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荆和似乎是觉得自己站了上乘,便把心里话和盘托出,脸上的笑多了几分轻蔑:
“我年纪大了,看不懂你们年轻人的感情生活。”
“不过,一边同时拿捏着两个金龟婿,一边不知足地和更好骗的马子不清不楚,不就是玩弄感情吗?”
“说起来,我年轻的时候还有过一个罪,我随便一说,你也就随便一听好了。”
“叫什么‘流氓罪’,最高可以判死刑呢。”
有病,
楚星野突然冷笑。
陈荆和倒有点摸不透他的想法了。
楚星野站起来,看也不看陈荆和,说:
“我觉得,您还挺可笑的。”
“养了这么多年,居然还看不清陈明湛是个什么东西。”
“那你说说,我儿子是什么东西?”
陈荆和语气不善。
啧,真说了你又不高兴。
不过话又说回来,在陈家眼里他的靠山是白家对吧,那他就敬谢不敏了。
楚星野真诚地疑惑:
“什么也不是,他什么也不是。”
“好奇怪,他明明就是个浑浑噩噩没有目标的阔少,为什么在你嘴里他好像是早上七八点钟的太阳?他吸社会的血长这么大,有创造过价值吗?有自己做成过什么吗?他人生最大的贡献就是带动了消费,除此之外一无是处。”
“明明就是个空壳的人,脑子里只有享乐和消费,不是脚底下踩着钱根本不配看见我。只有我这种不把他放眼里的人才能吸引他的注意,因为他贱。”
“说真的,你不该谴责我玩弄他,明明是我把他从空虚的生活里拯救了出来。”
陈荆和愣了愣,楚星野的话直指他最宝贝的儿子,他几十年没被这么直接的恶意刺伤过了,脸上阴云密布,山雨欲来。
他都快忘记了,穷人的恶意是最锋利的刃。
楚星野轻巧地把话说完,没给陈荆和留下太多反应时间,开门就走。
谁知一开门就看到陈明湛那张蠢脸,但楚星野并不在意,一个侧身与人擦肩而过,至于陈明湛听到了多少,又说了什么,他毫不在意。
他没看见,陈明湛的手上不仅拿着一份文件,还拎着他喜欢的汽水,东西还未来得及送出去,胳膊傻傻地向前伸,怪好笑的。
不过,就算看见又怎么样呢?
楚星野的目光,不会为这种东西停留。
他的脑子里只反反复复地徘徊着一句话,
凭什么陈明湛这种人也能有视他为珍宝的父亲?凭什么?
他的父亲呢,他的父亲也会把他视为早上七八点钟的太阳吗?哪怕他贪婪、狠毒、无情,也会觉得全都是别人的错吗?
没关系,他根本不需要这种东西。
而且……他活成这样子,本来就是别人的错呀。
他才不会有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