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这些话,戚年毅心里充斥着各种复杂的情绪。对于戚淮清这个女儿,他的感情一直很复杂。她出世的时候,他不曾期待过;她成长的过程中,他也不曾参与过。
他一直只当她是生命里的一个多余,是失败婚姻里的可有可无。
直到后来,发生了那样的事,在他不经意间,这个女儿就变成了这么一副无欲无求,冷心冷情的模样。
以至于每次父女两人相见,撞进她的冰冷的,仿若带着嘲讽的眼眸中,戚年毅就无端地感到心慌。甚至是不敢面对的无措,好像这个女儿的存在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他犯过的错,背负的债。所以后来,为了掩饰自己的懦弱,逃避这种感情,他只能冷脸以对,只能用冷硬,来掩饰自己的慌乱。
这样自欺欺人了许多年,以至于连他自己都信了,信了自己对戚淮清应该有这样的权威,信了这个女儿就该在自己的掌控里。
戚年毅移开眼,用干涩冷硬的声音说:“你还在怨我。”
他用的陈述的语气,不是询问,也不是怀疑。
戚淮清手指颤了颤,“不怨了,也许之前有怨。”她抬眼看着面前陌生的父亲,平静道:“但是现在,我只想好好过好自己的生活。以后……我不会来打扰你们一家人。你们也别来,打扰我。”
戚淮清顶着半边发红微肿的脸下楼时,客厅里戚悠箐还在和戚钰嵘拌嘴。
裴景川在她下楼的瞬间就看见了她,注意到她的脸,神色一僵,倏地上前。
他眼里发着红,快步走到她面前,颤抖着手想抚她的脸。
他修长的手指在快要触碰到红肿脸颊的前一刻,戚淮清偏了偏头。
气氛有片刻的凝滞,裴景川的手僵在半空。然后他垂下眼眸,装作若无其事地样子收回手。
另一边,终于看清了戚淮清的样子,戚悠箐歪了歪头,幸灾乐祸地笑了笑,不怀好意地嘲讽道:“啧啧啧,这是被打了啊”
裴景川猛然回头,眼神阴郁,死死盯着戚悠箐。
戚淮清扯了扯嘴角,平静无波的眼神扫向戚悠箐,没说一句话,却冷得她直接闭了嘴。
一旁的戚峥沣若有所思的抬眼,本想开口,却见戚淮清直接迈步离开,而裴景川,一言不发地跟在她身后。
等他们出了门,戚悠箐才骤然反应过来,不忿地咒骂了几句。
隆冬的深夜,室外温度低得要命,猝不及防的温差让戚淮清被冷得抖了抖。
裴景川走在她后面两步,神情晦涩难辨,顿了顿,他直接走上前,和她并肩走着。
偏头看了看戚淮清的脸颊,抿了抿唇,裴景川沉声问:“他打了你了”
戚淮清一怔,随即「嗯」了一声,语气里没有丝毫的在意。
裴景川却倏地捏紧了拳头,心里无端地升腾起一股暴戾。
他放在心尖上的人,居然被人这么对待。
即使那个人,是她父亲,也不行。
裴景川原本想摸摸她的脸,可是一想到刚才在客厅里发生的事,手指动了动,最终还是没能伸出去。
他垂眸遮住眼底的阴鸷,放柔了声音:“疼吗?”
“没事。”戚淮清不太想说话,她的心有几分烦乱,刚才和戚年毅那近半个小时的交谈,到底是让她乱了心绪。
裴景川本就全身心地注意着她,他不知道刚才在书房里戚年毅和她发生了什么,但总归清楚戚淮清现在心里难受。
他脚步一顿,突然伸手拉住了戚淮清的手腕,手上一用力,就将戚淮清拉进了怀里。
戚淮清刚走带车门前,就被带进了身旁温暖的怀抱。她一僵,几乎是立刻伸手想要推开。
然而裴景川好不容易鼓起勇气这样做了,怎么能容忍她就这样退开
裴景川死死地将她揉进怀里,几乎是想就这样与她永不分离。
他全部力气都用在了手上,以至于连呼吸都不敢用一丝一毫地多余的力气。
其实裴景川更想做的的轻吻戚淮清受伤的脸颊,他想轻抚她红肿的脸颊,然后轻轻舔舐,缓解她的疼痛。
可是这些终究只能是想想,即使他渴望得心都疼了,也不敢逾越半分。
最后,他只是轻吻着她的发丝,声音发涩,轻轻说:“还有我呢,你别难过。”
第15章
戚淮清的不想沾染,是真的要分得清清楚楚。
戚淮清的母亲詹岚蕊和戚年毅是商业联姻,两人结婚之前,协议好各过各的,互不干扰。
那时候的詹岚蕊还是个高傲气盛的年轻大小姐,自然不会把戚年毅这种花名在外的纨绔公子放在心上;而戚年毅呢,也是一个玩儿惯了收不回心的。这个私下的协议,让两人都相安无事的相处了三年。
直到第四年,詹岚蕊像飞蛾扑火般爱上了戚年毅。也许是戚家少爷的魅力无人可挡,也许是相处之中戚年毅表现出的温柔体贴吸引了詹岚蕊。
总之,詹岚蕊单方面撕毁了这个协议。
那时候的詹岚蕊,恰好怀了戚淮清。因此一开始总是借着怀孕的由头,让戚年毅回家。
戚年毅表面功夫也做得不错,他一直将理智和感情分得清清楚楚。该结婚的时候,按家里的意思,娶了门当户对的詹岚蕊;等怀孕了,也不吝于给詹岚蕊一个丈夫应该有的关怀。
可是狗还改不了吃屎呢,更何况吃肉吃久了的戚年毅。
怀孕的詹岚蕊纾解不了他的欲|望,他便又开始流连花丛。他给了詹岚蕊应有的尊重,尽管有那个协议,顾念着她怀孕,也只是偶尔在外面沾沾荤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