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飘飘想要了解的，她都愿意敞开，只是，很难开启话头。这是第一次，她希望陈飘飘牵一牵她。

陶浸眨了眨眼，随即掀起眼皮，就这样直接地看着陈飘飘。

不意外，可得到确认后，陈飘飘仍然呼吸不畅。

“这个问题不算，因为我没有回答，”陶浸温声道，“你可以再问一个。”

陈飘飘也是十分聪明的姑娘，并且在成长过程中磨练了琢磨人心的本领，因此当她看到陶浸回避的神情时，就已经将思绪定位到这个部分了。

她在黑暗里，看见了陶浸从未示于人前的，烛火一般的隐秘。

陶浸点头，颈部的皮肤凹进去，美人筋凸出来。

她和陈飘飘同样都是戴着面具生活的人，或许很多人都是。陈飘飘的面具在网络上、在宿舍、在班级，但她在至亲面前做自己。

“你很可爱，很有趣，很多面，看似在伪装，但伪装也是某种意义上的自由。”

她的表面有各种颜色，纷杂错乱，并且，她并不打算调整。

“第二点，”陶浸笑了一下，“我不知道你记不记得，你在喜欢我，接近我的时候，用论坛id在个人主页悄悄发了一条状态。”

这一句是气声，沉没在深夜的汪洋中，被鲸鱼一摆尾，浪涌进来。

陈飘飘的心底呻吟一声，被无形的手掏了一把。

所有人眼中的月下之花，坐在地毯上，跟她赤诚地谈欲望。

“所以……”陈飘飘哑着嗓子，以眼神包裹她。

陶浸抬手，胳膊搁在床边，纤细的手指抚摸枕头上的纹路：“让我觉得应该停止这段感情的原因，是我发现，她没有真正地喜欢我。”

“她对我的温柔有兴趣，对我的身体没有兴趣。”

她能享受作为承受方的愉悦，但当陶浸勾住她手的时候，她很勉强。

“她也不太尊重，我同样作为女性的欲望。”

她似乎在爱一个女孩子光鲜亮丽的皮囊，却没有真正意义上接纳一个女孩子脆弱和依附的时刻。

当时她的眼神里的容忍明明白白地告诉陶浸，她认为的被人追逐和瞩目的天山之雪，不应该有隐秘的念想。

鲸鱼潜伏进海底，带着不被人听到的孤独的深鸣。

她很不习惯，有一点抖，明明没开窗，可她觉得有风吹到了自己的脊背上。

“当你的所谓心机用在我身上的时候。”

纸牌游戏当然还有下半场。

陈飘飘听到了蓝鲸的声音，它来自海的深处，在粼粼波光里穿梭，皮肤上的幻影活色生香。

陈飘飘不厌其烦地告诉陶浸，她来到这个世界上，和自己一样，不，比自己更理应被善待，被呵护，被歌颂，被偏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