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边有脆生生的自我介绍，在二人相缠的视线里清晰可闻。

记性这么差吗？

旧时光倏然便被打散了。

她淡淡地说，听不出什么语义色彩。

“我不知道你做艺人的资料。”

从来没有搜过吗？年龄，身高，体重，百度百科都有。只要输入“陈飘飘”三个字，应有尽有。

十来秒后，她用低低的嗓音说：“陈飘飘，23岁，身份证上，网宣资料上，都一样。”

她们又沉默了。

她从未如此看不懂陶浸，说不想用她，后来又用了，如果用得勉强，又何必这么细心地指导呢？

“嗯，我投了反对票。”陶浸用那把春风入眠的嗓子说。

“是，”陶浸笑了笑，“孙导说服了我，他说，你很合适。”

陶浸抿了抿唇角，沉吟着放柔语调：“我觉得，你可能不太适合这样的戏，需要的磨合时间会比较长。”

但她还不太甘心。

陶浸把她摊开的笔记本关上，放到左手边，一袭动作做完，才抬眼看陈飘飘。

她微微笑着，轻声问。

陈飘飘的嘴唇干了，艰涩地抿住。陶浸伸出右手，食指在手机屏幕上不轻不重地敲了两下，继续问：“我应该，要有什么原因？”

陶浸的手机没换，自己的也没有，都跟三年前一样。

之后，她记得是陶浸给她打了电话，因此微信聊天页面就停在这里。

三年后：“a ick check”

差点就忘了。

忘了是自己提的分手，可能因为两个人对座相望的场景太熟悉，她的肢体产生了依赖性。

她挠挠陈飘飘的手心，撑着额头幽幽望着她，小声叹气：“啧，难熬。”

她也觉得难熬。

陶浸端起咖啡，沉默着喝一口。

当初提分手之后，陶浸是打了电话挽留，可那时陈飘飘很崩溃，电话沟通的效果并不好。挂断电话，她想，如果陶浸还在乎自己，应该会回来吧？只要陶浸回来找她，她或许就不那么坚定了。

但她没有找自己。

这次在远处看着的会是谁呢？陶浸之后会跟谁解释呢？小周吗？会笑着说“她想跟我复合，我说做梦”吗？

再坐下去，情绪会不太妙，陈飘飘起身离开。

“我会好好演的。”

房间里的陈飘飘放下手机，在洗澡之前，强迫自己抻着眼皮再看一遍剧本。

长大的人，都比学生时代更需要体面。

“你来了。”刚好女配在走位，陈飘飘到舞台边缘蹲下来，拉李喻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