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专心致志地观察刷子的走势,眼皮垂落,视线也慵懒,可呼吸很克制,像在作画。
一层太薄,没有覆盖住,再来一层,等糊状的面膜渐渐凝固,胡思乱想也该定型了。
陶浸将头换了个方向偏着,又探手将陈飘飘左耳边的头髮勾回去。
可陶浸的高明之处在于,她的手指没有任何留恋,很快便执起面膜刷,绕过眉头,在额角画下一横。
陶浸的气息暖暖叹在陈飘飘的腮边:“嗯,经常给她们涂。”
陈飘飘受不了了。
丰腴和凹陷都如同有预谋一般,声色四起。
想伸手将她的衣服拨开,看看不受束缚的白皙,还有顶端的翘起,是不是也长得这么正直。
“好了。”陶浸拉开距离,把面膜碗搁下,笑了笑,干净如早春。
“十五分钟,”陶浸按下手机,给陈飘飘看时间,“然后去洗掉。”
陶浸站起身,动动僵硬的肩膀,说了晚安后,进屋睡觉。
十八岁的喘息矜持而弱小,十八岁的幻想无法无天。
这一晚是个秘密,没熬到天亮便消失。
五、四、三、二、一。
俩人先打车到三木桥,乘坐机场快轨,二十五分钟就能到t3航站楼。
陶浸穿着休闲的长裙,外搭一件蝙蝠袖的披肩衬衫,运动鞋,跟在陈飘飘身后。
她有些担心,外婆眼睛不好,又人生地不熟,万一走丢了。
推着行李的旅客陆陆续续出来,没见几个老年人,陈飘飘看得眼睛都要花了,才在角落里捞到一个穿着褐色长袖的身影。
陈飘飘笑出声,因为她发现外婆还戴着红色的旅游帽,她也生怕自己走丢了。
外婆还是那么可爱,跟飞机上结识的阿姨做了伴儿,好心的阿姨甚至还帮她把背包放到行李车上一起推着。
陈飘飘挥了挥手,越过栏杆拉住外婆,举着手把她牵出来。
飘飘儿?陶浸眉头一动,外婆带着新都口音,原来,在家乡,是这么叫她的?
但陈飘飘捕捉到她的笑眼,咬一口嘴唇内壁,拿上外婆的包,扶着她离开人群,才介绍:“外婆,这是我学姐,陶浸,浸泡的浸。”
叫学姐?陶浸了然地看着她装乖,没有戳穿。
外婆仰着脑袋看陶浸:“学姐,梨好,梨好。”
外婆的普通话是跟着电视里学的,很不标准。陈飘飘耳朵红了,小声说:“外婆,你不用说普通话。”
“叫我浸浸就好。”陶浸见状,适时递声。
“一米七二,一米七二外婆。”陈飘飘说。
陶浸抿嘴笑,背着手站在电梯前,微微低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