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人影后偏要爱我_遗世仙【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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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诗韵的确在想怎么糊弄过去,她不会傻到告诉印芸竹,自己正是泼脏水的罪魁祸首。本想陷害江梦合的风评,至少在这段时间,让贺平对她的意向降低。

只是没想到云娱的公关这么厉害,短短几个小时大众态度反转,趁机虐粉直接把江梦合塑造成受害者,收割不少人的同情。

真是好手段。

蒋诗韵愤恨,却也无可奈何。上面觉得她此事闹得太过,没有捞到任何好处,还容易被人扒出真相。

怎么让她甘心!回回被江梦合踩在脚下,剧本和热搜被抢,就连贺平选中原著的作者印芸竹——

想到这里,她忽然顿住,目光停留在印芸竹的关切话语上。

她记得江梦合与印芸竹关系匪浅,如今后者不去问当事人,反而来找自己……

蒋诗韵从私密相册中翻找出备份,是之前江梦合让她删除的照片。

之前不理解,为什么仅仅一张照片,能让对方色变。结合狗仔扒出来的爆料,多半和她的父亲黄双有关系。

只是对面是黄双,那转账的人是……受害者?

蒋诗韵蹙眉,总觉得其中的关窍没打通。既然是诈骗的受害者,截图留证把人送进牢里,似乎也很合理。

三更雪冷:【我只能说,网上媒体的披露是真的[图片]】

三更雪冷:【不管你信不信,我知道的只有照片这么多】

三更雪冷:【江梦合现在很需要安慰,如果你见到她,顺便替我问候一声】

她不介意卖个顺水人情,再去膈应江梦合。

小竹同学:【好,谢谢你】

结束联系以后,印芸竹双手捂住脸,缓缓吐。出一口气。耳边伴随孩童的轻快笑声,和设备运转时悠扬的音乐。

她有些难过,为什么桩桩件件,江梦合不愿意告诉她。究竟怎么样,才能让她觉得自己值得依靠与倾诉?

暮色四合,天际线被深蓝晕染,连同霞光一同吞没。印璇玩得尽兴,闭上还未消肿的滑稽眼睛,沉沉睡在副驾驶上。

窗外树木倒退,已经过了放学时间。车水马龙间全是面色疲惫的打工人,拖着身体赶地铁回家。

到家以后,印芸竹把印璇背到楼上。单松月早已等候,见天黑才回来,不禁询问:“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别的小孩早放学了。”

“带她到商场逛了一圈。”印芸竹把怀中人抱到沙发上,颠簸中印璇嘤咛了声,翻过身蜷缩在角落。

“小璇知道你们的事,别给她太大压力。”她又交代两句,抖落外套披在肩膀上。

单松月还未从这句话回神,见这架势愣住:“这么晚去哪里?今晚在家住啊。”

“不了,”印芸竹把钥匙放进口袋,推开大门,“我出去有点事,今晚可能不回来睡。”

扔下这句话,她离开了家。

初春夜晚温度不算高,灌木在路灯的掩映下发出窸窣虫鸣。印芸竹跑到车上,打开导航前往江梦合的家。

她只去过一次,还是去年十一月份的事。江梦合似乎很注重私人领域,之后两人大多在酒店温存,偶尔会在印芸竹的公寓落脚。

如今,印芸竹想见她,现在就想。

她想告诉对方,不必承担那么多,既然自己的任性和脾气被包容,她也该体谅江梦合的不容易。

这次面对面,一定要把话讲清楚。

印芸竹开车向来稳重,也许是情绪上头的缘故,今晚握住方向盘有些发飘。刺目的尾灯落入眼底,连同肾上腺素飙升,伴随心脏如擂鼓砰砰直跳。

日月明苑建在寸金寸土的市中心,近几年新建成被富豪权贵青睐。人工湖隔开别墅区与普通住宅区,一到夜晚呈现纸醉金迷的靡丽。

她将车停在外面,给江梦合打了十几通电话,均未得到回复。只得和安保商量,又扣押身份证明,总算能够通行。

循着记忆,印芸竹站在楼下,忽然生出几分胆怯。她踌躇踏上台阶,又不知道见到江梦合,该如何开口。

卑微到尘土里求和,是否会被对方看不起?

不对,哪怕是普通朋友,闹矛盾后遇到困难,自己也会出于担心过来探望。

万一她不在家,自己今晚冲动行事不就成了笑话?

