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宜父子俩同时盯住昏迷者,伊塔库亚小心地拨开昏迷者的嘴唇,看见一枚被咬得咯吱作响的白色西洋棋。
“父亲?”伊塔库亚困惑地仰头看向哈斯塔,一时没注意,将心里偷偷叫哈斯塔的称呼喊了出来。
哈斯塔没在意这点称呼上的细节变化,即便没听达斯汀说那段“伊塔库亚前面忘了后面忘了总之就是哈斯塔的子嗣”,他就已经承诺过“父亲”这个身份:
“可能是袭击他的人留下的‘犯罪签名’,也可能是他最在意的旧物……把他抬进去吧,我给他开个新房间。”
“只能看见一团空气”,怎么不算是高亮提示的一种呢?至少证明这个昏迷者一定是一条重要线索。
哈斯塔甚至为此专门思考了一下,后期要不要刻意不加智力,换个角度卡游戏的bug。
他侧身为伊塔库亚让开大门,将建筑界面打开,重新规划了一下孤儿院:
首先,一楼大厅肯定需要忍痛改回正常人类能够接受的风格了。
毕竟达斯汀警探很可能二次上门,他不想惊吓到有用……咳,正直的好警官。
厨房暂时不动,他还没想好怎么处理那片伤心之地。
而且那个要他做饭的任务还挂在任务栏里,一生从未输过的哈斯塔还想再挑战一番。
剩下的一楼房间就只有……小型学校?教职员工办公室?
除了院长办公室,剩下这些统统用不上,姑且先放置,等以后有需要了再开。
哈斯塔滑了一下界面,看向二楼。
孤儿院没在这里设置太多的功能房间,整个一层就只有“孤儿宿舍”,和一个公共卫浴。
公共卫浴肯定得开,至于孤儿宿舍,可以只开两间,剩下的关掉(哈斯塔的关掉指卖掉门窗)。
当然,为防新线索半夜醒来,精神崩溃在房间里,为对方准备的房间必须得“人类友好”一点……
至于地下层……游戏甚至没有出示完整地图。哈斯塔总觉得负一层的面积没有他看到的那么小,等以后有空,得去底下好好探查一番。
而现在……
哈斯塔关闭建筑页面,捋起袖子,气势迫人地飘向他桀骜不驯的厨房。
·
疼痛。
还有寒冷。
芬尼安是在子夜十二点苏醒过来的。
他面朝上躺在某种柔软的东西上,身体因为失血和高烧而打着摆子。
他感觉自己像是陷在一汪滚烫又寒冷的沼泽里,思绪也昏沉沉地胡乱冒着不着边际的想法。
从前几天西买的红酒是否应该冠上独角兽的徽标,到曾视作家人的同伴狠狠捅向他的刀子……对了,刀子。
被背叛的记忆,一下攥住他奔散的思维,迫使他的注意力全部集中起来,试图判断自己当下的情况:
柔软的触感……他似乎躺在某张床上?
刺鼻的化工药剂气味——他应当在距离黑海很近的地方。
——是帮派的兄弟救了他?
不,不可能。他们知道他从不容忍背叛者,没人会在背叛他后,再忽然反悔救回他。
那他这是……被人救了?
是普通的路人?还是其他帮派的利益牵涉者?
“……i……flu……”
“……inkc……”
“……oulorn……igh……”
远远的,有沉闷的声音传入耳中,像隔着水面。
其中一道声音尤为的古怪,像是人的言语,又像是某种非人生物的拟声。
他瞬间打出一个寒颤,即便理智尚且不能正常运转,生物的本能却依旧发出尖锐的警报。
大量肾上腺素分泌而出,为他脱力的身体注入些许力气,帮助他迫使上下眼睑分离开来。
“…………”
那声音又响起来了。
他看清了子夜时分的房间,尤其是那些怪异倒悬在天花板上的壁橱,那些飘飘荡荡的白色薄布。
——装神弄鬼。
一定是有人在装神弄鬼,否则怎么解释这些奇怪的家具布置?
他强迫自己忽略身体上的疼痛——即便那些痛苦难熬到让他感觉自己变成了一张筛子,血液和力气从那些豁口中争先恐后地流出,难以承受的痛苦从那些豁口处争先恐后地涌入——
他仍迫使自己集中精神,去聆听那些遥远的声音,以图能尽快掌握自己当下的处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