又不是三岁小孩子,上个厕所还要人接,你干脆来给我端尿吧。嗯,我自己去。”

男神随意讲着电话,她也竖起耳朵仔细凝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真没想到,傅廷川不光亲民,还这么有幽默感。

姜窕的嘴角不断在上升,快乐像是飞鸟一样,扑腾着翅膀,拼命要挤出胸腔。

直到对方挂断,姜窕才匆忙正色。

傅廷川垂眼看跟前这姑娘,问:“你是剧组的,对吧。”

“对。”姜窕立刻摆出马首是瞻的架势。

“知道化妆室在哪吗?”

“知道,”姜窕恐怕是方圆几百里最熟悉那的人了,她觉得是时候、也有必要向男神介绍下自己了:

“傅先生,我就是你的化妆师。”

**

十分钟后,傅廷川坐在妆镜前,三四个人围着他。

戴发套的戴发套,提假发的提假发,还有替姜窕打下手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都是女孩子,傅廷川的人气又摆那,她们全部都兴奋死了,打了鸡血似的,叽叽喳喳个不停。

姜窕是主力,她端着一个调色板,在调遮瑕,主要目的是为了盖黑眼圈。

傅廷川注意着姜窕手上的动作。

女人的手很美,而且全部动静都在手上。

所以,每个由她化过妆的明星,基本都会有意无意关注一下。

大神也不能免俗。

傅廷川拍戏很少化妆,是圈里出了名的素颜男神。

他五官深刻,即使不带妆也有张上镜脸。

还是很英俊好看的上镜脸。

于是乎姜窕也没给他擦粉底,做了基本保湿后,直接扫散粉定妆。

仅仅一步就搞定底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姜窕能感觉到傅廷川在看她,她一直在心里深呼吸,提醒自己。

要淡定,要专业。

不能手抖,千万不能丢人。

与此同时,傅廷川的视线来到她胸口的工作牌上。

“你名字第二个字念tiǎo还是yáo?”他冷不丁问。

姜窕有些讶异,很少有人知道“窕”还有个读音同“瑶”。

“第一个发音。”

“嗯。”

再无下文。

姜窕却暗自得意,她们的偶像,果真和网上八出来的一样,是个台词方面挑不出差错的男星。无论是语气,还是读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外加他本身的音色就特别好,高而不嘶,低而不浊,快而不乱,慢而不散。

所以,傅廷川饰演的角色极少需要后期找cv去配,大多都是自己配音,或者现场收音。

据说他有时还会因为剧本里的病句,用词不当,之类的,向编剧导演提意见。

姜窕抬高刷子,在他眼下比了下色。

嗯,差不多了。

她说:“不给你上粉,我就遮个瑕,到时拍照的话,光一打会更好些,行吗?”

“嗯。”傅廷川平视正前方,神情漠然。

姜窕在他眼下简略画了个三角,又沿着泪沟多画一道,接着喷湿海绵,一点点地按压下去,抹开抹匀那些遮瑕膏。

她的手捏着海绵,摩擦在相当近距离的地方。

傅廷川又忍不住去打量这姑娘的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白嫩得几乎晃眼。

每片指甲都修剪得当,没什么长度,可能就超出指尖一丁点儿,端头被打磨得极其光滑,没有一丝一毫的棱角感。

很温润,也很温柔。

手是女人的第二张脸,这话大概不假。

“平常不留指甲?”大概是无聊,傅廷川又和她聊起天来。

“啊,”她瞄了眼自己手指:“对啊,工作需要。”

傅廷川质疑:“我也见过一些化妆师留指甲。”

“是吗,”姜窕替他晕好遮瑕,抬手张开五指看了看,几片指甲确实低调得很:“这个……看个人吧,因为有时候上妆需要用到手指。我技术不精,很怕指甲留长了,不当心会挫到脸,弄得对方很不舒服。”

傅廷川挑眉:“技术不精?”

姜窕微窘,这个回答好像有点坑剧组,她飞快地替自己圆话:“也不是,就谦虚,算谦虚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哦,我明白。”傅廷川很好心地给她台阶下。

姜窕回归正题:“傅先生,你唇色深,也盖一下吧,过会上个别的颜色的唇膏,气色会好一些。”

长期熬夜拍戏的原因,男人脸色有些苍白,尤其是他面无表情的时候,会显得更加肃穆冷清,像石膏精刻的天神像一样。

塑像忽然笑了:“我遇到的化妆师里,你话最多。”

“……”

“化妆还带解说。”

“……”姜窕略有些汗颜,其实她对别的明星都不这样的,不说胸有成竹,也绝不会这样唯唯诺诺思前顾后。

“你就按自己的打算来,不用问我。”

“好。”

话落,姜窕立即刮了一点粉底状的遮瑕在指尖,点到傅廷川嘴唇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就是习惯性动作,碰上去之后她才反应过来!

这好像是男神的嘴唇……

触感太温柔,以至于想让人马上缩回手。

日常工作中,姜窕经常会用到手指。

在她们职业化妆师看来,这只是很寻常也很好用的“上妆工具”。

但今天放在傅廷川身上,好像有些不一样。

姜窕也说不上来有什么不一样。

有些冒犯,也有点害羞。

有一点……像在用手指和他接吻……

但上去都上去了,硬着头皮也要把遮瑕拍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于是,食指指腹就这么一点点地,轻轻地拍打,从唇心抹到嘴角……

中途,姜窕好像瞥见傅廷川略微皱起了眉。

她定睛确认了下,还真是。

难道男神有洁癖,反感别人用手碰他?她触电般松开手,解释道:“傅先生,我手挺干净的,别担心……”

刚刚你也看到我有好好洗手的,她在心里这样补充。

“没事,”傅廷川那种不自在的脸色即刻消散,像没发生过一样,他很快又说:“不关你的事,你继续。”

“哦,好。”大石头落地。

但姜窕也不敢再用手指给他上唇膏了,老老实实换上唇刷。

没过多久,傅廷川的助理进来了。

“好了吗?我们的天然帅也要耗这么久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差不多了。”姜窕在思考要不要打阴影,傅廷川本人比在电视上看到的要瘦,脸颊如刀刻。

算了,还是不要了,不然其他粉丝看到定妆照又得心疼。

她微微曲腿,放低上身,端详了傅廷川一会,断言:“可以了。”

助理闻言走近,见傅廷川闭着眼,神色有些微妙地问:“他睡着了?”

“不知道,”不是很确定,但怕吵到男神,姜窕还是用气息回答说:“可能在闭目养神。”

男人垂下的睫羽长得逆天,像两片小刷子一样。

“没睡,走吧。”傅廷川霍然睁开眼,从椅子上站起来。

也没道别,抬腿就走。

姜窕望着他青丝飘飘的背影,满身的不真实感。

像是做了一场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

去影棚的路上,徐助理跟在傅廷川身后,阴阳怪气地问:“你又犯病了?”

“你才犯病了。”傅廷川回头,作势要捣他一拳。

徐助赶紧避开:“那你闭着眼不敢看干嘛呢,我一看你在那装睡,心想,不好了,估计又变态了。”

傅廷川懒得搭理他。

助理摸了摸下巴:“不过那化妆师的手是真好看,对吧。”

傅廷川没回话,自顾自走,跟没听见一样。

“真硬了?”

“滚。”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傅廷川和童静年在影棚拍定妆照,剧组所有人都跑去围观了。

男人为看童静年,女人花痴傅廷川。

姜窕混在她们造型组的一大帮小丫头里头,默默掏出了手机。

“太帅了好帅啊!我要死啦!”

“你别挤我!”

“你这张拍的好,过会微信上传给我啊。”

……

女孩们窃窃私语,那种要命的兴奋劲儿根本盖不住。

直到佟导扯着大嗓门对着这边呵斥了句“拍就安安静静拍!吵什么吵!谁敢把定妆照提前流出去我就揍谁!”

年轻的后辈们才噤若寒蝉。

在白色幕布前凹造型的傅廷川望向台下,大约觉得这一幕颇为好笑,不由勾起唇角。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咔擦。

姜窕刚好抓拍下这一张。

她飞快地放低手机,敛目偷窥刚刚那一下的成果。

不算多年轻的男人身穿绿色襕衫,形态修长,面颊明亮。他的眉眼深邃,鼻梁挺拔,不自觉的笑容有种年岁积淀的沉稳韵致,绝不会让人联想到关乎“随便”“轻佻”之流的任意字眼。

积石如玉,列松如翠。郎艳独绝,世无其二。

大概形容的就是这一刻。

姜窕想起十二年前,自己还在上初三,有一回晚自习回家后,妈妈在客厅看电视。

她跑厨房倒了杯水,一边咕咚咕咚往喉咙里灌,一边装作不在意地倚到沙发上,蹭电视。

那会课业繁忙,只能挤着机会苦中作乐。

她忘了当时和妈妈有过怎样的交谈,忘了那杯水是冷是暖,唯一清晰记得的,就是电视上正在播放一部古装宫廷剧。

荧幕上只有一个男人的背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正行走于朝堂间,可能是要去向君王上奏些什么,但他仪态悠然,毫无紧迫感,仿佛采菊东下,自在桃源。

镜头绕了大半个圈,慢慢转回这位青年臣子的正脸。

姜窕在一瞬间目瞪口呆。

她十五年生命所孕育的,关乎异性的全部向往,终于第一次拥有了一个清晰可见的形象。

那就是傅廷川。

“造型组人呢!过来换发型和衣服!准备拍薛绍下一组,小童你先上去。”

导演焦急的催促打断神思,姜窕赶紧将这张偷拍的照片设置成新壁纸,提起化妆包就向背景幕后边小跑过去。

她从没把傅廷川的照片放在锁屏界面过,宝贝么,应该藏在只有自己能看到的盒子里,而不是人人可见的托架上。

到场后,傅廷川已经在后台坐定,他的助理拧了一瓶水递给他。

用来拍照的长袍被脱掉了,男人上身就剩一件白色短袖t。

导演也在,他对组里的小辈凶归凶,但对傅廷川却一直笑呵呵的,谄媚得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从裤兜里摸出一包黄鹤楼,抽了根送到傅廷川面前:“傅老师,抽烟吗?”

傅廷川抬高手里的瓶子,婉拒:“不抽,喝点水就好。”

“诶,好,不抽烟好,”佟导慈爱的样子跟弥勒佛似的:“那我去前面了啊,你休息一下。”

“好。”

目送走导演,傅廷川随意仰头,喝了一大口矿泉水,他喉结上下轻滚,男人味爆表。

几个围着他整理衣冠的小姑娘立即红了脸。

姜窕停在他们旁边,熟练地从腰包里捻出几张吸油纸。

傅廷川不是纯干皮,外加长时间的强光照射,t区难免要出些油。

姜窕又忍不住想要提前讲解,停顿几秒,才保证自己住嘴,把吸油纸压在了傅廷川额心。

那种微妙的氛围又出现了。

姜窕也搞不清楚它是什么,反正每当她把手紧贴在傅廷川皮肤上的时候,总会有一种奇怪的感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可能来自她,也可能来自对方。

难道是她拼命压抑着那些对傅廷川的喜爱和崇拜,导致她有了几分做贼心虚?还是说,她现在能这样堂而皇之地摸到他的脸,有很多因素其实来自于她的以权谋私?

算了,别想了。

只是工作,这只是工作。她心里是清楚的。

甩掉这些莫名的想法,姜窕又换了张吸油纸,很流畅地从男人的鼻尖按压到他眼下,脸心。

紧接着,她发现傅廷川有个很奇妙的表现,这是她几年的剧组生涯都未曾经历过的。

很多演员,不管是男是女,在给他们化妆或者补妆的时候,他们通常都会昂着脸,巴不得自己的全部五官全都化妆师的掌控之下。

而傅廷川却不一样,他敛着长睫,下巴微收,不看她,也不看别处,眉心就那么拧着,勉强且敷衍地适应着她的动作。

在别人看来也许没什么,但从业多年的姜窕能明显感觉到:

他在回避她。

虽然不知道是谁的原因,但可以肯定的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绝对是在回避他。

就和刚才在化妆间的时候一样。

她想,她终于搞清楚这种萦绕在他俩间的诡异气氛是什么了。

就是他的不自在,他的烦厌,他的规避。

他想要远离的情绪异常强烈,以至于她能马上察觉到。

“傅先生。”姜窕收手,叫他名字。

“嗯?”傅廷川的双眼随着这个字的尾音一道扬起来。

他是桃花眼,狭长,深邃,平视某个方向的时候,总是漆黑冷静,看不出情绪;但这会望向高处,对着光,瞳孔里登时水潋潋的,瞄谁一眼都能让对方心砰砰直跳。

姜窕镇压着那些蠢蠢欲动的颜控因子,说:“您是不是不太适应我的化妆方式?”

她问得极尽婉转,声调也柔和无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旁边的助理忽然露出了古怪的神情,像在憋笑。

傅廷川有些无所适从,但这种状态仅仅维持了一两秒,他很快否认:“没有。”

他把水交回助理手中,从兜里拿出手机:“你继续。”

“好,”姜窕应着,手上的工作没有停下,她压出蜜粉补妆,一边平静陈述:“其实我也就负责你们今天的定妆照而已,过两天我师父会回来,他才是真正给你们主演化妆的,他技术要比我好很多。”

傅廷川没理她,一言不发看手机上的新闻。

姜窕鼻子有点发酸。

第一次给自己最崇拜的男星化妆,没犯一点错,表现良好,莫名其妙就被反感了。

讲真,她有点受不了。

可以说,她大学选择了影视化装这个专业,除去爱好,有七八成的缘由也是因为傅廷川。

她不是疯狂追星粉,也没那个工夫和花销各种接机、送礼,艺人上通告前就成群结队在场地门口拉起横幅、竖粉丝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只能安安静静地,用她的方式,离他近一点。

指不定有朝一日能在剧组碰见他,能和他要个签名,说上几句话,她就心满意足。

乱七八糟的情绪翻涌着,说到底还是女孩子,很容易玻璃心。

一边的助理似乎嗅到了这姑娘身上那点委屈倔强劲儿,忙说:

“妹子啊,别在意啊,他就是平常不怎么化妆,一化妆就不适应。”

“没,”姜窕深吸一口气,试图冲散那些灼热的思虑:“我只是担心傅先生不舒服。”

傅廷川把手机揣回裤兜里,抬眼:“想那么多干什么?”

一场无声酝酿的小冲突过后,姜窕没想过傅廷川还愿意和她讲话。

她吃惊地看向他。

“你的工作已经做到位了,别人的情绪对你来说很重要么。”傅廷川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的严肃步步紧逼,姜窕只能被迫启齿:“我的工作……也要考虑别人的审美和感受。”

“那也只是你的工作需要,不是工作态度。”

“什么?”姜窕不太明白他的意思。

“不管我今天是哈哈大笑,还是眉头紧锁,甚至是暴躁,你按计划完成你的工作就可以了。只要我没明说什么,你就不要想太多,把这种情绪的来源归咎到自己身上,”傅廷川靠向椅背:“刚刚在化妆室我就和你说过,不关你的事。”

“我这个人,不喜欢隐藏太多东西,有意见会直接提,但绝对不会平白无故对一个人产生偏见,如果你非要一个对你工作的肯定的话,”傅廷川从助理手上抽回那瓶他刚刚喝过的水,隔空递给姜窕:“奖励你一瓶水,今天真是辛苦了,”

“这样你会高兴点?”

姜窕愣在原地。

而男人的手臂就那么抬在那,细长的五指稳稳架住瓶身,像在耐心等着她的回应。

姜窕面色一凝,好吧,她是该接过去呢,还是不接?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接,还是不接?

这是个问题。

傅廷川抬着矿泉水瓶已经有接近一分钟的时间,姜窕站在那,没动。

粉扑被她紧紧攥在手心。

接,不就代表自己需要这种形式主义奖赏来找回那些工作上的平衡心吗?

不接,好像又有点拂男神面子。

那么,傅廷川是希望她接,还是希望她拒绝呢?

拖太久了,不容许她再做思考,姜窕圈住瓶口,将矿泉水捏回自己手里。

她笑笑,客气地回:“谢谢,傅先生,谢谢你对我工作的肯定。”

过去四年里,她不会在意任何人对她工作的评判,褒或贬,都没关系。

但今天,她迫切需要的,也只有来自偶像的认可罢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把这瓶水当作他的答谢好了,可能对方的本意是为了说教,希望她明白一些事。

傅廷川似乎没预见到她的反应,他挑了挑眉,不置一词。

哈哈,哈哈,徐助不自在地干笑两声,凑近自家主子转移话题:“老傅,下面那套拍官服,和太平有合影。”

老傅?这个称呼让姜窕在心底莞尔。

她回过头,招呼组里一个姑娘:“小林,把那个幞头帽子拿过来。”

幞头:古代男子服饰之一,后世俗称乌纱帽

“垂的嘛?”叫小林的女孩在旁边小桌子上四处翻找着。

“嗯,给皇帝戴的才是立式的。”姜窕顺手接过那顶纱帽,按在傅廷川头顶,她小心翼翼地拨开他额头的所有碎发,把它们压在帽缘里,而后两只手绕到男人后脑勺,规矩又利落地整理好后面的垂带。

男人还是和原先一样,一动不动,一声不吭。

但不知为什么,她心情好了很多。

她瞄了眼手边那半瓶水,自在到想哼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

定妆照拍得很顺利,一个下午搞定。

五点半剧组散场,六点左右,姜窕就把化妆间收拾妥当了。

她擦干净梳妆台,臀部微抬,顺势坐在了那上边。

屁股占去一半的地方,还有一半摆着那瓶矿泉水。

所有的镜灯都亮着,清水明澈的液质在光线下闪烁熠熠。

姜窕掏出手机,对着那瓶水拍照。

接着她打开ins,调了个偏古朴的滤镜,保存。

上传到instagram后,她顺手分享到微博去了,内容就一个链接,没配任何字。

姜窕是个美妆博主,隔三差五地会在微博上分享一些护肤彩妆产品的使用心得。

一年多下来,也积攒了十二万的粉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没申请黄v,微博内容也非常简单,没有自拍,没有生活,没有工作,没有视频。

只有产品图片,以及品牌名称、好坏点评,寥寥几句,言简意赅。

产品照片也是由她抓着,白墙当背景,拍摄出来的。

所以,除了通过她的手能猜出她是个女人外,粉丝们无法得知其他任何信息。

不过有网友就吃这一套,比起那些恨不得把三次元全部搬到网络上的博主,她们更爱这种看起来略显高端专业的神秘人士。

今天她破天荒地放了瓶水在上面,自然会激起一些好奇宝宝的留言:

满地香:女神把话说清楚啊,是想告诉我们这个牌子的矿泉水保湿镇定效果很好吗?

买买买的fish:很明显,她开始接依云的广告了。

珍妮玛莎:依云本来就可以喷脸啊,我化妆的时候都会用依云喷,上一层喷一层,妆面超清透的。

撸啊噜大大回复珍妮玛莎:真的吗,我要让我男友给我买!

钱大发:有的人是不是傻,依云需要12万粉的营销博打广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

姜窕笑容满面地翻看着评论,其实她就是在得瑟,但她并不想有人知道她得瑟什么。

照片里也就一瓶水,浅蓝色瓶盖,光滑的透明瓶身。除去它的价格在当今矿泉水界有些鹤立鸡群外,其他都很普通。

但姜窕很清楚,她那些莫名而来的虚荣心,她久违的少女弱智病毒,全都装在里面。

盛满光,晃一晃,就要溢出来。

喜欢到舍不得扔掉,舍不得喝一口。

就跟那个已经被她掰下来的手机壳一样,她小心谨慎地在后面涂满一层护甲油,永远不会再用。

**

几天后,《太平》电视剧的官博放出了几位主要角色的定妆照。

微博上再一次掀起轩然大波。

傅廷川的薛绍被转得最多,二十多万的转发量,完全出乎剧组的预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也不是小瞧了傅廷川的人气,只是这位男星已经出道十几年,中间很长一段时间都在演电影,对观众来说,新鲜度可谓寥寥。去年,团队为了给他巩固人气,傅廷川又回归电视屏幕。

前不久刚播出的抗日谍战剧,愣是让他爆红了一把,吸引到大批的少女粉。

也是她们,把#史上最帅薛绍#这个话题顶上了热门第一,《太平》剧的相关热度也持久不减。

当晚,佟导就兴高采烈地请大家吃烧烤,还在吹完一整瓶啤酒后,红着脸大胆放话:“果然傅廷川在手,收视率不愁啊哈哈!”

发布定妆照那天,姜窕死守在官微管理员身边,点击发送的下一秒,她就立刻切到自己的追星号上,贡献了三十多的转发次数。

遗憾的是,其他粉丝太猛了,她依然没抢到沙发。

她的大号极其高冷,很少回粉丝评论。但小号上却是漫山遍野的“prprrrr舔屏”,“帅帅帅”,“啊啊我要死了”,“好萌”,“想睡啊啊”,“苏晕了”,“我的妈太好看了”……转发的全是关于傅廷川的视频剪辑,gif图,照片,就和那些高喊傅廷川“傅叔”的十几岁小粉丝一个样。

闲着没事的时候,她甚至还会去搜傅廷川相关微博,偶尔看到黑粉言论,她也不撕逼,只在评论里为自己偶像温和平反,说完就走,有回复也不回头。

又过去一周,“路透社”放出了《太平》剧组开机当天的烧香动图和短视频。

几位主演站在最前排,后面是工作人员。

傅廷川穿着最不起眼的黑t恤黑长裤,双目紧闭,手握高香,虔诚地转向四面八方,拜拜天又拜拜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粉丝们又被他这种对任何事都循规蹈矩的态度给萌了个半死。

姜窕和造型组的同事们站在第四排,每换一个方向,她都会半睁开一只眼,不动声色地瞄第一排的傅廷川。

她年少时并没有什么暗恋经历,那种在校园里做转体运动偷窥爱慕对象的情怀,全都献给了现在。

导演掀掉摄影机上的红布,现场掌声若雷。

一大片动静里,姜窕偏头去看傅廷川。

他在日光里两眼微眯,和大家一样,也煞有介事地拍着手,一点耍大牌的敷衍感都没有。

姜窕更加用力地鼓起掌来,愉悦就在手心,被她敲打得震天动地。

***

《太平剧组》的第一幕戏是太平和薛绍的首次牵手。

直接跳级到这个阶段的原因很简单,为了提前培养男女主演之间的默契和感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时的太平已经十七岁,情窦初开,对表哥薛绍一见钟情后,常求着母后为自己制造一些与他见面的机会。

唐风开放,溺爱女儿的武则天自然也从未阻拦。

在与薛绍的第三次私会里,两人漫步于太液池边。牡丹摇曳,清波荡漾。

谈笑风生时,太平偷偷摸摸从长袖中探出小手,去拉住了薛绍的一根指头。

而薛绍也很快回握过去,紧接着再和女孩十指相扣。

——就是这样一个郎情妾意的可爱片段。

导演的要求相当入微,童静年需要展现出少女那种紧张小心又勇敢无惧的感觉,还有被男方回握后的窃喜神情;傅廷川则需要在少女牵手时有一愣的反应,随后无奈纵容一笑,笃定又自然地给太平回应,或者说,作为一个男人的回答。

不是多难的一场戏,但需要较高水平的细节表现。

“找好感觉了吧,可以开了吗——”佟导把扩音器的麦抬到嘴边,拉长声音问。

在他视野所及的地方,黄衣少女和绯衫男子并肩而立在花.径深处,宛若璧人一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童静年眉眼弯弯,笑出标准的八颗贝齿,做了个“ok”的手势。

“开吧!”佟导倒回椅子,扇着剧本看监视器。

两位主人公瞬间进入剧情,身边的工作人员更是不敢怠慢。

打光师寸步不离跟在主演身边,唯恐有一丝一毫的疏漏,影响画面质量。

姜窕也没有一丝一毫的松懈,她站在附近镜头拍不到的地带,紧盯着童静年傅廷川的面庞和发型。

整部剧的拍摄过程中,梳化师的双眼必须是最活络的。

因为要时刻关注演员的鼻头额角有没有渗汗,发髻有没有凌乱,睫毛眼线有没有晕开。

等导演喊“卡”了才过去修补,那就是失职,要被骂一顿,甚至是扣工资。

师父已经从国外学成归来,主人公在剧组大本营的化妆任务,自然也重新落回他头上。

但姜窕不会因此闲适下来,她被分配到拍摄现场,要时刻准备着给演员补妆、换妆,这个过程将更加艰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停一下!”佟导猛地从折叠椅上挺直上身。

所有人在一瞬间紧张起来,不约而同地回头看导演,生怕自己出了什么岔子,要被找茬。

导演走到两位主演身边:“小童,傅老师,不好意思哦,你们估计重拍下这个对手戏了,补个特写,刚刚神情,动作,都很到位,是我考虑得不细致,”

他回身招呼一位中年长相的摄像师,张牙舞爪地比划着:“宁老师,太平去拉薛绍的时候,你给个特写到两个人的手上,把那种春心萌动的feel拍出来!就要这种小细节才能打动观众引起共鸣!光看两个人的背啊脸啊的怪没意思的。”

“知道了。”姓宁的摄像师颔首。

童静年却皱起眉毛,有些欲言又止。

佟导留意到她的神色,慈父一般笑眯眯问:“小童,怎么啦?”

童静年瞥了眼傅廷川,确认对方没在看自己,这才扯高粉色的披帛,轻飘飘打了佟导后背两下,示意他到旁边说。

佟导抬抬手,“大家休息会。”

抓紧时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姜窕一个健步冲过去,近距离检查傅廷川的脸,看看需不需要补妆。

还好,男人本身就没上什么妆,他是偏中性肤质,不过于干,也没那么快出油。

一场戏下来,轻薄的细粉还牢牢抓在皮肤上。

姜窕舒一口气,替傅廷川拨正头冠,又整理了下圆领。

她个子不高,而傅廷川有186。察觉到她在费劲儿踮脚后,男人体贴地俯身,挨近,让她平常站着也能轻松够到。

像是要亲吻一般,他的五官,忽然出现在离她很近的地方,面对面,近在咫尺间。

“谢谢。”姜窕的颊边浮起燥热。

“配合工作。”傅廷川漫不经心答着。等她弄完,他才直起身体。

站在一旁递水的徐助理憋不住打趣:“哎呦,你们这样很像小两口啊。”

他通常很少调侃傅廷川和剧组其他人,但姜窕这妹子不一样,她人长得也不赖,手又好看得不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平日里,他是离傅廷川最近的人,知道他有那么个……较为特别的爱好,所以也会不由自主地对这个化妆师格外关注起来。

姜窕的脸顿时像打多了腮红。

她刚要驳回去一句“不要乱讲啊”来显示自己别无私欲我心昭昭,却突然被佟导接连两声叫唤打断:

“小姜!小姜啊——”

姜窕循声望过去。

童静年站在导演身边,冲她活跃地挥舞手臂。

“傻站那干嘛!过来啊。”导演拍了下旁边的石柱子。

姜窕怕他发火,一秒都不敢耽误地小跑到那,喘着气问:“佟导,什么事?”

佟导睨了童静年一眼,慢吞吞说:“小童说她手丑,过会那个特写,她想用你的手替下。”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用我的手?”姜窕有点懵。

“对啊对呀,”童静年飞快拉高她两只手,在半空晃啊晃:“姜姐姐,你就帮帮我吧,我的手好难看的,就一个特写,一分钟都不用。”

她纤瘦的腰肢也跟着摆动,鼓足了劲撒娇:“姜姐你最好了,我真怕到时候电视一播出,观众看到我的手,都说我小胖手,傅老师手那么好看,对比一下,他们肯定更要取笑我,你就帮帮我吧。”

姜窕抽抽嘴角,挤出干巴巴的笑容:“可是我不会演戏啊。”

佟导来来回回打量着这俩姑娘扯一块的手。

说实话,童静年的手不难看,刚刚交流过程中他就觉得,这小妮子对自己要求太他妈高了吧,处女座么,完美主义?

但这会仔细瞅过姜化妆师的手之后,也忍不住在心底咂舌,是好看,真好看啊,手背嫩滑得像豆腐,指头跟玉簪似的,白到自带柔光。

他平时见得漂亮女明星多了去了,审美疲劳,姜窕这种姿色,在他眼里就是个普通偏上一丁点,所以他们工作室进组后,他从没认真看过这妹子。

现在瞧清楚了,这样一双手,的确加分不少。

拍剧嘛,不就图个赏心悦目,你好我好大家好嘛。

佟导索性也跟在童静年后头劝:“小姜啊,要你会演戏干嘛,机子又不拍你上面,你就算做个大鬼脸都没啥,你说是吧,就这样啊,跟傅老师拉个手就ok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说着就把姜窕往刚才拍戏的地儿推搡。

姜窕又是赔笑,又是作揖:“哎哎,佟导,我真不行。”

佟导不高兴了,也可能是在装来气:“你这小丫头怎么这样呢,跟傅大帅哥牵手啊!多少女明星想跟他牵手还牵不到呢。”

“姐姐,你就去嘛……”童静年也跟在后头挤她。

小姑娘看着人小,力气倒是很大。

姜窕哭笑不得,只好转了个身,从这两人齐心协力的魔爪里逃出来,举手投降:“好好,我演,我演还不行吗?”

“这才对嘛!”导演握紧剧本,在她背上欣慰地拍了下。

三人一齐回到湖边的繁花小路上。

傅廷川和他的助理在这等了有一会了,前者依旧站着,后者已经找了个石墩子落座了。

佟导回头望宁师傅:“那……不用重拍了啊,补个手拉手的特写就可以了。”

不苟言笑的摄像师再次点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童静年很配合地脱掉大袖衫,扯掉披帛,统统交到姜窕手里:“姐姐,你就穿这两件,有个手臂和袖口的样子就行,不用那么麻烦,还要换衣服。”

“怎么回事?”徐助理察觉到一丝不对劲。

傅廷川也慢吞吞将目光挪了过来。

“能怎么回事啊,过会那特写让我们姜美女当个手替呗。”导演轻描淡写说。

徐助噗嗤笑出声:“这剧组真是绝了!”

导演还以为在夸他精益求精注重细节美呢,得意地回:“那是当然,傅老师的戏,能不重视吗,”他用下巴示意姜窕:“小姜啊,你抬个手,给傅老师看看,好马配好鞍,看看我们剧组这贴心的安排,华丽的配置,什么样的美手才能配得上他同样帅气的手!”

徐助理快在石墩子上笑得四仰八叉了。

姜窕顺从地摊开两只手,悬在半空,朝向长衫男人站立的方位。

傅廷川:“……”

傅廷川几番无言,但还是很快拉回主题:“那赶紧拍吧。”

“老傅?能拍?”徐助乐得肚子痛,撑着大腿才从墩子上头站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怎么不能拍?”傅廷川侧目,很想给这位损友的腹部来一拳。

导演一行人都不明所以,以为傅廷川的助理在嫌弃姜窕没演技,匆忙解释:“没事,就一个手嘛,不用什么演技的,会拉手就行。”

傅廷川在心里捏眉心:完全是两个世界的对话……

姜窕套好大袖衫,搭上披帛,又把里头袖口捋到手肘,防止拍摄中漏出来穿帮。

她扬起手臂端详自己的扮相。

上身白衬衫,下面铅笔裤,外头再披着个古装,怎么看怎么奇怪。

再怎么奇怪,也还是和傅廷川并肩站在了一条道上。

不,还算不上并肩。

她勉强一米六,高马尾辫刚及男人肩线。

佟导最后交代了两句:“小姜,过会啊,我说开了,你就先去拉傅老师的一根食指,接着就两步,然后傅老师握回去,就那么扣一块儿,十指紧扣,这你们肯定都会吧,然后再走几步,这几步呢,要有一点那种正在散步时的轻微晃动感,自然点就好,后期会剪辑好的。”

“好。”姜窕点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佟导奔回监视器后边,没急着喊开,似乎在让他们准备。

“傅先生,我没经验,有演得不好的地方,你担待着点。”姜窕用气息和傅廷川提前打招呼。

傅廷川正视前方:“嗯。”

低低一个鼻音,像流水击石,滚进姜窕心间,她顿时平息了不少。

“开了哦——?”佟导试探性发问。

傅廷川朝人群示意。

“开!”导演一声令下。

姜窕再一次心跳如雷。

胸腔里像有火车碾过一般,轰隆隆的,要从耳朵蹦出来。

第一步……好像是去拉他手指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姜窕的食指一直扣住袖口,以防宽大的衣袂垂坠下来,阻碍接下来的行动。

狂放的心率让她稳不住自己的动作,她的指尖,到胳膊,几乎是颤栗着地,往男人的手靠过去。

她压抑不住抖筛一样的自然反应,只好硬着头皮去摸索。

傅廷川的手在哪?

她好像找不到他的手了……真要命呐,开之前应该先看好在哪的。

湖边的风轻轻吹,姜窕的面部开始发燥,手心也是。

直到她的指尖似乎捕捉到些微清凉,她知道自己离男人的肌肤应该是近了。

救命稻草一般,姜窕想要去揪住那处。

就在触及到傅廷川手指的下一刻,男人倏然缩回手!

