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刻有人拉住那泼红酒的女孩:“你谁啊。”
“老师你看不看得清,烫伤没有?”
李畅被那杯热红酒烫得一时间都没能睁开眼睛,脸上发痛,整张脸都皱到了一起。
女学生们纷纷围着他,一时关心备至,但没人叫救护车,也没人提找医生。
而李畅捂着脸,痛得一塌糊涂的的同时,耳边还有一群人的嘈杂声,一时没力去驱赶噪音,不敢张嘴怕有热红酒流到嘴里,还得忍受疼痛。
周尔襟在重重屏风后停住脚步,灯影从单薄华丽的丝绸绣布中穿透,层层叠叠犹如叠嶂云屏,散在他身上,而他挺拔又平静,站在屏风后隔岸观火,等着事态发展。
让人觉他极有耐心,很有可能也是这样看竞争对手破产,仓促狼狈退出竞技场的。
光线被割成明暗深浅的色块,落在他矜贵疏离的面庞上,但虞婳就是无端觉得他亲近。
是带有淡热体温的,记得他皮肤浅温的触感。
里面的飞鸿董事站都没站起来,身家千金的老钱只是一贯带着上位者姿态,叫侍者去取餐厅的医药箱。
倘若今天在这里被泼的是郭院士,当然值得他们立刻关照,但李畅就是个替补。
李畅很勉强能睁开眼睛,身上为了今日特地准备的体面白色衬衫都被热红酒溅得一塌糊涂。
热红酒里的迷迭香香叶和豆蔻八角都七零八落挂在他身上,那件上万一件的阿玛尼衬衣就此报废。
虞婳看见李畅这么狼狈,莫名的觉得有点爽,但爽完又会觉得自己这样是不是有点小人。
她握了握衣角。
周尔襟注意到了她的细微动作,慢声问:“开心?”
她忍了一下,但还是没忍住,笑意很克制:“……有点。”
周尔襟也跟着笑了。
虞婳又不禁担心:“后续怎么办?毕竟是公共场合寻衅滋事,万一李畅报案,泼他那个女孩会惹火上身。”
周尔襟只淡笑,似游刃有余,搂着她肩膀的手轻握了握,瘦硬的长指从软肉中陷下,他温声细语:
“在这里等我,我进去处理。”
而虞婳不明所以,还是站在屏风后等他。
周尔襟走进去。
那个泼李畅红酒的女孩连忙跑到周尔襟身边,叫了声:
“叔叔,怎么办?我泼错人了。”
一时间,本来拿着干净毛巾在擦拭脸上痕迹的李畅愣住了。
而周尔襟也淡定,像责备一样,“满满,给爷爷道歉。”
听见爷爷那一句,虞婳差点在屏风后面笑出声来。
好损……
而李畅本来准备发难的,也愣住了。
周尔襟姿态淡然,但好像好说话一样:“实在不好意思,小孩子调皮,给李总添麻烦了。”
李畅没想到对方竟然是周副董的小侄女,一时间,要发难的他强硬把情绪压下去,先不敢表现出任何反应。
那热红酒的温度控制得刚刚好,偏偏就是泼过来会觉得烫,但又没有什么伤的温度。
尽管那小女孩直冲他而来,怎么看都不像是不小心的。
他还是只能顶着猴子屁股一样的赔笑,像是个慈祥的好老头:
“没事,原来是周副董的侄女,红酒温度不高,算是鸿运当头了,也算为我们这个项目开个好头。”
他的脸的确红得厉害,不仅有被烫红的原因,还有红酒的染色。
见到李畅为了利益,还得自己找好听话给周尔襟台阶下。
虞婳一时觉得心里舒服了点,又觉得讽刺。
庆功宴因为这一突发事件而潦草收场。
周尔襟出来的时候,虞婳好奇:“那个女孩真是你的侄女?”
