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培延被逼了一段时间,赶不回北平去陪伴正在做手术的她。
而孙佩佩自以为站稳脚步,得到婚姻许诺,自然拿出正宫的架势,向叶璇挑衅,让她做自己的伴娘。
故此——
叶璇来到上沪,捉奸。
这一切,看似是巧合。
但幕后的推手,此时此刻,就这样平静的坐在她身侧。
叶璇的后脊有些密密麻麻的冷,不是觉得可怕,而是没想到,有一个人会为了她,而把局算的如此长远。
她唇几次轻微张阖,愣是没说出话来。
车外杜莘敲敲侧窗,打断叶璇的沉思,她收神。
“我先走了,秦总。”
她故作镇定道别,开了两下车门没打开,秦郅诚替她解了锁,叶璇这才下车。
“诶,老秦,还在呢,要不要一起去吃火锅呀——”
杜莘招呼还没打完,就被叶璇拉走,跟着踉跄小跑,“慢点慢点,刚在科室灌了一大瓶凉可乐,要吐出来了……”
叶璇拉着杜莘飞速走开,脑袋嗡嗡乱。
秦郅诚望着她们离去的背影,侧眸,看向副驾驶没动的布丁。
十分钟后,这份布丁被送到培培的面前。
西郊别院里暖风开的很足,培培坐在一堆拼图里,甜甜笑起来:“谢谢叔叔。”
秦郅诚解着领带:“不是特意买给你的,不用谢了。”
培培小机灵鬼了悟,立马又甜甜说:“谢谢璇。”
秦郅诚偏头,看他。
培培咧着嘴,笑得憨傻:“不是给培培买的,就一定是给璇买的。璇不吃,才有培培吃的呀。”
“……”
——
而这边,在吃火锅的杜莘脑袋升烟。
听完叶璇对她说的话,也毫无情绪。
“果然。”杜莘平静的嗦了口毛肚,然后平静的说,“这小子从小子变成老小子,终于是不再忍了,还是出手了。”
“什么意思?”
杜莘没解释,“反正,你应该清楚,他向你提出的这份婚姻合同,不单单只是利益上的合同。”
叶璇沉默。
杜莘能看懂,她自然也能懂。
今天和秦郅诚的这一番谈论,让她明白,秦郅诚要跟她谈的不单是合同,而是情。
换一种说法,他要的根本不是一个应付许娴的名义妻子。
他就是冲着她来的。
所以,才会布这么大的局,等她走到如今这一步。
“作为你的朋友,我不会劝你答应他。但同样的,作为老秦的朋友,我也要替他多说一句。”杜莘开口,“他有这个想法,要比你以为的,早很久很久。”
“所以,你可以怀疑他的一切,但别怀疑他的居心。”
“因为他的居心很简单。”
“就是你。”
气氛沉寂了一段时间,杜莘冲她笑,“怎么样,听完是不是觉得心情好一点了?”
“……”叶璇,“谢谢你,让我头更疼了。”
杜莘皱眉:“为什么啊,有一个人肯为了你做到这个地步,还是很多年,你不会觉得很感动吗?”
叶璇喝了口热茶,沉默会儿,轻垂着眼睫。
“不知道。”她很淡的低声,“现在我脑袋已经成了一坨浆糊,什么想法都没了。”
杜莘拍拍她的肩:“理解,一时间接受不了是正常,上司突然变追求者,做梦都会被吓醒的程度。”
叶璇笑笑,视线落在地面。
说实在的,这份婚姻,她没有拒绝的理由。
因为她是十足十的受益方。
可这份情,她又真的能受得起吗?
——
晚上,叶璇送杜莘回家后,又去了寺庙。
上山已经是凌晨三点,寺庙锁门。
她从后门走进,扫扫地,打打水。
四点,僧人们晨起。
慧觉法师也走去了大殿诵早课。
叶璇帮着僧人们清扫完地面,又去大殿的蒲团前跪着听早课。
寺庙的熏香幽淡,绷了一晚上心神在此刻放松,叶璇竟不知不觉开始打盹,连早课什么时候结束的都不知道。
不知何时,慧觉法师诵完经要起身,叶璇感知到,忙跟着要站起来,结果膝盖一麻,跪在蒲团上又栽了下。
叶璇抬头,看到慧觉法师正看着她。
“……”
她双手合十,低头道歉。
等抬起头,慧觉法师人已经走了,只剩下与她相熟的小师父。
“施主,去后面厢房歇息吧。”
叶璇道谢,随着去后面睡了一觉,终于耳清目明,不再昏昏沉沉。
她醒来后过着外套,坐在后院的石凳上,望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