仿佛贴过来的不是温香软玉,是刺人的针扎。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全场寂静,对傅廷川的反应理解不能。

“傅老师,怎么啦!”导演撇了喇叭,紧张兮兮问。

傅廷川拂袖回首,眼底有刻意的淡然:“静电。”

“哎呀静电啊,现在秋天是容易有静电呢,”佟导理解地笑笑:“没事,再来。”

姜窕低头,看自己的手。她左右摆动许久,有些不确信地,找感觉。

刚刚,真的……有静电?

**

第一天的拍摄散场。

傅廷川卸了妆,脱掉戏服,像往常一样,在徐助的陪同下,匆匆登上保姆车。

徐彻是他的助理,还是他的司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当然,更是他的兄弟。

徐彻发动了车子,驶出唐城。

傅廷川将邻座的颈枕圈到脖子上,懒散地靠着,闭目养神。

今天拍得内容并不多,他却莫名感觉到累。

沿途,徐彻从内后视镜里瞄他几眼,问:“老傅,你还好吧。”

“嗯……”男人从鼻腔里发出声音,懒洋洋的。

“后来第二场不是拍得挺好,你也别想太多啊,就一次的事。再说了,现在给你化妆的不也换成那个大师父了,那女孩也不会长时间碰到你了,平常心啊老傅。”徐彻很难得的没有调侃他。

傅廷川没有回应,再没动静。

满目漆黑,他回想起那姑娘的手。

十指相交的剧情里,她五根指头小心挤进他的指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跟小鱼一样,滑不溜湫的。

让人不由地想掐紧,不愿松懈。

他的指腹摩挲过她掌心,有轻微的湿热。

她不是那种柔软无骨的手,能感受到细弱的骨架,像青青新笋,被他勒着,完全掌控,稍用点劲就会折断。

而他,就是想再使力,恨不能把她的骨血都绞进自己皮肤里……

恨不能带领她去触摸他的身体,更多的地方……

打住。

傅廷川双手覆到脸上,搓了把,随即拎起旁边的随行杯,拧开盖子喝下大半瓶凉开水,降温。

他脉搏急促,已经有了生理反应。

朋友在前边专注开车,他自己却在后面胡乱意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包括下午的拍戏过程中,他的冲动也无可避免。

幸好他都镇压下去了。

三十六岁的人了,这种扭曲的嗜好,为什么还是没办法彻底根除。

自傅廷川知事开始,看到异性好看的手,都会有发自身心的亢奋、紧张和激动,简言之,就是性.冲动。

进这个圈子后,他一直在压抑和掩饰自己这样低俗的怪癖,不是没遇到过手生得养眼的女演员,但他都在尽力克制,避免过多的肢体接触。

演员之所以为演员,因为鲜有人能窥其真心。

而且,在这之前,他曾秘密接受过很长一段时间的心理治疗。

他认为自己已经好很多了。

直到他见到了姜窕的手。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姜窕回到酒店,把自己整个人扔回床上,面朝下,陷在柔软的枕头里。

她的脸到现在都是热的。像喝多了酒,心也微醺,步伐轻浮。

和男神十指相扣了啊啊——啊——啊——

在她有生之年,最没分寸的春梦里,都不会有这样极端直观的感触。

好想对着窗外尖叫几声,又怕扰民。更何况,房间里不只她一个人。

住同一个标间的女孩正在洗澡,她叫孙青,和姜窕在一个工作室,都是做造型的,资历较之姜窕略浅。

她冲了个战斗澡就出来了。

姜窕听见她拧开门闩的响动,忙坐直身子,假装若无其事地靠床头,看手机。

孙青擦着头发问:“姜窕,今天和傅廷川拉手,感觉怎么样啊。”

“什么感觉?”姜窕头也没抬。

“男神的手啊,什么感觉?”女人总是八卦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就……手的感觉啰。能有什么感觉。”姜窕找不出措辞来形容,当然,她也只想独自一人保存这份粉红的心悸。

成年相熟女性之间的对话,总是会引向一些禁忌话题。孙青坐到她床边,挤眉弄眼:“有没有传说中的……一碰就湿了?”

“说什么呢!”姜窕脸热,拽出枕头拍她:“我对偶像的感情是圣洁的。”

“得了吧你,现在满微博的女的不是在叫嚣着想睡傅廷川,就是想被傅廷川睡,我才不信。”孙青躲开她的枕头炮,回身插上吹风机呼她:“我说实话呢,你还敢打我?”

姜窕被烘得眼疼,只好仰面倒下,气嘟嘟地揉眼睛:“你走开。”

孙青也不再逗她,拔了插头,遛回洗手间。

说真话,姜窕并没有孙青所说的那种,身体上的激动。

相反,粉上傅廷川的这十多年,她对他鲜有性.幻想。

那个男人,在她眼里,总是神圣的,不可亵渎的,他时常蹙紧的眉心满是禁欲感,发自肺腑的笑也充斥善意,宽厚的肩膀极具安全气息,他的身躯、神情、举止,都是稳重的代名词。

让她极少会联想到关乎情.色的东西。

她之前看过这样的话,拿来形容她们这类粉丝的心情甚是贴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从一开始,我就知道,就算我不顾一切跋山涉水地来到你面前,流着泪说我爱你,你也只会礼貌的点头,回一声谢谢吧。”

不妄想索取,不奢求回应。

知道自己仰慕他,而他也许会因为许多许多这样的仰慕感到欣慰,就足够了。

这就是她对傅廷川的全部感情。

**

白天过度亢奋的后遗症,姜窕失眠了。

辗转反侧,酝酿不出一点睡意。

她拎开被褥,蹑手蹑脚地从床上爬起来,裹了件外套,就跑去外面了。

夜已深,酒店的庭院里静悄悄的,银杏叶子被涂掉一半的青绿,桂花香浮动在鼻端。

风似乎都成了金黄色,掀动草影,窸窸窣窣,给这个秋天轻哼诗歌。

姜窕把房卡夹在指间,来回翻转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在卵石路上走了一段,忽然瞧见路尽头的花圃边,有一团大黑影。

定睛一看,是个男人蹲在那。

姜窕又走近两步,认出了那个人。

傅廷川。

他头发乌黑,像漆着夜色。

肩头也很是挺括,蹲那么矮都没一点卑躬屈膝感。

只是下巴老昂啊昂的,右手一会从左手里拿出点什么东西,扔进草丛里。

和他的距离愈来愈短,姜窕听清了他在念叨催促什么:

“吃啊……快吃……”

“傅先生?”

姜窕不知是该去问好还是该不打扰,但她已经遵从80%的内心叫出声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对方略微偏脸,看清楚姜窕后,含蓄地笑笑:“姜小姐。”

他记得她的名字,这对姜窕来说,毫无疑问是惊喜。

傅廷川抛掉最后一点,掸掸手站起来。

“你在看什么?”姜窕一边发问,一边靠近花圃,低头。

不算高的灌木丛后面,蜷着一只全白色的奶猫。

就是最普通的猫种,很瘦,脸蛋尖尖的。

酒店附近总会有不少流浪猫,尤其在这种位置较偏的影视基地,人烟多的地带,流浪动物也会跟着多起来。

“野猫,”傅廷川单手插兜:“我下来夜跑,跟着叫声找过来的,看到我,它倒不叫唤了。”

这回换姜窕蹲下,她双臂交叉,覆在腿上,盯着那小团白色。

随后,她看到那猫脑袋下边的空地上,摆了一堆被揪散的小面包:“你给它喂面包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前台只有这个,”傅廷川语气平平,在姜窕头顶上方说话:“一口都不吃。”

他的音色像含着沙,又像含着水,仿佛正为这个不瘟不火的秋夜所准备。

姜窕听出了零星的抱怨意味,不禁弯下眼角:“猫大多不吃这个的。”

“快饿死了,还挑食!”男人故意冲小猫凶了句。

白森森的小可怜依旧动也不动,只瑟瑟发抖。

姜窕起身:“我去前台问问有没有火腿肠,虽然猫狗不能多吃这些,但垫垫饥还是可以的。”

说完转身就按原路奔回去了。

傅廷川注视女人的背影片刻,收回目光,继续看那只小白猫。

**

姜窕很快弄来了火腿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是那种标准体型的,很小很短一跟。

“前台只有杯面,我从那里面拿出来的,”姜窕解释,边利索地用牙咬开肠衣:“只有这个。”

她撕掉包装袋,掰开一小节扔到白猫跟前,断言:“肯定吃。”

火腿肠鲜味重,小猫果真扬起头颅,嗅了嗅那段,接着就张开嘴,小幅度嗫咬着。

“这小家伙……”傅廷川重重叹气。

小白猫坑着头,专心致志吃着,异常可爱。它脑门毛绒绒的,姜窕心底也软绵绵的,她忍不住探出手臂,去摸它的头。

“哎呀。”

细弱的惊呼刺穿夜色,傅廷川匆忙低头:“怎么了?”

蹲在脚边的女人缓慢地举高一只手,像课堂上请示去厕所一样尴尬:“被挠了……是我没注意。”

路灯下,那只手白莹莹的,有如暖脂。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唯独中指被划了道极细的口子,微小的血珠渗出来,红得扎眼。

傅廷川心率加快,别开眼去找猫。

那家伙已经后退两步,嘴里叼着半截火腿肠,警惕地望着他俩。

傅廷川想说些什么,责怪那只猫,还是关切下身边的女人?

好像讲什么都不大对。

“流浪动物的护食心都很重,”好在对方先开口了:“它前肢还受伤了。”

姜窕拿出手机,按亮闪光灯,照向那一处:“看到了吗?”

傅廷川留意了下猫的前爪,左边那只的关节处,的确有很大一块殷红色伤口,已经化脓,被风熏干。

刚才它一直趴着,爪子缩在身下,根本没人察觉。

姜窕按灭白光,瞥了眼手机时间,00:27。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太晚了,回去吧。”她起立,把剩下的火腿肠三两下掐成小块,丢到草丛里。

傅廷川望向姜窕,视线所及之处,能望见女人饱满的额头,小巧的鼻尖。他问:“猫就扔这?”

“十二点半了,”她讲话时总不看他,像是有些怕他:“你们明星熬夜,明天气色会不好,皮肤也不如睡得饱吃妆。”

“职业病。”傅廷川淡淡地掷下一词。

他还惦记着她的伤口:“你手抓成那样,要去打疫苗吧。”

姜窕甩甩那只手:“不要紧,伤口不深,我房里有碘伏,回头消个毒擦点药膏就好。”

心真大,现在的小姑娘怎么这么不爱惜自己的身体呢?

傅廷川又忍不住瞄她的手。

也罢,她都不担心自己死活,他过度去管教也没多少意义。

“猫呢?”傅廷川敛目,那小白猫还在戒备地啃着火腿肠碎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们已经尽力了啊,”姜窕呵气:“物竞天择,适者生存,至少它今晚能填点肚子,以后就看它造化了。”

“你在记恨他抓你么。”傅廷川忽然提出一个很诡异的疑问。

“没啊,”姜窕对他这个结论不明所以,“你认为我不救他回去是在报一挠之仇呀?”

“不然呢?”

“救回去了,养在哪呢?也没时间照顾,附近没宠物医院,我们剧组颠沛流离四处跑,猫一直换环境,对它也是一种不负责任,”姜窕侧目去看傅廷川:“全世界那么多流浪动物,也没办法都照顾得到的,对吗。”

四围安谧,傅廷川不再言语。

“走吧,”姜窕娓娓催促:“回去吧,傅先生,好晚了。”

她始终记挂着他的作息,拍戏时很累人的事,她希望他睡眠充足。

“嗯,”男人终是放弃了:“你先。”

姜窕走在前边,傅廷川在后面,两个人,就这么一前一后,漫步徐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姜窕感觉到后头的男人突然驻足。

她回头望过去,只见傅廷川又折了回去。

他不假思索,干脆地脱掉外面那件用来避寒的灰色开衫,上身就余一件短袖。

男人弯下腰,三两下用衣服将那猫裹好,提了出来,兜在臂弯里。

他的手臂肌肉半笼在昧处,比平日里更显结实。

“能救一个是一个,”他快步朝姜窕走回来。

他眼睛里有满天星,神采奕奕的,仿佛不再是年近不惑,而是重返二八年华。

怀里的奶猫在咪咪叫。

他停在她面前,无所顾虑的样子就像个大男生一样,然后,他笃定地说了三个字:“我来养。”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姜窕望着傅廷川,忽然有些理解她的父亲,为什么快六十了还经常童心未泯。

男人的某些心智和特点,是不以年纪为转移的。

姜窕低头瞧他怀里的猫,这只小毛团被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颗脑袋。她提出异议:“酒店不让带宠物吧?”

“偷带进去。”

“打扫怎么办?”

“我房间都是自己人打扫。”

“它在叫。”

“你做掩护。过会路过前台,你假装打电话,”傅廷川也挺有职业病的:“女人的嗓门和猫叫都比较尖细,能盖得住。”

他补充:“可以制造一个跟电话那头吵架的情景,声音大些也无可厚非。”

真是人生如戏,全靠演技。

姜窕迟滞地应下:“……我试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傅廷川点头:“到大堂门口你就把手机放到耳边。路上这三分钟给你酝酿情绪,模拟语气,快到前台时开始争执,这样工作人员的注意力也放你身上。我在你一米开外,平行走,和你一起进电梯。”

姜窕:“……好。”

姜窕捶捶腰:“我能再问个问题吗?”

“嗯。”

“偷偷带个猫而已,为什么要弄得像碟中谍一样?”

“看过我上部戏吗?”

“《灰色》?看过啊。”姜窕是个合格的粉丝,当即答出。

《灰色》正是前阵子让傅廷川爆红的那部抗日谍战剧,他扮演具有多重身份、位处灰色地带的中.共特工,在几大组织里游刃有余运筹帷幄。

“对,”傅廷川正色:“我到现在还没出戏。”

姜窕:“……”果然和大家说的一样爱讲冷笑话呢。

见她半晌无言,傅廷川失笑:“不逗你了。这是认真,我喜欢把一切都计划周全,有规矩的做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

五分钟后。

两个人顺利抵达1f电梯口。

酒店前台妹子目送走了一个对着手机骂骂咧咧的泼妇,以及行色匆匆的傅男神。

她们只顾着去看他两条大长腿,谁管他手上有什么鬼。

姜窕按下上楼按钮,露出释然的微笑:“我还真有点紧张,好怕被发现。”

她刚刚演绎了一出原配在电话里讨伐小三的庸俗戏码,用词的凶残程度,足够令身边的男人对她刮目相看。

傅廷川想起初见时对她的第一印象,沉默两秒:“你的表现出人意料。”

“谢谢。”姜窕以为他在夸赞,压根没听出里头的一语双关。

喜欢筹划好一切的男人,开始有关下一步行动的阐述:“你刚才说你房间有碘伏?”

“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过会上楼后,你去你房间拿医药箱,接着去2016,给猫处理伤,”他的视线走女人手上虚虚一扫而过:“还有你手上的。”

“你的房号?”姜窕马上问。

“嗯。”

“你会处理伤口?”她又问。

话出口才发觉自己的重点好像有些不太对,她难道不应该纠结“他的房号”这四个字上吗?但男人的态度异常严肃,她很难往奇怪的方向多想。

“嗯。”傅廷川斩钉截铁。

叮——

电梯终于下来了。

姜窕和傅廷川怔在原地。

他俩没料到,这么晚了,居然还有人下楼。

一个身材微胖的女孩站在电梯里面,她来回打量姜窕和傅廷川,目光最终定格在男人身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姜窕心想:完了。

是完了,这个可爱的妹子开始失声尖叫:

“啊——啊——啊——你是傅廷川吗?我的天——救命啊——我不是做梦吧

——你好帅啊——啊——你真的是傅廷川吗——天呐——你真的好帅啊——”

女孩在原地捏拳跺脚,脸涨得通红,眼睛兴奋地挤在一起,难以置信。

傅廷川:……

男人食指点在嘴边:“嘘,别叫,是我。”

他低沉的气声能让方圆百里的雌性耳朵集体受孕。

女孩立刻屏息。

他换了个手臂揽猫,把姜窕推进电梯。

前台奔过来查探这边情况的时候,电梯门刚好阖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逼仄的空间里,傅廷川应邀和女孩合了个影,那女孩高举手机,手一直在抖,感觉快晕过去了。

姜窕抱猫站在一旁,盯着傅廷川,后者则在认真看镜头。

他真的很好,极少拒绝粉丝的请求。她一直都记着那两个视频:

一个是傅廷川坐保姆车里,粉丝凑过去和他拍照,他屡次抬手,替她们挡住门框,防止撞头;

还有一次是粉丝去片场探班,当天戏份结束后,他要走了,忽然想起还没和这些小姑娘合影,立刻从车上跳下来,站去了她们中间,拍完照后还教育她们,年纪轻轻的,以后不许在外面待这么晚,早点回家,哦对了,一起打车回去。

……

姜窕目不转睛,腻在男人身上的眼神,柔软得像一朵云,随时能滴出水来。

**

没有过多地去思考这些安排是否合理跟合适,姜窕拎着医药箱,来到傅廷川的房间。

导演给几个主演安排的都是总统套间,可比她们的标间要高档多了。

拂地窗帘遮得严严实实,根本不用担心狗仔的投机偷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姜窕找了个窗帘后的两人桌坐下,把医药箱放上小几,打开,取出碘伏,双氧水,绷带,棉球,医用胶带。

傅廷川先去卫生间换浴巾裹猫,过了会,他才走出来,坐到她对面。

他也把猫架上桌子,双手按着,防止它挣扎逃窜。

他脸上还多了副无框眼镜,更显儒雅斯文。

“这些东西够吗?”姜窕把那些医用品推过去。

傅廷川匆匆扫了下:“行,”他转眼看姜窕:“你过来,帮我按着,这东西怎么惨叫都别松。”

姜窕:“……好。”她绕了个弯过去,从后面压住它背脊。

傅廷川翻看桌上的东西,挑出碘伏瓶,拧开盖子。

他把白猫的前爪拎出来,这小家伙的愤怒值立即上升,试图弓起身子,龇出呼呼的恐吓。

畜生不比人,情绪不好控制,行为也直接粗暴。姜窕有些害怕,但她还是尽职地按着。

傅廷川不得已注意到女人的双手,不是刻意要去看,只是她两只手都那么坦诚地架那,就在他眼皮子底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想避开都难。

被挠伤的地方自己止了血,边缘轻微地红肿,像是白玉不当心蹭了点胭脂。

他好想,探出手去,用拇指在她手背轻揉,为她拭掉这突兀的深红……

然后,轻轻托握住,把它带来唇齿边,含在嘴里,吸吮吞咽掉她所能感知的一切痛楚……

她的这双手,死死压在浴巾上,指尖因为在使劲,泛着苍白。

如果有可能,它们或许能掐在他背上,圆润的指甲陷进肉里……女人的力量羸弱,不痛不痒,可她的指尖如在点火,燎原一般,灼得他周身发热……

傅廷川喉咙发紧,他松开小猫前肢,陡然背过身去。

???

这一举动不知所谓,姜窕困惑地看向他:“傅先生?”

男人只留给她一个后背,抬腿就走,去了里间。

“傅先生,”姜窕又尝试叫了声:“怎么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等会。”他总算有回应了。听其他声音,他好像在翻箱倒柜找些什么。

傅廷川再出来的时候,手上多了两样东西。

他把它们丢给姜窕,说:“戴上。”

姜窕敛目细看,是一双皮手套,纯黑色,男士款。

“戴手套?”她问。

“嗯,别又被挠了。”他风轻云淡回。

知道他细心,考虑周全,只是这皮手套看着价值不菲,抓几下基本就作废了。姜窕委婉推辞:“不用,裹着浴巾呢,它不容易动的,不碍事。”

“戴上!”这次一点也不风轻云淡了,很明显的命令口吻。

姜窕被他严厉的腔调激出一身鸡皮疙瘩。她匆忙捡起手套,快速套好。

男人手的尺寸总归比女人大,这手套在她十指上,自然会有些松,姜窕又往腕部使劲拉了拉,以防它们在动作中挣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在他面前扇扇手:“好了。”言外之意,你别凶了……

傅廷川松一口气,好似有大难擦肩而去,有惊无险,方可心定气平。

他再次拉住小猫前肢,将它小心抱到桌缘,接着拉出桌肚的纸篓,等在下面。

他平静启唇,提示:“要消毒了,压好。”

“嗯。”小猫因为疼痛绷紧身体,姜窕加了些力气钳制它,但又不由分心去偷窥傅廷川。

男人正往伤口上小心地浇着碘伏,他眉心皱出漪澜,鼻梁挺拔,侧容专注而严肃。

明晦之界,他如孤松独立,俊伟得惊人。

姜窕在心里窃窃笑,老天爷,要怎么感谢你才好呢,以前只能在荧幕上看见这个人,遥远得仿若天边,但这会,他就在她面前,咫尺之遥,伸手可及。

她凝视着傅廷川,好怕是梦,动都不敢动。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姜窕几乎一夜没睡好,迷迷糊糊的,好像清醒着,又好像在梦里。

她起了个大早,不到七点就爬下床。

隔壁床的室友呼吸沉沉,还在深眠。

姜窕扯了下凌乱的睡衣角,打着哈欠走到柜子旁边,拉开酒店的迷你冰箱,取出两根冰冷的金属汤匙。

带上冰箱门的时候,她动作一顿,看了眼自己的手背,那道伤口已经结成一条细小的痂,是暗红色的。

昨晚被猫挠的……

对,昨晚,说起昨晚,最后傅廷川并没有帮她处理伤口,他替猫刮完脓血、铺上纱布之后,就把医用品推了回来,下巴微抬,示意她:“你也消下毒。”

当然,她也没指望他的关怀备至就是了。

有句话流传至今,男女授受不亲,要懂得避嫌,尤其还是傅廷川这样的当红男星。

所以,把猫安顿好,姜窕就收拾收拾,提上医药箱道别了。

傅廷川送她到门口,说了句,谢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再无下文。

姜窕坐回妆镜前,双眼微闭,一左一右将两根冰汤匙敷到眼皮上。

刺骨的冰凉袭来,小臂上顿时激出一层鸡皮疙瘩。

每次睡眠不足,她就会有黑眼圈,眼睛也很容易浮肿。

这种方法,既可以拿来消肿,还能缓解眼疲劳。许多女明星都会用。

敷了一阵,汤匙回归体温,姜窕挪开它们,看妆镜里的自己。

是看起来精神些了。

此刻,室友孙青也从床上东倒西歪地直起上身,她揉着眼问:“姜窕,几点啦?”

“快七点了,”姜窕补充一句:“你好起来了,八点半就要去片场集中。”

她走去洗手间:“我去洗漱了。”

孙青掀开被子:“先让我开个大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姜窕:“不行,我不想在屎臭里护肤。”

孙青:“……”

姜窕每天早上的护肤步骤简单干脆:清洁,水,精华,乳液,防晒,秋冬会在防晒前加个面霜。

她虽然是化妆师,但平常工作忙,她不会每天都煞有介事地弄完一整套妆容才出门。

铺个粉,画个眉,擦个口红,就结束了。

昨天晚上熬了夜,气色不好,所以姜窕补上了遮瑕这一步,为得是掩藏黑眼圈。

眉笔和唇膏都是最重要的彩妆工具,可以不化眼妆,但这两样缺一不可。

眉毛决定你的精神,嘴唇则增添气色。

姜窕抹完嘴唇,小心地抿了抿。

她开了个新唇釉,ysl12,唇膏界众口称道的“直男杀手”。

大部分时间里,她更喜欢裸色,擦在嘴上淡淡的,若有似无。所以,这支跟风买来的十二号,一直被她压在箱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但得知每天都会见到傅廷川后,鬼使神差地,她把这个颜色略夸张的唇釉给翻了出来。

唇釉在所有唇妆产品中是最突出的,能给嘴唇带来近乎整形的效果,天生偏薄或唇形不理想的人,都可以依靠色彩浓郁、质感光润的唇釉实现完美唇形的目的。

姜窕对着镜子,专注地检查了会自己嘴唇,反复确认是否涂得恰如其分。

良久,她才拧上盖子,从椅子上站起来。

姜窕转了个身,迎面就撞上室友的目光。

化妆师的通病,孙青立即认出她的色号:“不得了,你居然涂了12号!”

“不能涂?”姜窕侧目。

“没料到嘛,你不是不爱太显色的唇膏的吗?”

姜窕心虚地看指甲盖:“偶尔换个口味啊。”

孙青奸笑:“哎呦喂,就换个口味?谁都知道十二号是斩男色,女为悦己者容,您这是要去斩谁呢,难道是斩……”她挤眉弄眼地凑上来:“傅廷川?啊?”

像突然被扒光一样,姜窕露出不自在的神情,但她还是装作若无其事回:“他?你别搞笑了,他是明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明星怎么了,”孙青越过她,坐到梳妆台前,往手上挤乳液:“明星也是男人。”

“就算他是男人,也是属于全中国女性的,”姜窕两只手别到后脑勺,抓着马尾辫:“我可不敢肖想。”

其实姜窕曾设想过傅廷川有女朋友后她的反应:

第一种可能,傅廷川的女友是别人,不论美丑,她恐怕都不会高兴,而且很心痛,但作为理性粉,她可能还要忍痛祝福;

第二种可能,那个女友就是她,她好像也不会太高兴哎,因为想到其他粉丝都会难过,她就充满愧疚感。

当然,第二种可能的存在概率只有百分之零点零零零零……一。

和孙青一道出门后,姜窕停在电梯的反光壁前,仔细观察自己的嘴唇。

红绯色,饱满又水润,整张脸也因此比以往生动。

她是专业化妆师,对妆容的把控应当胸有成竹,但不知道为什么,今天的她特别没信心。

她憧憬着傅廷川会因为这样鲜艳的唇色多瞄她一眼,但又害怕他看她,让她的心思昭然若揭。

喜欢一个人最原始的感觉就是自卑和胆怯,她比谁都清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

节气已至秋分,作为一个南方城市,无锡的早晚温差还是有些大的。

不到八点,人走在路上,能明显感觉到细微凉风从裤脚钻进来。

进化妆间之前,姜窕从帆布袋子取出保温杯,就着门外的烧水机接了瓶开水。

白雾袅袅,她拧着瓶盖往里走。

室内,她师父已经到场了,正在给傅廷川弄发髻。另外还有三个主演坐那,小太平童静年,扮李治的唐又延,以及魏国夫人白芮。

她一进门,所有人都朝她看了过来。

职业习惯,姜窕很快判断出三个人的妆面,太平和魏国夫人都打过底了,李治已经画好妆,在等着弄头发。

师父的效率真是高啊,姜窕在心里由衷感慨。

他还特别尽责,经常来得比她们后辈还早。

傅廷川没调头看她,他动作幅度不能大,否则会影响化妆师的工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而她的师父袁样,今天依旧穿得很骚气,水蓝色衬衣,紧身牛仔裤,刘海用发胶固定在头顶,生怕别人不知道他那异于常人的性取向。

“姜姐姐!”童静年像只愉快的小鸟一样飞过来:“今天人多,还是你给我画好不好?”

她总爱和她撒娇。女孩的声音又脆又甜,像是给耳朵送了颗苹果。

姜窕把包挂上,回头看她:“可以啊。”

“去去,小女孩一边去,”师父撵小鸭一样赶她:“第一场戏是李治和贺兰氏的,你等着,先给小白化。”

“切。”童静年白他一眼,麻溜地滚回沙发。

姜窕忍俊不禁。

师父是圈内很有名的化妆师,审美观超棒,分秒之间就能给客户定下最合适的妆容,一双巧手堪比整形。

他和许多明星都很要好,从不用费心思巴结他们,再大牌的不配合工作照样开骂。

不像她们这些手底下的小喽啰,干什么活都要畏畏缩缩。

包括童静年、傅廷川这种正当红的影星,他照样是这个态度,也没人敢喷回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千万别得罪化妆师,因为你的脸就在他们手上,除非你不要你的脸了……

听见袁样的话,白芮站起来,走到傅廷川旁边的那个空妆台坐下。

袁样朝她昂了昂下巴,吩咐姜窕:“小姜,你去给白小姐化。”

师父口中的白小姐,也就是白芮,她出道有五年了,挑眉凤眼,长相冶艳,生来自带一股媚态。因此饰演过很多魔教妖女、亡国祸水、或者心计妃嫔之类的角色,比方说去年热播的一部古装玄幻剧《封神榜》,她就是里面的狐妖妲己。

她曾想要来试镜“大太平”,但由于外貌不够大气典雅,被监制这边婉拒了。但他们又不愿放弃白芮这种人气稳固又样貌出众的女星,索性安排了一个高宗情人的角色给她。

姜窕替她重新箍了下刘海,温言软语道:“白小姐,你比较喜欢哪种妆容?”

白芮从镜子里瞄她一眼:“这不是你们化妆师的事么。”

她拿腔高傲,充满鄙夷。

“嗯,肯定是我们的事,但我们也需要参考下你的意见的,万一化出来不满意,对你拍戏进度也是一种耽误呀。”姜窕耐心和她解释着。

白芮一手抚摩着另一手的指甲盖:“我这种脸,怎么化都不会小清新,你就那么化,最终结果对得起我皇帝情妇的身份就行。”

童静年能听得见这边的交谈,她咂舌,轻声嘀咕了句:“啧,咖啡也能这么嚣张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在她身侧喝茶的“李治”差点喷出来,中年男人暗自摇头,这小东西,果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连前辈都敢调侃。

因为星巴克前不久刚上了一款新口味,叫馥芮白。后来一段时间,不管黑粉忠粉,都爱拿这个梗来揶揄白芮的名字,圈里很多人也有耳闻。

姜窕不再接话。

思忖片刻,决定尊崇白芮以前的浓艳风格,在这个基础上略作改进,这样保险一点。

贺兰氏和武则天属性迥异,李治做皇帝时,戏里的媚娘,外在温婉贴心,庄重坚韧,实则心狠手辣,工于算计;

至于魏国夫人,心思远不及武氏,她姿色绝美,心智却偏于单纯直率,恃宠而骄,嚣张跋扈。

那么,就走不同于武媚娘的另一个极端好了,让她艳丽张扬到骨子。

……

按照这个想法,姜窕开始为她描绘眼妆。

她单手夹起眼线笔,习惯性地转了个圈,刚好捏回指间。

师父曾抨击过这个动作,装逼。她不服气,这明明是有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姜窕倾低上身,暗红的笔触贴上睫毛根部,缓慢延伸,最后沿着眼尾轻轻上挑。

袁样那头已经搞得差不多了,男人有些无聊,就盯着徒弟这边看。

他非常专注,且不打扰,像数学老师在审查学生的做题步骤一般。

他的身畔,有几个打下手的新人,也在安静地观摩和学习。

四周的空气静若止息。

轻擦的刷头,翻动的纸张,搁置的茶杯,人与人的私语……

这些细小的响动,仿佛近在耳畔。

但,都无法影响到姜窕。

傅廷川正在看当天报纸,浏览完a版,他也抬起头,顺着袁样的视线望过去。

年轻的女人略微低头,几根发丝从耳后自然垂落,她无暇顾及,就任凭它们纷纷散散,撩在她半张秀气的面孔外边,仿佛隔着一滴化开的墨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从未认真打量过姜窕,现在看来,她的脸还算配得上她的手。

对了,她的手。傅廷川特别留意了下,那条小抓伤大概已经结疤了。

男人迅速收回视线,继续低头看报,他不能凝视那两个东西超过三十秒。

姜窕从业几年,对这门手艺早已驾轻就熟。

没过去多久,白芮的妆容就完成了。

她刻意让开身子,让女人看清自己现在的模样。

镜子里的白芮轻轻勾唇,面色从审视逐渐转为观赏,看得出来,她都被自己惊艳了。

“怎么样?”姜窕问:“还不错吧?”

她从不掩饰自己的得意。这份得意,来自客户的满意。

“不错,”她的师父站在不远处批判,“个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姜窕:“……哪里不好么?”

袁样恨铁不成钢地点评:“还不够艳啊,不够艳到妖颜惑主,给她换个唇色,不要用橘红,用正红。”

“好,”师父的要求,姜窕向来遵守,但她偶尔也会提出自己的异议:“正红色,在武皇后面前,会不会有些喧兵夺主?”

袁样颇觉好笑:“一个自傲到敢挑衅未来女皇帝的小三,你认为她不敢用正红?”

姜窕重新捏起唇刷,似乎接受了师父的指教,但嘴上仍旧在顽抗:“也许古代直男也和现在一样,不太看得懂口红这种东西。”

“那你涂个十二号干嘛?”师父立即大声反驳。

姜窕:“……”

全场视线聚焦到姜窕嘴巴上。

“你搞个突出的唇色,或者眼妆,敢说不是为了吸引男人、或者什么人的注意力?但在这之前,你必然要比其他女人更瞩目吧,”袁样环视整个房间,登时有种不同寻常的总攻气场:“所以说,你们这些女人哦,心机可深了,拼了命地学化妆买衣服,才不是给异性看的呢。打压同性,收获来自她们的羡艳嫉恨,才能让你们更有成就感。你以为贺兰氏的口红是画给皇帝看的?屁哦,她是给武则天看的!武婊砸!我他妈就用这么高调的颜色!我愿意,我心里爽!就是要气死你气死你!”