她都没见过。
周尔襟淡定:“楼上会所老板的女儿,借用了一下。”
虞婳忽然说了声:“好坏。”
周尔襟以为是说他,但没想到虞婳说:“他们偷了别人的专利,这么理直气壮地庆功。”
“那我做得好?”周尔襟慢笑。
虞婳看了他一眼,转身道:“回家啦。”
但她语气有点轻逸。
所以是做得好。
周尔襟会心一笑,跟上来从容将:“今晚回老宅吧。”
“为什么回老宅?”虞婳停下来等他。。
“明天是陈女士生日,给陈女士庆祝一下,可能你爸妈也会过来。”
虞婳听着生出疑惑,原来周尔襟的妈妈和他生日这么相近,就差两天,为什么连陈伯母都过生日,周尔襟不过?
但她没有拒绝:“好。”
回到老宅,陈问芸正好在楼下吃夜宵,周尔襟上楼去洗澡,虞婳走过去看陈问芸。
陈问芸正好抓住了她:“妈咪又做了点甜点,你要不要吃?”
她看向桌上的新甜点,虽然她不是很喜欢吃蛋糕,但她当然会捧陈问芸的场,轻轻把那蛋糕推到她经常坐的位置前,准备等会儿就回来吃。
她开口:“那我去洗个手。”
“好,妈咪在这里等你。”陈问芸笑吟吟。
虞婳去洗手,手机忽然收到消息,是游辞盈发过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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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决定好了吗?”
虞婳言简意赅:“你可以着手收集李畅偷窃专利的证据了。”
游辞盈便明白她打算举报。
两人聊了一下接下来的安排。
而周尔襟已经洗完澡坐在餐厅,和陈问芸一起吃夜宵了。
陈问芸有点担心问:“最近股东们是不是对进军低空领域的事情有点微词?”
周尔襟淡笑:“投入低空领域的研发资金,本来其他股东是打算用来投资下游子公司的,他们占有更多子公司的股份,投资子公司自然获利,我这是打断了他们。”
他很从容,并不因为腹背受敌就自乱阵脚:
“现在在公司里很多人对我虎视眈眈,可能是我动了某些人的蛋糕吧。”
虞婳洗完手回到餐厅,却发现哪里不对,她安静地左看右看,终于落下一句:
“我刚刚放在这里的蛋糕呢?”
陈问芸的笑僵住一下,看向正在慢条斯理吃草莓蛋糕的周尔襟,才发现周尔襟吃的是虞婳刚刚特地放好的蛋糕。
他甚至吃相还很优雅,像在国家级宴会上时一样从容,好像没听见虞婳说蛋糕去哪里了,没偷蛋糕一样淡定。
虞婳顺着陈问芸的视线,才发现周尔襟正在吃她的蛋糕,都吃一半了。
虞婳:“……”
但她没生气,而是慢拖拖问:“你最近想吃蛋糕了?”
他好像不知道一样:“原来是你的蛋糕。”
虞婳:“……”
她觉得还是要给陈问芸面子的。
虞婳坐下来,默不吭声拿了个蛋糕叉,凑近周尔襟,长发和侧脸都擦过他肩膀。
周尔襟闻得到她身上含笑花清冽馥郁的香气。
她在周尔襟的盘子里叉了一小角放进嘴里。
仔细品尝片刻,虞婳和陈问芸一板一眼认真肯定道:
“不是很甜,挺清爽的,像站在柠檬树下面。”
陈问芸其实是放柠檬汁放多了,但得到虞婳这种夸赞,她忍不住喜笑颜开:“婳婳喜欢就好,妈咪还以为做得不好呢。”
虞婳想了想,很给面子地从周尔襟盘子里又叉了一小块放进嘴里。
很板正地表扬道:“好吃。”
没想到周尔襟不急不慢不要脸道:“婳婳,怎么老是抢哥哥的蛋糕?”
虞婳沉默两秒:“……我不和小猫小狗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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