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有些不满,但看在陆鸣争躺在这里跟自己脱不了干系的份上,时酝还是冷着一张脸走过去拿起一旁的水杯。
和时酝之前预想的反应完全不同,似乎是还搞不清状况,使坏的心又蠢蠢欲动。
陆鸣争猛地呛了口水,不知道是因为身体机能还没有完全恢复,还是因为得知了这个噩耗。他低下头咳嗽了半天,再次抬起头来时又恢复了微笑的神情。
时酝一五一十地复述了他们这场对局各自的分数,陆鸣争愁眉不展起来。
小声嘟囔完这话,他又笑着看向时酝。
时酝脸色冷淡,收走了他手里的透明水杯:“不想读赶紧退学。”
时酝没搭理他这一茬,自顾自地走过去准备呼叫值班医生过来。
陆鸣争猛地从床上连滚带爬地下来,双腿的麻痹显然还没完全恢复,他的脚步跌跌撞撞,但仍然竭尽一切扑过来阻止了时酝的动作。
他从背后紧紧地抱住了时酝,宽厚的身躯温暖至极,他身上作训服的布料和她的制服擦刮出响声,拥抱越来越紧。
时酝无语地叹了口气,解释着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试图打消他的妄想。
他扳过时酝的肩头将她转了个身,按着她的肩头俯身急切一吻,雪原中的松针气息扑面而来。
“疯了吧你,很缺爱吗?”
“没有人不缺爱吧?不被爱……会让人否定自我。”
时酝冷笑了起来,冷笑时扬起的唇边所吐出的话语仍然残酷至极。
即使他说这话的语气有点哀戚的意味,时酝仍然固执地推拒着他的怀抱,咬牙切齿反唇相讥。
抵抗毫无作用,陆鸣争甚至抬手便撕扯掉了她后脖颈的抑制贴,剧烈情绪波动所导致的信息素的气息铺天盖地,将人的理智悉数淹没。
她从前对于陆鸣争总有一种天然的抵触情绪。
陆鸣争的存在显然就是时酝从前会觉得恐惧厌恶的,他出身政治世家的父亲可以一路走向联邦首相的至高位置,连任叁届屹立不倒,民调居高不下,他母亲的家族更是在联邦军队中深耕多年,无论是培养元帅还是参谋长都是再容易不过的事情,时酝天然地厌恶陆鸣争这种生来就拥有一切的存在。
可当她狼狈不堪用尽手段寻找生路时,陆鸣争却哀求着试图与她探讨不被爱的虚无,时酝简直觉得荒谬至极。
在时酝生长的母星,即使有着模拟天气系统,却也仍然有着漫长至极的寒冬,也许是陆鸣争信息素的气味让时酝回忆起了年幼时历经的不散风雪,虽然讨厌他某些不食人间烟火的贵公子做派,但时酝并没有那么排斥他的气息。
陆鸣争一向是骄傲至极的,可此时他眼中却有严重的恐慌情绪,傲慢荡然无存,时酝被他抱得快喘不过气,却仍然眯起眼睛,以一种审视的目光欣赏着他哀求的彷徨神情。
她在原凛身上渴望的是权力与保护,那陆鸣争在她身上渴求什么呢?
陆鸣争低下头再次吻住她的嘴唇时,时酝似乎感觉到全身的血液都沸腾了起来,思考能力急剧下降,原本就格外微弱的反抗能力顷刻间也化为乌有。
如同自暴自弃,时酝索性回吻了那个温热而充满渴求的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