姜窕半晌无言,她的那点小九九,被师父摸得清清楚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顺其自然地助攻,又巧妙地替她圆了场。

她放低头,小丫鬟一般,唯唯诺诺回:“……我马上就改。”

说完,她下意识地,想去看一眼傅廷川。

她堂而皇之地被师父拎出来,架到他面前。整间化妆室内,师父是弯的,唐又延已婚,唯一有可趁之机的男人,只有傅廷川。

她想看看他的反应,就一眼,悄悄地,飞快地,偷窥一眼就好。

姜窕屏息,慢吞吞掀起眼帘……

她立刻收回目光。

像一脚踩空了一样,姜窕心脏一紧,又瞬间狂跳如擂,快要爆炸。

因为,傅廷川就那么微微笑着,也在看她。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姜窕无所事事了一整天。

她没跟去片场,留在化妆室这边,等演员结束回来后负责卸妆。

拍摄现场补换妆的工作相当累人,师父心疼他的几个门生,于是安排她和孙青轮职。

一人一天,姜窕留守工作室,孙青就去前线监督和干活。

听说只有白天戏份,姜窕以为,他们过个大半天应该就会回来。

结果,临近傍晚,夕照烧云,演员们才稀稀落落回到化妆室,身后都陪着助理。

不知为何,她们几个的面色都不大好。

气压沉沉,造型组的小丫头们,也不敢像往常一般有说有笑,默不作声地收拾道具。

太过静谧,姜窕也不好贸然开口。

她只能冲领队的孙青使眼色:怎么了。

孙青臂弯上搭着好几条披帛,路过她时,轻声轻气地解惑:“撕逼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说完就闪开了。

姜窕大概猜到了是谁和谁,这两人刚换回便装,在妆室里站着,隔着有八丈远。

白芮冷着脸在看手机,童静年则陷在沙发里,像只小白兔,两只眼红红的,应该是刚哭过。她的女助理捏着她手腕,头倾在她眼前,一直在小声抚慰。

第一天拍对手戏就闹矛盾,也是少见,姜窕呼出一口气,不免感慨。

上妆工作结束后就失踪的师父,此刻又不知道从哪蹦了出来。

他高举双臂,拍拍掌,嘱咐大家:

“搞快点搞快点!赶紧弄完回去吃饭。”

“姜窕,替我卸妆。”白芮率先占据了化妆桌。

她挨着椅背,翘起二郎腿,懒散到毫无形象可言,但因为人美,这幅样子也只能让人联想到贵妃醉酒。

女人一双丹凤眼勾过来,颇具风情,漾得人心驰神往。

“姜姐姐是我的!”沙发上的小女孩突然吵闹起来:“姜姐姐给我卸!”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绕过茶几,把姜窕拖到另一边的妆台前:“先给我卸。”

白芮挺起上身,视线越过姜窕,朝童静年挑眉:“演技差成那样,尽拖人后腿了,也好意思先卸?先闭门思过一会再说好伐。”

“哪里演技差?”童静年嚷嚷,双眸里顿时兜满了水珠子:“你真打个巴掌在人脸上就叫好?”

“比起我就叫差!不抽你一耳光你爆得出接下来的演技?要不说台词还软绵绵得像条鼻涕虫。”

“你才是鼻涕虫,导演不要也恬不知耻地黏过来,甩都甩不掉。”

“说什么呢你,”可能是戳到白芮没竞选到“大太平”角色的g点了,她用指背在桌面连续重敲两下:“幸亏没演太平公主,要不然知道我年轻时代是你这种蠢样子,我要气得吐血。”

“幸亏没演?是没得演前几天就吐过血了吧。”童静年撕开这个疮疤,决心当成重点往里面深剜。

“我没得演,没事儿,总比有些人傍金主傍成女主拍个小广告就蹬鼻子上脸不思进取了,指不定再拍两天,导演就要求换人了!”

……

“吵吵吵,吵鸡.巴吵啊!”袁样唰一下掀开帘幕,从更衣间走出来。

他一声怒喝,让对掐的两人瞬间沉寂。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见她俩不再作声,袁样回归平稳,但语气依旧凌厉:“我们造型组还要做今天的收尾工作,要不你俩就在这吵,场地留给你们,吵一夜都没事,先让我们下班,成不?”

四面无声,没人回嘴。

镇住了场子,袁样开始发配任务:“姜窕,你去给小白卸,孙青……孙青呢?!”

“在!”还在搬运戏服的女人举手。

“你给小童卸。”

“好。”

接到上级指示,姜窕缓慢拉开童静年握住自己的手。她在她手背拍了两下,以示安慰。

在她眼里,童静年就是个小女孩,温室里的小花,要小心呵护。

而童静年,突然就渗出了眼泪。

姜窕的这个动作,在她看来,像是最后一根救命稻草都折断了,她只能跌进万丈深渊。

童静年如此崩溃不是没理由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拿到“小太平”角色之前,她真的只拍过一个广告。

她才进这个圈子,一夜成名,顺风顺水,几乎没经历过什么挫败和阻碍,心理承受力肯定不比其他人。

外加男主是傅廷川,他近期近红得发紫,除去他,配戏的还是各路有资历的老演员,无形中就带来对比和压力。

从拍个牵手戏都要找人替身,说明这姑娘过度追求完美,害怕□□。

她极其自信,又非常自卑;她享受赞美,又畏惧闲言。

宠辱皆惊,这种状态,真的很难在娱乐圈里,长久地存活下去。

姜窕忽然很想跟女孩聊两句。

她望向袁样:“师父,耽误两分钟,我和小童去外面说点儿话。”

袁样瞄了童静年一眼,她睫毛上挂满泪花,看上去楚楚可怜,只好点头同意。

女孩还在坑着头抽泣,她不吱声,任由姜窕把自己拉去了外边。

太阳大势将去,像一颗快被土壤埋没的橙子,地平线上只剩日落余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帮你借了两分钟,哭吧。”傍晚的风里,女人的声音异常清晰。

童静年马上蹲回地面,嚎啕大哭。

她抱着腿,蜷在那,很像昨晚那只受伤的小猫。

只不过,她是懦弱喵,昨晚那个是坚强喵。

分秒流逝,女孩的啜泣逐渐止息。姜窕抬起手臂,看了眼腕表。

两分钟快到了,她拍拍童静年的背脊,轻声问她:“哭好了吗?”

“嗯……”童静年咽咽呜呜地应着。

姜窕手伸到裤兜里,拈出来一样东西,递到女孩脸边:“拿着。”

大概是觉得自己哭得妆都花成狗了,很丑,童静年头都不敢抬,也不看看是什么,就摸到女人手上,接过去。

蹲在那的女孩一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以为是纸巾,却触摸到金属质地才有的冰凉。

……居然,是一管……唇膏。

确认小童看清了那样东西,姜窕故作大方口吻:“送你了。”

“我有这个……我还以为你会给我纸巾呢。”童静年完全不哭了。她仰头看她,脸蛋上挂着泪,眼妆糊成一片。有点好笑,又有点可爱。

姜窕红唇微动:“口红是比纸巾更重要的东西。”

“嗯?”女孩竖起耳朵聆听。

“讨厌你的人,就等着你擦眼泪的那一刻看你笑话呢,所以更不能这样,”姜窕抿着唇微笑开来:“你要做的,就是补个妆,然后重回战场。”

她把童静年扶起来:“我先进去了,你也快点,大家都在等。”

说完就走出阳台,头也不回。

姜窕想起了四年前,她刚进师父的工作室,第一次跟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时她还是个新人菜鸟,许多事务不是那么得心应手,也被一个元老同事当众骂得很难听。她差点崩溃。

也是那会,袁样在她即将失声痛哭的前一刻,把她叫去外面,送给她一支口红。

她把童静年叫出来,也许会有人在背后议她是非说她多管闲事。但她认为没什么,她只是在帮过去的自己。

**

几分钟后,童静年归队了。

和她一道进来的,还有傅廷川和他的助理。他有时散场后,会留下和导演讨论明天的戏份,所以迟来一步。

忙碌的化妆间顿时像沸水骤冰,大家都停下动静,观察这位小女星的反应。

姜窕正在替白芮拆头饰,她小心地取下一根小黑卡子,也面朝女孩望过去。

童静年脸上看起来要比刚刚好很多,两团被大量泪水冲散的眼妆,也清理得整洁干净一些了。

姜窕定睛到她唇部,那儿丰盈饱满,泛着透亮的水红色,像一朵含苞欲放的鲜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看来,她的那些话,她应该听进去了。

童静年也看向她,两个姑娘相视一笑,心有灵犀一点通。

男女主演各自入座,孙青赶忙迎上去,处理自己的要紧事,她的当务之急,就是给童静年卸妆发。

傅廷川还是由袁样负责。

各居其位,各司其职,担起责任,完成工作,才算是顺利圆满的一天。

姜窕很快取下白芮头上那顶假的“盘桓髻”,双手满是沉甸甸的力量。

这玩意儿重得很,每天固定在脑袋上方,还要保持抬头挺胸,姿容端庄,真的很累人。

她垂着睫毛,一个一个摘下步摇,金簪,花饰……全都是工艺上乘的精美头饰,必须谨慎耐心,不小心碰坏了,或者折断了,她们都要赔偿的。

傅廷川坐在和姜窕这边平行的那只化妆台前,就在她们左面。

给白芮梳右侧头发的时候,姜窕借机打量了傅廷川几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今天戏份应该不多,也不累,男人脸上没一点倦态。徐助守在他身旁,偶尔会弯腰给他看一些手机上的内容,两个人有说有笑。

——他在看什么这么高兴呢?是她们这些粉丝的评论吗?

仿佛对方真是因为她脑补出来的那些因素在开怀一样,姜窕嘴角上扬,心里软乎乎的,似乎被谁刮了层甜奶油。

她小心地捏着白芮的头发,尽其所能地阻碍掉那些、会施加到女人发根上的力量,防止拽痛对方。

一天发型做下来,还喷了很多定型水,快到发梢的位置肯定打结得厉害,这会每梳理一下都很困难。

再谨慎当心,总归有那么一两根的疏漏,会扯疼头皮。

白芮突然就尖叫起来:“你要杀人呀——”

这一声如同劈进空气的冰刃,姜窕被吓了一大跳,她赶紧把梳子拔了,站在原地不动。

调整好心绪,她匆忙和白芮致歉:“对不起,是我不小心。”

白芮紧捂着后脑勺,掉过头,喋喋不休地就教训开了:“疼死人了,会梳头伐!我看你梳头不会,出头倒蛮会的!不会梳头就快点辞职了好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白芮这女人牙尖嘴利、刁钻刻薄,在圈里是出了名的。

许多小演员小角色没少被她骂过,但人家脸好看,人气足,又是演技担当,谁敢真正同她对着干。

一般人么,头发稍微被扯一下,基本不会多说什么,过去了就过去了。

不过白芮还惦念着方才撕逼的事呢,憋屈了半天,她又记仇得厉害。

这会找准时机,正好能把气全出在姜窕头上。

谁让她和童静年姐妹情深,在那膈应人,现在被她骂,也是她自找的,活该。

“白小姐,是我没注意,您还疼吗?真的不好意思了,我真是没当心……”劈头盖脸就是一顿骂,姜窕心慌得很,免不了有些语无伦次。

的确是她失职了,她坦率承认错误。

“小姜啊,”师父轻轻叫她,声音平稳,还跟着尾音,像是在安抚:“好好道歉。”

“好,”姜窕深吸一口气,整理好说辞:“白小姐,为我对你造成的伤害感到抱歉,真的真的很对不住,下次我一定会小心小心再小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谁知道你是故意的还是无心的啊,和某些人关系好,借刀杀人拿着我当靶子呢是伐?刚刚出去商量什么计划?以后妆都不敢给你化了,谁知道你会往我脸上涂什么鬼东西!”白芮眼波似水,音色柔媚,骂人都骂得跟娇嗔一样。

她斜睇袁样:“袁样,把你的好助理换走,我不想要了,谁知道她安个什么心,我怕得很得好伐。”

袁样静默着,左右为难,是他的安排,现在难道又要由他来更改?小事一桩,非得跟判刑似的,处决掉那个平日里一直尽心尽职的徒弟吗?毫无疑问,这对她也是一种伤害啊。

整间屋里没人吭声。

今晚太蛋疼了,是把戏场子搬到工作室来了么?

不是你吵吵就是她闹闹的,大家都感到心累。

“姜窕。”忽地,有人开了口。

男低音,响在安谧的氛围里,极具穿透力,如击缶磬。

全部人都循声找过去,这一声的来源……

竟是傅廷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男人注视着姜窕这边,瞳孔漆黑锐利,像深夜的鹰隼:“你过来。”

他言简意赅,却不容置喙。

姜窕有些不理解他的意图,但还是顺和地走去了他身边。

“你就站这,”他指挥着,接着唤另一个人:“袁样。”

袁样没料到自己也会被这家伙叫上,登时换成疑惑的神情。

傅廷川朝着白芮那个方向,抬高下巴:“过去。”

袁样:“??”

“过去。”男人重复一遍,有如发令。

袁样是个妙人,察言观色的本事厉害,他大概猜出傅廷川的意图了。

随即大跨步跑到白芮旁边去,站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好了,”傅廷川偏脸看懵在那的姜窕:“以后都是你给我化妆梳头,袁样你负责白小姐。”

徐助讶异地都快瞪出两颗眼珠子了,他扯扯自己主子的衬衣:你搞毛啊?????

傅廷川根本不理会他,他冷静地与白芮对峙:“白小姐,这个安排可以么?”

“你什么意思啊傅廷川。”白芮扶着椅把手,有些好笑。她不是很明白,这个一向低调寡言的男人,为什么要来掺和一脚。

傅廷川轻微勾唇,多情似无情,有笑似无笑:“我头发短,不会打结,也不用怕梳疼了。袁老师在这化妆技术最好,我把他让给你,”他顿了顿:“就这个意思。”

他倾身向前,从台面上一把捞起梳子,塞到身边满面讶然的年轻女人手里:“拿着,你可以接着干活了。”

**

姜窕的胸脯连续起伏着,也如她的心境一般波澜不定。

她一下一下梳理着男人那一头短到可以说是,索然无味的毛发。

刚刚发生的一切太震撼太突然,她还没来得及消化和吸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握着梳子的动作,到现在都是虚浮着的,仿佛游走在棉花上。

风波已平,其他人继续做自己的事。

白芮双手环抱在胸前,未提只字,似乎也默许了这个配置。

再说了,天外有天,她也不好贸然得罪傅廷川。

男人的气场,仿佛还滞留在这片空间里。

所有人都缄口不语,鸦雀无声。

傅廷川背对着姜窕,跟她第一天给他化妆那次一样,安安分分坐那。

他肩背宽厚,像是一堵足够遮风挡雨的墙。

他是在维护她吗?还是帮她化解尴尬?可能是刚刚太激动,姜窕的太阳穴突突跳着,她在想,要不要和傅廷川说一声感谢呢,但是看起来,男人似乎没什么再想和她讲话的意图。

她盯着傅廷川愣神,只见他拿出了手机,大拇指前后左右地按着,大概在打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男人的衬衣袖口宛高了一截,露出扎实的小臂。肌肉脉络清晰。

她回味起他把梳子硬塞到她手中的时候,力道真的蛮大的,根本不允许别人抗拒。

接下去的几分钟,两人之间毫无互动。

姜窕决定放宽心,他不言,那她就不语好了,很多时候沉默也是一种尊重和约定,她要把对他的谢意,当做今后工作的动力。她必须、也应当接受当下的安排,万物皆有因,也许,这正是命运的指示。

但是,下一刻,傅廷川倏然举臂,抬高了手机,超出肩膀一些。

他仍旧背对她,一言不发,连后脑勺都显得闷闷的。

但那面不大的屏幕,就那么猝不及防地,出现在姜窕跟前。

男人在手机备忘录里输了一行字,而这几个字,就这样,简单直接地,纷纷跑进她眼底:

“记得打狂犬疫苗。”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祖宗诶,你到底要干嘛……”

“你打算把一个定.时.炸.弹安在身边?”

“你精虫上脑了?那是人干的事?”

“你为你的老二多考虑考虑可以啊?老这样它很累得啊。”

……

徐彻跟在傅廷川后面,絮絮叨叨的,一道进了客房。

前面的男人半天不吐一个字,脱掉外套,便开始在房间里前后左右、弯腰举目地走,像是在找东西。

“你在找什么?你在听我说话吗!”

傅廷川显然充耳不闻,自顾自唤起来:“咪咪,咪咪。”

声调平直,像在喊魂。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咪咪是谁?”

男人回身,眼光淡然:“我养的猫。”

“你养了猫?”

“嗯。”

“你他妈还养了猫?”徐彻气得牙痒痒,特想冲过去揪他领口,晃掉这家伙满脑子的浆糊:“哪来的猫!你他妈的把猫养这?你还在拍戏呢你养毛猫啊。”

傅廷川目不斜视,走向卫生间:“昨晚捡的。”

“你怎么不捡个人回来!”徐彻尾随他走到马桶边,像个老妈子追着孩子骂一样:“我忘了,你下午刚捡了个人,你说你这两天尽干些啥了?”

傅廷川总算找到了那只小白猫,它躲在马桶和墙壁的卡角下边。

好像只有这里,才能让它有安全感一点。

男人蹲下.身,小心地把它抱起来,举到眼前,对着它说:“只是动了些恻隐之心,做了些举手之劳的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突然的腾空和失重,小生灵总归有些紧张,两只爪子登时攀到男人衬衣上,刺进肌肤,微微的疼。

傅廷川倒也没在意,揉了揉它头,单手托住,走回写字台。

徐助理又跟出去。

就这么,像条大尾巴狗一样,被傅廷川遛来遛去……然而他还不自知。

傅廷川将小猫放到书桌上,一只手不太用力地按住,防止它乱跑;另一只手扯下一张写满铅笔字的信笺纸,回身交给徐彻。

“你准备下。”他漫不经心地吩咐。

“什么玩意儿?”徐彻接过去,凑近鼻尖详看。

……

“1,猫粮,猫罐头,猫零食;

2,猫厕,猫砂;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3,食盆,防滑,两个;

4,羊奶粉,奶糕,营养膏;

5,猫爪板,猫玩具,逗猫棒;

6,猫窝,软的;

8,网购远程监控摄像头;

9,今晚办好。”

——这是傅廷川昨天百度了一整夜的成果。

他第一次养宠物,像初为人父不知道怎么照看刚出生的婴孩一样,有点手足无措。

纸笺上头的钢笔字是一笔一划的楷书,清晰无比,和他平日里签名的龙飞凤舞全然不同,像是生怕徐彻看不明白似的。

徐助理把纸拍回去,嘴角抽搐两下:“我只服侍你,不服侍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猫是我的。”

“不是我的,不在合同范围内。”

修长的手指摸回桌面,傅廷川又把那张纸拿起来,重新递给徐彻:“涨年终奖。”

“多少?”

“百分之十。”

“我靠,我马上去。”徐彻三两下将那份单子折好,塞进裤兜里。刚要出门,他陡然调头:“买这些东西的钱呢。”

“报销。”

“好,我走了!”

徐彻风驰电掣来到酒店一楼,边步行边打开地图软件,搜着附近的宠物店。刚要出大堂,手机就震了起来,来电人是:

老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干嘛?还有什么需要补充的?”

傅廷川:“你等会,我也过去,把猫带着。”

“……祖宗诶,你好好待在房间里不……我操!”

那头已经把电话挂了。

没过三分钟,傅廷川就拎着一个黑色的手提旅行包从电梯里出来了,他还戴着鸭舌帽。

帽子也是黑色的,帽檐很大,并且压得很低,外加男人脸小,能遮住他大半的五官。

“你跑出来干嘛??”两个男人并肩站在玻璃门外,个头略矮的那个小声如是说。

傅廷川挑眉看他:“我怕你在猫粮里下毒。”

“我敢吗?我干嘛要跟10%的猫粮过不去啊?呸,年终奖。”他现在满脑子买猫粮买猫粮。

傅廷川不再开他玩笑:“猫还要去看下伤口,顺便打个针。”——疫苗,猫三联?还是五联来着?还有体内体外驱虫?这也是网上搜来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徐彻竖起一根手指,上下点点:“先说好了啊,被人认出来了,我可不管。”

“放心。”傅廷川戴上眼镜。

***

姜窕从门诊大楼出来的时候,外面天已经全黑了。

深蓝的夜幕上挂着几粒星子,有灰色的云混迹其中,在悄然无息地移动。

要来打狂犬疫苗的关系,她没像往常一般,和同组的人一块吃晚饭。

下班后就打车找到了最近的一家综合医院。

挂号拿药忙前忙后直到扎完针,姜窕按亮手机,八点多了。她决定走回酒店,沿路顺便看看有什么小吃。

打算拿来填肚子,权当晚饭。

鸡蛋饼太油腻,麻辣烫太刺激,烤鱿鱼是海鲜。尊崇医嘱,姜窕最后买了颗粢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大米饭,里头裹着咸菜、肉松和热油条,隔着保鲜膜捏成椭圆状,制作方式类似日本的饭团。

她从钱包里夹出一张二十块递过去,摊主在找钱,她也百无聊赖地乱看。

姜窕意外看到了一家宠物店,就在不远处,猫狗的卡通门标,外面油漆是很舒服的颜色。

路灯一浇,宛若奶绿。

姜窕微眯起眼,她似乎……有了个主意。

女人掀开保鲜膜,趁粢饭还热,咬上一大口,咀嚼着,推开了宠物店的门。

叮——叮——

门边有感应,一有客人就发出提示音。

笼子里的宠物狗也集体嚎叫开来。

姜窕随手把掉落的刘海别回耳后,一抬眼,就看到治疗室的玻璃墙后面站着三个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而他们,也都望着自己。

姜窕顿在原处,瞳孔因为惊讶微微放大。真是好巧。

她本想要买袋猫粮送给傅廷川,当做他今天帮她解围的答谢,怎能料到会在这碰见他和徐助理。

男人全副武装,不大看得清面容,却依然鹤立鸡群。

他见到姜窕后,索性把鸭舌帽摘了,随意晃了两下,算是和她打招呼。反正店主已经认出他来了。

徐助理打开治疗室的门,探出头来,笑得很客气:“姜老师,真巧啊,你怎么也过来了?”

“是挺巧的。”姜窕笑笑走近,第二眼就看到了那只小白猫。

她思量着傅廷川可能不希望助理知道他们之间有这个小联系,便装作不知情的样子说:“我就顺路过来看看,喜欢小动物这些,小时候家里养过,现在老在外面跑,也没什么精力和条件再养了。”

“对啊,”徐彻用大拇指隔空指傅廷川:“这人就不懂这些道理,还捡了只野猫回来。”

“那是傅帅哥有爱心!”店主很狗腿地替傅大明星讲好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姜窕莞尔,附和:“是啊。”

“看看你们这些人!”徐彻郁闷了:“个人崇拜太严重了!”

“少说两句。”傅廷川忍不住开口了。他这助理,样样都好,唯一的缺点就是啰嗦。

姜窕走到操作台旁边,想看看小白猫。

它大概刚洗过澡,毛白净了不少,手臂上重新绑上绷带,颜值是昨夜的十倍。

它仰脸看姜窕,四目相对,姜窕被惊艳了一下。

小动物的眼睛大多纯净且无杂质,它的双眸里有浩瀚星海。

“这猫好看。”姜窕由衷赞叹。

像是自己的小孩被夸奖了一样,傅廷川故作谦虚地应和:“还行。”

“呵呵。”徐彻冷嘲两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店主一直在笑,耐心地为小猫上好皮肤病药膏:“好了,你们刚刚说要哪些东西的?清单给我看看。”

徐彻立马掏出他未来的“10%年终奖”,展开,给店主看。

店主哇了一声,说好多,接着马不停蹄地去货架上找去了。

“你打算长期养它?”姜窕小声问傅廷川。

男人顺手把小猫兜进帽子里,像给它弄了个小襁褓:“嗯。”

“今天真是谢谢你了,”她决定将先前的计划进行到底:“不如我买袋猫粮送给它当答谢吧。”

傅廷川端起小猫,它今天乖巧了许多:“不用。”

“……”

男人偏眼看她,他瞳仁墨黑,隔着透明的镜片,情绪莫辩:“你不是养过宠物么?”

“嗯,是啊。”姜窕被他透析的眼神瞧得有点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列了张购物清单,你帮我挑下,你们女人选东西的眼光比较好。”

姜窕停顿片刻,接受了这个提议:“行,没问题。”

于是……一男一女一猫,开始围着货架挑选东西。

店主:“这是人工粮,这是天然粮。”

傅廷川:“哪种好一些?”

姜窕:“天然粮。”

店主:“对,这位美女一看就是识货的,天然粮还分入门级天然粮,中高端天然粮……另外还有针对性的处方粮,比如易消化健肠胃的,又比如美毛发的,还有针对猫咪年纪的,幼猫粮,成猫粮,全猫粮。”

傅廷川:“高端处方幼猫粮。”

姜窕:“……”

店主:“……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小猫:“喵。”

店主:“营养膏就带骏宝的吧?不过你们猫还小,营养膏每天喂一点就可以,吃多了容易上火。”

姜窕:“对,骏宝的好。”

傅廷川打量着手里这个牙膏一样的东西:“一点是多少?”

店主:“一点……就是一点啊。”

傅廷川:“挤出来几厘米。”

店主:“大概……两厘米吧。”

“吧?”

“就两厘米!”

傅廷川:“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

就这么谨慎再谨慎,小心再小心,每顿食量,每餐搭配,大小便频率软硬,都问得清清楚楚的情况下,傅爸爸总算于挑完了清单上的所有东西。

他甚至还多买了猫用饮水机、自动喂食器、猫草、猫薄荷、木天蓼,等等等等,但凡和猫周边相关的,除了大型猫爬架,他都带上了。

姜窕感到身心俱疲。

店主把打包了两大袋东西,姜窕习惯性地想去拎,职业生涯中,她们经常要背着拎着大包小包跟在剧组后边跑。

傅廷川抢先一步,全部提在自己手里,单手。他轻而易举地拎着,好像一点都不重。

姜窕还是想帮忙:“我帮你提一个吧?”

“不用,”他瞄向她白嫩的手背,须臾间转开目光,随口道:“塑料袋带子勒手。”

???姜窕脑筋有些转不过来,男神难道是想表达东西太重?她笑笑,不知回什么合适。

傅廷川绝望地闭了闭眼,他到底在说什么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看到傅主子总算提上东西了,在一旁靠墙边快打瞌睡的徐彻顿时清醒:“买完啦?”

“嗯。”傅廷川立马将两大袋全部转交给他,徐助理也欣然接过,年终奖啊年终奖。

傅廷川:“去结账。”

徐彻:“好咧——”说完就甩着包疯跑回收银台。

姜窕:“……”

徐助理去了另一边买单,又只剩下傅廷川和姜窕站一块。他戴回那只鸭舌帽,整个人阴沉了些,也有了距离感,比刚才难亲近。

缄默而微妙的氛围笼罩着他俩,总要有一个先打破。

傅廷川先问:“疫苗打了?”

“打了。”

“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

两人间,又是长久的寂静……寂静……

姜窕还抓着粢饭,捏在手里的温度似乎不那么热了。她抬到嘴边,打算通过吃东西来缓解尴尬感。

身边人的动静挺大,傅廷川再一次,禁不住地瞥向女人……的手,她五根指头随意圈在粢饭上,肌肤几乎与下边雪白的饭粒同色。

她鲜红的小口微张,轻轻将饭团咬进嘴里。有粒米黏在下唇,她一点粉色的舌尖探出,勾了回去。

食色.性也,傅廷川突然有了点……想要咽口水的冲动。

*,就是精神上的饥饿感。

可能是察觉到他在看她,女人遽然转过头来,乌润的眼睛里溢满询问,怎么了?

作为一个讲台词高端选手,傅廷川生平第一次有点结巴和凝滞:“我……”幸好他的反应能力没有随之退化:“我在想,这猫叫饭团怎样?”

“行啊,”姜窕很天真地认为,男人应该是在注意自己手里的粢饭:“挺好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又在心里默念两下,饭团,饭团,似乎太像吃的了,也没那么可爱,她略作修改:“要不叫小米团吧,正好她也白白的,小小的。”

“好。”傅廷川赞成,说得没错。白白的,小小的。也是她的手。

身后早就结完账的徐彻停顿几十秒,这两人是干嘛,两口子并肩协作给小孩取名字吗??

但他还是很知趣地没走上前强行插.入。不打扰,是我小助理的温柔。

搞定一切,三人一齐道别店主,走向门口。

快出去前,傅廷川忽然观察到角落里斜放着一只很大、气势也很强的包装袋,有点像……猫粮放大版。

他回头问店主:“那是什么?”

店家还在得意地观赏着自己和当红男星的合影,忙不迭答:“是狗粮。”

跟在后边的徐彻抬抬嘴角:呵呵呵这是我该吃的。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三个人在酒店门口分道扬镳。

回到客房后,傅廷川把小米团放回地面,往它脖子上套了只小巧的伊丽莎白罩。

为了杜绝这家伙乱咬绷带,舔舐伤口,又引起发炎。傅爸爸真是操碎了心。

像是清楚面前的大个子是个好奴才了,白绒绒的猫主子不像前一天那么抗拒。它一瘸一拐地走了两步,侧躺进地毯里,慵懒且舒适。

以真心换真心,连动物都恪守的道理,好多人类却无法践行。

徐彻开始在房间各处布置“喵的江山”,有条不紊。

傅廷川挠了小米团下巴两下,站起身,说:“我去洗澡。”

徐彻正在拼装那只猫爪板,他抬头看向那道修长的影子:“老傅,我能问你几个问题不?”

男人身形一顿:“问。”

“你是不是想把马子了?”

“你说什么?”傅廷川像是没听懂,又或者是想再确认一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徐彻换回通俗标准普通话:“你是不是想找女友?”

傅廷川冷淡地答:“没空。”

徐彻拧着螺丝:“那你看上那个化妆师了?”

“没。”

“对她有好感?”

“……”傅廷川停顿一秒:“没。”

“你今天为什么要帮她?”徐彻面上有鲜见的严肃:“因为她手好看?想过底下两个月,每天都要对着那双手么,我们对她也不是知根知底。万一被她发现了你那个毛病,泄露出去,你下面就不用混了,我们工作室直接倒……”

“她是我粉丝。”傅廷川打断她。

徐彻嚷嚷:“粉丝又怎么样?粉丝就能无条件帮你保守秘密?这年头粉转黑的我见多了。”

“我意思是,”傅廷川转头看他,狭长的眼睛,似桃花潭水幽深:“她是我的粉丝,我不想看见她们任何人,在我面前被欺负。”

“今天那事,算不上欺负,白芮反应是大了些,但姜窕确实拉到她头发了,再怎么吵,袁样那厮总能解决,你操个蛋心,”徐彻想想就气不打一处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废话这么多,到底谁是老板。”傅廷川面色肃然。

徐彻负隅顽抗:“你就是有私心!”

“随你怎么想。”

——这句话真是直男癌标配,傅廷川说完,走进盥洗间,无情地带上了门。

徐彻有点头大,焦头烂额到想把脑袋揉个几十遍。

他伺候了这位老主子十多年,这些年间,他的生活作息,情绪变化,身体状况尽在他的掌握之中。

但这两天,他发觉傅廷川的行为举动有点失控。他有恋手癖,一直都有,他自己清楚,也知道要远离一些会让他性奋的载体。

但今天下午,他居然把一个定.时炸.弹邀请回他身边……

接下来的拍摄周期,每一天,每一分,每一秒,他都要担心这枚炸弹,突然地!

干!老傅这逼到底在想什么?!

