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得好好锁住,看好,不给她任何机会,抛弃他。
“裴恕!”王十六低吼一声。
银链细得很,看起来一扯就断,可怎么都扯不断,他怎么敢这么对她!拼起全身力气来推,他攥住她的手向身下一压,她动弹不得,怒到极点,张口就向他咬下去。
裴恕躲开,握住她的脸,吻住。她不肯罢休,向他唇上便是一口,裴恕又尝到血的滋味,与她的欢愉总是伴随着疼痛,可就连疼,也让他上瘾,无法自拔的上瘾(男主亲吻被咬了,疼,有什么问题?这是脖子以上吧?)。
她疯狂反抗,他逐个压制。水盆不知被谁踢到,水溅起来,打湿了衣摆,她的湿衣服贴着他,很快他的也湿了,摆脱不掉,裴恕焦躁起来,嗤一声扯开。
王十六看见他的胸膛,冷白的皮肤,唯有心口处的伤疤是红,狰狞着,像条毒虫,趴伏在他身上。心里蓦地一颤,跟着看见他堆在腰间的衣袍。
钥匙在里面。她必须拿到钥匙,她不能被他锁着。
忽地伸手,拥抱住他。
裴恕吃了一惊,浑身的肌肉都绷紧了,她的脸贴着他的胸膛,呼吸冷冷热热,拂在他心上:“裴恕,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为什么?因为求而不得,因为除了这样,他已经没有任何办法留住她了。多么可耻的,可悲的事实。裴恕一言不发,她柔软的唇轻轻吻上来,落在他心口的伤疤处:“还疼吗?”
裴恕张着唇,无声喘息。她的吻像羽毛,轻柔抚慰,流连,她其实,也是有那么一点点爱他的吧?如果不爱,欢好之时,为什么她也是愉悦。如果不爱,此时她的吻,怎么会这么缠绵。
王十六用双唇,轻轻啄吻他的伤疤,恍惚之中,已经分不清是真,还是假。也许对他感情,从一开始就是真真假假,纠缠到如今,连她自己也说不清楚,到底要如何才好。
余光盯着他的衣服,堆在月要际,怀兜的位置,在他身前。手抚着他滚烫的皮肤,慢慢滑下。
脑中嗡鸣着,裴恕按住她的手,不知是阻止,还是要她继续。她轻轻挣脱,修得短短的指甲无意中划到,让人一个激灵,浑身的血液都燃烧起来。
与她从来都是这样,极度的欢愉中掺杂着痛苦。像某个隐秘的阀门,突然被打开,裴恕再忍不住,握她的手按住:“观潮。”
羞耻到了极点,王十六所有的念头都忘了,他的衣服就在手边,她已经没有余力去偷,他忽地松手,握住她。
王十六看见脚踝上银链微闪的冷光,心头有一霎时清明,但怒意还没来得及积攒,他举起来,举过头顶,在他要间固定。
银链长长的,在他身侧悠荡,看上去不像是锁着她,倒像是锁着他。他抱着她起身,旁边是放澡巾和盥洗用具的矮几,他放她坐住,玉山倾颓,在她身前:“观潮。”
所有的一切都陷入了混乱,王十六看见他绷紧弓起的脊背,看见他心口的伤疤因为充血(伤疤,不是别的!),异样鲜明的红,衣袍滑在他脚边,嚓一声,极轻的金属响声,是她想要的钥匙。伸着手,没有力气,指尖在他要际划过又垂下,他忽地俯身吻住,王十六叫出了声。
裴恕在沉迷中,窥探着她的反应。她终于闭上了眼睛,眉头紧蹙,似是痛苦,但他知道她是欢喜,从前他见过。她开始回应,不知有意还是无意,她大约,总是有点爱他的。
虽然不如薛临,但薛临,从不曾跟她做过这些吧。这些欢愉,只有他能给她。在令人疯狂的快意中,伏在她耳边:“
给我生个孩子吧。”
生个孩子吧,属于他和她的,独一无二的联结,薛临永远无法超过的联结。
王十六听见了,模糊的意识想不清,本能地挣扎,下一息,他抱紧她,她便再也想不起来了。
……
王十六醒来时,天已经大亮了,门窗锁着,满室暧昧的气味,裴恕在她身边,侧着身支着手肘看她,目光沉沉。
昨夜的片段凌乱着闪过,王十六一把掀开被子。
原是要看那条银链还在不在,掀开了,才发现自己竟然不着寸缕,连耳带腮涨得通红:“裴恕,你疯了!”
他衣冠整齐,为什么要让她如此狼狈。
耳边低低的笑,裴恕起身:“我给你穿。”
王十六听见银链的响动,低眼一看,两条锁圈都锁在她左脚脚踝上,链子对折,拖在被褥上,柔软的弧度。他必是趁她睡着时做的这一切。懊恼到了极点,为什么会睡着了?她明明应该趁他事后疲惫,偷钥匙开锁,然后毁了这条镣铐的!
裴恕又笑了下,连着被子,抱起她在怀里。她在恼恨吧,恨昨夜不曾找机会开锁,孩子似的,一丁点心事都藏不住。
拿过小衣要给她穿,她劈手夺过,脸红透了:“谁要你?我自己会穿。”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