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至礼笑了,“你这丫头,心眼真多,我以前有点小瞧你了。”
“我可不能和那些公子哥大小姐一样,心眼不多早死了。”欧锦七也笑了,“说真的,我没想到便宜老爹你对我这么信任,居然想将生意交给我,哎呀,我这里,热乎乎还挺感动。”
“你这丫头就这点不好,油嘴滑舌的,哪像个姑娘。”蒋至礼嘴上笑骂着,心里却在想,唉,不是我要信任你,是我必须要信任你,我家的血脉,我的侄女,这一辈子都和你紧紧连在一起,我如何能不信任你,不但要信任,而且要拉拢啊。今晚这话,虽说有拉拢的意思,可试探的意思也有。如果欧锦七太贪,一口答应,他可就要留心不敢放手了。偏偏欧锦七拒绝了,还说出了一个看似十分合理的理由来拒绝,让他这台阶下得十分舒心。
欧锦七心里明镜似的,她就算认了蒋至礼做爹又能如何呢?一个多月的“父女”对比十几年的“对头”,能有多少信任。蒋至礼这样做一是试探二是拉拢。既然和蒋婉容成了一家人,自己也愿意被拉拢,只是试探还是应付的。蒋至礼的生意,其实她也不在乎,不过要这样说,显得她太不识趣,显得她不愿意被拉拢,显得她不愿意承蒋至礼的情,显得她心里还是和蒋至礼有隔阂的。这样一来,蒋至礼心里肯定有疙瘩,一个和他亲不起来的前对头做自家孙子的“爹”,他能不犯嘀咕防备吗。可是如果自己一口答应,这老狐狸又会觉得自己贪,他不但不会放手生意,反而会更加防着自己。答不答应,这老狐狸都会起疑心。所以自己就得找个最好的台阶让老狐狸下,既让老狐狸觉得自己说得有理,又打消老狐狸的疑心。自己的大舅子蒋青岩就成了最好的借口。至于蒋青岩是不是这样想的,管他呢,反正碍不着我的事。
“父女”俩表面上倒是一派其乐融融的样子。
过年前没几天,蒋家老太太被接到了。本来蒋至义是想早早将他妈接过来,可这老太太偏偏有点迷信,非得过了腊月二十三的小年,送了灶王爷上天,这才肯过来。这一耽误让蒋至义悔得肠子都青了,自己要坚持让他妈要早早过来,让他妈去和老三说孩子的事,哪会还有年夜饭女儿孕吐的这种事。
两个弟弟的事,蒋家老大一家不好开口,人家陪着老太太坐了一会,借口告辞了。蒋至礼也不好多说什么,让蒋婉容怀孕,也是他亏欠二哥的,他只能默默的走了,不过他也精明,怕二哥会扣下蒋婉容,非拉着老太太回家,实在不行,就让老太太以想孙女的名义来要人。老太太觉得自家小儿子就一个人了,怪可怜,立刻同意了。
蒋至义家偌大的客厅里就剩他老婆、女儿和欧锦七,儿子见情形不对早带着媳妇孩子开溜了。
现在的气氛沉默地十分诡异。欧锦七好像最没眼力价,她也不管自己岳父岳母的脸色,只问蒋婉容,“身体吃得消吗?要不我们回家休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