其实,傅廷川也不大清楚自己在想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包括下午“见义勇为”那事,他当时也没多作考虑。年轻女人手足无措的样子,仿佛在向他求助,哪怕她根本没这个意图。

算了,就当作……以毒攻毒吧。傅廷川慢慢阖上眼。

水声哗哗,淋浴间里雾气萦绕,氤氲了男人过于凌厉的眉眼。

莲蓬头高高挂着,许多股水珠渗进他黑色的头发,抓紧他的每一寸肌理,从上而下,缓慢流淌,宽肩窄腰,长腿大*……,勾勒身形,无一遗漏。

**

第二天,姜窕起了个大早,精心拾掇好自己,提前抵达化妆间。

像是初次面试,或者一份新工作的开始,她心里,莫名地有些紧张呵。

姜窕以为自己来得够早了,没料到人外有人,你师父永远是你师父。

化妆室的门半掩在那,推开后,就能瞥见袁样已经在衣帽间里蹲着了,择选着今天要用到的戏服,旁边有个帮忙的小丫头。

这些明明可以全盘交给小助理去做,但他还是亲力亲为。

不要天真的认为他兢兢业业鞠躬尽瘁,其实……只是不放心他人的审美。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姜窕和他笑着打招呼:“师父,早。”

“爱徒,早。”袁样顺势角色扮演。

这会还没什么演员过来,闲着也是闲着,姜窕索性去茶水间煮咖啡。

弄完一切出来,屋里已经有了稀稀拉拉几个人。

其中就有傅廷川。姜窕找了找,徐助不在,他是一个人过来的。

姜窕当即回身,去倒煮好的咖啡。

今晨最新鲜的,第一杯,献给她的新“雇主”。

“傅先生,早啊。”她越过男人所坐的椅子,将马克杯搁上妆台。

杯口白烟袅袅,有浓烈的咖啡豆味道。

“早。”傅廷川下意识回,并展开手上的报纸。读报是他每天清晨的习惯,就和夜跑一样。

后知后觉这一声问候来自姜窕,男人稍稍掀眼,瞄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女人正打开妆包,很有次序地往外拿化妆工具,一边说:“傅先生,我煮了咖啡,你尝尝看。”

“嗯。”他不走心地应着,只因此刻注意力全在她手上。

造物主也是神奇,赐予人类肌肤和骨骼这种东西。

她的拇指、食指,就那么自然而然地合拢,捏在大小不一的毛刷上,轻轻将它们抽出。

雪色的手,玄色的柄。白与黑,极致双彩,合成八卦,乾坤震巽,坎离艮兑,仿佛轻而易举地,就能将他那些羞于启齿的心魔,悉数揭出。

傅廷川偏开眼,端起那杯咖啡抿了口……

醇郁,好喝。

姜窕的手冲洗过的咖啡机……

姜窕的手研磨过的咖啡豆……

姜窕的手拈过的方糖,撕过的奶精,全部融汇在这杯甘滑里……

傅廷川满脑子都是她的手,他突然后悔了,后悔昨天的一时冲动强出面,后悔他亲自把她带来了他身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还好,昨晚临睡前,他想了个主意。

傅廷川淡淡开口:“等我那个助理过来再化妆。”

姜窕一愣:“好。”

正巧,她的准备工作也差不多完成了,自此收手。

傅廷川盯了会报纸,一个字也看不进,只好作罢。可总得找些什么遮掩下他的不自在。

他翻出手机,打开徐彻熬夜给他下载的远程监控。

他一整天都在片场拍戏,偶尔得空了,想看看小米团在屋里的生活情形。

用以观察的摄像头就安在客房里,很高,能拍到大部分的地方。

屏幕上,还算清晰的画面顿时显现出来。

傅廷川一眼就找到了小米团,她正在棕色的欧式沙发上睡觉,圆滚滚的,像一团白毛球。

猫的一天,有十六个小时都在睡觉。任世间纷纷扰扰,我自入梦逍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姜窕,过来看看。”他成了一个邀请伙伴来旁观手游的小男孩。

年轻女人的目光瞬时被吸引过来:“什么?”

“监控。”

姜窕凑近,但也不太近,依旧维持着一个礼貌的间距。

平民和富人的关注点总是大相径庭,她的眼光逗留在屏幕上,接着,她轻啊了声:“你用4g看视频么?”

“……没事。”他前阵子刚接了某通信集团的代言。

有钱就是任性,姜窕腹诽,面上还是笑着评价:“它现在完全是个家猫了。”

傅廷川说:“这个监控还可以喊话。”

“真的?它听得见?”

“嗯。”

姜窕小声唤道:“小米团,小米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手机里立马荡起山谷回音一样的声音,小白猫竖着的耳朵动动,迥然抬起脸来,四处寻找声响的出处。

好玩,两个人同时失笑。

徐彻站在半米开外,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这两人又他妈在干嘛?夫妻俩一起逗摇篮里的小屁孩然后还笑得分外慈爱吗?

等到他俩玩完“远程逗猫”游戏,徐彻才上前,将一个纸质袋子交到傅廷川手里。

傅廷川收起笑容:“办好了?”

“嗯。”

男人稍微拉开袋口,瞥了了一眼,像在验货。然后,他直接伸手进去,取出里面的东西,递给姜窕,“给你。”

姜窕定睛细看,是一副白手套,女士款,摸起来轻薄柔和,似乎是棉质的。手套腕部呈荷叶边状,镶着一圈小水晶一样的东西,很是优雅端庄。

紧接着,傅廷川面色寻常地吩咐:“你手背上伤还没好全,化妆品易感染,近期你就先戴着手套化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姜窕无言几秒,垂眼看了看自己手背:“没事,已经结疤了……”

“戴着,万一破伤风。”纸张哗啦轻响,傅廷川已经低头,俨然一副“我要看报了请别打扰”的架势。

徐彻在一旁使劲儿撺掇:“姜老师,你就戴上吧,老傅这人有强迫症,考虑事情比较细。反正这手套又不是丝绸的,不滑,影响不了你操作的。”

姜窕又瞄了眼傅廷川,他专注地浏览报纸,一脸漠然。

好吧,客户至上。姜窕利索地将两只手套戴好,太豪装华逼的款式了,她感觉自己成了个东施效颦的“王室dy”。

果然,接下来的一个小时,因为这双出挑的手套,姜窕成了今日的焦点访谈对象。

化妆室里来一个人就要问她一下。

姜窕只能苦笑脸,一一应付过去:“昨天不小心划伤了,怕破伤风,暂时先戴着。”

“矫情。”白芮路过,轻蔑地掷下一词。

姜窕懒得和她计较,这刀子嘴,惹不起她还躲得起。

傅廷川的妆很简单,没用多久就化好了。为了不拖延拍戏,妆容和发型大多是同时进行的,姜窕负责脸蛋,另一个同事就负责黏长发和盘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等几个演员都收拾好,姜窕扛上戏服,大包小包地去找剧组大巴。

今天轮到她去前线战斗了。

考虑到有夜间戏,姜窕特意带了件外套,用以御寒。外套被她塞在双肩包里,显得鼓鼓囊囊的。

傅廷川也要去片场,登上保姆车前。他莫名回头,看见了姜窕。

女人的背影很是娇小,大大小小的行李和道具几乎能把她整个人盖住。她和一同上巴士的人有说有笑,衣着整洁,马尾辫跃动在半空,头顶有新一天的日光。

真是奇了,这女人,怎么总能清楚抓住他们直男的审美g点?

“上车了!停那等谁呢?”徐彻连按几声喇叭,也倾低身子往外头找。

当然,他的视野里已经没有傅廷川的锁定目标了。

男人单手插.进裤兜:“我在想,是不是忘了带手机,”他旋即上车,入座:“带了。”

徐彻松口气“喔”了声,启动车子。

一次堪称完美的临场发挥,傅廷川是天生的演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入行的这十几年,他的绝大部分光阴都在假扮其他人,出入各种场合左右逢源善道能言,面对突发状况,也总能展现出最适宜的过渡方式。

仅有一小部分时间,他可以回归自我,那就是一个人的时候。

好比现在,他陷在黑色的皮椅里。闭上眼,无人打搅。

全世界都和他没关系。

**

唐城影视基地,多用于取外景,所以今日的几场仍旧是室外戏。

早晨的空气清新宜人,主演们换好戏服,在温习剧本。姜窕这边则是给群演上妆,群演的妆容都是流水线操作,五分钟一个宫女,三分钟一个宦官。

就这么依次下去,直至结束。

她还戴着那双手套,没脱掉,当然她也没脱的打算。女人的心思总是偏细腻,她担心傅廷川看见之后会认为,她不喜欢这份赠礼。

一波流下来,姜窕手酸得厉害,她走到一旁的亭子里,一边喝水,一边随意扭着手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来来回回,上上下下,左左右右。

似乎有场对手戏在她所处的地方,副导演把男主女拉到这里,开始和他俩说戏。

姜窕的动作放缓,她背对着他们,聚精会神偷听。

“静年啊,过会,还是谈恋爱的戏,薛绍来宫里看你,散步,在沉香亭休息,你支远宫人,垫脚偷亲他一口。脸颊吻,懂?”

“懂呀。”童静年的音色,是少女才有的天真和稚嫩。

副导不再往下讲,反倒问起傅廷川来:“傅老师,你准备怎么表现薛绍被偷亲的心情?”

傅廷川轻描淡写回:“微笑吧。薛绍比太平年纪大很多,是个成熟的男人,就算内心狂喜,表面也会装成波澜不惊的样子。”

“嗯,不错。你们可以先在这对下戏,过会就开。我下去一趟。”

话毕就走出亭子。

姜窕忽然有点尴尬和纠结,她在思考,要不要回头打个招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姜姐姐!”幸而童静年先发现角落里的她了。

姜窕顺势回头,淡淡笑开来:“小童,”她瞳仁略转,去看女孩身边的男人:“傅,先生。”

她对他的称呼,总是客套而疏离,仿佛还是第一次碰面,她还未成为他的“特约”化妆师。

有风拂过,亭外的红色枫叶瑟瑟颤栗,傅廷川嗯了一声。

他右手握着剧本,自然地垂坠在身侧。

男人身穿古装,肃肃如松下风,全然是位俊朗书生。

倘若真在盛唐,他不经意瞟过来的一眼,能让长安城的每个女孩,都为之面热心跳。

傅廷川分神到姜窕手边,女人仍然戴着他送的白手套,并没有因为他不在场,就轻率摘下。

真的,很听话。

他有些大男子主义,更喜欢乖巧的异性。不麻烦,不折腾,能省去很多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去年有一档访谈节目,女主持锲而不舍地追问着他的择偶标准,他被闹得不耐烦,吐出两个字,听话。

静默须臾,姜窕说:“我先走。你们要对戏的吧,我就不打扰了。”

“不用。”

“别走,你就坐这看我们对嘛。”

薛绍和小太平同时开口。

姜窕:“……”所以到底对不对戏?

童静年歪头看傅廷川:“傅大哥,不用对?”

“不用,”傅廷川徐步走到亭边坐下:“提前对完,就浪费掉一开始准备的情绪了。”

“也是喔。”童静年随之作罢,找了个空处,靠柱子那玩手机。

傅廷川望向自己的化妆师:“姜窕,你也坐吧。”让她干站着很不礼貌,叫她离开又像在撵她走,只能这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于是,三人各占一边,相顾无言。

童静年应该在看微博,那串刷新页面的声音,令人耳熟于心。

“哎,好讨厌啊……”女孩子嘟囔着埋怨:“傅大哥你有些粉丝态度真不怎么样。”

姜窕心里一惊,差点有对号入座的冲动。

“怎么?”傅廷川问。

“好多人哦,来我微博下面骂我,说我演技差,小花瓶,也好意思和你组cp……”童静年捏拳,揉了揉额头,有些无奈。

傅廷川蹙眉:“cp是什么?”

姜窕险些压不住笑,三年一代沟,他和她们果真不是一个时代的人。

“就是rpairing,配对,情侣。”童静年给出很专业的解释。

傅廷川了然:“哦。”这几日观察下来,童静年与其他女角色的对手戏不大行,但言情部分演得还不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随口安慰起小姑娘:“她们有些人是小女孩儿,年纪还小,有些盲从。你要是小花瓶,我就是老瓷器了。”

听见傅廷川还在为自己的低龄粉说话,姜窕忽然有点惭愧。作为粉丝,她在二十岁之前,也曾跟风吐槽过一些跟傅廷川搭戏的女星。后来年岁渐长,心智成熟了些,对他人评头论足的爱好也随之减淡。

直至今日,她才敢称一句自己,是个理智粉。

听到前辈的安抚,童静年憨憨笑起来:“傅大哥,其实我也是你的粉丝呢,但我就不盲从。”

“是吗,”傅廷川挑眉:“那这个亭子里就有我两个粉丝了。”

“咦,姜姐姐也是你粉丝?”童静年问。

姜窕正分着神做自己的“追星历程总结”呢。听见有人提到她,恍若初醒地问:“嗯?”

童静年咧着嘴,笑容甜甜的,像一颗水果糖:“傅大哥说你也是他粉丝诶,是吗?”

姜窕去看傅廷川,后者正撑着腮,面无表情地望着她。

她如实回答:“是啊,我喜欢他演的所有作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两位成功认亲的粉丝迅速展开讨论,童静年马上又问:“那你最喜欢哪部作品呢?我喜欢《战国》,那些权谋戏太好看了,比女人的宫斗还有意思。我看了五遍!”

《战国》是傅廷川而立之年接的一部经典古装片,他在里面扮演明相管仲,与齐桓公公子小白“相爱相杀”,最终辅佐这位年轻的国君称霸中原。

姜窕开始思考,提起傅廷川,大家都会把他和“古装男神”联系在一块,她倒不如说部近现代片,彰显一下自己的爱之深,观影量之大。

于是乎,她答道:“《海子》吧。”

傅廷川遽然低笑一声:“那是我票房最低的片子。”

姜窕莫名有些害臊,但还是梗着脖子逞强:“……但就是喜欢啊。”

票房低,她是知道的。

可是,你应该也喜欢这个剧本不是吗,不然也不会接吧?

她在心里小声嘀咕。

姜窕真的很喜欢《海子》这部电影,哪怕它是文艺片,受众面小。但傅廷川版本的“诗人海子”,完全演绎出了主人翁“抒情就是血”的精神,他在电影里的表现,都像用血浸泡过,被火烙过,疯狂而有灵性,热烈又略显悲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所以,电影的最后,暮色深沉,远山延绵,海子慢慢躺在铁轨上,两边的蒲苇在随风轻摇。

敏感而痛苦的诗人啊,他就要去另一个理想国了,明天起就做一个幸福的人,喂马,劈柴,面朝大海,春暖花开,有爱情和希望。

她到现在都记得,片尾交响乐奏响前,所定格的那个画面,

黑幕白字,海子的遗言。背景声是火车巨大的轰鸣,长久不断:

“我是中国政法大学哲学教研室教师,我叫查海生,

我的死与任何人无关。”

***

今天的拍摄过程还算顺利,六点多,酒店送来了盒饭。佟导吩咐大家休息,边吃晚饭,边等天黑透,拍最后一场夜戏。

布景灯都架好了,用餐的地段一片通明。

姜窕和造型组的坐一块,像往常一样,拆着饭盒。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怕被汤汁溅到,她提前把手套卸了,毕竟白色容易惹脏。

姜窕夹了一口饭,含在嘴里,没咀嚼,故作随意地左右看,其实是在找傅廷川的身影。

他通常会和导演组坐一起吃饭,顺带讨论剧情。

但今天,那里没他。

姜窕耷下脑袋,拨出一颗蛋饺,筷子从中间一卡,立刻有鲜美的肉汁渗出来。

她成了这只蛋饺,肉汁就是失落感。水漫金山。

**

姜窕吃得很快,前两天傅廷川和她们坐得近,为了能多听他说话,看他动作,她都慢悠悠的,恨不能一粒米一粒米送进嘴里,慢吞吞嚼成稀泥。

……结果,狼吞虎咽的后遗症很快出现,她积食了。

趁大家还在吃和等,姜窕打算去别处走走,纾解一下自己的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提前和组员打了声招呼,过会开了就发条微信给她。

沿着鹅卵石小路,姜窕走到下午拍戏的地段,没人,只有几盏地灯。白天的那些熙熙囔囔,仿佛已是昨日。

紧接着,她看到了傅廷川。

不是立着的他,而是横着的。

可能是昨天没睡好?想借着吃饭空隙补眠?傅廷川居然在睡觉。

他把沙滩椅椅背稍微放平,整个人斜躺在上面。男人睫毛极长,在眼下勾画出很漂亮的鸦色弧度。

他身后是一方竹林,弯月高悬于天际,像是穹顶半昧的眼。

有风习习,成千上万的叶片,宛若拂在琴上的手,撩拨着这抹夜色。

应该是怕吵,傅廷川避开了人群休息,他身边就一盏地灯,形单影只。

他原本盖着个小毛毯,大概由于翻身,或者其他动静,那毯子已经滑耷了一大片在地上了……他的大部分.身子暴露出来,全身只有单薄宽大的戏服,在风里贴紧四肢,略显萧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姜窕没来由地感觉到冷。

她思忖片刻,确认了下身边没别人,不会引起不必要的误会,才走过去,打算替他盖好。

姜窕轻手轻脚地接近,蹲下.身去,拎起地面的毛毯。她也没掸一掸,就紧握在手里,生怕料子擦出动静。

年轻女人停在傅廷川身畔,影子已经落到男人脸上,被他立体的五官分割开来。

她深吸口气,屏住呼吸,小心且全方位地替他搭好,铺满上身。

仿佛眼睛也会发出声音,会惊扰到他,姜窕的目光都变得闪躲。

不敢去正视男人的脸,哪怕他真的很养眼。

就这么,仔仔细细,又有些许不自在地完成一切。

最后,姜窕的手在他脖颈下方滞留片晌,轻轻地,压实那些透风口。

她正要收回来,腕部突然被人箍住!骤停在半空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傅廷川缓慢地睁开眼,他瞳孔清亮,不揉一点乍醒之时的惺忪和朦胧。

他注视着姜窕。

她的那截手腕,白若霜雪,触感滑腻得近乎于膏脂。

傅廷川不由收拢指腹,紧紧握住,生怕她逃脱。

姜窕被掐得生疼,错愕地去看男人。

他就躺在那,半边脸湮在阴影里,黑云压山峦,有风雨欲来的慑人。

羞赧,心悸,畏惧,又或者别的,女人的脸上逐渐透出绯色,很是诱人。

傅廷川的眼神变暗,呼吸加重。

他只想把她拽到身上来亲,就现在。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达拉铛铛达拉铛……

一串轻快的铃音响起。是苹果机的初始来电音,吉他扫弦。

傅廷川手臂一顿,如同从噩魇中惊醒般,神情重归清明。

他慢慢地,放开了姜窕的手腕。

微风过去,竹叶簌簌。

姜窕僵在原处,刚刚的那几十秒,腕上的疼痛、男人指节的压力,几乎要导向她的四肢百骸。

以至于他松手后,那种感觉还存在着,经久不散。

她根本不理解,傅廷川为什么要像当场手擒偷包贼一样,揪着她不放,挣了好几下都没用。

她刚要开口说些什么,男人已经取出手机,眯起眼瞄了下,接起。

“好,马上过去,我知道了。”他嗓音喑哑,像太久没喝茶,像硌在沙地上。

很……性感,撩得人耳膜痒痒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与此同时,姜窕的微信提示音也从衣兜里蹦了出来。呃,要回去了。

傅廷川挂断电话,转眼看姜窕,她脸蛋上的红晕已经褪去,此刻没有一点血色,只余受惊后的苍白。

她的手腕上,一圈发红的印子。只有他才清楚自己刚才多用力。

他有些难堪,也对面前的这个女人……感到抱歉。

傅廷川从躺椅上坐起来,无声地长吸一口气,说:“对不起。”

“没事……没关系。”虽然不知道他在歉疚什么,姜窕还是顺着他的话说下去了。

傅廷川刚才的反应的确不寻常,但也能理解。有部分人入睡后相当警惕,对于一些接近的事物都会风声鹤唳,草木皆兵。尤其傅廷川还是风头浪尖的大明星,平日的压力,也一定很大吧。

“我睡眠,不太好,有些起床气。”这位姓傅的演技派又试图撒谎了,就是台词说得有点艰涩。

……果真是睡不好,刚才被她吵到了,才迁怒到她身上的啊。

姜窕立马开启「粉丝为偶像操碎了心」模式:“你平时睡眠很差么,睡觉前可以喝杯牛奶,吃褪黑素,听轻音乐也行啊。”

傅影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愧疚,深深地愧疚感。

从他清楚自己有这个心理疾病开始,最担心的事还是要发生了。

他很害怕自己会成为他最反感的那类男人,完全被下半身操纵,丧失理性的思考和决断。

拍戏以外,如果他想吻一个姑娘,那一定是因为爱她,而不完全是欲.念。

傅廷川转移话题:“徐彻刚刚打电话给我,导演叫,要回去了。”

“是啊,我们人也叫了,”她晃晃手机,一片白光从她半边脸飞逝而过:“一起走?”

“嗯,”傅廷川站起来,理好毯子,挂在臂上:“走吧。”

**

最后一场戏拍得很快,做完收尾工作,姜窕就回酒店了。

路过前台时,有个妹子叫住她,说:“姜小姐,有你的快递。”

姜窕走过去,看了下寄件地址,美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孙青在她身边,麻木的样子:“肯定又是彩妆。”

姜窕嘴角微勾,是啊,应该是她代购的东西到了。

回到房间,姜窕从抽屉里取出小刀,和所有深爱着网购的女性一样,手起刀落,刀刀要害,十几秒就拆箱成功。

扯掉泡沫,里面东西的包装盒完全呈现出来,是她上个月底订购的bobbibrown的2015秋冬限量眼影盘。

九个颜色,都是很冷静古典的色彩。有哑光的,能抹出浓郁的夜色;也有亮片的,终会成为眼皮上的星空。

这个系列的名字叫银致魅夜。当年bobbi和全家去南非旅游,那些铺天席地、富有生命力的植被,令她深受感动;而最让她难忘的,还是布满繁星的璀璨夜空,那是在钢筋森林里看不到的极致梦幻和美景。

“银致魅夜”的灵感便来于此。

真是应景的产品啊,姜窕盯着这盘眼影,盯得出神,回忆着和男神散步回来的那段路,那片夜晚。

一双影子并在一起,一高一低,一男一女。

两个人都没说话,秋深露重,心却是自在而温暖的。

就好像他们已经认识了很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姜窕的身体里在煮糖水,有些甜蜜沸腾着,要溢出来。

这么开心地想着,她站起身,找到一大块空着的桌面,把眼影放上,放近手机,照相。

她全方位、多角度地拍下好几张,客房里光线是暖橙色的,画面自带滤镜。

姜窕也没修图,彩妆盘、唇膏之类的东西,她基本会保持原貌,防止色差,再分享到微博。

她登大号的次数不算多,一周可能才分享一样产品。

她还没用过这盘眼影,说不出什么心得,只是想发泄心情,于是配了几个字:

“在今夜撞上星星。”

发上去没几分钟,下面立刻涌出几十条小天使的评论,好几个都在问:女神最近好文艺,总发这种我们看不懂的东西,就一句话,芭比布朗的这个眼影,到底好不好用?

姜窕挑了个回复:还没用,但买来也不后悔。星空本身就很容易让人丧失理智了,不是吗?

不是吗,是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姜窕在心里回答别人,也回答自己。

**

2016房里,傅廷川支走徐彻,在沙发坐了一会。

小米团就靠在他身边,像一团白色的小云朵。

男人抚摩着它的脑门,它就舒服地眯起眼,身体里传出愉快的嘟噜嘟噜声。

完成每日的“主仆情谊”维系工作后,傅廷川拿出手机,调出一个联系人。

他手指一顿,有些迟疑,不大情愿按下拨出键。

他已经很久没联系过这个女人了。

再一次打电话给她,意味着,他又“病入膏肓”了……实在没办法,不得已而为之。

“小川儿,你又发病啦?”果然,对方一接起电话,就如此直接粗暴地说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甚至还没来得及问好,喊一声“陆教授”。

傅廷川坐到写字台前,手撑着额头,有点身心疲惫地说:“是。”

“说下具体情况。”电话那边的女人沉声道。她是傅廷川的主治医生,心理学教授,叫陆水仙,五十多岁了,却保养得极好,和三十岁人似的。

“嗯,”医生是最不能隐瞒病情的对象,傅廷川整理了下语言,一五一十陈述出来:“是这样的……”

他把进组后认识姜窕,见到她的手,以及那些……生理反应的突发情况,直至今晚险些失控的过程,全都告诉了陆水仙。

陆水仙沉静几秒,问:“在这之前,你多久没有对女人的手有过性.冲动了?”

傅廷川略作思忖,答道:“半年左右吧。”

“是挺久的了,我还以为你好了呢,”对面的陆教授叹气:“其实,恋手恋足这些,在心理学里是很常见的性.反应,一般情况下不用治疗的,毕竟人类的性.满足来自各个方面。很多男人看见翘屁股,大奶.子,小蛮腰,细长腿也会硬呢,但你固执地认为这个情况影响到日常工作和生活了,所以特别急切地想治好。”

“是,”傅廷川把玩着桌上的一支金属钢笔:“也很影响我在感情方面的判断力。”

正如陆水仙所言,傅廷川之前曾进行过长达一年的系统脱敏治疗,也略有成效。半年没复发,这就是最好的证明。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耳畔有纸张摩擦的轻响,陆水仙似乎在翻资料:“之前这半年里,你见过你认为好看的手吗?”

傅廷川回忆少顷:“有吧。”

“没刺激?”

“没,准确说,没什么大的刺激。”

“也就是说,”陆水仙嘭一下合上书:“让你旧病复发的根源,就是你说的那个化妆师的手是吧?”

“应该是。”

“她手很好看?比你以往见过的女性的手都要美?”陆教授开始问诊。

“对。”傅廷川不假思索。他生活在这世上三十年有余,因为怪癖的关系,对女人手部的关注度会异常高,也会在心里有比较。姜窕那双手,的确是他所遇到的,最合眼缘的。

陆水仙困惑地嘶了下:“我怀疑啊,经过之前的治疗,你的眼光也变高了,不会像以前那么饥不择食,当然,饥不择食这个词夸张了点,哈哈。你这次会有反应,是因为之前没见过这么漂亮的手,我现在急需确定一件事,就是接下来你看到更漂亮的手,会不会带给你更加强烈的刺激?”

“怎么确认?”傅廷川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等下,我想想,我需要个能拿来比较的例子,”电话那头的女教授陷入沉思,突然,她灵光一闪:“我想起来了!我也记着有这么一双手,作为女人,我看了都有点怦然心动,羡慕嫉妒,应该能和你那个化妆师的手比一比……要不这样吧,你去瞧瞧我说的那双手,然后来回答我的问题。”

“行,怎么做?”

“你玩微博的吧,我记得你玩的。”

“偶尔看看。”

“那行,你现在打开客户端,去搜个博主,名字是co-b-i-n-g。”

“嗯。”

陆水仙一个单词一个单词地拼写着,生怕出错。

傅廷川开免提,也跟在后面一一键入,最后按下那个小放大镜图标。

相关用户出现在屏幕最上方。

陆水仙在那边同步指挥:“第一个就是它,点进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傅廷川应要求进入,这位名为“bing”的博主的页面随即出现在眼前。

白茫茫的背景,很干净,头像是一把水彩手绘的梳子。

他把页面往下划拉,全是一些女人化妆品的内容,杂七杂八的,看不懂。

他索性点开一张大图,紧接着,男人的拇指顿在那,良久都没再动。

“怎么样?看到了吗?有你那个化妆师的手好看吗?说起来,这个博主也是个搞彩妆的,是不是爱化妆的手都好看,我可喜欢看她的分享了……”陆教授唠叨着,似乎要说个没完没了。但很快,她发现电话那端,已经很长时间都没有动静了。

“小川儿,你还在吗?你撸去了?”

“……我在。”男人这才沉闷地出声。

“怎么样,有结果吗?”

“……”傅廷川有些闹心。他要怎么回答?她们本就是同一个人。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几天后,无锡迎来了秋分后的第一场雨。

导演组当即决定,把薛绍的一场雨戏提前到今天来拍,正好还能节省一笔人工造雨的经费。

这场戏的前情是,薛绍的长兄薛顗,参与了宗室李冲的谋反,事败,薛家受到牵连。

太平提前得到消息后,跪在地上泪水涟涟,恳求薛绍逃去别处,远走高飞。武则天正在气头上,哪怕先避避风头也好。

彼时的她,已有第四个孩子的身孕。

薛绍挂念妻儿,不愿走,只言公道是非自在人心。

但他拗不过生性固执的太平,只好驾着她特意找来的快马离开。

那天,正落着雨,蹄声踏踏,薛绍满目模糊,也不知是雨是泪。

走到半途,男人幡然停驻,拽紧缰绳,掉转马头,又快鞭返程。

他终究还是放心不下他的过去,他的家庭,他的太平,那个陪伴他好几个年华的小姑娘,他心爱的小公主,他舍不得她,他要重回她身边。

也是这个难以诀别的回首,薛绍永远离开了太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被武皇的卫兵在薛府门口截走,再后来……就和史书当中记载的一样,身受重刑,伤逝狱中。

至死,他都没再见过太平一面。

拍戏的地方是太湖附近的一片大草场,很空阔,附近没什么建筑。

没建筑也就意味着没避雨处,负责这场戏的b组,只能临时搭建出一个雨篷,不算大,勉强能囊括所有的设备和工作人员。

剧务从马舍租来一匹很俊逸的马,身形健硕,鬃毛飞扬,周身都是油亮的纯黑色,像从国画里跑出来的一样。

它被驯养员牵着,帅气的小样儿,吸引到不少人类女性的青眼。

棚外还是毛毛雨,迷迷蒙蒙的,很没劲,没有剧情想要的设置和氛围。

所以大家都在等待,等雨再大一点。

傅廷川来这有一会了,他一身文服,坐在那,熟练地佩戴着各种防护措施,护膝,护腕绑腿等。

剧组一向都本着“能不骑马就不骑马”的原则拍戏,但傅廷川这个演员,一向都本着“要骑马就一定会骑马”的原则拍戏。

为求真实,他早几年特意去学过马术,骑马戏从不用马师替身,也不假骑靠后期,基本都是亲自上阵。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技术再好,也要懂得保护自己。

完成一切,男人站起身,掸落宽大的衣袂,又回到那个公子如玉的模样。

姜窕待在一旁,假装百无聊赖地看手机,实际上会时不时地,偷窥下傅廷川。

这个人啊,专心做事的时候,总是习惯性皱眉,严肃到让全世界都心醉。

考虑到要淋雨,他今天没化妆,纯素颜,仍旧有鹤立鸡群的容貌。

大概是察觉到来自别处的、长时间的注目了,傅廷川陡然抬眼。

姜窕飞速缩回视线,脸颊微红,外面的雨气,仿佛也成了澡堂的桑拿。

吓死了,她真是花痴啊花痴……

二十大几的人了,像个情窦初开的女中学生一样,在心里羞愧捂脸。

皇天不负有心人。十点左右,外面的雨幕越来越明显了。淅淅沥沥,润物有声。

头上的棚顶在滴答响,百亩草坪承接着自然的哺育,每片青叶都喝饱了水,泛出清亮的色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副导一拍手,“开拍了!动起来!”

所有人抖擞精神,各就各位。

傅廷川立于棚前,有些水珠滴在他鼻尖,再掉回地面,渗进土里。

驯养员将黑骊马牵到不远的一处定点,等候着男主演前来驾驱。

副导小跑到傅廷川身畔,关切地嘱咐:“无论如何,注意安全,不要玩命,效果到了就行。”

眼前这男人拍戏经常玩命,大家心知肚明。

“放心吧。”男人随口回道,胸有成竹。

“行,好,”副导拍拍他肩膀,缓和气氛打趣说:“你可以出棚子洗天然澡了,淋湿点,争取一次拍完。”

“嗯。”傅廷川应了声,信步走向那匹玄色良驹。

身穿雨衣的摄像,立马扛着机器上轨道,助手跟在后边,寸步不离打伞。

还有个定点,负责特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姜窕也嘭一下撑开伞,走进雨幕。傅廷川虽然没化妆,但长假发还是用特殊胶水黏着的,天气这么恶劣,也要时刻注意会不会滑脱。

雨丝在伞面上溅开水花,转瞬即逝。

傅廷川和马师沟通着,顺手抚摩了几下大黑马的背脊。

大家还没反应过来呢,他突然掀袍上马,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组里的男人都快被帅瞎了,棚里沸腾着掌声和口哨,全场都在笑。

姜窕也不由露出八颗贝齿。她不是张扬的个性,很少在人前开怀大笑,咧开嘴必定伴随着被捂住。但这会,很振奋,反正隔着雨,四面八方都是朦胧的,没人会看到。

傅廷川试骑了两圈,雨越来越大,他在马背上没多久,浑身已湿透。

很好,马很乖,他驱停在原处,表示可以,等导演喊开。

副导捏近耳麦,刚要下令,就听见旁边有男人吼道:谁让你们过来的!!

相当愤怒的口吻,像是不能理解。

发脾气的人是张剧务,对象么……十几个女生,年纪都不大,应该是得到情报来探班的粉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被这么一吼,好几只都成了小鹌鹑,瑟瑟缩缩的,话都不敢回。

领头的那个女孩胆子比较大,她试图解释:“我们……都是川哥的粉丝,就是想过来看看他,绝不耽误你们拍戏。”

张剧务冷嘲:“你现在已经耽误我们拍戏了,你看看,”他隔空指向雨幕里的傅廷川:“你们川哥,就要为了你们,多淋几分钟的雨。”

他接着环视棚子:“我们棚子就这么大,你们十几号人,呼啦啦一起挤过来干嘛呀!我们工作人员待哪?”

