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飘飘的胸口被杵了三两下,闷闷的。
“怎么谈的?怎么分的?”
陈飘飘说得尽量清淡,是对自己颇为熟练的说辞。
陶浸大四实习,这个令许多人羡慕的团队递来了橄榄枝。
不,如果没有陈飘飘,她不会犹豫。所有戏剧人都知道,江城的文艺产业是国内1,无论是话剧还是音乐剧,许多享誉国内外的团队都选择在江城首演。
小时候爸妈问她,愿意跟着爸爸还是妈妈,其实他们都不想要她。
陈飘飘那时故作轻松地说:“江城机会挺好的。”
陈飘飘笑她:“异地这么常见,而且就两年,怎么,你坚持不了啊?等你发展好了,我再过去,刚刚好。”
陈飘飘从小就会装。
她说:“你去江城吧。”没说:“可不可以留下来。”
真的有人相信小时候的陈飘飘不想要爸爸妈妈吗?
庄何那边没有动静,半分钟后,传来转椅的“咯吱”声:“所以,谁提的分手?”
“就因为异地?”
庄何笑了:“我不信。”
她抬头,把醒了挺长时间的酒喝完。
前些年,由圈里颇具名望的戏剧人牵头,在墨镇创办戏剧节,如今已经七八个年头了,规模不小,如火如荼。
当年没有成行,如今却在此处重逢。
命运也爱给人上课,譬如说陈飘飘已经知道,有钱人眼里的风景是不一样的。她不用穿过景区乌泱乌泱的人群,从机场直接坐商务车到戏剧节工作人员专用入口,再摇着乌篷船往西楼去。
因此墨镇对于光鲜亮丽的陈飘飘来说,是清净的,悠远的,带着晃晃荡荡的水声的。
她穿得不张扬,却不失文艺质感,与水墨艺术浑然一体,是为了今天可能拍花絮做的妆造。
刚毕业,普通t恤和牛仔裤,背着双肩包,乐呵呵的,爱叫她“飘姐”。
文艺圈的人不爱形式主义,崇尚自由,喜欢散着,因此没安排人接待,哪怕大佬来了,都是腿儿着逛进去。
一张张掠过去,不知道自己在找什么,想来也不可能找到。
从左看到右,呼吸越来越快,她左手背在身后,捏着右边胳膊,仰头望着剧照轻踏两步,从右看到左,呼吸正常了。
和传言一样,陈飘飘对团队实在太好,如沐春风脾气温和,从不提折腾人的要求,只要有时间,倒水泡茶收拾行李都是她自己来。
这是分别后,陈飘飘第一次听到这么完整的关于陶浸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