左思右想,印芸竹宁愿是最后那种结果,最终鼓起勇气,敲开江梦合的门。

沉笃的敲门在安静的楼道中格外明显,接连三次没人应答。

正当印芸竹失望,转身准备离去时,门锁转动声自背后响起。

室内和廊道的灯交汇,在脚旁切开并不明显的界线。江梦合一如既往,长直的黑发被木簪挽起,眉眼在冷色调的光里透着凉薄。

四目相对,一时无言。

还是江梦合先开口打破沉默,她揉了揉眉心,叹道:“你怎么来了?”

听这语气,似乎并不想见她。

心头窜动的火苗稍微熄了,印芸竹想,自己今晚造访确实唐突,笨拙地在内心找各种借口。

“我能进去吗?”

她嘴角扯起,勉强挤出一抹笑,温驯得像小动物低头求和,让人难以拒绝。

湿。漉。漉的圆眼背光下泛着迷离,印芸竹盯着自己的脚尖,声音细如蚊呐。

“我想进去,和你聊聊。”

柔软的语气含。着不达目的不罢休的倔强,她知道分寸,唯独在江梦合面前乱了阵脚。

女人眼眸晦暗,倚在门框旁丝毫没有退让的打算。

“印芸竹,”她似是叹息,语气却如淬了冰寒凉,“我想我们结束了。”

这话刺入印芸竹的耳中,连同心被搅得酸痛。她低头忍下快要落泪的冲动,原以为上午的冷静只是气话,如今看来,江梦合真的要和她结束这段关系。

连告别都温柔至极,缠得人忍不住去挽回。

“我就不能……”印芸竹嘴里发苦,音调曲得不成样子,“就不能身为朋友,来关心你一下?”

她深吸一口气,鼻尖通红:“你的事,我都知道了。”

“对不起,之前没察觉你的异样,还缠着你陪我,我知道我任性,给你添了很多麻烦,一次又一次越界想要更多……”

“你如果早告诉我这么多,我不会嫌弃你,那句喜欢不是情话随便说说,我是认真的。”

至少江梦合太小看,自己愿意陪她走下去的决心。

印芸竹不知道该如何去定义这段感情,朦胧得如冬日的晨露,在太阳升起后便会消散得一干二净。她抓不住江梦合,对后者永远一知半解。

像戴着伪善的面具,即便再亲密深。入,仍然隔着无法突破的薄膜。

从流于表面的身体到灵魂共振,说给任何人听都当成狗血剧的桥段,可偏偏实打实发生在两人身上。

她不可抑制眷恋江梦合的温柔,贪恋女人身上的温度,想更贪更多渗透她的生活,想每天早上起床都看到她的脸。

江梦合处事成熟,会哄自己开心,会吸收自己任性的脾气。戏剧性的相识早已将两人绑在一起,难以分开。

她站在廊道,眼尾泛红着想要寻求一个答案。

鼻尖嗅到浓烈的尼古丁味,印芸竹对这种气味很敏感,缠住肺部连同新鲜空气挤压出去。她只见江梦合知性端庄,也想过后者颓废时,同样会卸掉伪装。

呼吸急促间,她见江梦合眉眼舒展,笑意不达眼底。

“印芸竹,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你有什么身份,以什么立场来管我的事?”

女人嘴角扬笑,声声质问无情戳破印芸竹的幻想。立体分明的五官流露出薄情寡义,连虚伪的善意都懒得释放。

听完这话,印芸竹木在原地,双腿犹如灌铅寸步难行。她声音哆嗦:“我,我们至少在一起过啊——”

话还没说完,被江梦合无情打断。

“印芸竹,你是否曲解了我的行为?我从来没承认我们在一起过。”

“哦,要说每次嘘寒问暖的关心?”她目光轻移,笑时连同肩膀跟着颤,“你在床上没调过情吗?”

“我以为你那句喜欢,是逗我开心呢。”

这些无疑将印芸竹剖露的真心扔到地上践踏,并贬低得一文不值,更把她今日来主动求和当成炫耀的勋章,以此来彰显自己多具魅力。

汹涌的痛如潮水剿袭心脏,迫使印芸竹不得不弯腰缓解。眼泪夺眶而出,滴在地板上,映出她的狼狈模样。

在江梦合面前,她连尊严也不要了。

“江梦合,我刚刚赶过来,没穿多少衣服,”印芸竹环住身体,抑制不住颤。抖,“我好冷啊……”

“好烦啊,”江梦合蹙起眉头,轻啧了声,“非要我把话说得那么绝?”

“我从没喜欢过你,以前没有,现在没有,以后更不可能,麻烦不要再纠缠我。”

“你这样死缠烂打,真的很——”江梦合藏在袖口的手轻蜷,终究没舍得说出那两个字。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