眼见这群小女孩都湿哒哒的,还在淋雨,全跟自己女儿差不多大,中年男人不免有些心疼,但嘴巴依旧没软下来:“伞呢?全都淋成这样,要我们把棚子让给你们啊。”

“我们都是,从隔壁常州赶过来的,常州……没下雨,我们以为,无锡也不会……”

“以为无锡不会有雨?没学过东边日出西边雨啊?”

“我们想快点来,怕来晚了川哥拍完走了,就没买伞,对不起……”

“哈哈哈,我真要被你们气笑了,我闺女要是像你们这样,为了追星都不顾身体健康,我回去就揍她一顿!看看她还敢不敢到处乱跑!”

张剧务一鼓作气地训斥加恐吓,到最后,那波小女孩儿,没有人再吭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傅廷川不想浪费时间,继续试跑,加深人与马之间的默契。

他远远望着,大概明白了这里发生着什么。

副导脾性比较温吞,他赶快当和事佬:“行了吧老张,你也少说两句,你说这些屁话耽误的时间也不比她们少。”

他看向那群小粉丝:“你们就在那站着,能进来多少是多少,我们这破棚子肯定容不下你们一大帮小公主,淋坏身子了,我们可不负责啊。”

带头的那妹子立马稍息立正,笑得月牙弯弯,就差敬个礼了:“没事!我们傅叔也在淋雨,我们陪淋,应该的!”

说是这么说,但副导还是吩咐人找了两三把闲置的伞给她们。

“谢谢导演!”“导演您人真好!”“太感动了!”“谢谢你们!”“你们是最好的剧组!”小姑娘们受宠若惊,哈腰点头地道谢。

饶是这样,这点挡雨工具还是不够她们十多个人使用的。

她们就这样,卡在棚子的边缘,站在拮据的伞下,凉意袭来,少女们搓起手取暖。尽管身体有些冷,但眺望着她们的偶像,心里却满足而激动。

姜窕站在那,紧握伞柄,眼睛还盯着这群小女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大概是身份一样,她感同身受,有些心疼她们。那些年轻的疯狂和执著,她不可能再回头重来了,而她们却在毫无怨言地进行着,她当初不敢也无力付诸实践的无悔与勇气。

她当场做了个决定。

她回头看傅廷川,男人还在试跑,导演还未喊开,应该不会耽误。

她往棚子那走,步伐极快,不是走路,几乎能称得上跑步。

迷蒙的视野里,原本踏踏实实站原地的女人,忽然往回走。

傅廷川后扯缰绳,停下动作。

他看见她停在棚子里,和导演说了几句,接着,她奔向他的那群粉丝,收起自己的伞,似乎打算交到她们手里。

她想干吗?把伞让给那些小姑娘,然后自己淋雨?是不是有病?

紧接着,棚子里所有人,注意到,傅廷川一夹马肚,前倾喊驾。

黑马的速度陡然加快,他侧拉缰绳,控住方向,往雨篷的位置奔腾而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草野茫茫,四只轻蹄交错,踩踏出满地的水珠。

快到目的地时,男人猛拉缰绳,准确无误地刹停在粉丝跟前。

霎时间,所有女孩亢奋地尖叫个不停,像一群发情期的可爱小母狼。

姜窕抬头,惊愕地看向傅廷川。他很高,逆着光,策马而立。

尽管如此,他脸上的烦躁还是表露无遗,她知道他的目光正落在她脸上,可能这不爽的来源就是自己。

然后,她听见他说:“把伞拿回去,她们是我的粉丝,先管好你自己。”

嗓音像夹着漫天的冷风冷雨,凉飕飕的。

啊啊啊啊啊,小姑娘们抱成一团,被他的“霸道总裁风”迷得快晕厥过去了。

姜窕僵硬了一会,平静回:“我也是你粉丝,我不想她们淋雨。”

“所以把伞给她们?你接着淋?很有意思啊?!”傅廷川的口吻已经有点冲人。他薄唇微动,一些水珠,从男人硬朗的下巴滴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姜窕有些明白他的意图了,傅廷川这人,原则性很强,应该是不想因为他的粉丝影响她们正常工作。她当即说清楚自己原本的打算:“孙青还有件雨衣在我包里,我把伞给她们,穿雨衣站岗,这样不是两全其美么?”

傅廷川:“……”

**

傅廷川重新回到大雨里,他骑在马背上,越来越快。

草场是空荡的,雨滴是冰凉的,风在呼啸,天地混沌,也许这样,他的头脑才能清醒点。

他也搞不懂,自己为什么变得像真正的亡命之徒一般,策马狂奔回去,而那个姑娘,还没有淋到一滴雨珠。

勒着缰绳的手,因为用力在颤抖。

湿漉的发丝黏在男人脸上、身上,他有些狼狈。

那个晚上,他第一次对自己的心理医生撒了谎。

陆水仙问他:“怎么样,有结果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的手,在电话这端,慢握成拳。他故作冷静回道:“没有。”

“没结果?”

“不,没感觉。”

陆水仙很诧异:“你那个化妆师的手比这个还漂亮?”

“说不上,”傅廷川忽然提出一个假设:“有没有这种可能,只对一个女人的手有反应?”

“说吧,你对哪个女人动心了?那个化妆师?”

“我只是提个假设。”

“如果真有那么一天,你只对一个女人的手有反应,”陆教授不再说话,许久,她才告诉他:

“那就不是病了,是爱,是爱情。”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徐彻接到了一个电话。

联系人的备注是“女魔头”,这个来电让他有点方。

“喂……”小助理战战兢兢把手机凑到耳边。

“徐彻么?我是陈路。”对方开门见山。

“我知道您是陈路,老大,找我有什么事吗?”徐助找了个椅子坐下,他怕接下来的对话,他承受不住。

“哦?”女人若有所思:“我们快一个月没联系了,我还以为你要把我忘了呢。”

徐助立刻化身马屁精:“怎么可能,怎么能忘了我们的陈大经纪人,我们的女王大人。”

“说好的,每周向我汇报廷川的近况呢?汇报到哪去了?”

“这不,拍戏忙嘛。”徐助打哈哈。

“忙啊……”女人冷呵:“我看他倒有时间玩微博呢,以前老八百年不上微博的人,现在还学会关注人了啊。”

“什、什么?”徐彻一惊,差点从椅子上蹦起来:“他关注谁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别紧张,悄悄关注,”女人的口气有点怀疑:“看来你也不知道咯?”

“草,我当然不知道!我要是知道我能让他关嘛?”傅廷川这坏逼,居然都瞒着他学会悄悄关注了,徐彻头开始疼:“谁啊。”

“一个女的,不知道谁,你查下,”陈经纪人不慌不忙补充道:“手……很好看。”

傅廷川的微博,不完全属于他自己。

虽然他有账号密码,可以登录,但大部分时间里,还是交由自己的经纪人陈路打理,他自己很少发东西。

昨天,陈路登上工作室的号,转发完一个大品牌代言推广后,她突然想上他本人号看看。

傅廷川本身不太爱玩社交软件,成立工作室后,为了拉拢人气,上上下下的员工给他做心理建设,他终于答应开个微博,但他懒得玩,几乎不发博,一些必要的宣传也是陈路来转发。

她曾经嘱咐过傅廷川,自己上这个号的时候,不要乱看东西,不要瞎关注人,不要手滑点赞。

后来,她发现自己这个忧患意识完全是多余的,这小子根本不玩微博。

所以,陈路也更得不勤快,因为……要伪装成是傅廷川本人在操控这个账号。

如果说徐彻是“慈母”,入微到生活,那么这位陈路女士就是“严父”,工作上的事都要给她过目。两个人手把手心连心协助经营着傅廷川的星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次,忙了一个月,没联系过傅廷川。作为经纪人,她自然担心“傅儿子”的近况,就登录他的私人号,睹物思人检查工作一番。

输好账号密码,粉丝栏又涨了三百多万。陈经纪人心中欣慰无比。

接着她开始检查他的私信,嗯,没回。

点赞内容,很好,空空如也。

关注数目……好,好的,没多出一个关注人,等等!等下!细心的女经纪人定睛,[悄悄关注]那栏旁边为什么显示的数字不是0,而是1???

陈路心律不稳,当即点开那一项,看到她那个引以为豪高冷英俊的大明星,暗搓搓地关注了,一个,手很美,只有一丁点儿粉丝,名不见经传的,美妆博主:

bing。

几分钟后,徐彻坐在电脑前,和这个bing博主的首页,面面相觑。

荧幕光把他的脸映得发白。

他冥思苦想,绞尽了脑汁在回忆:为什么……这个博主的手,他看着,有点眼熟?

第二天上工前,徐彻特意下载了几张bing手握化妆品的图片,存放在手机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除去开车时段,一路上都在反复看反复看,像是要把它们深深刻在视网膜里。

即视感太强了,他要去确认一件事,有个答案呼之欲出。

到化妆室后,傅廷川习惯性坐到靠门的那个化妆台,他的化妆师姜窕和往常一样,端出一杯热咖啡,轻拿轻放在桌面上。

风雨无阻,他快习以为常。

然后,傅廷川就注意到自己的助理,虎视眈眈凶相毕露地盯着姜窕的手,那赤|裸裸的眼神,简直比他的内心戏还夸张。

这人什么情况?

傅廷川清了下喉咙,平淡提醒:“姜窕,手套戴上。”

“嗯,好。”女人应声动作。

徐彻还在死命盯着看,直到姜窕捋好袖子,完全把白手套戴好。他才收回视线,转眼来看傅廷川。

一脸呵呵。

手指细白长,皮肤润亮,短指甲,不涂指甲油,还有那块一模一样的omega星座系列的女士腕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些明显特征,无一不彰显着,眼前这位化妆师和那个名为bing的美妆博主,是同一个人。

傅廷川,我日尼玛。

徐彻心情有些沉重,他慢慢走出妆室,拨通了自己老板的电话。

“喂,老傅。”

“嗯。”

“出来聊聊么?”

“什么事,电话里不能说?”

“是吗,那个bing啊,就在你旁边,不太方……”徐助恶趣味爆发。

傅廷川随即打断他:“我现在就出去。”

**

天台上,风很大,多云天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金红的太阳陷在云朵里,若隐若现,好似一颗糖心荷包蛋。

傅廷川单手插兜,突然很想来根烟,尽管他已经戒烟十多年了。

他手臂低垂,指节无意识地在水泥墙面上敲打,他问徐彻:“怎么知道的?”

他首先想弄清楚这个。

徐助那个*,很抑扬顿挫地朗诵起来:“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不信抬头看,苍天饶过谁。”

“说人话。”

“行,你那个号,又不是私有的,你问别人怎么知道的?路姐昨个打电话告诉我的!幸好你还有点脑子,没直接关注!要不我们集体都要炸了!”

“悄悄关注……”无法与时俱进的傅老年问:“别人也可以看到?”

“只要能上你那个号的人,都能看到!”

“被关注对象不是看不到么?”

“当然,都悄悄关注了,她怎么可能看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就好。”傅廷川神色放缓。

“那,就,好?”徐彻勒拳?作为当事人,他到底有没有认清主次轻重?

傅廷川的目光寡淡如水,仿若事不关己:“我关注的事,只有路姐和你知道,也就是说,全世界,只有我们三个知道。有问题?”

“……好,”徐彻感觉自己牙齿在嘎嘣响:“我真是好奇,你怎么知道姜窕微博的。”

“说来话长,不想提。”

“好!我不管你怎么知道的,但你为什么要偷偷关注她!”

“你为什么要偷偷看a.片?”男人轻描淡写。

徐彻噎住,他抿了抿唇:“……你这样很猥琐,你知道吗?”

“我是男人。”

“万一你哪天不小心点赞,怎么办!想让别人叫你傅滑帝吗!”

“我会注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徐彻狂摁眉心,点着头:“行,行,孩子大了,我管不住你了,反正你自己当心,别让我们跟在你后面擦屁.眼!”

“行,”傅廷川挺直上身:“我可以回去了?”

“你走吧。”

男人调头,往回走了几步。

徐彻忽然叫住他,用适度的分贝问:“老傅,你怎么不关注别人?我就算看毛.片我也看很多种类的毛.片!世上有好看手的人千千万,你是不是喜欢上她了!”

傅廷川骤停,顿在原处。几秒后,他一个字没说,大步流星,消失在楼道口。

风一阵阵的,鼓着楼顶的旗子,像人在叹气。

徐彻呆站了一会,掏出手机,给“女魔头”发信息:

老傅他,可能在秋天……发春了。

**

演员选得合适,剧组配合得当,为期一个月的唐城拍摄工作很快完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后天,《太平》剧组就要迁出唐城,往东阳横店进发,主攻室内戏。

离开之前,烤串狂魔佟导,再一次决定请大家吃烧烤,庆祝唐城任务顺利圆满结束。

组员们呜呼哀哉,能不能吃点别的……

不能,就吃这个。佟导无情地击飞他们的其他期望。

聚餐当晚,几个女角色都没来,估计是觉得烧烤油腻刺激热量大还伤皮肤。参演的男演员们倒是都来了,还要求多叫几瓶啤酒。

傅廷川也在其一,他的赏脸让佟导愈发得意,那些笑出来的褶子,都快延伸到耳根了。

剧组包下一整间烧烤铺子,一排排荤类和蔬菜被架上烤架。

鸡翅滋滋冒着油,玉米红薯漫出甜腻的味道,秋刀鱼淋上柠檬汁,蒜末融进饱满的生蚝里……

孜然香气缭绕,大家谈笑风生,热闹非常。

姜窕,孙青,跟造型组的几个小丫头,因为还要收拾妥当临时工作室的东西,迟到一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屋子里已经差不多坐满了,袁样随意揽了两下手,一群姑娘立马像小雀归巢般拢过去。

姜窕走在最后面,让她们先找座。很快,袁样这桌被围实。

一整圈,还是人挤人的情况下,已经没了空位。

姜窕独自一人站那,有些突兀。

一个小学徒站起来,好心肠地说:“我给姜老师坐吧,我站着吃就好。”

袁样说不用,让他坐回去。

袁样环视四面,视线最终停到佟导他们那桌,他隔空喊道:“老佟!老佟!”

“哎哎哎,”正忙着吹牛逼的佟导匆忙回头:“袁老师,啥事?”

“你们五六个男人,白占一个大桌子,我们这边不够坐了,其他桌也满了,姜窕就安排到你那去了,你好好照看着点。”

“好啊,我们桌正愁没妹子,让小姜!过来!”导演很是爽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袁样冲姜窕扬扬下巴:“去吧。”

姜窕其实不大想去……

试问,有哪个部门小职员想和顶头大领导坐一桌吃饭?实在太拘谨。

但也没办法,她在心里呼口气,走向佟导那桌。

来到近处,她才发现,傅廷川也在这,刚刚他处在她的视觉死角,才没看到他。

男人穿着干净的白衬衣,昏黄的环境里,他成了一个发光体。

姜窕还以为他不会来参加这种群体活动,些微惊喜蔓延着,好像有颗奶糖含在心里,慢慢在融化。

一桌男人都朝她望过来,她眼睑微垂,客气地笑了笑。

佟导站起来,问:“小姜啊,你看看,想坐哪?”

副导揶揄:“还能想坐哪,咱们桌谁最帅就想跟谁坐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佟导:“那不就是我嘛。”

副导:“老脸皮厚!”

姜窕配合地弯着眼:“我就跟佟导坐吧。”

佟导反倒不好意思了:“小姜,我不跟你闹了,哈哈,你去跟傅老师坐!他才是最帅的!”

姜窕想要去探询傅廷川的想法,可惜没什么结果,他嘴唇微抿,神情淡淡的,瞧不出意图。

徐助坐不住了,让开自己的地方。他拧着眉毛,可迫切了:“姜老师,快过来,机不可失,大家伙儿都知道你是老傅的粉丝。”

佟导:“我怎么不知道啊!”

副导:“年纪大了,孤陋寡闻。”

佟导:“你咋老针对我呢!”

副导:“好了好了,快让人家小姑娘坐吧——小姜诶,别傻站着啊,过去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

姜窕这才不紧不慢走过去,沿途她一直坑着头,害怕禁不住上扬的嘴角出卖心情。

在男人身边坐定,她紧闭着嘴。

怎么办,那些怒放的心花根本挡不住,唇齿间一定要豁开个口子,才能将它们宣泄出去。

徐助从手边的消毒柜里取出一只空杯子,搁到姜窕面前:“喝饮料,还是喝啤酒?”

“啤酒。”姜窕微笑回。

啤酒?傅廷川剑眉微挑,终于忍不住瞄了她一眼。女人的双手还缩在桌子下边,姿态相当文雅。也就是这么个,他所认为的像小绵羊一样乖巧娴静的姑娘,开口第一句话就是,她要喝啤酒?

“哎呦,不错哦。”徐彻学周天王说话,替她满上。

傅廷川的胸口,倏地有点闷燥。他握住玻璃杯,一口干掉面前的半杯啤酒。

姜窕留心到傅廷川没酒了,忙拦住徐助理:“徐助,你等会把瓶子拿下去,给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徐助把绿瓶子交到她手里。

姜窕立马起身,利落地替傅廷川斟满一杯,还劝道:“傅老师喝慢点,过会没空肚子吃烧烤了。”

对啊对啊,满桌附和。

傅廷川凝视着那杯明晃晃的黄啤,人多蒸热,杯壁上遗留着姜窕的指纹,细细的,很清晰。

一圈圈,是横在他心头的线,时不时撩过来,痒痒的,让人难受。

刚刚这只杯子,曾经被她的手圈住,右手。

那面白嫩的手背一晃而过,在他心里却有个难忘的影子,百炼钢都能化成绕指柔。

如此神思着,傅廷川手肘撑在桌面,扶住玻璃杯,好似在漫不经心听旁人讲话。

而他的指腹,就这么,轻轻贴在杯壁上,若即若离,自然而然地,上下摩挲着。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没过多久,年轻的烧烤铺老板娘把几盘烤串儿端上了桌。

羊肉,中翅,鸡尖,鸡腿,脆骨,牛扒……样样齐全。撒上辣粉和孜然,冲鼻喷香,简直是对味蕾的极致刺激。

她笑眯眯地招呼着:“大明星们先吃肉啊。”

“哎!谢谢老板娘!”导演和她相熟,每回到唐城拍戏,都会来这家店大快朵颐,顺带照顾生意。

等老板娘一一摆好盘,佟导开起玩笑,调动气氛:“大家抓紧吃啊,别跟我客气哦,我和这家熟得很,有回扣拿呢。”

“你出钱请客!再从自己的钱里拿一部分回扣?”隔壁桌有人驳道。

“你管我,有钱,愿意!”佟导傲娇地哼唧。

哄堂大笑。

姜窕运气不错,她最爱吃的烤羊脆骨刚巧摆在她和徐彻跟前。

徐彻是个馋猫子,伸手就去捏串儿,一边招唤姜窕:“姜老师,你也吃啊。”

姜窕微笑颔首,打算多拿几根下来,给傅廷川。他这人看着矜骄得很,也不知道吃不吃的惯这些东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嗷!刚烤好的东西,铁钎子还烫得很,徐彻如蜂蜇一般,倏地收回手。

傅廷川眼帘微掀,留意到自己助理的动静,接着,姜窕的手……好像也要去碰那个铁钎子了。

女人的小臂忽然被轻轻格开。

姜窕讶然地回过头,就见傅廷川眉头紧锁,平稳地提醒:

“烫手,别碰。”

他有一把好声线,淌进热乎乎油腻腻的屋子里,宛如一泉清流。

美食当前,唾手可得,结果半路杀出个傅咬金不让她得手,姜窕不由有点落寞,烤串这种东西,本来就是要趁热吃呀……

想是这么想,但她嘴上还是,谢谢,我会当心的。

身为科班出身的金马影帝,傅廷川自然能立刻解读出女人的那些微表情。

他眉心舒展,把姜窕的那只白瓷盘拉到自己面前。

然后,他从公盘里取出几串,放自己盘子里,抽纸巾,将羊脆骨串子当头尾端的碳迹全部拭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男人左手拿串,右手执箸,一根接一根地夹紧,自上而下,将铁钎子上头的脆骨尽数剥离,纷纷簇簇掉落在姜窕的碟子里。

最后,满载羊脆骨的瓷盘被推了回去。傅廷川方才搁下筷子,换酒杯,长睫微敛,淡定地小抿一口。

动作可谓是流畅无比,一挥而就。

全桌:“……”

姜窕:“……”

徐彻向傅廷川狂飞眼刀,每一柄的名字都叫作“我日尼玛你吗比的就不能克制下自己啊”,确认只会收到对方的冷漠侧脸后,他赶紧笑呵呵圆场:“哈哈哈,我们老傅这人,就是特别宠自己粉丝!老这个样子,我们都搞不懂诶。”

傅廷川关爱粉丝,在圈里是闻名遐迩,大家这么一听,也就理解了。

佟导啧啧声,叹为观止:“傅老师,牛逼啊!我第一次看见男人能怜香惜玉到这种地步!难怪那么多小姑娘都迷你!”

傅廷川勾唇一笑,很官方地假公济私:“关心是应该的,毕竟对我们演员来说,粉丝态度就是民意。”

此话一出,登时满桌赞同,其乐融融,氛围又回归原点。

姜窕一颗一颗地夹着羊脆骨,送进嘴里,嚼得咯嘣咯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傅廷川对粉丝好,她一直是清楚的,但她没想到他会对她们体贴到这种地步,简直男友力max。

他那般专心细致的样子,映在她心间,就好像那儿燃起一盆炭火,炙烤着她的脸,又红又热。

**

酒足饭饱,大家停在门口道别,打算各自回去。

姜窕和傅、徐二人站在一块,垫脚找着自己组的人。

徐彻拍拍她肩后,问:“姜老师,你怎么走啊?”

姜窕回头:“啊,我找我师父呢,搭他的顺风车。”

徐彻扬起眉毛,提议:“不如跟我们车走好了,和坐袁样的车也没差别,反正都是回酒店。”

“你们方便吗?”姜窕抬眼去看傅廷川。

男人始终沉默着,平视前方,神色似山巅薄雪,有些不可亲。

“肯定方便啊,我们那么大车,就我们两个!”徐彻从兜里取出车钥匙,圈在食指上,晃晃悠悠:“我去停车场取车,你们就走到路口等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指向某处:“喏,就那儿。”

“行,”姜窕应下来:“先谢谢你了。”

“没事。”徐彻爽快地回。钥匙穿击打出清脆的声响,他转身就走。

“走吧。”傅廷川此刻才开口,迈开长腿,下了路牙。

姜窕匆忙过去,自然而匀速地跟在他身侧。就像那晚一样,影子是平行的,挨靠着的。

傅廷川高她许多,稍微低头便能将女人的样子尽纳眼底。她今天穿着一身灰色运动衫,头发扎成小小圆圆的揪,似乎就是那种叫……丸子头的?反正整个人显得青春朝气,像个十七八的女学生。

她两只手都揣在上衣口袋里,这个无意识的动作,让傅廷川自在了许多。

至少,不用再因为憋不住看她的手,东想西想瞎几把脑补了。

二人间实在太过沉闷,姜窕决定打破,她蓦地唤他:“傅老师。”

“嗯。”傅廷川表示在听。

他的回应是鼓舞,姜窕将话题进行下去:“想问你一个问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问。”

“为什么会接薛绍这个角色?”

傅廷川略略一顿,反问:“你在做采访么。”

还以为他会对拍戏相关内容比较感兴趣呢,姜窕静默片刻,说:“……只是好奇。因为你以前扮演的……都不是这样的。”

傅廷川问:“我以前什么样?”

姜窕答:“都演得是那种很厉害,智商高,能力强,战斗力威武,或者说比较有深刻意义的男性角色……”她似在回顾一般,目光渐渐渺茫:“薛绍比起他们,差很多。”

傅廷川挑眉:“你觉得薛绍不好?”

姜窕小幅度摇头,鼻子认真地皱起。仿佛真正进入了端正严肃的探讨结界,别人都休想闯进来:“也不是不好,相反来说,他太好了,是很好的男人、丈夫、父亲。他干净,自持,沉稳,个性平和,一生只爱着太平一个女人。但对太平来说,薛绍只能算……一个过去,她少女时代的一份美好,她对异性萌生爱情的启蒙,她早期生命里面的幸福源头。”

姜窕话锋一转:“可她人生中最灿烂辉煌、几乎要到达权利尖峰的时刻,薛绍并没有参与其中。你知道吗,我当时真的以为你不可能接薛绍,因为他在这部剧的戏份,基本都是拿来谈情说爱,相敬如宾。唯一有分量的就是他的死,成为太平人生的转折点,”

她总结陈词:“比起你过去的那些角色,薛绍确实平庸太多。”

傅廷川耐心倾听完,又把疑问抛回去:“少女时代的美好,爱情的启蒙,幸福的源头,太平公主最好的年华和感情都给了他,这样还不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姜窕难言,也说不出更多的理所应然:“说是这样说……”

傅廷川懂的,姜窕这类粉丝,总会担心角色的价值亏待了他的身份。他笑了笑:“因为你说的那几个原因,我演这个角色很满足。”

路灯落进姜窕眼里,她的瞳孔晶亮了不少,像听见什么不可置信的事:“这么容易就满足了么,很多你的粉丝,就把你当她们的薛绍啊,你知道吗?”

傅廷川半晌没回声,连续五步后,他问身边的女人:“有你吗?”

姜窕条件反射般回:“当然有,我十五岁就粉你了。”

初三那个晚上,他猝然出现在她眼前,俊逸的脸庞瞬间击中她心房,像病菌一样防不胜防。

傅廷川的嘴唇,不由挑起一个舒适的弧度,好似不相信一般追问她:“你以前这么迷我?”

姜窕不否认:“对啊。”那些经年累月的情结和仰望,哪是说淡忘,就能忘。

傅廷川又平声问:“现在呢。”

姜窕滞停几秒,真诚回道:“还是吧,哈哈。”

她自嘲一笑,笑自己像个少女脑残粉,好执着地喜欢这个人,历久不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傅廷川不再探询下去了,一时无言。

快到路口了,两个人同步停下等,暮霭沉沉,远方延绵的灯火,摊成地平线上的流金星河。

——不知道你会不会懂,我真正想要回答你的,不止是过去,现在,还有以后,将来。永远。

**

徐彻很快将车开来,女士优先,姜窕第一个上车,坐在了靠窗的位置。

傅廷川就在她身边。

因为只有一排双人座,后排和后背箱挤满杂七杂八的行李,根本容纳不下一个人口。

徐彻调档杆,驶出烧烤街。

姜窕扭头看外边,橘色的灯火、明亮的小店往后游走,像每分每秒都在消逝的光阴和生命。

徐彻有一茬没一茬地和她聊天,他讲话特逗,姜窕不断在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傅廷川侧视他们几回后,阖上眼,似乎要闭目养息。

姜窕的余光一直驻扎在傅廷川身上,见他一副“我要休息了你们别逼逼”的态势,她当即噤声,并用气音提醒徐彻他主子睡了。

徐彻从后视镜偷望一眼,呵,心机老boy。

姜窕有些无聊,拿出手机,想刷会微博。

一打开,白花花的屏幕骤然亮起,在昏暗的环境里,显得分外刺眼。

怕影响傅廷川睡眠,她又急促地按灭。

于是,就这样呆呆坐着。慢慢,酒劲上来了,她开始瞌睡。

姜窕的脑袋一下下点着,眼前恍惚,精神混沌,她实在抗不住了。迷迷糊糊的意识里,她还记得白衬衣的傅廷川在她右侧,黑乎乎的车窗在左边。

唔,窗户……

她不由往左面靠过去,就这样,额角贴着玻璃,随着脚下的颠簸,来回蹭动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黑暗里,傅廷川徐徐掀开眼帘,望向她。

她昏昏沉沉摸不着边际的样子,滑稽得可爱,让他禁不住莞尔。

突然,车途径一个深坑。

咚,姜窕的头重重磕了下窗子。

哎呦……女人疼得直嘀咕,抬手揉了揉那里,就是瞌睡虫还没被赶走,揉着揉着,眼皮子重得不行,手又垂了回去。

得,又睡着了。

傅廷川转眼瞧她那对小手,太白皙,在微弱的灯火里,玉莹莹的,似是明珠能发光。

有温情在发酵,他的心成了面团,就被这样一双手,来回敲打,反复搓揉,越来越软。

良久,男人重重叹出一口气,左臂抬高,隔空从姜窕脑后绕过,手掌揽住她耳侧,隔开玻璃,缓缓远离。

她睡得正香,细长的脖子没一点支撑力,就这么顺着他的动作,自然而然地,靠上了他肩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傅廷川小心翼翼的,极其担心她会突然警觉睁眼。

还好,这睡猪,呼吸均匀,压根没醒来的意图。

女人的头发紧挨着他颈侧,有几根被压得翘起来,撩在他下颚,很痒。

可他的心却愈发平和,仿佛这趟车正走在回家的路途。

眼皮子底下就是姜窕的小脸,傅廷川又瞄了几眼,终究双手交握,搁上腿面,如之前一般,正身靠回椅背,双目微闭。

氛围太/安宁,专心驾驶的徐彻,没忍住睨了眼内后视镜。

他慢慢拧关轻音乐。

车内逐渐静音,唯有窗外的霓虹在闪烁。

人这一生,太多夙兴夜寐,东奔西走。能有多少时光,能与喜爱之人,依偎不离,恰如此刻。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去横店的大巴上,姜窕一直在做梦。

梦见她的手……似乎被一个男人轻轻托着,他掌心温厚,拇指在她手背、手指来回摩挲,仿佛把玩玉翡一般细腻珍爱……触摸由来的存在感和热量,几乎能贯穿皮肤,流窜进每根血管……太真实了。

忍不住想要看看对方是谁……

于是,慢慢掀起眼来……

姜窕被吓醒。

孙青正在她身边玩奇迹暖暖,见她一惊一乍的,拈了个薯片问:“又做噩梦了?”

姜窕沉思,噩梦?算不上吧,春梦?好像也没达到。

从那天跟傅廷川他们车回来后,她总会梦见他,也不知道为什么。

那晚,她不小心睡过去了。到点后,是徐彻叫醒了她。

惺忪睁开眼,傅廷川已经不在身边了。

下车后,她才看到男人站在车外,他面容冷峻,瞳孔映着远处的人间灯火,白衬衣在风中飒飒,他的情绪……似乎不大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估计是等了有一阵了,姜窕赶快和他道歉:“傅先生,不好意思,太累太困了,你等了有一会了吧。”

傅廷川望向她:“我刚下来。”

姜窕:“……喔。”

接着,男人随意说道:“以后少喝点酒。”

姜窕替自己辩解:“我的酒量酒品还可以的。”

“那也不代表能不节制地喝酒。”傅廷川立即反驳,爱管粉丝的秉性彰显无遗。

姜窕只好连连应下:“好好好。”

傅廷川这才不再说什么。

……

总之,她觉得,她可能给自己的偶像留下她是个老酒鬼的印象了。

思及此,姜窕撑额,问孙青:“男人很讨厌女人喝酒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孙青像仓鼠那样咬着薯片,含糊回:“还好吧,我们不是经常喝酒撸串,也没见师父讨厌过我们啊。”

姜窕放低分贝:“师父不算纯粹的男人啊。”

“谁不是男人!”姜窕的后颈立马被敲了一下,被袁样用随身携带的小镜子敲的……

睡得懵逼了,她都忘记师父就坐后排。

孙青捂嘴嗤嗤笑。

袁样啪一下重新打开镜子,打理着自己被发胶固牢的深亚麻刘海,一边说:“只想玩你的男人,巴不得你喝死了能给他奸.尸才好,真正在乎关心你的男人,才会打心眼里反感你接触酒精,”

“哎呦,”师父八卦起来:“哪个臭男的不让你喝酒了?”

“我就问问。”姜窕望窗外。

师父呵呵笑着揶揄:“谁会无缘无故问这种问题。”

姜窕转头看他,一脸“’tuand”。

袁样诡异地勾唇:“我大概知道是谁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姜窕警惕地吐出一个字:“谁?”

