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逼疯高冷权臣

第26章 羞辱(2 / 2)

提着茶壶走到那正说笑的男人面前:“你认得我?”

男人愣了下,抬头一看,是个陌生的美貌女子,摇了摇头:“不认得。”

“你不是我说野蛮粗鲁吗?”王十六揭开壶盖,“我便让你看看,什么是野蛮粗鲁。”

满满一壶热茶向他兜头一泼,男人嚎叫着,脸上立刻烫出几个燎泡,王十六放下茶壶。

咔!周青一剑劈下,茶桌一劈两半,吃的喝的咣啷咣啷掉了一地:“再有敢背后乱嚼舌根的,有如此桌!”

王十六慢慢走下楼梯。楼上楼下,无数双眼睛看着,无数张嘴议论着:她是谁?她替王十六出头,难道她就是王十六?

周青那一剑挡不住这么多张嘴,这件事,应该很快就会传遍长安了吧,换了个地方,她依旧是,寸步难行。

雅座。

裴恕隐在窗后,看着王十六出了茶楼,在门前上车,她神色极是平静,就连方才泼那壶热水时,也并没有什么激烈的情绪。

这样的她让人觉得陌生,又隐隐有种不祥的预感,不知怎的,突然便想起南山那夜,她跪伏在地上,喃喃自语:死了干净,活着有什么意思呢?

心里突地一跳,连忙叫过张奢:“查清楚那人从哪里得的消息,是否受人指使。”

一切都太古怪了。从洺州到长安,消息不该传得这么快,那人连他的原话都能一字不差复刻,这些,除非在场的人才清楚,那人是个长安口音的闲汉,怎么可能在场?

起身离开,雅间有单独的楼梯通向后门,专供需要隐藏行踪的贵人们使用,转进楼梯时,听见外面吵嚷嘈杂,犹自在谈论着方才的一幕。

门外。

车子刚走几步,斜刺里突然有人走来拦住:“站住!”

王十六推开窗,是郑文达,脸上带着愠怒:“别在这儿丢人现眼了,立刻掉头,我让人送你回魏博。”

他方才,也在里面吗?那些人辱骂嘲笑,他却只觉得她给郑家丢脸了。王十六关上窗:“不回。”

“你!”郑文

达一个箭步冲来,伸手扳住窗户,“尊长有命,轮得着你个小辈说不?立刻回去!”

“尊长?”王十六轻嗤一声,“哪个尊长会任由我受人欺凌?你也配!”

用力将窗户合上,郑文达险些被夹到手指头,气得胡子都发着抖:“无法无天,简直无法无天!”

车子绕过他继续向前,周青隔着窗户来问:“娘子,我们去哪里?”

“去安仁坊。”车子里传来王十六毫不犹豫的回答。

周青顿了顿,他也猜到她会去安仁坊,薛临在长安的家。

车子碾过残雪的路面,车夫一路打听着方向,往安仁坊薛家行去,王十六推开窗,望着外面陌生又熟悉的景色。

那么大,那么壮美,陌生又熟悉的长安城,她听说过很多这座城的事,从薛临口中。

天子所居之地,天下最繁华的城,每逢盛世节庆,九天阊阖开宫殿,万国衣冠拜冕旒1。天街贯通南北,横道连接东西,街坊巷陌划分齐整,百千家似围棋局,十二街如种菜畦2。曲江池春满潮水之时,天下高才进士及第,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遍长安花3。

所有关于长安的一切,都带着薛临的痕迹。薛临所居的安仁坊有小雁塔,有荐福寺,风起时,雁塔四角的铁马叮咚叮咚,宛如泉声,荐福寺的琉璃瓦顶上飘着流云的阴影,大海一样,深不见底的蓝。

她一直以为,有朝一日,会和薛临一起来长安,没想到如今,是她孤零零一个。

心情一霎时沉到最底,王十六看着来来往往的行人,忽地想到,裴恕的家在哪里?他的家,能看到雁塔,能看到荐福寺碧蓝的琉璃瓦顶吗?

茶楼后门。

裴恕催马跟出去两步,想了想又站住。

他提前回来,为的就是甩开她,又何必再生枝节?长安不比洺州,不是她能横冲直撞的地方,如今这样两不相见,当是更好。

“郎君,”家中的仆役匆匆忙忙赶来,“宫中传旨,请郎君即刻入宫见驾。”

裴恕拨马往大明宫方向行去。前日还朝,昨日早朝,都与嘉宁帝长谈许久,唯独今日没有朝会,不曾相见,又是为着什么事,这么着急叫他?

青骢马踏着残雪,霎时便消失在远处,半条街外另一座茶楼里,王崇义凑在窗边望着,裴家的仆役没多会儿押着一个男人从后门出来,半边身子水淋淋的,头脸上几个燎泡,正是那个在茶楼里散布消息的人。

连忙转回来,隔着屏风躬身说道:“人让裴恕带走了。”

半晌,才听屏风里的人说道:“裴恕怎么会在这里?”

是啊,这里是长安城东边的春明门,裴家和郑家都不在附近,怎么会约在这里见面?王崇义思忖着:“他来了也不妨事,反正消息已经传出去了,王十六动手打人,越发坐实了传言,不出两天,全长安都知道她是什么货色,就算郑家插手,这事也绝对成不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