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努力越幸运?”岑兰细细品着这句话,眼睛一亮,“很有道理。”
她也得加把劲,得好好努力,追上文珺的步伐,总不能天天在卫生所混日子。
岑兰又道:“你把大宝小宝教育得很好,要不是袁校长说在供销社偶遇他们的事,我还不知道呢。”
看来,孩子就是大人的名片,大宝小宝优秀到能让袁校长记在心上,争取到这份英语老师的工作,还有两小只的一份功劳呢。
“我也不知道,大宝小宝都没跟我提起过这事。”陆文珺笑道,“不过他们这么做,一点也不出乎我意料,从小的时候,我就教他们,不要占小便宜,别人给他们东西就大方接受,如果超过一定价值,就回来告诉我跟他爸,我们会还礼的。”
岑兰一边听一边点头,恨不得将陆文珺说的每个字都记下来。
这头,袁校长去学校,把陆文珺的档案给录入了。
回到家,她顺便跟苏副司令提了一嘴这事。
苏副司令正喝茶看报纸呢,闻言把茶杯一放,奇了:“你怎么想到招军嫂做老师了?”又道,“你以前不是很鄙夷这些靠关系进来的‘关系户’吗?”
袁校长刚当校长那会,不少军嫂被分配安排来学校当老师,那些军嫂以前都没做过老师,只是小学或者初中毕业,管不住学生就算了,毕业也很多年了,文化程度不过关,最基本的拼音都能弄错。
从那以后,她就对这些‘关系户’敬谢不敏,也是她主张陆陆续续提高学校招收老师的门槛,这几年军嫂进学校才没这么好进了。
袁校长把外套一脱,随手挂在衣架上:“那不一样。”
苏副司令来了兴致:“哪不一样了?”
袁校长道:“这位小陆老师,跟那些——”她顿了顿,“‘关系户’可不一样,她是经过我考查,自主招收进来的。”
她眼睛一亮:“我跟你说,小陆老师的英语可好了。”
“有多好?”苏副司令不太信,再好能好过他这位工农兵大学毕业的太太?
袁校长卖关子道:“去年高考的英语试卷,我抽了几道题考查她,你知道她做出来多少吗?”
苏副司令问:“做出来多少?”
袁校长抬起下巴,与有荣焉地道:“全做出来了,我给她批过试卷,她做对了九成。”又道,“我还是做过那套卷子,提前知道答案,才能给她批分的,换做是我做题,正确率还不一定有她高呢。”
苏副司令嘶了一声:“她做过高考试卷吧。”
袁校长:“你想啥呢,人家把出题人考查的方向都说出来了。”
苏副司令又嘶一声:“那是有真本领了,不得了啊,这是真人才啊。”又道,“能把她破额招收进部队不?”
袁校长驱赶苍蝇似的赶他:“去去去,我好不容易才得这么一位‘得力干将’,你少跟我抢。”
她单手托着下巴,已经在思考着,要不要把陆文珺提到高中部了,以她的英语水平,留在初中部有些屈材。
苏副司令也就是开个玩笑,又说回原先的话题:“这位小陆老师,水平再好,别人也会觉得她是‘关系户’,毕竟她是沈团长的爱人,是军嫂。”
“是军嫂才好呢。”袁校长压低了声音道,“你不总问我,以前都不爱招军嫂,怎么这两年又开始招军嫂了吗?”
苏副司令顺着她的话说:“为啥呢?”
袁校长道:“咱们岛上的学校,来上学的一半是军人的孩子,还有一半是渔民的孩子,我发现,有些老师踩低捧高,对学生们区别对待,如果是军人的孩子,还是职级高的军人孩子,上课的时候就把他们调到前两排的位置,让他们能更看清楚黑板,那些渔民的孩子,就让他们坐到后排去,完全不按高矮排位置。”
苏副司令一脸讶然:“这不就是势利眼吗,我咋没听说过这码事。”
袁校长翻了个白眼:“你每天关心的就是你那些军务,那些国家大事,这些细枝末节的事你才不在意呢。”
苏副司令心虚地摸了摸鼻子,说:“你接着说,你接着说。”
袁校长接着道:“如果学生们打架了,也多是偏袒咱们军人的孩子,长期以往,渔民家的孩子心理不平衡,咱们军人的孩子,也会被惯坏,不利于他们成长和身心健康。”
袁校长又说:“倒是军嫂们担任老师,没这样的事发生。”
苏副司令:“这是为啥呢?”
袁校长白他一眼:“你想想,那些老师巴结军人的孩子,有什么好处,不就是为了巴结军官吗,可军嫂们自己就是军属,咱们军属大院,一块砖掉下去,能砸死一个团长,三个营长,六个连长。犯得着去巴结什么军官吗。”
再说透彻点,巴结一帮啥也不知道的孩子,再巴结几个职级都不一定有自己爱人高的军官,都不如巴结袁校长来得快,毕竟袁校长的爱人是苏副司令,是基地的二把手。
所以,军嫂就能做到一视同仁。
苏副司令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
袁校长点头道:“所以你知道,我这两年为什么又开始招军嫂了吧。”
“明白了,明白了。”苏副司令道。
袁校长说:“我招陆文珺当初中部的英语老师呢,还有一个原因,就是我发现,咱们高中的学生,英语基础也太差了。”
苏副司令道:“正常啊,去年才恢复高考呢,以前谁看中英语啊。”
不都往语文数学使劲。
更别说,去年高考非英语专业英语只是选考,根本都不算分。
“现在不一样了。”袁校长胸有成足地道,“你等着瞧吧,以后英语肯定是很重要的一门学科,所以打好基础很重要,让小陆老师去初中部当英语老师,给学生们打好英语基础,高中他们再面对英语,就轻松得多了。”
苏副司令明显不太信,他朝北方努努嘴:“以前还主张学习俄语呢。”
“那不一样。”袁校长道。
苏副司令:“咋又不一样了。”他叉腰乐道,“我算是看出来了,你今天就是来跟我唱反调的。”
袁校长白他一眼:“你才是来跟我唱反调的。”又道,“还让不让我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