袁样:“我说着玩的,瞧你那紧张样儿。”

姜窕:“……”

姜窕不敢再说下去了,她被袁样的态度搞得紧张兮兮,上回口红那事就够丢脸了,她很害怕他再看出些什么端倪。

虽然,作为一名中国女性,喜欢傅廷川这事太寻常了。但她面皮还是薄,依旧有许多担忧。

那个晚上,她对傅廷川的“示爱”也只是粉丝角度和态度,他才愿意和自己多说两句;倘若,她对他的情愫变了质,成了女人想对男人的勾引……那他们俩之间,应该会非常尴尬连朋友都没法做了吧……

袁样盯着徒弟那千变万化的表情,心里不禁发笑。

到底是师父,鉴貌辨色的本事再厉害,也不爱把话挑太明,点到为止。有些事,有些人,他比诸多旁观者看得还清。

**

两日后,《太平》剧组在横店的工作很快进展开来。

横店这边有许多“横漂”,也就是那种喜爱表演,对演艺事业充满向往,长期在横店乱晃,畅想着能跟到剧组接点小角色演演、指不定哪天能入了某导的法眼飞上枝头变凤凰的男男女女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所以,在这里,佟导不费事就找到了许多群演,还都是颜值偏高的。

横店的第一场戏,是太平和薛绍的婚礼仪式和洞房。

唐,不同于往朝后代,注重“红事”必须“红衣”,反倒提倡着新娘着绿衣,新郎穿绯衣。比如,前不久刚举办过婚礼的一对土豪明星夫妇,有套唐装结婚照,便尊崇着“男红女绿,天生一对”的搭配。

《太平》服装组尊重历史,又考虑到全绿太俗,特意定制了一款青绿色调的钗钿礼服给“小太平”童静年,大袖衫纹满凤羽,从袖缘连贯到裙摆,襦裙层层叠叠,从内向外,色调逐次变深,最后用一条鹅黄披帛提亮……整体效果竟意外绮丽,且不失富丽华贵。

至于薛绍,便是中规中矩的绛公服。

那些为现代人所熟知的“凤冠霞帔”,也是明之后的事情了。

成亲当日,太平与薛绍行完三拜之礼后,一位粉面桃腮的小男孩就屁颠颠蹦出来,在他们跟前撒下五谷杂粮,意味着早生贵子。

除此以外,还有剪去对方一缕头发同收入锦囊中的“合鬓”之礼,新郎的“三箭”之礼等……

剧组全都给拍出来了。

佟导说,最终剪辑用不用是一回事,老祖宗的礼仪,不能忘却,哪怕只是给在场的年轻人温习,燃烧经费,他也愿意。

所以,这场看似费不了多少时间和精力的“拉灯版”成亲洞房戏,也硬是折腾了一整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早晨七点开拍,到下午四点才结束。

姜窕跟着忙活了好几个小时没歇脚,演员们自然也累得慌。

最后一幕拍完,童静年三下五除二把头上的金簪,琉璃,步摇都给卸了,沉重的大袖衫利落一脱,甩在椅上。

“热死了……累死了……”她摇着团扇,如小狗般直喘气。

傅廷川倒还好,只将头冠摘了,站在一旁,喝了几口徐助递来的水。

佟导瞥了眼童静年,笑眯眯问:“累啊?”

“累死啦!”童静年嘟嘴。

佟导挤挤眼:“累就对了,就该让你们这些小年青多苦苦,不然传统文化忘得比谁都快。”

“我又没忘!”童静年苦着脸,眉毛都憋成八字形了。

“谁昨天还高高兴兴说,明天要凤冠霞帔盖盖头啦。”徐助觑她,插.进对话。

“……忘记是谁了……”童静年无语,半晌才憋住这几个字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大家都开怀大笑。

这时,几个饰演宫女的漂亮小丫头,你推我搡的,慢吞吞踱到佟导面前。

支吾半天,才听清楚意思,是想和傅廷川合影。

佟导指指傅廷川:“你们问我干啥啊,应该去问傅老师愿不愿意!”

有个看着年纪梢长的女孩说:“导演……我们的意思是,不要今天的费用了,但是,能不能让我们,套公主那个大外衫,和傅老师拍照啊?”

“啊?”佟导一时间没整明白。

徐彻替他理顺了:“嗨——就是想角色扮演呢,穿新娘那个外套,和我们老傅这个新郎合影。”

“噢……”佟导斜睨她们几个:“哎呀这些小群演要求还挺高,以为傅老师是横店旅游景点项目么,还要我们提供拍照服?80块钱?800都不给你们拍!”

年轻的女孩子被他说得脸蛋微红,彼此使了个眼色,扯着佟导袖口,一齐可劲儿撒娇:

“导演你就行行好答应我们吧……我们姊妹几个在这窝了大半年,头一回见到活的傅廷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佟导自然扛不住这组团而来的糖衣炮弹,态度立马软绵绵。

他转头望向绯衫男人:“老傅,你自己看,愿不愿意。”

众妹子当即星星眼去夹击傅廷川。

傅廷川在看手机,身后是雕梁画栋。他闻言举目,思忖片刻,颔首:“行,快点拍完。”

几个“宫女”欢呼雀跃,纷纷要去拎童静年搭太师椅上的那件大袖衫,又怕争抢中扯坏。

毕竟这件戏服贵重,终究还是小心谨慎地商量好次序,挨个穿,挨个拍,效率了事。

接下来,就这么一个接一个,站上台阶,把傅廷川当成景点,有比较含蓄只敢靠近站的,也有大胆热烈直接搂臂弯的。

傅廷川没直言抗拒,但也不主动,就干巴巴站着,好像自己真成了雕像一般。

姜窕在下头观赏着这群青春洋溢的小姑娘,以及……从头到尾都一个表情的傅廷川。

忍不住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童静年在她旁边啧啧声感慨:“唉,前人摘树后人乘凉,真是便宜这群小妖精了。”

姜窕侧目:“你指不定比她们还小呢,都张口闭口前人了。”

童静年嘿然一笑,不再辩驳。

看了会,她猛地想起什么似的,冲“某知名拍照景点”喊道:“傅老师,姜姐姐也是你粉丝,她也想拍呢,你别顾此失彼,好歹是一个组里的,你这肥水怎么老往外流?”

话毕,傅廷川淡淡看过来,面上还是那个样,波澜不惊。

姜窕两颊滚烫,她根本没想拍好不好,她匆忙把童静年压下来,问:“你也是他粉丝,你怎么不拍!?”

童静年冲那边翻白眼:“我已经跟他‘洞过房’了,心愿已了,你也去拍个结婚照嘛,我就看不惯那些女的,仗着傅老师不喜欢拒绝粉丝,轻轻巧巧就成了他新娘子,还能捏着手机回去自嗨,我们都没想过能有这个待遇。”

“都是粉丝有什么好比较的。”又不是抢着当他女友,非要争个位首,姜窕在心里嘀咕。

徐助听着这头动静,唯恐天下不乱,凑过来开始唆:“姜老师,拍啊,机会难得。”

“真不用。”她嘴上推辞着,心里却有些蠢蠢欲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快结束了!”

姜窕纠结。

“呀,她们真要结束了,”徐彻惋叹:“再不上服装组就要来收衣服了。”

“好好好,我拍我拍。”她还是输给了内心的答案,举手投降。

待到最后一位“宫女”完成合照,姜窕把询求的视线投向傅廷川。

男人没开口给出具体答复,但他就站那,不动,似乎在等她来。

于是乎,姜窕赶上最后一趟“班车”。

她把手机交给踊跃得不行要帮忙拍照的徐助,套上那件凤尾青裳,快步小跑到傅廷川身畔。

这好像,是第二次穿成这番不伦不类的样子,与他比肩而立。

第一回是唐城的第一场戏,她和他十指相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次定情,一次成亲……

姜窕脸上的热度始终降不下去,只好稍微低头,收紧下巴,状似“很含蓄”地立于男人身边。

差不多有……

二十厘米远。

在姜窕看来,这个距离非常合适,不至于冒犯,但也没有太多疏离。

可惜摄影师相当不满,他焦急地往右挥手:“站近点啊!都是两口子了还这么远?”

童静年跟他真是同一条道上的,也跟在后头瞎热忱乱附和:“对啊,姜姐姐,近点啊,你想想刚才那些,还搂着傅老师呢!你不来火么。”

姜窕:“……”

年轻女人脚尖微动,默默拉近五厘米。

徐彻一脸烂泥扶不上墙恨铁不成钢:“还是远得一比!干嘛啊这是,才结婚就要闹离婚啊,人家粉丝巴不得八爪鱼一样扒在我们川川身上拍照,你说你是不是真爱粉死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话音未落。

姜窕只觉右肩被人使劲一揽,整个人站不稳,硬生生往左边贴去。

肩膀直接撞上那人的上臂!

平日里锻炼有加的缘故,那些隐含在宽袍大袖之下的偾张肌骨,竟碰得她微微疼。

余光里,属于男性婚服的绯色袖袂,就淋在她肩头,好像脸也因此映上了红。

姜窕有些讶然,刚欲转眼去看傅廷川——

“好好,就是这样,我要拍了!快!笑一个!!”徐大摄影师总算露出迷之微笑。

姜窕只好回看镜头,挤出笑容。

而那只搭住她肩膀、不让她远离半毫的手,在快门音结束后,立马松懈。

“不要浪费时间。”手的主人轻掷一词,走下台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姜窕有些恍惚,唯独肩膀仍旧残留的少许知觉,以及,徐助把手机还回她手里的冰凉触感,

能告诉她,这不是梦,在现实中。

姜窕低头看成品,她的脸,大概又被摆进了微波炉,叮一下好汤好烫。

真的好像……结婚照,更准确点,应该是景点情侣角色扮演照——

除去她穿得有些奇形怪状外,傅廷川……居然也有点像在笑的样子诶。

**

徐彻把车停好,和傅廷川一起出了车库。

两人并肩而行。傅廷川问了下小米团安置情况,得到满意答复就再无后话。

徐彻瞟他几眼,故作平常提起:“老傅,我有个小秘密想告诉你。”

“没兴趣。”傅廷川惯常一般冷回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徐助立马贱贱音:“哎呦,好像是关于姜窕的呢。”

“说。”

徐助一脸“我就知道你这个小样儿”:“我今天不是用姜窕的手机给你们拍照么,我看见她的手机壁纸是你!你的照片!还是她偷拍的你的照片!!”

他朝傅廷川摆出两个枪姿势,“开心吗?喜欢这个情报吗?”

傅廷川继续走了两步,驻足说:“你先走。”

徐彻:“……?”

傅廷川:“走。”

徐助云里雾里,但还是听话地朝前迈出几步,也不回头,只是很困惑:“你干嘛呀?”

须臾,傅廷川紧跟上他步子:不干嘛,偷着笑一下。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姜窕换了张新壁纸,就是她和傅廷川的“结婚照”。

像是新鲜出炉,还热乎着,要不然怎么一见它脸上就被蒸满热气呢?

拜这张照片所赐,傅廷川莫名从“需要仰视的男神”变成了“可以意淫的幻想对象”,这几天睡觉前,她老是会胡思乱想,一边用小号刷傅廷川相关微博,一边瞎脑补一些假如她和傅廷川恋爱的日常,大事小事甚至是床.事……最终结果,就是自己在被窝里辗转打滚,满心满眼的窃笑,羞臊得不行。

第n次瞥完这张合影,姜窕按黑手机,双手在两颊边扇风,呼着气。

别想了,别想太多,心静自然凉。

袁样从她身边路过:“干嘛呢,扮猪八戒呐?今天张老师进组,估计九点多就到,我出趟门,她的化妆任务暂时交给你,今天都是她的戏份,多照应着点,她是我女神。”

“张秋风?”姜窕扬高尾音问。

“对啊,怎么了?”袁样拾掇着自己的化妆包,可能临时要去赴某大牌的红毯造型之约。

姜窕摇摇头:“没事,就问问,她也是我女神。”

“大太平”进组,意味着小太平和薛绍的戏份,剩不了多少了。

小太平是在薛绍死后瞬间成长为“大太平”的,也就是说,张秋风的对手戏里,基本没有童静年和傅廷川的角色,只有那些出现在她生命中后期的男人,武攸暨,张易之,李旦,李隆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姜窕曾借阅过《太平》的剧本,那里头,薛绍和大太平仅有一场对手戏,也是傅廷川的最后一幕戏。这段拍完,他就可以杀青走人。

虽说接下来还有不少他和童静年的“秀恩爱”桥段,可按照以往跟剧经验,扒手指算算,顶多再拍半个月就能结束。

尤其是傅廷川这样很少ng的一次通,只会比预期时间更少吧。

薛绍很快就要成为过去式。

姜窕扒拉着妆台上的木梳子,从未觉得它如此沉重过。

**

姜窕的想法很快得到认证,由于两边戏份的交集太少,佟导为赶进度,特意分成a、b组,a是小太平戏,b是大太平戏,他自己负责a,副导老蒋则负责b那头,同步开展,雷厉风行。

姜窕和孙青作为化妆组比较重要的领队,自然不能像以往一样轮班,而是每天都要奔赴前线片场。比较悲催的来了……就是姜窕被分在了b组。

墨菲定律曾这样说过,当你想念一个人时,可能翻遍地球都找不到他。

可越见不到又越想见,大概形容的正是现下情形。

近期每一天,她和傅廷川只有早晚能在化妆室里碰上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张秋风很满意姜窕给她设计的大太平妆容风格,早期薛绍死后,姜窕特别给她安排了楚楚动人,眼线略微下垂的眼妆。

但到后期,太平权力滔天、私生活紊乱的时段,她的眉尾变得上挑和延长,眼影愈红,有意气风发之态,又有走火入魔之势。

实在是太符合太平公主这一人物的性格状态。

能得到女主人公的赏识,成为张秋风的专属妆师,当然不是什么坏事。

但姜窕完全兴奋不起来。

她发现张女神和傅廷川很熟悉亲切,每回两人坐一起上妆,都会聊一些工作生活上的琐碎,并且还特别聊得来聊得开。

影后加影帝,当然很有共同话题。

后来,她稍微一打听,才知道原来张秋风和傅廷川是师姐弟关系,只隔了一届。

难怪那么熟稔,哪怕鲜有对手戏,那般和谐的模样和气质,看着也像佳偶天成。

而且,她莫名觉得,张秋风过来后,傅廷川似乎很少拿正眼瞧她了……

许多时候给他化妆,他要么闭目休憩,要么偏头和张老师说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就有那么一种,正宫莅临,朕的眼里再也容不下别的阿猫阿狗庸脂俗粉的即视感……

某天入睡前,姜窕被自己这个想法吓了一大跳,彻夜难眠。

她这是在干嘛呀……吃醋吗?难道还妄想着争宠吗?难不成,她真的已经开始把傅廷川当男人,而不是当男神来看待了么?

很多次,她都会在心里刻画一个场景,就是扯着傅廷川的领口,质问他为什么?

他的某些、可能只是针对粉丝的示好,给了她太多无用的希冀。

憧憬越多,失望越大;期望值越高,落寞感越深。

有亲近,就会有索求,有交集,就会有所念。这样很不好。

就这么酸不溜秋又郁闷吧唧地过了个把天,姜窕大姨妈按时来了。

心情不好,导致她这位“亲戚”对她的态度也不那么亲切友好。

她每回来月经,小腹总会有些不舒服,但不会像这次一样,疼得这么严重,像有手伸进肚子那块儿使劲拉扯,促促地疼。

给张秋风站岗看妆的时候,她实在站不住了,蹲回地面,想用挤压的方式让自己好过点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自打剧组分开拍戏后,徐彻时不时会来b组转悠,顺便膜拜一下张女神,好像张秋风才是他的真主子,而a组某傅姓演员只是个摆设一样。

每回来都是那种跪舔女神不要停的谄媚样,老蒋见着他就烦:“徐彻,你怎么又转来了啊?”

“我来看秋风老师拍戏啊!”他大言不惭,当即承认。

蒋导扶额:“你们傅老师呢!你胳膊肘这么往外拐,傅廷川儿怎么不扣你工资啊?”

“我看张老师一会就回去,又没影响他工作。”说完就癞皮狗一般蹲在场边,目光灼灼,就差再往屁股上安条尾巴冲张秋风摇一摇了。

蒋导叹气,不再多说。

每天就这么雷打不动地蹲完一刻钟,再起身拍拍屁股,走人。

回去干嘛?给主子汇报工作呗。

今天,他瞥见姜窕似乎也蹲那,于是凑过去,和她一块,蹲成两坨。

“姜老师,怎么了呀?”他问。

姜窕面若死灰:“没事,肚子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总不能和一个异性张口闭口我来大姨妈了吧。

“亲戚来了?”徐彻挺懂女人的,能疼成这样,除了顺产也只有月经了。

姜窕没料到这人脑瓜这么灵光,也就坦率承认:“嗯。”

“不要紧吧?”

“就今天一天,忍忍就过去了,死不了人。”姜窕说着,心里却想起大学时候,她正刷着剧呢,门外咚的一声响,有个女生就这么躺在外面,痛晕过去的。那心理阴影面积大到如今。

徐彻瞄瞄她手,问:“你最近怎么不戴手套了?”

完了,又是一回合的阵痛,姜窕话都说得和挤牙膏一样:“好了啊……我疤都……掉完了。”

真是太惨了,徐彻不敢再多问她什么,只说:“那你悠着点。”

……

**

“经期,痛得站都站不起来,话都说不齐全,太可怜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五分钟后,徐彻如实和自己的老板报告今日采风成果。

傅廷川正卷着台词本轻叩花圃边沿,他动作一顿,桃花眼微微眯起:“那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徐彻回。

傅廷川回得理所应当:“我对女人痛经没经验。”

“你只对女人的手有经验。”

“比不过你对自己的手有经验。”

“说得好像你没手似的。”

男人间总是能很快开起荤段子。

傅廷川闭了闭眼,似乎在遏止情绪:“能不聊这个么,回到痛经。”

“好,告诉你,是红糖水,万能的红糖水,”徐彻勾住他肩,唱起来:“给她一杯红糖水,换她月月不流泪……”

傅廷川挑开他肆无忌惮的膀子:“你可以去买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啥?”

“我还在拍戏,脱不开身。”

徐彻悲催脸:“这地方哪有红糖水?”

“快去,我不想说第二遍。”傅廷川掸掸衣袂,拂袖走回镜头前。

徐彻没买到红糖水,附近几间糖水铺子,不是奶茶就是奶昔,不是柠檬水就是橙子汁。

他又顶着太阳百度了一会,勉强找到一件替代品,屁颠颠打包回去。

怎么这么累,比自己追马子还累!

但上司交代的任务总要不折不扣做好的,就这么奔回去偷偷摸摸给傅廷川验完货,得到肯首,才能向最终任务进发。

“你怎么又他妈来了?”蒋导有点偏头痛,他现在一天来一次还不够本了是吧。

徐彻抬抬手里的纸袋子:“姜老师胃不舒服,我买点热的给她暖暖肚子。”

说着就把袋子轻轻搁到蹲蜷在那的女人身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个年轻的灯光师哎呦喂起来:“徐哥啊,原来醉翁之意不在酒,我就说最近怎么老往这跑,原来不是为了看风姐,是为了我们姜老师哦。”

徐彻这人脾气好,人缘好,剧组里面人就算开他玩笑,也一点不担心他会突然翻脸。

至于姜窕,她疼得昏天暗地,根本没心情来反驳这些诡异的戏弄。

徐彻赶快否认:“瞎比比,我关爱剧组工作人员不行吗?”

“少装,哪天我肚子疼看你给不给我买杯热茶!”蒋导恶作剧似的晃着激光笔指他。

红色光点在脸上飞来窜去,徐彻只想快点撤退,远离这片可怕的是非之地:“大哥诶,别照我了!我走了!”

目送走某个人肉沙包,姜窕把身边的纸袋拖到自己跟前,掀开。

太疼了,连动作都像在放慢镜头,轻悠悠的。

袋子里是一只打包好的白色纸杯,盖着盖,上面有用于透气和搅拌的遮孔,外形看着很像一杯咖啡。

但揭开那只小孔,流入鼻端的却是浓郁的奶味和姜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姜窕就着小孔抿了一口,有些粉糯甜腻的口感,是红豆。

……红豆姜撞奶么。

掌心满是温热,她转着杯子,静静观察。

手忽然顿住。

纸杯外边,除了饮品的品牌logo,竟还有人在上头签了一个标致的楷体黑色小字,细细一看——

“傅”。

姜窕忽然有些想笑,腹部的痛意,似乎也在顷刻间减淡许多。

这家饮品店,她过去在横店买过很多回,从来不需要像星巴克那样,通过写名字来区分顾客。

所以这人是干嘛……在强调是他送的吗……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傅廷川的最后一场戏,所设置的地点时间是长安的除夕。

几个小孩在街头蹦跶,他们拍掌呼喊,稚嫩的脸蛋上写满快乐。

而太平已过不惑之年,衰态渐现。

楼宇之上,她倚栏而立,眺望天际。

夜空月朗星稀,地面仍有还未化开的残雪。

年尾已去,新春伊始。

长安城内燃起焰火,一个接一个,耀得天空宛若白昼。

这是太平公主生前的最后一个新年,明年,公元713年的夏末,她将因谋逆之罪,被自己的侄子,玄宗李隆基,赐死家中。

她的一生,犹如烟花,生而绚烂,转瞬即逝。

太平忽然想起薛绍,她年轻时深爱着的男人,他已经死去很久了。

他活着的时候,她还是个明丽少女,花褪残红青杏小,墙里秋千佳人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泪眼朦胧间,太平仿佛看到了她的夫君,薛驸马。

他容颜未老,长衫飞扬,还和当初一样。

薛绍就在长廊的另一边,周身笼着一圈华光,似是仙人。

他也在看她,眼睛里愁思深切,情意绵长。

她想朝男人奔跑过去,却步伐钝涩。

今日之太平已不是昨日之太平,现在的她,已是世人眼中权倾一时的风流荡.妇。

她啊,大概不配再触碰他了吧。

……

两名老戏骨同台对戏,完全没台词、也鲜有动作的一幕,被生动地演绎出来。

“cut——”佟导喊停,从椅子上站起来:“可以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快步走近傅廷川,在他肩膀上拍打了两下:“很好啊,真的很好,眼神到位。难怪之前老有人找你演上仙宗师之类的角色,站那不动都是仙人之姿,”佟导望向张秋风:“张老师这演技也是绝了,看你俩演戏哪里是在演戏,简直是种享受。”

“打光不错。”他朝后边几个举着板子的男人竖大拇指。

佟导又忍不住去看傅廷川,他一定要拥抱他。

拍戏的这一个多月,他不需要说太多,傅廷川什么都懂,还能给他更多惊喜。

唉,称心如意的演员啊,不知我们何时再会面。

导演就那么抱着,重重拍他背,像是不舍。

四十多岁大腹便便的男人比他矮了不少,傅廷川就非常配合地弯下腰,方便他动作。

“傅老师再帅,导演你也别强迫人家搞基啊”,人群里迸出这样的喊叫。

“说什么呢!”佟导立刻松手,把手边的剧本卷成筒状,佯作要敲那人。

全场都在哄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导演放开傅廷川后,他开始和片场的工作人员、其他演员、包括群演,一一握手致谢。

傅廷川一直在礼貌地笑。

他牙齿整洁,眼角蔓延出笑纹,又或者,该称之为鱼尾纹。

岁月镌刻的印记,是这个年纪的男人才能拥有的独特性感。

他们享受青春,也从容老去。

满荧幕的拉皮肉毒玻尿酸,永远都不会懂得这种好。

姜窕没有加入欢送的大队伍,混迹剧组许多年,她早就见惯了这样客套的别离,她舍不得傅廷川。

不想和他疏远地握手,相互说谢谢,辛苦了,再会。

一点也不想。

她躲在另一边的栏杆后,离人堆远远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刚看完了整幕戏,她似乎能理解太平的心境。

她的叛逆,她的风流,她对权利的狂热,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

……

片场还在闹,焰火买多了,导演决定全部放完。作为和傅廷川道别的一点心意。

于是,余热未退,天空又开始新一轮的燃烧。

少了剧情的干扰,姜窕更能心无旁骛地观赏那些生长在天上的火树银花。

她掏出手机,对准高处,聚焦,打算拍下一张照片。

接着再上传朋友圈,配上固定句式,第十二次在剧组“过年”。

“你说啊,古人看烟花的时候都在想什么?”一大团金色的烟花炸开来,一个人出现在她身边。

压在屏幕上的指尖一颤。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刚才明明还在和众人热忱地说再见,怎么忽然就冒这来了。

姜窕收回手,垂下眼看,果然,一张失败而模糊的相片。

她的心脏成了一个蜂浆罐子,有困惑的甜蜜。

姜窕把手机放回兜里,回答:“估计也想飞到天上去看看人间吧。”

她掀起眼皮,余光撞上男人挺拔的鼻梁。她顺势打量起傅廷川,他还没换下戏服,有几分穿越感。

姜窕反过来问他:“现在呢?现代人看到烟花都会想些什么?”

“环境污染。”傅廷川答。

“煞风景。”

“污染环境,不就是煞风景。”

“……”姜窕忍耐着自己的白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呵呵,冷笑话大王笑了起来,这笑有声音,低沉又饱含感染力。

姜窕也跟着挑起唇角,她从没装手机的那个口袋里,掏出一只小小的玻璃瓶,摊在男人面前。

这东西在她身上摆了好多天,可她总摸不准机会私底下给他。

这会倒好,他把自己送到了她跟前。

“给你。”

“什么东西?”傅廷川注意到瓶底有块黑黢黢的小东西,应该是石头。

姜窕眨眼:“这是你。”

“我?”傅廷川接过瓶子,举高了细看:“这是块石头吧。”

“不是普通的石头,是陨石。”

“流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对,流星。我小时候在老家镇上捡漏得到的,那会大家都当宝贝一样,供在家里。不过别摆睡觉的地方,万一有放射性物质。”

傅廷川故意把瓶子推回去给她,小石子在里头蹦了又蹦,敲得玻璃叮叮响:“流星陨落,真不是在咒我?”

姜窕顺从地接过,“等下。”

她两手包住那只小瓶,只遗留一个狭窄的缝隙:“你再看看。”

高个子的男人停顿几秒,最终还是弯腰凑近,这个距离,已经有些过分亲昵,但他俩谁都没有在意。

姜窕遮住了光,他因此得见瓶底的另一番景象。

原先不起眼的小石子,此刻正散出幽幽光辉。

好像真的有颗天上的星子,被她采摘下来,静悄悄养在里面。

“我给它上了两层荧光涂料,不会褪的那种,”姜窕陈述原理:“放到不亮的地方,自然而然就发光了。”

“有点意思,”傅廷川想到她方才的话:“你说它是我,为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给这个礼物起过名字。”

“嗯。”

“永恒的星光。”她这会是真矫情。像回到十五岁,她刚仰慕他的那天。

“……”

“好听吗?”

“还可以。”

他平淡的反应叫她咬牙切齿:“愿意收下吗?大明星,还嫌弃吗?”

“收,”傅廷川的语气,加深加重了几分:“必须收。”

姜窕重新把瓶子交到傅廷川手里,她笑得眼眸弯弯,泛着光,晶莹剔透的,像是泪花折射出来的。

**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傅先生,

对我而言,你永远是最亮的那颗星辰,不论过去,现在,或者将来。

哪怕终有一天,你会隐退,回归暗处,你我不会再见;

但我心矢志,永久不移。

我想你能懂的,对吧。

**

燃放烟花爆竹的后遗症很快出现。

众人散场,送走演员,才意识到附近一带的地面,已经被火药残渣搞成了脏乱差。

剧组工作人员都很有公德心地留下来打扫。

处理完毕的时候,差不多快一点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姜窕在假借找不到东西,让同事先走,她一个人在化妆室坐了很久。

环顾四周,黑黢黢的真安静啊。

一点半,她锁上化妆间的门,翻出手机,打开打车软件。

司机很快和她取得联系,说五分钟就到。

姜窕挂断电话,呵出一团白气。

入冬后的夜晚好冷,真是有点难过,素不相识的人,都能轻易知道彼此的手机号码。她和傅廷川结识快两个月,却仍旧没为对方留下过任何联系方式。

不是没想过和他要,但又怕唐突冒昧。于是,就这么拖啊拖的,直到今日彻底分别。

他们本身,就是相隔很远的人吧。她大概,也很难再见到他了吧。

等待的过程中,姜窕有些无聊,刷起了微博。

刷新了一下页面,好巧,第一条居然就是傅廷川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平常工作忙,上网少,几个月可能才更一条微博。

傅廷川还从不在微博发自拍。

他曾在访谈节目里回答过这个问题,我不会自拍,拍得很丑,还是活在别人的相机里比较合适。

粉丝们笑作一团,这段视频被剪辑出来,有五六万的转发。

姜窕也不知道她们在傻乐些什么。傅廷川不发自拍照,但经常会看到别的明星微博里的自拍合影有他,所以,粉丝经常会调侃他是“活在别人微博的男人”。

她们说过的话,他都听进去了,记住了。

反正那会,只要傅廷川微博一有动静,姜窕就和其他粉丝一样,如获珍宝。

反反复复地看,手机都要被瞧出洞来。

对了,还要转发加评论个十几条,二十条,上百条。

她们那么渺小,九牛一毛,散入人群就看不到,能见到他的机会更是少之又少,他根本不会注意到吧。所以,她们只能坚持不懈地,力所能及地,不求回报地往评论里注满爱意。也许有一天,他偶一低头,会看到自己;也许那一刻,他正为绯闻和黑粉烦忧,能被自己鼓励;倘若他在热门里瞥见他的名字,说不定还会笑一下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对啊,那就够了。

吾心足矣。

尘埃汇聚成星球,弱水能载千斤舟。就是这样无害的目的,无望的期待,无私的付出,支撑着一种名为偶像力量的东西。

真的很了不起,而她们从未察觉。

她们只会一次一次,轻描淡写地和外人说,我就是粉他啊。

姜窕有些激动,将拇指停在微博界面的最上方。

稍微使劲地按在那,像是怕它下一秒就会丢。

她留意到发布的时间,是刚刚。

姜窕的呼吸急促起来。

傅廷川竟然给她的礼物拍了照,还po在微博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似乎刻意找了个阴暗的地方,又或许是关了灯,小石子不负期待地发着光。一小团,绿莹莹的,隔着玻璃,几乎看不出原物。

在别人看来,可能是萤火虫,可能是别的。到底是什么,只有她和傅廷川清楚。

体积太小,哪怕点开大图,它都显得格外普通。

但在姜窕的眼里很美。

她转眼去看微博的文字内容。

天啊。

这下子不光是气短缺氧,简直要心肌梗塞。

握住手机的那只手,禁不住地想要发抖。如果此刻心情能决定力量,她随便跳跃一下,可能都会蹦出宇宙。

……

……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傅廷川给这张图配了一行字。

应该是哪位名家写过的句子,有些眼熟。

姜窕隐约记起来了,这话出自诗人海子。

她在原地站立良久。

试图通过思考这个句子的出处,催促自己平息下来。

可惜结果还是无果。

脸颊炙烤,心脏狂跳,万籁皆沉寂,世界仿佛只剩她一个人。

姜窕紧捂着嘴,笑肌把双眼都挤成了弯弧。好烦啊,她根本绷不住那些发自内心的惊喜。

姜窕四下望望,确认没人,给那条微博点了赞。

风吹过,她又飞速地取消了那个赞。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也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好像是担忧,又好像是害羞。

好像傅廷川就站在她身后,他俯身,贴近她,他的鼻息灼烧耳廓,能让她浑身颤抖。

四野静寂,他嘴唇微动,用只有她一个人能听见的喑哑声音,只有她一个人能听懂的独一方式,告诉她:

“今夜我不关心人类,我只想你。”

————

注:

傅廷川的那句微博配字:“今夜我不关心人类,我只想你。”

出自诗歌《姐姐,今夜我在德令哈》/作者,海子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近日,各方每天来电纷纷,陈路忙得焦头烂额。

不止是她,她身后的傅廷川工作室全体人员,都异常烦躁。

因为他们的老板,已经在微博热搜话题上霸屏整整三天了。

与之并行的话题有“傅廷川.今夜我不关心人类”、“傅廷川.我只想你”、“傅廷川.海子”、“傅廷川.童静年”……等等。

没错,由于任性boss精虫上脑一时冲动,整个团队都要为他那条自作主张的微博买单。

虽然傅老板已经很淡然地下达指示,要公关方面对外解释称:

差不多六年前这个时段,接下的《海子》这部电影,发那条微博只是为了怀念。

但是媒体娱记和八卦er们统一态度:把我们当猴啊鬼才信你咧!

于是,这些人的思路延伸,脑洞大开,联想到傅廷川是杀青当天晚上发的那条微博。

前后整理一下,可见傅廷川一定是在对某个女人告白,外加表达一下不舍之情。

至于这个女人么,一定是拍摄《太平》期间与他接触最密切、有最说不清道不明关系的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再略作猜测,他在剧中饰演的角色是驸马薛绍。

那位每天都和他待在一起,且关系非比寻常的女性,想必就是他戏中的妻子,小太平,童静年——

毕竟郎才女貌,大叔配少女,看对了眼,假戏真做的可能性也不小。

↑↑↑综上所诉,事实证明,这些媒体朋友八卦党们的确是猴。

很久没有过“粉红劲爆”消息的某“禁欲派”代表,傅廷川老干部,又迎来了人生中极为罕见的一次绯闻。

每天都有成千上万的粉丝,在他那条微博下面狂刷留言评论:

“傅叔,和我们说实话,是不是真有喜欢的妹子了?qaq”

“川哥,原来你好萝莉这口。”

“这条微博的对象是我。”

“谢谢大家,我们在一起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tat不管你喜欢谁,我们串串香永远都会支持你的。”

“呜呜呜我全部的少女心都没有了……手动再见。”

“老公,到底是哪个贱人!带她来见我!提头来见!”

“我表示无法接受,除了我你谁都不能喜欢!”

