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热的氛围不止在炭火里,还在缓缓游动的空气里,但她们是大人了,除了内心在轻轻弹响,面上不泄露分毫。
转回头吃菜。
陈飘飘坐直,伸手撸胳膊肘上的袖子,小声说:“最近因为那一幕,讨论了几次,然后,聊了下上学的时候。”
“我们当时说,”陈飘飘轻挠耳后,声音有点哑,看向陶浸,“西楼的食堂还挺像我们食堂的,不过我们那会儿吃得没这么好。”
“对,你记不记得,有次我们去打饭,我跟你说,我来北城之前从来没有吃过地三鲜,你还不信,说不可能有人不知道地三鲜。”
陶浸仍然是笑,探了探身子,越过她问听听:“你也是南方人,你上大学之前知道地三鲜吗?”
陈飘飘对陶浸挑眉。
“你们都毕业多久了,食堂菜不变啊?”听听问。
其余人愣住,她俩低头笑,拾起筷子吃饭。
“我感觉地三鲜永远都会在,可能咱俩孙女来安大读书的时候,它都还在。”
“这就是个比喻啊。”
“bgo。”
糖放多了。
《长恨歌》:天长地久有时尽,此恨绵绵无绝期。
结束后,女明星深夜加餐,深感罪恶,要沿着河边遛弯消食,要跟她核对明天媒体采访内容的製作人理所当然地陪同。
明明灭灭,湿湿哒哒。
开门见山,没兜圈子。
陈飘飘鼻息微动:“没我多。”
“我承认。”陶浸点头。
陈飘飘敏锐地察觉到,陶浸心情好了不少,不像白天那么别扭了。也许她真的很喜欢这个对自己显露出占有欲的、龇牙咧嘴的、斗志昂扬的小狐狸;也许,陈飘飘没有忘记上学时的玩笑话这件事,令她心情大好。
氛围太好,并肩走着,陈飘飘不由得想拉她的手。
“你工作室的人,知道你是弯的?”
“那她们还起哄。”
陈飘飘低头走两步。
“喜欢,或者不喜欢,才是问题。”陶浸拢了拢眼神,望向不远处飘来的花灯。
“那你喜欢她吗?”陈飘飘说出口的问句,换了宾语。
陶浸微微一笑:“不明显吗?”
她侧脸凝视陶浸,头髮长了,脸上的棱角更明显了,眉梢更温柔了,气质却更耀眼了。她笑起来嘴边不再牵着明媚的阳光,而是含蓄的,回避的,半遮半掩的。
“我看不出来。”陈飘飘口是心非地说。
“你一直接我的话。”
风成了句号,或者说,省略号。
可只要她们干干净净地走一走,将杂物流放到旁边的河沟里,就太容易看到对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