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等程洵也回复,她就往卧室里走,刚开始几步还是正常的,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步子越来越快,顶着最后一口气轻轻关上房门。
房门一关好,徐念溪立马捂住脸,发出了无声的尖叫。
让她!去死吧!
她怎么又干!这么尴尬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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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念溪留下这么一句石破天惊的话,就逃之夭夭,客厅只留下程洵也一个人。
他愣了好久,越想越不对。
丢下正骂他挂机的队友,也不知道怀揣着什么样的心情,和严岸泊发消息:我发现徐念溪最近一段时间越来越奇怪了。
严岸泊回得很快:怎么了?
程洵也:她每次做早餐,都会做一份我的,还说以后经常给我做。她还很喜欢跟在我身边,我在客厅,她在客厅。我在厨房,她在厨房。
程洵也一股脑儿丢出去:她知道陈国平那事是我帮忙的,也没生气,还给我道谢,明明之前她都会觉得我过界的。
程洵也:刚刚她还问我,冷不冷,要不要给我拿被子。我妈都没这么关心过我。
严岸泊不知道干嘛去了,也没回,程洵也等得心急。忍了忍,没忍住,把自己的心里答案给自爆了:你说,徐念溪是不是真像你说的那样,有点喜欢我了?
严岸泊这时也回来了,他想起上次程洵也那信誓旦旦说徐念溪不可能喜欢他的样子就想乐:你还记得你上次说了什么吗?
程洵也回得飞快:这次和之前不一样。徐念溪她这次完全不排斥我的接近。
而且,不止是不排斥,甚至是她自己都在主动朝他走近。
严岸泊不想和他扯:行行行,你说不一样就不一样。那你现在怎么办?和念溪告白吗?
程洵也觉得这快得让他不能接受:着什么急。感情是要慢慢培养的,你不知道吗。
严岸泊早就对他兄弟的恋爱脑有了解,只回了个:呵。还培养。你就吹吧,你在徐念溪面前,表现得有多不值钱,你自己心里没点数吗?等念溪什么时候,朝你勾勾手指,你肯定立马就眼巴巴地凑过去了。
“……”
程洵也嘴角抽了抽,觉得严岸泊这嘴肯定是刚吃过什么好东西,要不然不会这么臭。
他懒得和严岸泊说话了,放了手机,程洵也还是坐不住,起了身,边走边胡思乱想,甚至想起高中时的种种。
被程谰打击之后,程洵也其实没有太把“他可能恋爱了”这件事放在心上。
喜欢一个人这种东西离他太远,虽然从小到大,总会有女孩子和他表白,但程洵也并不像其他男生一样在意和异性之间的接触,也不享受被异性注视。
说他还没长这根神经也好,说他的生活充实得容不下这种东西也罢。
被程谰领回家之后,程洵也就把这种奇怪又陌生,让人想起来心脏就收紧的情愫抛掷脑后,跑去和严岸泊踢球。
他回来时,就看到冯沛艺拎着根竹条,寒着脸站在客厅,她身旁程谰一脸爱莫能助,程慕池连忙给程洵也使眼色,让他快进房间。
就在程洵也回来的前不久,教导主任打来电话,是冯沛艺接的。
在电话里,教导主任余怒未消,唾沫横飞地讲述着程洵也的种种事迹,说了半个小时,才险险住嘴。
挂了电话后,冯沛艺一言不发地出门找了根最细的竹条出来,像个门神一样杵在客厅,等程洵也回来。
那晚好一阵鸡飞狗跳,最后还是程慕池护着程洵也躲进卧室,这事才算过了。
程洵也早就习惯了自己惹是生非,然后被冯沛艺一通教训,也没当回事。
第二天,他来到教室,公孙修竹和李伟豪都来了,正聚在一起抄作业。
见程洵也龇牙咧嘴的,直揉肩膀,就乐了。
“嘿嘿。我就知道教导主任不会那么轻易放过你,肯定会再找一次家长的。”
“叔叔护着你,阿姨可不护着你。”
“……”
程洵也懒得搭理他们这群幸灾乐祸的损友,坐上位置。一抬头,就看到了正过来他们组收作业的徐念溪。
她还是那样,梳着整齐的马尾辫,校服规整,温和礼貌,正和别人说作业有哪些。
程洵也把写得差不多的作业找出来,也不着急交,就那么放在桌角,盯着徐念溪看。
他昨天说的是,他可能恋爱了。
但这种感情毕竟青涩,如白驹过隙般,一闪而过。
闪过了就过了,他也没意识到有什么不同。
这会儿甚至还觉得,可能是昨天感觉错了,要不然他这会儿也不会无动于衷。
没多久,徐念溪收完前面所有人的作业,走到程洵也身边,笑了下:“程洵也,你的英语作业。”
清晨的雾气中,她只是笑了下,弧度依旧不太大,程洵也却体会到一股熟悉又陌生的奇怪感受。
像什么东西不问来由地,忽在他血液里生根发芽,顶破皮囊,留下一地的混乱局促。
可能只是千分之一秒的视线相触,程洵也却如触电般移开,把英语作业递给徐念溪。
她走后,同桌凑过来,稀奇地看他:“不是。哥,我的哥,你怎么脸这么红。”
程洵也不是个善于隐瞒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