“偶像,祝福你,我先去哭一会。”

“喂,幺幺零吗?我被甩了。”

……

姜窕每天有空就会开着小号,刷新动态,不知该用什么表情来面对。

这是她第一条,也是唯一一条没有转发过的傅廷川的微博,看一次,就会羞愧一次。

叮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微博有人发来私信,她一看名字,是个一起粉傅廷川的小女生,还在念大一,微博id叫爱川川的小串串。

“舔妹,你在吗?”

姜窕在小号上的行事作风,实在太像那种十多岁的脑残迷妹粉,平常与她有交往的其他粉丝,都会自动默认她是真·初中生。

外加她的微博名字……「每天狂舔我川不要停prprpr」,所以大家还爱叫她舔妹。

怎么突然来找她?姜窕心跳漏针,赶紧回复,

每天狂舔我川不要停prprpr:“在。”

爱川川的小串串:“你是不是很伤心,我看你都没转那条微博,也好几天没转我们川的动态了。”

每天狂舔我川不要停prprpr:“……”

姜窕张口结舌,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女孩。就像她之前曾假设过的“傅廷川的女友如果是她”一样,没有欠谁什么,却也深感内疚。

同为粉丝,所以比谁都懂那份失落。如果偶像真的有了爱人,那就意味着他再也不属于她们所有人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最后,她一个字没说,只给对方一个“摸头”的表情。

为了防止时不时有互动粉来问她怎么没动静,姜窕认为自己还是有必要维持好这只小号的痴汉形象。

于是,她默默地转发了傅廷川最新的那条微博,似乎很艰难地打了两个字,“祝福”,外加一个emoji心碎表情。

转完她就立马钻进被窝,脑袋全闷在里头,天啊她在干嘛,角色扮演人格分裂吗?搞得自己好像知道傅廷川这条微博是在对谁说的一样,好像知道他有什么不为人知的地下恋情一样,好吧,她确实知道,不过她在祝福个什么鬼,祝福她自己和傅廷川吗?唉,怎么办,好羞耻啊噗……

姜窕把自己埋在柔软的黑暖里,攥紧手机,偷偷笑着。

“姜窕你在干嘛!怎么闷被窝里抖?男神闹绯闻了,你在偷哭啊?”沉迷于奇迹暖暖不能自拔地孙青瞄了隔壁床一眼。

姜窕立马正色,拉低被褥,探出两只眼睛:“没,我又不是那种情绪激烈的粉丝。”

“我们都在说傅廷川是不是暗恋童静年呢,”孙青给屏幕上的红发少女搭着裙子,叹息说:你说这男人啊,怎么不管多大岁数,都喜欢柔弱清纯小女生呢,让我们这种大龄未婚单身女汉情何以堪?”

“就是喔。”她扯高被窝,盖住嘴巴,恬不知耻地附和着,声音也因此显得很闷。

**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如果说姜窕这边是满是少女心粉红泡泡的话,

那么傅廷川那边就是狂风骤雨黑云压城了……

啪!

几份报纸被暴力甩上茶几,险些把旁边的咖啡给碰倒。

一只骨节分明的手轻轻挽住,适时将纸杯稳回了原处。

受到惊吓,雪白的小猫拱起背脊,灵巧地跃至一边。两天前,她刚取代某徐姓人类,成为工作室的新一任吉祥物。

“今天我不关心人类,我他妈的就想打死你!”徐彻使劲拍打着玻璃台面,手掌都隐隐痛:“傅廷川,你作什么啊!几万年不上微博,难得发条微博就是要嫩死我们!”

傅廷川眼帘放低,瞥了瞥面前陈铺得乱七八糟的娱乐新闻刊物,首版头条全是他自己。

陈路跟在徐彻身后,她越过他,在贵妃椅那头坐下,没说话。

傅廷川端起咖啡,呷了一口,也不吭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见他毫无反应,徐彻瘫回沙发另一面,和陈路面对面,举高手无力地挥挥:“陈女士,你来,我真的管不了他了。”

陈路眼波微转,dior999描绘出来的鲜艳大红唇,让女人看上去气场非凡:“廷川,你自己解释,为什么要发那样一条微博。”

傅廷川眉心蹙了蹙,反问:“需要原因?”他总喜欢把别人的问题顺手推回去,四两拨千斤。

“当然了,你也到这个年纪了,不可能是那种说话不经过大脑的毛头小子,总要有个理由,来驱使你发这条微博吧。”陈路点燃一支细细的女士烟。

这两天太操蛋了,烟瘾上来,都没个能坐下来排遣的功夫。

傅廷川微眯起眼,这是他思考时的惯性神态:“因为……对方能看到。”

他知道她是他的粉丝,他的每一个动态,她一定会关注。

徐彻一听这话就气不打一处来:“你当面告诉她会少块肉啊!啊?最后那天!我还特地把你一个人搁化妆室里,就为了给你制造机会,你呢!晚上回去就给我整了一出八卦狂欢来,你知道现在满世界怎么说你不,炒作,矫情,什么都说,粉丝们哭成一片,我们工作室微博都他妈的掉粉了。”

“我不喜欢当面说这种话。”

“ok,ok,你不喜欢当着她面说情话是吧,但你当着全世界面讲这种话倒是挺自由自在信手拈来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别人又不知道对象是谁。”

“别人不会往深入想啊,你以为你和童静年那小丫头的绯闻怎么来的?”他怎么永远搞不清楚重点,徐彻单手揉头发,几乎要抓狂:“还有,你不好意思当面说,就不会电话里面说?”

“我没她电话。”傅廷川终于道出了真正的理由。

“我有。”

傅廷川眉梢微动:“你怎么会有?”

“你拍杀青戏那晚上,蒋导把我叫到旁边给我的,他们老以为我在把姜窕。还说了点客套话,让我多多关照,以后有机会再合作。”

“……呵。”傅廷川从鼻腔里滚出一声低哼。

陈路吐出一团烟圈,疑惑:“徐彻你怎么不把那女的电话号码给他?”

徐彻:“妈的那天拍完戏闹完场都十二点了,我困得跟狗逼一样,回去之后倒头就睡,怎么知道这逼当晚就发疯啊。”

陈路来回扫视着这两人,眼光最终定格在傅廷川脸上,她真是给气笑了:“廷川,你有那女孩照片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经纪人迅速切换成“丑媳妇总要见公婆是骡是马赶紧拉出来遛遛”模式。

“没。”傅廷川淡淡吐出一个字。

陈路往白瓷烟缸里倒了少许水:“我真想看看长什么样。”

徐彻整理着被自己抓乱的头毛,替傅廷川答了:“挺不错的,不是那么惊天动地的美,但文文弱弱的,小脸,皮肤白,手特别好看,老扎个马尾,看着舒服……”

陈路留心听着,把烟捻进水里,笑得玩味。

傅廷川逐渐看向徐彻,忽然以一种难以名状的意味在打量他。

“你这样看我干嘛?我对你马子没兴趣,客观陈述而已,她真不是我喜欢的那口,白开水一样,没欲……”

傅廷川猛地起身,吓得徐彻赶忙闭嘴,缩腿挡脸的。

良久,他意识对方没有进一步行动后,才收起自己的自卫姿势。

傅廷川居高临下看他:“电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徐彻:“什么电话?”

“给我。”

“喔……好好好,给你给你。”徐老妈子恍悟,露出嫌弃的表情,开始不耐烦地翻看手机上的通讯簿。

傅廷川长身玉立,看似耐心地等候着。

可在徐彻念叨完“发你短信啦”的下一刻,他拿起手机,当即离开原地。

**

午间休息,姜窕照例吃饭。

她随意坐着,饭盒搭在腿上,手机就搁在靠自己最近的花圃边缘。

就这样,一只手扒拉着筷子,另一只在刮屏幕。

最近几天她真是一逮到空闲就上微博,满屏幕傅廷川的消息,比较热门的就是他的绯闻。漫山遍野的粉丝们呜呜哭喊,我不依我不听他就是为了悼念海子,而各大八卦营销号,也在绘声绘色地诉说着傅廷川和童静年在拍戏过程中的可能性发展,好像亲眼所见一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莫名愉悦,又莫名不快地看了一会,屏幕一黑,手机震动起来。

姜窕瞄了眼,一个陌生号码,来源地是北京。

从未见过的电话号码总是会让人心生迟疑,万一是那种骗话费的呢?

她等待少刻,手机还在抖,对方似乎有持续要她接听的意图……

很执着。

难道是认识的人打来的?

她上学期间人缘不错,朋友也不少,毕业后各自奔赴四方,虽然有联系,但也不是日日夜夜煲电话粥恨不得什么都告诉对方的那种,就君子之交淡如水,平日里很少见面,偶尔有长假,才会吃个饭聊聊天,倒也默契如旧。

姜窕放下饭盒,接通电话。

“喂,您好,哪位?”她礼貌地说着。风淌过去,金色的银杏叶子掉在她头顶,她脸颊有斑驳的日光。

那边静悄悄的,良久没有出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喂?您哪位?”老得不到回应,她有点焦躁地追问。

依旧静默。

姜窕想挂电话了,但对面似是心有灵犀般,在她将要拿开手机的前一秒,答道:

“是我。”

姜窕愣住,太熟悉的声线,低沉醇厚,经久长年贴在她心尖,一听即可辨。

他话音中带有三分笑意,就好像……

《达芬奇密码》里有这样的形容,他的女学生们形容他的声音是“耳朵的巧克力”,

而这个人的声音,对她来说,也是如此。

阳光太虚幻,晃着人眼恍惚,姜窕突然不敢再说一个字,像是怕自己会醒。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两人间,好久没说话,一直很静谧。

姜窕搁下饭盒,走到一旁。她变成一只蜜獾,要偷偷躲起来,独自品尝甘饴。

半晌,对面清了下喉咙,似乎在刷存在:“咳。”

姜窕抿着嘴,那些死命控制着的笑意,只能从眼睛里流泻出来,亮晶晶的。

她故意问:“你是谁啊。”

那边语气放低,像大提琴弦撩在人心上:“才几天就不认识了?”

姜窕单手捂着半边脸,热乎乎的:“喔……想起来了。”

“在做什么?”傅廷川问。

姜窕抬眼,头上是漫天的银杏叶,将阳光割成无数个几何图案:“吃午饭,你呢。”

男人话里依旧含着笑:“打电话。”

“噢……”姜窕故意平静地应着,但那些扯长的尾音,早已暴露了她的心花怒放:“你回北京了?我看号码是北京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对。”

“那打到这边来,会不会很耗话费啊。”姜窕问。啊呀,他们之间还没怎样呢,她倒开始操心起他的日常花销了。

傅廷川立在窗边勾唇,平淡说:“没事,刚接了个代言,手机永久续费。”

姜窕想起来了,好像是某个通信集团的……

这人,秀优越都秀得这么正色庄容,果然无形装逼最致命。

管太多了,她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

但,就是好开心,心跳好快,咚咚撞着腔壁,几乎要跳出来。

又是沉默。

傅廷川突地哂笑一声:“呵。”

磁性低音炮,砂砾一般擦过人耳膜,姜窕脸颊发烫:“笑什么?”

“笑自己不会找话题跟姑娘聊。”他实诚地答着,一本正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姜窕掩着唇,把问题归咎到自己身上:“我也不会,聊几句就冷场。”

其实光听着你说话就特别好,她悄悄在心里说。

“你手机号是漫游?”傅廷川问。

“好像是吧,”她思忖了下,在确认:“是,我号码归属地是上海,我师父工作室在那。”

“哦,我知道了。”

“你不会想给我充话费吧。”她下意识回。

傅廷川故作诧异:“那么聪明?”

“不用了,我话费好多的。”姜窕推辞。这是真话,工作室办理了集团话费业务,每个月自动冲入60块钱通信费用,她都用不完。

“真得不用……真不是口是心非。”她小声补充。

“好好,不给你充。”傅廷川连应两声,又笑起来,是能听得见的那种。

姜窕耳垂泛红,头皮发麻。如果手机有生命,恐怕也要溺毙在这样迷人的笑里面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姜窕,吃完了没?开工了!”有人来叫她。

姜窕握着手机的手一顿,飞快收起傻笑,回道:“我马上去!”

等同事转身之后,她心有余悸地拍胸口,挨回手机说:“吓死了……”

“你去吧。”傅廷川显然听见了这边的动静。

“好。”姜窕很快应下来,却是第一次这么不舍得挂电话。

她说:“那我挂了?”

“嗯。”

“还是你先吧,”姜窕随手别着落下来的碎头发:“哪有粉丝先挂偶像电话的?”

她不好意思。

傅廷川笑意不减:“我怎么听说……”他顿了顿,貌似很疑惑地问:“男方等女友先挂电话,才是天经地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姜窕要炸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脸熟透成西红柿……

“是嘛?”不能慌不能慌,姜窕镇压着狂喜,俏皮地回。

“应该是。”傅廷川煞有介事。

不远处人影憧憧,估计真要开工了。

不能再拖下去,再怎么不想结束也要就此中止。

“那我真的挂电话了?”姜窕这么说着。

也是在默认对方刚刚轻描淡写就施加在彼此身上的关系。

她愿意,好愿意,超级愿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去吧,”他轻轻说着,语气缥缈:“我很想你。”

天啊,她又要烧起来了。姜窕来来回回用手背、手心贴着一边脸颊,想要降温冷却,再这样下去真要着火。

她说:“那,再见。”

“嗯。”

“我也很想你。”她也如是道,不是鹦鹉学舌,是真正的心意倾吐。

“嗯——”这回,老男人故意拉长了声音,好像在表示很中听。

姜窕笑:“好啦!我真要去干活了!”

“好,再见。”

“再见。”

姜窕下决心按下挂断键,不然这出电话要通到天荒地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往回跑,从细碎温暖的光线里穿过。

原来这就是恋爱的感觉吗?难舍难分,光听见他声音就能让周身每个细胞笑不停,世界里只有他一个人,满心满意的,只有那个人。

**

中间休息,姜窕去了趟卫生间。

洗手途中,这儿的水流就和南方的初冬一样,阴冷到骨子里,寒气似乎能钻进每一个毛孔。

搓着搓着,她动作放缓,忽然想起一些往事。

两个月前,也是在卫生间,那个人见她手足无措,漫不经心替她化解,自她身边走过,谁能想到,他从此真正走进了她的生活。

水哗哗的,姜窕就痴痴怔在那,自顾自微笑着。

有个词叫喜不自胜,一想到他,高兴到自己都受不了。

“姜姐姐!”有人在她耳边大声喊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姜窕回神。

“在想什么开心事呢?”童静年不知道什么时候停在她旁边了。

姜窕咳两声,缓住思绪:“没事。”

“真没事么?”小女孩调皮地撞了下她手肘。

“真没事。”姜窕打哈哈,装局外人一般操心起她的事:“倒是你啊,这几天绯闻缠身,没事吧。”

童静年专注地擦着护手霜:“能有什么事,和偶像闹绯闻,快活还来不及。”

她说完这句话,对姜窕挑眉,笑得很贼:“嘿嘿。”

“你这样看着我笑什么?”姜窕嗅到一丝不太好的意味。

童静年还是贼兮兮地,冲她歪了下屁股:“你就别瞒我了,我都知道的。”

姜窕讶异,盯住这小姑娘,她面孔稚嫩,大眼睛扑闪扑闪的,像荷上新露。只是她很揶揄地看回来,好似洞悉全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姜窕胸口扑通,决意装傻:“什么?”

“海子咯,你别忘了,当时我也在场,”童静年得意地晃脑袋:“别以为我傻。”

原来她什么都知道……姜窕鲠住,有点难看。

童静年猛拍她一侧肩膀,像在宽慰:“别担心,我不会说出去的,能帮你们打掩护,我也挺开心的。”

“小童……”姜窕心生感激。这几天,辱骂童静年的网友不在少数。

“千万别谢我,”她嘟嘴呼出一口气,感叹:“傅老师是个好男人,你也是好女人,看见你们两情相悦的,真好,好羡慕。”

姜窕:“……”

童静年看向镜子,里面的少女,眉间笼着一绺惆怅的雾霾:“我也有喜欢的人,就是不能和他在一起。”

“怎么?”

“他和傅老师一样,也是老男人,比傅老师还大几岁呢……”童静年干涩地笑着:“他有家室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姜窕大概猜到是谁了,童静年被某位房地产大亨包养的事,圈内人多少有耳闻。

只是那位金主只手遮天,就算有证据也会被半路截下,封锁得好好的,根本流不出去。

所以外界也一直渺茫迷糊,不能得到确切信息。

姜窕从不评价和议论旁人的感情生活,哪怕是再好的朋友,都是瞎吃力不讨好。

她只能小声的“嗯”了下,表明自己已知悉这个况状。

童静年陷入很悲怆又甜美的回忆里:“他真的对我很好,其实,”童静年用手指轻擦眼角,怕掉眼泪,怕花妆:“也没什么,他应该对所有女人都那么好吧,我连小三都算不上,我是小一百,哈哈。”

“……”

童静年侧头觑姜窕,又回归那个青春美少女的模样:“姜姐姐,如果傅老师,也有女友或者老婆了,你还会喜欢他吗?”

姜窕代入那个情景思考片刻,答道:“会啊。”

“真的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嗯。”姜窕想起以前,每次对傅廷川绯闻的反应都很小屁孩,“呵,一看都是假新闻好吗”、“明显是那女的公司在炒作”、“肯定会辟谣的啊”、“最近有新电影要上映了”“我不想听!”……总之,就是死都不肯承认和接受,自己的爱豆真的有了对象。

而且,她们还会很焦虑地蹲在官博等,在官方真正跑出来澄清的时候,内心立马手舞足蹈大狂欢,各种刷评论:我就知道,我们偶像怎么可能有时间谈恋爱呢,电视电影还来不及拍呢。嘤嘤嘤没有另一个人照顾你好心疼,傅叔要好好关爱自己哦么么哒。

太!虚!伪!

姜窕无奈地叹息。

“如果他真的有了伴侣,你还想和他在一起吗?”童静年追问。

姜窕看向她,一字一顿,相当郑重:“不想。他有自己的人生和选择,我会永远喜欢他,但不会想拥有他了。”

小波说过:你要是愿意,我就永远爱你;你要是不愿意,我就永远相思。

童静年不再说话,许久,她恍若梦醒:“我们回去吧。”

“嗯。”

姜窕跟在她后面,少女放下裙摆。衣袂蹁跹,煽起一路的落叶,略显寂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姜窕望着她瘦弱的背脊,她是个好女孩,只是……这个圈子鱼龙混杂,谁能预料自己会遇上什么样的人,经历什么样的事。

她同样深知,童静年为了杜绝她的忧虑,所以把自己的心事也托付给她,当作筹码。

——看吧,你也知道我的秘密了,你也有我的把柄了。所以别怕,我不会告诉任何人。

女性友人间的最大仁慈,也不过如此啊。

**

傍晚,今天的戏份结束,姜窕才有闲暇摸到手机。

她按亮屏幕,屏幕上有一条短信提醒。

难道是他发来的?姜窕眼睛一亮,打开信息,100x6,失望……是公共短信。

姜窕耷着眼皮,点开看:

“尊敬的客户,您好。x动用户13611xxxx00已为您办理家庭统一支付业务,户主账户将于每月末自动为您的捆绑成员号结算相关通信费用。一人付费,全家共享!登录掌厅客户端,即可查询业务相关内容,详情点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姜窕瞠目结舌。

这是什么东西,她登上掌上营业厅研究了半天,总算明白过来,一个支付业务,通俗来讲,就是傅廷川的号码是户主,她是……家庭成员,一旦绑定,成员以后的所有话费都由户主来缴。

老天爷!谁来敲她一下,证明一下这不是梦。接二连三的怦动,她感到惶恐,惶恐到眩晕。

好像身处高原,唯有深呼吸才能平静。可是,哪有那么容易平静。

一个意外的陌生来电,她还怀疑是骗话费的……

结果压根不是骗话费的,是送话费的……

哦不对,也不是送话费,是自动把她以后的话费都包下了,还以户主家人的名义……

好奇怪,那个人,也没怎么闹过绯闻啊,怎么那么懂女孩心思呢?

姜窕咬紧下唇,两腮发酸,忍笑这种事,真的好辛苦。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工作室里,傅廷川正在逗猫。

仅仅一周,小米团又从吉祥物强势晋升为群宠压寨ceo,完全超越了老板的地位。

员工们不再叫她“小米团”,而是“米团大人”。

徐彻依然处于悲催的食物链最底端,他手握剪子,正潜心修理着他那盆伤痕累累的茉莉花,口中诸多不满:

“老傅,你那个猫,把我这盆花当假想敌了是不是,每天不是弄折一根枝就是碰掉几片叶子的,烦不烦啊。”

傅廷川把逗猫棒完全交给小米团,望着她衔着羽毛跳远。才眼睑掀高,施舍给助理一个眼神:“它很喜欢这盆花,你应该骄傲才对。”

徐彻抱着花盆呜呼哀哉,演技浮夸:“骄傲个蛋!你们两个没一个省心的!我好苦啊,手里捧着窝窝头,菜里没有一滴油……”

傅廷川拿起一份报纸:“呵呵。”

徐彻扭头:“对了,你会不会有点夸张啊,电话里直接就确立关系了?”

“哪里夸张?”

“你就不能等见上面再说吗?反正你都在微博表过心意了,呵呵。”徐彻抽着嘴角,开嘲讽脸。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想等。”傅廷川说。

分开这些天,见不到彼此,会有上千种变动和可能。

杀青那个晚上,他已经有些后悔自己草率离开。

一旦有个目标,他不择手段也要实现。他是个喜欢计划好一切的人,不想活在这种不确定的、无法全盘掌握的心境里。哪怕唐突,他也要变相“强迫”那个姑娘接受,他的另一种存在和身份,男友、爱人……反正,与偶像无关。

偶像这个名词,看上去太远了,他想成为她身边人。

亡羊补牢,为时未晚,不是吗。

好在,她也懂他。

思及此,男人习惯性绷紧的双唇轻松下来,挽出适宜的弧度。

徐彻叩着桌子:“好吧,那你也不用才把上手就把她电话绑定成家里人吧,也不怕吓到人家妹子?”

傅廷川掀着报纸,淡然地若老僧入定:“我现在不在她身边,总要找个方式,能时刻提醒她我们之间的关系。”

徐彻浑身激灵,好可怕哦,果然心机老boy。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你底下准备怎么办?老分居两地总不是个事吧,你们俩还都是奔波命。”徐彻不由问道。说出口就想掌自己嘴,他怎么就摆脱不了这操心助攻命呢!

傅廷川眼皮子都没抬一下:“看看最近有没有什么浙江的行程。”

徐彻一边在心里狂打脸,一边效率打开ipad查看:“没有诶,下周倒是有个站台,在杭州银泰百货一楼,你不是说推掉的嘛。”

傅廷川挑眉:“你推了?”

“还没。你知道的,负责这活动的公司老板娘是我高中校花啊,毕竟追过,我这人特念旧情,就不好意思把话说太绝。”

看不进一个字,傅廷川三两下叠好报纸,搁回一旁:“没推?”

“对。”

“那天有安排么?”

“没。”

“我去。”

“我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有问题?”

“你想干嘛?”

“站台啊。”傅廷川说得风轻云淡。

“你休想偷偷跑到横店去!”徐彻手又痒痒的想抽人了,当然,想了这么多年也只能是想想:“不行!你现在风口浪尖,别往横店跑,狗仔肯定寸步不离跟着,要么这阵子就天天蹲那,你这不是又往枪口上撞么,别指望了,我不同意。”

“哦,”傅廷川应着:“我不去见她。”

“诶?真的?”徐彻满脸不信任。

“嗯,”傅廷川站起身:“去给你梦中的老相好打电话吧。”

**

姜窕起了个大早,开着师父借来的车,长途奔波,抵达杭州。

两小时的车程,她已经有些疲乏,一下车就伸了个懒腰。

姜窕开手机,翻出师父那条短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延安路,银泰一楼,雅黛专柜,我有个活动,没空,你帮我去一趟,早点,十点前赶到。”

真是花样压榨学生的师父……

姜窕切回短信页,点开傅廷川的短信界面。她给他存的名字,还是……男神。

姜窕知道他忙,偶尔才会主动找他聊天。

这几天,铺天盖地的帝都雾霾新闻,站在地上都堪比腾云驾雾,也不知道他怎么样。

姜窕随手将小跨包挂上肩头,输短信:“今天北京天很差吧?出门记得戴口罩。”

审视了一会那条短信,是不是太严肃了?

姜窕又从输入法里挑了个比较合适的颜文字……好像直男比较吃这一套。

“今天北京天很差吧?出门记得戴口罩.._..”

……好蠢,卖什么萌,完全不是她在他面前的作风……为什么小号微博能毫无心理负担地用各种表情包开各种污段子,给傅廷川发消息就不行呢。

嗒嗒嗒嗒嗒嗒,姜窕飞一般删掉那个颜文字,按下发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好。”

——对面几乎是秒回,就一个字,但就是不让人觉得敷衍。

反倒……很听话,很纵容。

商场里的暖气一定是开得太足,要不然,她的脸,怎么在分秒间就热得不行呢。

姜窕把手机放回小包里,寻找目的地。

心情好,步伐也不由轻快,像踩在云上。

涉猎久远,对各种品牌的logo自是驾轻就熟,姜窕很快找到uder的专柜,身穿黑色短裙制服的ba迎过来,问她需要什么。

姜窕问道:“你好,袁样先生说你们这边有个名师试妆活动,他今天忙,让我来顶替一下,我是他的助理。”

她说着,递出名片。

ba接下,盯着看了很久,困惑脸:“这个活动……上周三就办过了啊。”

她转头看另一个ba:“袁老师那个活动不是上周办的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对啊。”蹲在那找唇膏色号的女生头也没回。

姜窕:“……”

她不放心地确认:“真的么?”

ba把名片还给她,有些莫名地打量面前这个身穿驼色大衣的女人:“对啊。”

姜窕撑额头,师父这个坑货,估计也忙迷糊了!

她重重吸了一口气,良久才吐出来,甩上包,走人。

刚跑出去两步,耳畔突然一连串的尖叫,啊啊啊啊啊啊!!

成群结队的小女生从姜窕身边狂奔而过,好像身处沙漠,身边奔跑过上万只迁徙的角马,震耳欲聋。

不知道的还以为撞见了鬼。

姜窕顿足,隐约听见旁边专柜的ba提到一个名字。

她耳朵尖,也太在意,全世界的话语都是小号字,唯有和那个人相关的才是黑体加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傅廷川。

姜窕心率在加快,她适时拉住那个急吼吼的ba的臂弯,问:“你们商场今天有活动么?什么活动?”

“门口竖那么大一牌子你没看到啊,今天傅廷川来我们这!放开!”这姑娘口气燥得不行,生怕去晚了。

姜窕赧颜,松手。

她自然没看到什么活动广告牌,从车库到商场的这段路,她都在钻研那条关怀首都空气的短消息。

自从和傅廷川建立关系后,她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低头族。

走路撞到人,哪怕被对方骂成狗,也能甜蜜地道歉外加笑嘻嘻。恋爱让人变成神经病。

不假思索地,姜窕也加入高跟鞋竞走大部队。

她捏住小黑包,激动的心情难以自抑。

细细想来,这好像是自己头一回……切身实地的追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虽然,只是赶巧。

到1f中央大舞台的时候,四围已经围满了人,水泄不通的,女人男人都有,全都高举着手机相机,闪烁的粉丝牌和傅廷川的大头照格外引人注目。

姜窕在外边站了一会,每个人都在坚守阵地,严严实实,滴水不漏。

“挤”这种念头,想都不要想。

前赴后继的,大厅里人越来越多。姜窕比较不幸,她面前是个高个子男人,踮着脚也很难看到台上场景。

索性,从他的镜头里看傅廷川好了,他西装革履,帅气得像个商务精英。

姜窕揉着鼻端,忽然有点想笑,但又不知道在笑什么。

她想,她能把前前后后的一切都串联起来了,被师父的短信“骗”来银泰。

结果,有个人明明都到杭州了,还在短消息里答应得诚心正意,装成还身处帝都的样子,怎么,欺骗她吗?

好吧,此时此刻,他又坦荡泰然地出现在她眼前。是想让她远远见他一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个人,真的挺坏的,就跟他演过的许多角色一样,蔫坏蔫坏的,面上不动声色,却总能猝不及防给她惊喜,摄人心魄。

满场的粉丝都在异口同声高喊:“川哥——川哥——川哥我爱你——”

主持接连几次摆出手势,想要压低气势,当然,没什么用。

最后,还是傅廷川接过话筒,严肃地说安静。

顷刻间,女生们像小绵羊一般安稳下来。

一片静谧。

姜窕扬着眼,别人的手机屏幕上,正装男人忽然凑过去,和男主持耳语了几句。

男主持走到台边,指挥工作人员端来一个挺高的小站台,放到傅廷川面前。

傅廷川信步站上去,一边就着麦克风,故作正经清嗓子,含蓄地解释:“咳,我站得高一点,防止后面看不到。”

主持人鼓起掌来,全场又是小女孩们漫山遍野难以止息的尖啸。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尤其她们后排,姜窕的耳膜都开始发痒。

姜窕仰起脸来,太不容易了,她终于能顺利瞧见这个人了。

他就站在……她能看得见他、而他也能看到她的高度。几乎不废时的,她察觉到傅廷川正往这边看。

只因我望着你,才能知道你也在看我。

姜窕胸口的那只小鹿,都快撞成脑震荡。鼎沸喧扰,皆成静音。周围的一切,浮华、人影,全部沦为黑白画片,唯有那个人是彩色的,在她全部的视野里,闪闪熠熠。

傅廷川心情愉悦,很久没有移开视线。

真神奇啊,他的姑娘,果真在这里。

人潮汹涌,她站得那么远,穿得那么不起眼。但他还是很快找到了她,也只看见了她。

——“你微微笑着,不同我说什么话。但我觉得,为了这个,我已等待得太久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欢闹结束,傅廷川被工作人员护送离场,少女们立马流过去,像一群小图钉紧黏着吸铁石。

姜窕在原地站了会,等人群散得差不多了,才整理了下大衣,往商场外面走。

不知为什么,双眼总像美瞳戴久了般,看什么都恍恍惚惚,梦中一样。

哪怕已经在心里反复劝过自己,你已经是傅廷川的女朋友啦,可那种不真实感依旧萦绕在四周,不退不散。看不见,摸不着,就是心里没底。

就这么迷茫地走到门口,冷空气一股脑儿冲面而来。

嗯,应该不是幻想,毕竟南方的冬天冷得很逼真。

“姜窕。”忽然有人叫她。

她侧头看过去,没料到是徐彻。

他倚墙而立,戴着一顶线帽,平时爱正经梳上去的刘海都压了下来,显得乖巧年轻不少。

相比她的讶然,徐彻一脸镇定,朝她走来,还笑呵呵说:“真巧啊,在这碰到你。”

没等她开口回个好,一到近处,徐彻便将一个东西塞到她手里,小声说:“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啊?”姜窕张嘴。

“拿好,我走了,”徐彻速战速决,他眨眨眼:“记得给他开门。”

说完就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

姜窕:“……”

她低头定睛一看,是个万宝龙的纯黑色皮质卡套。

由于徐助刚才表现得过于神秘兮兮,姜窕也不方便大庭广众之下打开,挑了个空处,小心翼翼地抽出……

火苗一下子从两颊烧到耳根。

是……一张房卡,杭州大厦的内部客房,房号2024。

姜窕又揭开卡套,仔细翻看,确定里面没别的东西。

还真是空的,就这一张卡,一点别的提示都没有,是让她去这个房间找他么?

有点怪怪的,又有点微妙,毕竟是成年男女,难保不会往奇异的方面联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虽说这么想着,姜窕还是没有停下去找电梯的脚步,鞋跟叩击着大理石地面,要多急促有多急促,她怕自己去慢了,傅廷川被关在门外怎么办?

整个蓝星球上,女人堪称口是心非的头号物种。

踩着铺满长廊的深色地毯,姜窕找到2024号房。

雕花木门紧闭,她提了提胸,深吸一口气,把卡贴上感应锁。

滴答。

门应声开启,她轻悄悄地推门,环视四周。

姜窕松一口气,他还没来。

窗帘是全部拉开的,落地窗透进大面积的日光,整间卧房极为敞亮。

姜窕利落地插卡,打开大顶灯。

她是个细致姑娘,当即考虑到天.朝有那么位就热衷于偷拍不拉窗帘明星然后曝光恋情的第一狗仔。

于是,第一要务,拉上窗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厚重的不透光布料,立刻将白天转化为黑夜。

姜窕找到水壶,去卫生间接满,开始烧开水。刚刚傅廷川在台上说了不少话,这会应该挺渴的吧。

可以说,姜窕这类女人,就算哪天事业心淡了,不想在外奔波,回归家庭也绝对是个得心应手的贤妻良母。

几分钟后,姜窕倒掉第一壶用来消毒的沸水,开始烧第二壶。

电水壶煮得呼噜呼噜响,白汽蒸腾。

姜窕额角已经渗出些汗珠,她坐回书桌,翻出手机,打算歇一会。

打开微博,已经有姑娘将今天活动的精修图po上来了,画面明亮了不少,显然也磨过皮,因为老男人笑出来的褶子比现场亲眼所见的减淡许多。

姜窕撑着腮帮子傻笑,粉到深处自然黑,她也与其他人也无差别。

就这么歪着脑袋,刷着,看着,她又陷入奇妙的幻想里面了,她觉得,这会的自己,很像一个盼君归来的妇人……百无聊赖,又激动憧憬。

嗒。

一声轻响,是第二壶水烧开的提醒。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姜窕搁下手机,跑去摘玄关三角柜边上的插头。

腰还没来得及弯下去,外头传来两下敲门声。固体传音总是异常清晰,宛若叩在耳畔。

那响声并不大,力道适中,不轻不重,是很有礼貌的请求。

姜窕凑近猫眼偷看,是他!

天啊,心脏又成了一只癫狂的小兔子,姜窕匆忙侧头,对着旁边具有反光效果的玻璃柜面,整理仪容。

头发,乱翘的碎头发快点拨到耳后,脸,做几个表情,别太僵,唇膏,抿抿唇,中和唇色,好了!应该可以了吧……

姜窕慢悠悠拧下门把,露出一条缝,再一点点扩大范围。

她到底在紧张什么啊,又不是深夜抢劫犯,门都不会开,不敢开。

外面那个人,倒也不嫌她手脚慢,好整以暇站在原处,一点也不急,不催促。

他还是那个西装笔挺的英俊模样,就跟方才在台上的一样。

完完整整看到他后,姜窕松开把手,侧开身让道,放他进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年轻女人的双颊在蒸,上一次接触这个人,还是演员和化妆师的关系,自在得很。这会双方平等了,她反而变得好拘谨,手都不晓得往哪放,也羞于拿正眼看他。

好半天才憋出几个字:“好久不见了。”

“好久不见。”傅廷川说着,很自在地走进来,他顺手将门稍微带上了些,却也没完全关紧。

傅廷川人高马大,他一进来,本来就不大的玄关更显狭小。

姜窕不由贴近墙,想给男人更多空间。

傅廷川单手解开西装扣子,顷刻松敞的西服,依旧不能影响他挺括的身形,他就是个天生的衣服架子。

太……他吗性感了,姜窕鼻腔有点热。

傅廷川站立片刻,偏头望向房内,接着来看面前的女人,笑:“你拉得窗帘?”

他压着嗓音,问话里,绻着若有似无的暧昧。

血涌进大脑,姜窕咽了下口水,答:“对,我怕,你被狗仔拍到。”

“哦……”傅廷川应得意味深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姜窕不敢直面他,眼光乱窜,最终瞥向虚虚掩着的房门:“你不关门吗?还有人要过来?”

她有些强迫症,他身份特殊,她好怕突然有人进来,目睹这一切。

“没人过来了,”傅廷川走近她几分:“就我们两个。”

背脊本来还跟墙壁有一点间隙,随着他的步步紧逼,姜窕完全贴靠在上面。

她的手本来就搁在身后,这会触到了墙纸,有点凉。

傅廷川凝视着着面前的姑娘,唇边笑意渐浓。

突然,他略微俯身,手就这么一扬,轻轻撑在她后面的墙壁上,

姜窕的耳垂一下子如血滴。这是干、干嘛,壁咚?

等、等下,他做这些真的不用关门吗?她真是太担心了。

姜窕抬眼看他,此刻,男人完全遮住了光,他就处于这个背光的阴暗狭口,眼睛黑漆漆的,辨不清情绪。

姜窕还挂念着那扇门,她小心地提议:“门……还开着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傅廷川淡然颔首:“嗯,我知道。”

“你不去关上么?”

傅廷川语境里的那些笑意格外清晰:“你挡着我怎么关?”

姜窕怔忡:“……我没挡门啊。”她应该……只是挡着墙了吧。

话罢,傅廷川那只垂着的手臂也顺势抬起,自她颈侧掠过,还夹带着刚从外面风尘仆仆归来的寒气。

姜窕激灵着,傅廷川突如其来的动作,让她几乎没办法喘息。

余光里,男人修长的手指,从她旁边的壁挂里摘出一张白色卡牌。

撑墙的手,不费力地支起身姿。

傅廷川回头,将那张牌子挂上外面的门把,然后关紧,上锁。

一气呵成。

“好了。”他还有模有样地掸手,脱掉西装,挂在一旁的衣帽架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姜窕暗搓搓地瞄了眼那只白色壁挂……里面只剩一张“请勿打扫”卡……

也就是说,傅廷川挂在外面的,是“请勿打扰”。

她挡着“请勿打扰”了……

请勿打扰……

姜窕脸红得不行。

她以一种近乎于落荒而逃的态势,快步跑进房内间更大的空间里。

傅廷川自顾自地挽着衬衣袖口,跟在后面。

他在三角柜那一顿,目光滴落在水壶上,问:“你烧水了?”

“对!”姜窕想起还有这茬,还说要给他倒水喝的。

她又飞快跑回去,取出两只刚刚冲洗过的玻璃杯,往其中一只浇开水,晃动一会,才倒回另一只空杯里,接着,继续往烫过的那只杯子里加水,大约,2/3的满度。

傅廷川垂眼,凝视着他的姑娘,有条不紊地做着这一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杯口不间歇地冒着白雾,他的心啊,仿佛也要被这股温热的气体给化开了。

雾气拢在心间,他的眼神,柔和到似能滴水。

傅廷川也无法清晰辨别出这种感受,知足?归宿?哪怕只是为了见她一眼,他都心甘情愿跨越这千里路途。

“你口渴吗?”姜窕仰面问他。

“嗯。”男人轻声应着。事实上,来这之前,他刚喝过水。只是是冷的,不像她烧的,有滚烫人心的温度。

“那要等会了,”她垂着睫毛,探探杯壁:“还是挺烫手的。”

“好。”不论她说什么,他都答应,他都听着。

对了!插头!

真是一紧张什么都给忘了,姜窕瞥见水壶还接着电。

她急忙躬身,去拔黑色的插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要知道,这种三孔的插座,多数都是很紧实的,也就意味着很难拔下来,要用些力气。

姜窕另一只手不由扶上墙壁,想借助它的力量把这东西拽出来……

啪。

光明尽失,黑色的潮水迅涌而来!

房间里漆黑一片,犹如夜深,伸手不见五指。

姜窕僵住,她刚刚好像……不小心碰到顶灯开关了……

人类的双眼,对突如其来的黑暗,需要有些适应时间。

姜窕一时间摸不清东南西北。

她找着大灯开关,一时想起傅廷川还在旁边。

姜窕心一紧,剧烈地跳起来,好像她不是误关了灯,而是摔碎了杯子:“傅廷川,你还好吗?你别动,不要碰到那个开水杯子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的声音已经有点发颤。

“我在。”答不对题,那人根本不说自己好不好,只告诉她,他还在,就在她身边。

话音刚落,姜窕还在墙壁上摸索的手,忽然被轻轻握住。

是傅廷川。

男人的掌心不算冷,她却近乎被冻住,忘了要接着做什么,能做些什么。

傅廷川也看不到东西,只是下意识地想要证明自己存在,却不想撞上了她的手。

姜窕的手,小小的,关节羸弱,完全被他囊括在自己指间。

太诱人。所能触摸的肌肤,温润光滑,如同上好质地的瓷釉。

他的大拇指按在她手背,止不住地想要捻磨,细密地,轻柔地,不甘心放过任意一处……

傅廷川捏着那只小手,喉头逐渐干涸,发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现在才是,真渴了……

窒息,脱水,缺氧,亦或者是别的感受……他搁浅在满目黑暗里,几乎不能呼吸。

空气在升温。

姜窕隐约察觉到一些不对劲,试探着开口:“傅……”

男人忽然扳住她肩头,膝盖在施压,硬推挤着她往后走。

身不由己的,姜窕接连退出好几步。

布料轻擦,耳畔咚一声轻响。

紧接着,女人瞳孔放大,胸口急促地起伏着。

因为,她的手腕、连带她整个人,就被抵在门板上,动弹不得。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眼睛看不见东西的时候,其余感官会比平日里敏锐百倍。

好比现在。

对方灼热的喘息,慢慢扫过眉心,一路蔓延,最终停在姜窕鼻端……

鼻尖蹭过皮肤,微凉。

他离她太近,太近了,非常危险的距离。

男人的身体黑魆魆的,膝盖抵着她大腿,紧密到,没有缝隙。

他呼吸越来越粗重,像一头嗅食的猎犬,随时能把人吞咽殆尽。

姜窕咬紧下唇,心跳急剧,浑身控制不住地打颤。

有些害怕,有些紧张,她是不是,应该做些什么,逃跑?推开?

良久,傅廷川没有下一步动作。

气氛安静到,好像两个人都不会呼吸。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男人扣在墙上的手,指节咯嗒作响,他似乎极力克制着什么。

心绪渐稳,姜窕的哑穴自然而然解开了,她试着唤他:“傅先生……”

“嗯。”傅廷川在女人的声音里找回一丝神智。

低低的鼻音,一个字,灌满荷尔蒙,听得人心尖直抖。

姜窕迟疑:“这格样子,会不会太快了……”

他偏开头,似乎认同了这个说法,冷气流闯进来,姜窕刚缓回神,上身又立马僵硬起来。

男人的鼻尖,已经辗转到她耳垂。

“怎样才不算快?”他问着话,湿热的气息,就喷在那,有如碳烤。

耳朵是多数女性的敏感点,刺激得不行。

姜窕的音调,不能自制地瑟索:“比如……先拉个小手,再拥抱,再接吻,循序渐进……”

说着说着,声音愈来愈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特别没底气,姜窕自怨,她果然是个很无趣的传统女性。

拉小手?

……呵。

阴影里,傅廷川勾起一边唇角。对他来说,拉小手可比接吻难多了。

好吧,既然姑娘说要先拉小手,那就拉小手。

相依的躯体顿时分开,唯一还密切相连着的,就是他搭在她腕部的那只手。

傅廷川打开灯,让明亮回归。

姜窕像重获新生一样,偷偷地大口喘息。傅廷川垂眸看她,喉结微动。

他没喝上水,还干渴着,难受。

拇指不由自主地,在她手腕内侧摩挲,细腻的脉络,脆弱的肌腱,纤瘦的骨骼……以及女孩皮肤的温度、柔软……统统被他占有,爱不释手。

甚至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想……把玩一辈子。

奇怪的抚摩让姜窕有些不自在,但她转念一想,有有些理解。也许有人表达情意的肢体语言就是如此。

“这算拉小手吗?”傅廷川装不懂。

持续的近距离接触,姜窕这会还有点怔怔的:“应该……算吧。”

傅廷川不再多言,抬高她的手,抵在唇边,蜻蜓点水地,亲吻了一下。

姜窕指尖颤栗,不可置信地抬头看男人。

她的世界观里,这是男人极其珍爱一位女性的表现。

不是不自信傅廷川会待她若此,只是才定下关系几天,他们之间的感情,还不至于这样沉厚。

吻手礼,在西方是一种礼仪,以表绅士对女性的尊重。

但在傅廷川这里,是烙印,是圈地,宣告占领。

只是她暂时还不知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傅廷川放开姜窕,握起身边的水杯,滚烫变成恒温,原来时间已经过去好久了。

他松了松领带,一口喝尽,企图冲淡身体里那些残留的*。

**

两人在房里坐了会,沉默。

相识得不长,相处得太少,他们面对面时,好像经常会陷入这种无语的状态。

很尴尬,也很无力。

姜窕待在书桌前,在室友的不懈安利下,她也开始玩奇暖了。

只是,心思不定,搭配成果全都只有a级。

傅廷川坐在床边,翻看着房内的时经杂志,倒很入神。

好歹是女友了,也该有点女友的样子吧,姜窕决定问问他行程:“你几点走?”

傅廷川的睫羽微扬,看向她,失笑:“怎么,催我走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姜窕连连摇头:“没,当然不是,就问下,怕耽误你工作。”

“晚上六点半的飞机。”傅廷川阖上扉页,随手将杂志搭在床头柜上,问:“现在几点了?”

姜窕切到手机首页:“十二点多,还早。”

“嗯,”傅廷川掀开洁白的被褥:“我休息下。”

“好。”姜窕盯着自己的鞋尖发愣,四处奔波,他一定很累吧。而她却什么都不能为他做。

傅廷川搭好被子,握手机,挨在床头坐了一会,大概在设闹钟。

他把手机放回一边,继而望向发呆的女人:“姜窕。”

姜窕梦醒般答应着:“在,怎么了?”

意识到傅廷川大概是要睡下了,她笃定的语气就差竖三根手指头立誓了:“你好好睡,我保证不会发出一点声音的。”

傅廷川依然保持原姿势,又叫了一遍她的名字:“姜窕,过来陪我睡午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姜窕:“……”啊?

傅廷川:“过来。”

姜窕设想出另一种可能,也许他……是:“是让我坐在旁边看着你睡吗?可以的。”

“不,陪我躺会。”他拍拍身侧的空处,那里足够大,大到可以躺下起码两个大人,三个小孩。

天啊,躺!姜窕惊异的眼神充分说明了一切。

“别担心,睡觉而已。”傅廷川抚慰着,音色温润,黑瞳仁里也别无他意,像一头单纯的麋鹿。

但在女人听来就不是那么一回事了好吗!男神你知道你这句话很像诱哄少女吗?和那些“我就蹭蹭不进去!”“就一起睡觉我绝不动手动脚!”有异曲同工之妙好吗!

姜窕在心里挠头发,她很纠结。

虽然每天在小号上狂舔傅廷川各种意淫如同吃了炫迈停不下来,可他真正站在她面前的时候,她却怂得不行。

说到底,再迷恋对方,她依然保持着普通女性应有的警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期盼着能和眼前这个男人有更深入……的交往,可她也在怕,在担心,眼前的一切太不真实,她怕自己沉醉梦境,掉以轻心,轻易把什么都交给他,反而得不到珍惜。

怕这场出乎意料的感情,就和暴风雨一样,来得急,去得快。手还没握紧,就一溜烟散了。

傅廷川眉心微蹙:“你很怕我?”

姜窕:“没有,我只是……”她憋着一股气:“好了,没事,我陪你睡。”

算了,还是硬着头皮上吧。

姜窕脱掉大衣,跑到另一边床头,就这么,躺进了同一张被子里。

她和他中间,隔着很生僻的距离。这个间距让男人微微一笑,却不说什么,翻了个身,背对她。

看来是真睡觉,是她想太多了……姜窕把手臂全部放进被子,五味杂陈。

她始终睁着眼睛,盯他后脑勺。

过了会,男人那边的被子动了动,他又侧了回来,面对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姜窕吓得赶紧闭眼,装睡。

黑暗里,又没了动静,一片寂静。姜窕又一点点放出视线,偷偷看他。

傅廷川的脸,就在她二十厘米开外的地方,他长得真好啊,从额头到下巴,是许多女孩子梦里才会有的俊朗。

他入眠时都抿着唇,抿成一条直线,怪严厉的。

睫毛那么长,也不知道会不会扎到眼睛里。

他还有卧蚕,笑起来会更加明显,眼角的笑纹也是。

他浑身上下,连毫毛都在抒发着老男人的魅力。

姜窕凝望着他,近于痴怔,好像傅廷川真的就是一个梦,枕头是一朵云,轻轻托着梦。

忽然,梦醒了,傅廷川睁开了眼。

姜窕心头一惊,匆忙关上眼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周遭又宁静下来……

同床共枕,姜窕无心睡眠,不如继续多看他几眼。

于是,再一次掀开眼帘,慢慢儿的。

心跳登时漏拍子,傅廷川居然还睁着眼,剔亮通透,也在盯着她。

像是偷做坏事被当场抓包,姜窕目光闪避,有些无所适从。

“睡不着?”他平声静气地问她,好像来自姑娘的偷窥,没什么不妥。

姜窕脸热:“嗯,你睡吧。”

傅廷川:“你老看着我,我也睡不着。”

姜窕:“……对不起,我不看了!你快睡吧。”

她还从被窝里探出一只手,装模作样地捂紧双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过分可爱,傅廷川被逗笑了,似乎也没马上就歇下的*,他想跟面前的女孩沟通几句:“姜窕。”

“嗯?”她松手,继续看他。

“你好像,对我戒备心很重啊。”他口气很随意,不想施以压力。

姜窕慌神:“不是,我只是……”

“嗯。”他示意她往下说。

“只是太不真实了……感觉很快,特别快,我忽然就和自己喜欢的明星在一起了,他大概也喜欢我吧,可就这么成了他女朋友,你知道吗,你那天打电话给我,我心里是狂喜的,可后来挂断电话后,我又特别摸不着底,太不真实了……”

她如实承认,他静静听着。

“你是真的吗?”每一分,每一刻,她都在心里问自己。

手,不由自主地摸到男人脸上,他皮肤挺光滑,但细细抚摩,又能检查出大多男人不爱保养的粗粝,

他的面庞,就停在她能感知的地方,她像个天真少女一样笑起来:“如果是做梦,那也太像真的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中央空调呼呼的吹着,房间里干燥而温暖。

像初春。

傅廷川眉头紧皱,握住女人搭在自己脸上的那只手,几乎不费力地,把她带到眼前。

嘴唇贴过去。

他现在好想亲她,只想亲她。

不管她的眼神是否惊异,面色是否张皇,身体是否紧绷。

要怎么证明他才是真实的?

他动情地亲吻她,封住她的嘴,不允许她说话、拒绝。

女人的唇瓣柔软而饱满,有唇膏的香气,口中津甜,让他更加渴望,渴望更多的肢体接触,他掐住她手腕,带着它绕过颈侧,让她环住自己脖子。

口鼻间全是男人的气息,凛冽而滚烫,姜窕浑身发软,脚趾蜷起,两条腿酥麻得快没知觉,只能任由自己适应合着他的动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指甲按进皮肤,她眸子湿润,脸颊潮红。他捏着她下巴,吮得太重,太凶狠,她轻轻哼着,快忘了自己舌头在哪。

傅廷川无法自抑地,想要更用力地吸咬她的嘴唇,可又怕把她弄疼。

他的身体,也不敢挨她太紧,担心激烈的反应,会吓到这个年轻的姑娘。

越压抑,越煎熬。

越煎熬,越想得寸进尺。

她开始回应她,舌尖有初通人事的女孩的娇劲。

傅廷川呼吸加重,这姑娘!他真是,想把她一整个都吃下去——

从现在起,他是男人,她是女人。他心甘情愿把他的一切经历和故事都交付于她,灵魂都不要了。就这样,把他最兵荒马乱的时刻,统统展现在她眼前。

情.欲如潮水,将周遭都淹得严严实实。

白色的被褥挤压出无数褶皱,相拥的地带几乎拧成一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没人会讨厌,

这种世界纯白后又一头栽进银河的慌乱与美感。

惊心动魄,比岁月更漫长的是一念,舌头成为一个毫无征兆的宇宙,交互冲突着,浓烈又温柔,你根本无法抵御,只能跪降在这种力量里。

亲吻的过程根本无法休止,男女间的掠夺和侵占,唇齿间的角逐与纠缠,相爱相杀,难舍难分,汲取着对方的生命,以至完整融合。

亲吻,才是情爱里最真切本质的表达,较之性.爱尤甚。

……

**

也不知亲了多久,他们终于能放开彼此。

两个人都像刚淋过一场旷世暴雨,汗津津的,喘不上气。

姜窕寻找着四肢的知觉,许久,她才说出一句玩笑话:“诶,你知道你在我们粉丝这还有个什么名号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嗯。”

“真吻老王子,”她笑着,脸上还在烧:“因为你拍戏的亲亲都是真亲!难怪吻挤这么好。”

说完,她像小猪一样哼哼。

傅廷川就在她眼边,呼吸如火:“那是什么真吻,刚才的才算。”

姜窕羞臊,唰一下把被褥全部盖过头顶。

傅廷川莞尔,也没强行扯开,就隔着被子,轻轻地,有一下,没一下地拍打,哄着她。

好像被子里躲着的是一个小孩,是啊,他最想宠爱的小女孩。

慢慢的,姜窕眼眶酸胀,他过会就要走了,而她真的好喜欢他,舍不得。

原来,最甜的永远不是鲜花和糖果,是有你的时间。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姜窕睡得昏天暗地,醒来的时候,眼皮子还沉沉的,掀不开。

翻了个身,探出手去摸索,只触到一大片毛绒绒的柔软……

姜窕一惊,乍然睁眼。面前,是一个白熊的大脸,憨憨的,和她面对面。

至于傅廷川……已经不在身边了。

她坐起身,打开大灯。

果然,身边的被褥里,陷着一只大白熊毛绒玩具。姜窕费力地把它抽出来……好大,好重,估计有一米多长,几乎等身。

软绵绵的,两只圆眼睛黑润,似有神采,栩栩如生。

姜窕抬着那只熊端详着,心想那人留个熊就走了?什么话都不说?

于是开始找两边的床头柜,果然,自己这头留了张便笺条,被压在玻璃杯下面,旁边是两张酒店自助餐的餐券。

姜窕捏起字条看:

“看你睡得太香,不舍得吵醒,先走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帮你和袁样请过假,晚上别开车,明早再走。

直接离开即可,会有人退房。

记得吃晚饭,好好休息。

傅廷川.

另,玩具是徐彻的主意,不喜欢可以丢掉。”

这些一本正经的字眼,仿佛是一个接一个的小吊杆,姜窕的嘴角根本下不来,越笑越开。

便笺的最后,还有另外的字迹补充了一句“按鼻子有惊喜!>v<”

……还加颜文字,恶意卖萌。

哈,应该是徐彻写的吧。姜窕下床,从包里拿出钱夹,然后将那张字条小心翼翼叠了两道,卡进了卡袋里,够严实,不会掉,他给她的一切,她都视若珍宝。

鼻子……

姜窕又回到床边,将那只大白熊搬坐起来,这家伙的鼻子黑黢黢圆滚滚,可爱得让人舍不得下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竖起食指,略微使劲,摁了下去。

“姜妹妹!你好哦!我叫川川!我好爱你哦!”

大熊身体内部立马传出声音,奶声奶气,萌萌哒。

噗嗤,姜窕这下是真的笑出声来了。

**

翌日早上,姜窕扛着这头熊回到横店的酒店。

孙青诧异:“哇塞,这大熊哪来的,好可爱啊!”

许多女人都是与生俱来的毛绒控,对这种大型玩具更是没有抵抗力。

姜窕把它端到床头,说:“参加活动送的。”

“我靠,”孙青一头栽进大熊软软的肚子那:“我以后也要求师父让我走活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姜窕瞥了室友两眼,虽然有点不爽自己的“川川”就这么被扑了,但……

算了,反正那录音也已经被她取消,别人碰到也不用担心会泄露什么。

其实,傅廷川就像这只过于可爱出挑的大白熊,时不时会被人参观抚摸,他依然要取悦许多粉丝,和各种女明星对戏,把臂走红毯。

在她心里,他才能属于她一个人。

而在他那……应该是希望全世界都找不到她吧。

莫名的,有点失落。

唉,她怎么也变成一个恋爱中患得患失的矫揉女了。

姜窕仰面倒回床上,拿出手机,给傅廷川发信息,告诉他自己已安全抵达横店,还有,那只“川川”,她很喜欢。

和手机面面相觑了不知多久,没回复。

到北京了起码也给她报个平安吧!姜窕伸手给熊肚子一拳,坐起身,决定去冲个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擦着头发再出来的时候,手机通知还是干干净净的,一条都没有。

石沉大海。

好吧。

下午,姜窕收拾妥当,画了个淡妆,打算回片场工作。

女人都是感性动物,一段关系中,太容易全身心投入,反而会因为一些鸡毛蒜皮弄得敏感不快,不如做别的事分分心。

今天师父很难得的也在片场,他和蒋导坐在一块儿,估计刚吃完饭,还没开拍,两个人聊着天,一副指点江山的样子。

袁样也注意到她了:“哎呦,爱徒,这么早就回来啦?”

姜窕把化妆包搁他面前:“对啊。”

“昨天活动怎么样啊——”他坐那,仰着头,问得耐人寻味。

“挺好啊——”姜窕也学着他口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就好,活动办得好,为师就放心了,”袁样从蒋导的烟包里捏出一根烟,夹在指间,眯着眼:“来,给为师点上。”

说着话,就把打火机拍到她跟前。

姜窕倾身,替他燃上。

蒋导觉得这两人聊得神神叨叨的,吐槽:“讲什么呢,好好说话行不?”

姜窕笑,晃晃打火机,转移话题:“蒋老师要不要来一根?”

“要,当然要,”蒋导紧跟着抽出一根,注意力就这么被绕过去了:“美女点烟,这待遇不是哪天都有的。”

刚替蒋导点好,姜窕兜里的手机在震,持续的震法,应该是来电。

袁样明显也听见了,提醒:“你有电话。”

“嗯。”姜窕取出手机瞥了眼,男神。

是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喜悦简直要从眼角眉梢漫出来,姜窕磕眼,努力压制着:“我去接个电话。”

“呵,”袁样笑问:“又是活动啊?”

“……嗯。”姜窕迟疑着。

袁样捋捋自己的刘海,讪笑:“你现在是大忙人,比我还忙。”

可怜的蒋导显然还在局势之外,他弹弹烟灰,替小姑娘劝起袁样:“袁老师你这样小家气啊,我们姜美女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多好,要骄傲,懂啊。”

“懂——”袁样扯着喉咙,答得懒洋洋的。

“那我去接电话,先不在这吸二手烟了。”心情好,姜窕自然又调皮地开起玩笑。

“去吧,去吧。”袁样手势和撵黄鼠狼一样。

姜窕三步并作两步走出一段路,立马接通手机,一刻都不能等。

“喂,”姜窕停在一面白墙边,头顶是瓦红色的飞檐斗角,有白鸽从蓝天飞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用鞋尖使劲碾着青砖地上一块黑斑,那些心跳和愉悦太需要一个发泄点。

“你在北京吗?”

“在横店了?”

电话里两个人同时问出来,接着,又一起静默。

姜窕捏拳,按在唇心阻笑,她回答他:“嗯,到片场了。你呢?”

傅廷川那边有车辆的鸣音,他应该在路上:“在北京,待会去电视台,录个访谈。”

“喔……”姜窕故意问他:“这是在跟我汇报行程吗?”

“嗯。”男人想也不想就承认了。

姜窕揉着额角,嘟囔:“昨天到地儿了,也不报个平安,哪怕发条短信也好啊。”

“怕你睡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别唬我,六点的飞机,最多两个小时就到了,八点,谁睡这么早。”

姜窕嘴上这么说着,心里却在狂捶自己,哎哎哎他可是你的偶像啊你这是干嘛啦完全沦为恋爱中的查岗狂魔了,是不是还要精确到每分每秒。

可,就是控制不住,那些小女人的小埋怨,小忿忿不平。

对方倒不以为意,反而笑意更甚:“延误了三个小时,九点才登机。”

“哦,”姜窕羞愧脸:“对不起。”

“道什么歉。”

姜窕解释:“管你管得太多了……你明明很忙的。”

“应该管的,”他回着,声音低沉,好听得几乎让人失神:“本来就见不到,再不说清楚自己去干嘛了,小姑娘肯定不开心。”

她才没有不开心呢……

没有握手机的那只手,别在口袋里乱晃,兴高采烈的情绪完全压不住,姜窕只能靠一些小动作缓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鞋跟有节奏点地,好像在听一首节拍轻快的歌曲:“其实也不用你汇报的,你去哪,微博上都有,在什么地方接机,过会就有小女生放秒拍视频出来,参加什么活动,也有现场照片直播,还有一大堆不用付钱的私家侦探,狗仔,随时偷拍你的私生活。我有什么好不开心的啊,你在哪,去哪,做什么,我全部么都知道。”

只是,只能从别人那看见,知道。

思念入骨的酸楚,没法独占的醋意,全在这番话里。

果真小女孩啊,说着说着,字里行间就酸酸的,惹人怜惜。

傅廷川侧头看向窗外,嘴角带笑。天光白茫茫的,他不由眯起眼:“是嘛?”

“对啊。”那边的姑娘语气轻松。

他存心挑她:“那以后都不用汇报了?”

“……随你咯。”姜窕安静片刻,这样说道。

还在嘴硬,傅廷川失笑。

北京这个城市,一如既往的拥堵。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高架上的车都在龟速移动着,一点一点,一寸一寸,仿佛很有耐心,实际是麻木到已经没了脾气。

徐彻搭着方向盘,快要打瞌睡。

傅廷川指尖在手机上轻叩,他头一回这么希望,堵得再长点,再久点——

能够让他和姜窕通更多时间的电话。

生命里的那些忙碌,像雾霾,见不着底。而那个姑娘,是他意外捕捉到的小太阳。

她讲话的语气,谈笑的神态,都如同清澈的光束,一绺绺束照进来,暖人心脾。

还有她柔弱的小手,香软的嘴唇,清甜的气息……思及此,老男人不禁捻了捻手指,在回味……

良久,傅廷川自嘲一笑。

他真是想她啊……想念她的全部,明明才分开一天不到。

**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几天后,姜窕下工回到酒店,极为鲜见地打开了电视机。

首都电视台,正在播放傅廷川那次跟她说过的谈话节目,她可是特地掐准了时间的。

姜窕拆开地瓜干的包装袋,边吃边看,津津有味。

欣赏自己的男朋友,在全国观众面前,装模作样地假正经,煞有介事地回着问题。

真是,别有风味呢。

全国女性都为这位三十六岁还没谈恋爱的男星操碎了心。

每逢这种访谈节目,傅廷川都要被追问起择偶标准,人生大事。

他淡淡一笑,答案一如既往的标准:“随缘。”

女主持有些挫败,换上另一个能让看官感兴趣的问题:“如果真的有恋情了,会怎么和女方怎么相处呢?会希望对方能给自己空间吗?”

傅廷川依然在微笑:“希望她能黏我一些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女主持有些惊讶地掩唇:“真的吗?哈哈,完全看不出来呢,那希望是怎样的黏法呢?”

“每天都会和我通电话,问问我日程、生活之类的。”男人答着,原先看着主持人的双眼,忽然扫向镜头,只停留一刻,若有似无的,像在看谁,亦或者,什么都没看。

总之,很随意,没有看客会留心。

……可真正懂的人,自然也能懂。

姜窕嚼地瓜干的动作骤停,就愣在那。

腮帮子鼓鼓的,像仓鼠把食物藏在颊囊里。

下一刻,女人倒回床上,用枕头遮住脸,就那样,死死地摁在脸上。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真是要爆炸了,要死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姜窕曾看到过一句话,是好多异地恋情侣拿来自嘲的:

异地恋难道不是养了只手机宠物加固定炮.友吗?

其实这话说得也贴切,和傅廷川谈恋爱的这一个月,总是聚少离多。手机成了唯一的媒介,如果有可能,姜窕会一直把手机捏在手里,不想错过他的一条信息、一通电话。

此外,她还加上了傅廷川的微信。

他的账号昵称就一个字母,f……名字开头首字母,简单粗暴得很。

朋友圈……自然是没有任何内容。

一个连网名都懒得好好取的人,能指望他花心思分享什么生活见闻?

当然,他的头像还是很不错的,《白熊咖啡厅》里白熊店主的头像,也不知道是不是徐彻怂恿他改的。反正,取悦到姜窕了,因为她正因为傅廷川三个小时没回短信咬牙切齿着,对方一回复就是让她加微信,然后,她翻白眼搜到这位“f”先生,一看到这个蠢萌蠢萌的头像,瞬间一点脾气都没了。

与此同时,姜窕也明白过来,傅廷川送她那个大萌物的本意并非为了让她喜爱到整天抱在手心,而是……可以随时当沙包一样打打拳出出气的。

他真的太忙了,无法给她太多时间。

姜窕觉得傅廷川这人很怪,因为加微信的要求是他提出的,但此后没发过一次微信消息的也是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知他加微信意欲何为,难道是为了看她的朋友圈?

姜窕赶紧开始查看自己的朋友圈,生怕里面有什么奇怪的内容,还好,她朋友圈多数是工作上的事,日常生活都少得可怜。

不过,有好多美团外卖红包、饿了么红包的分享……有时剧组盒饭吃腻了,她和几个同事会组队叫些其他小吃换换味。小丫头们都是懒虫,定外卖的任务就落在她这个一姐头上了。

买完后,发到朋友圈,纯粹是为了给大家抢红包。独乐乐不如众乐乐。

可男神突然加她微信了,被他看到这些,似乎有点微妙的羞耻感……她好像一个外卖狂魔啊。

姜窕开始狂删这些分享,她为什么要发这么多?

手好酸,她真的叫过这么多次外卖吗?

好在,傅廷川没有多问她什么。

但没过两天,姜窕头一回收到了傅廷川加过她微信后的第一条信息……

“「每天都在外面餐馆和叫外卖的人,如何才能做到健康饮食?」

——来自知乎分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里面多数回答……当然都是不提倡叫外食。

姜窕:……

但很快,她机智地回了个:

“「有一个会做饭的男友是一种怎样的体验?」

——来自知乎分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