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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墨因曲龄幽打趣的眼神脸微红。

她想了想，点点头，ldquo是的。rdquo

她当时应该是有这么求过的。

上元夜曲龄幽主动问她，怎么不算一种天上掉馅饼、如愿以偿呢？

到山上寺里时，明墨和曲龄幽都感到有些累。

明墨缓了缓，和曲龄幽一起拜过庙里供着的神明后看了会山上的景色。

而后曲龄幽神神秘秘说有事要问寺庙的师傅，让明墨自己先逛着。

她要问的事是什么？

明墨一步踏出寺庙的大门，目光往下是自山下一路修上来曲折漫长的山道。

这条路看起来那么长，走起来居然也很长。

明墨到现在还是有些累。

她向前走了几步，那里放着一只水缸，水面如镜，映出她的脸，白得惊人。

ldquo主子。rdquo月十四不知从哪里蹿出来，带起疾风吹乱水面。

明墨收回目光，ldquo什么事？rdquo

ldquo没事。rdquo月十四靠过来一些，挡住她看水缸的目光，表情无辜：ldquo这四周景色真好看。rdquo

她第一次来梵音寺，见到好看的景色想跟自家主子分享一下，有什么问题吗？

肯定没有！

月十四在心里自问自答着，继续问明墨：ldquo主子，那边风景也不错，我们去那里看看吧。rdquo

明墨：ldquohelliphelliprdquo

ldquo主子。rdquo月十四满眼哀求。

明墨抿了抿唇，还是如她所愿去了她刚才说的方向。

庙里。

曲龄幽看了一圈，选了正中央那个看起来修行很高、人也仙风道骨的师父，认真问道：ldquo师父，你们寺里祈福的灯，点一盏价格多少？rdquo

那师父双手合十，淡声回了她一个数字。

雪青在后面不由睁大眼睛。

这也太贵了。她在心里嘀咕。

曲龄幽面不改色，ldquo劳烦师父点上十盏，祈福之人的名字是明墨。rdquo

她说到后面两个字时表情柔和，声音也轻轻，ldquo光明的明，浓墨重彩的墨。rdquo

*

庙外，明墨和月十四又看了一会风景，往回走时山道上也有人爬山上来要去寺里祈福。

打头一个是个四十多岁的男人，面容有几分熟悉。

后面跟着一个妇人，估计是那男人的妻子，衣着华丽、饰物精致。

再往后则是跟随的仆从。

ldquo明楼主？rdquo男人看到明墨也怔了怔，脸上似乎有些慌乱。

ldquo梁大人？rdquo明墨想了一会才想起来她看到这人的脸感到熟悉的原因。

这是长公主生辰宴那日她在长公主府上见到的人，是段云鹤的舅父。

因为曲龄幽看了一眼后说段云鹤的长相跟他有几分相似，她才多看了这人几眼，现在才会觉得眼熟。

ldquo你是为府上长辈祈福？rdquo明墨随意问着，让开路给他。

梁大人忙道谢着就要过去。

他妻子皱着眉像是有点不解：ldquo府上父亲母亲都无恙，我们此行是为小鹤mdashmdashrdquo

感受到梁大人的不悦着急，她忙止住声音。

小鹤？段云鹤？蛊？

明墨忽地心里一跳，有些明白梁大人刚开始的慌乱是因为什么了。

她闭了闭眼，又想起之前在沈府见到、沈府侍从说是负责采买的那人。

那时她也感到熟悉，只是没想起来。

现在她想起来了。

那人根本不是什么沈府人，而是流云山庄的人，是段云鹤的随从。

她跟曲龄幽成亲后不久到百草堂，那时段云鹤的随从里就有那人。

段云鹤的随从出现在沈府。

沈月白还早早制定她所谓的生辰出游地点mdashmdash

明墨只觉心里像被什么压着，既沉闷也恼怒。

ldquo主子？rdquo月十四看她面色不好，有些担忧。

ldquo你也知道吗？rdquo明墨回头，声音平静地问她。

ldquo什么？rdquo月十四懵住。

也是，她只负责保护自己和曲龄幽，除此之外就是在沈府蹿来蹿去练轻功，沈月白要瞒住她不难。

ldquo你去跟曲龄幽说，我有事要先回沈府，她逛完了再回来也行。rdquo

明墨往山下跑去。

除了月十四和暗里几个地字堂护卫，明面上还有天字堂的护卫，来时的车也不只一辆。

明墨上了车，一部分护卫跟着她，不多时就回到了沈府。

府门前，之前曾是明月楼护卫、现在效忠于沈月白那几人看到明墨出现后，脸上明显都有些慌乱，跟山上那位梁大人如出一辙。

ldquo楼主。rdquo护卫小心翼翼喊她，ldquo您怎么忽然回来了？rdquo

明墨看他们一眼，脸上甚至还有笑：ldquo我也想知道。rdquo

护卫微怔，不由自主地退到一边不敢再拦她。

他们已经很久没有看到这样的主子了。

主子不常笑，要笑也不会对他们笑。

明墨一路直往沈月白的院子走去。

到院门前时果然看到院门紧闭，一袭锦衣的段磐此时正愁眉苦脸坐在石桌前。

叶青宜也站在旁边。

听到脚步声后两人都看来，看到来人是明墨后都表情一变。

ldquo主子。rdquo叶青宜小小声叫她，满脸心虚。

段磐则第一反应是挡住院门，满脸警惕，ldquo明墨，沈月白现在正给小鹤施针，不能被打扰。rdquo

沈月白，施针。

明墨险些要把手攥到出血。

ldquo主子。rdquo叶青宜忍不住上前一步，同时看向她后面。

ldquo不用看了，曲龄幽还没回来。rdquo

明墨哪里会不知道她的心思。

她先一步离开不等曲龄幽就是不想她知道这件事。

她看向院门。

ldquo主子。rdquo叶青宜小声地又叫了她一声。

明墨看她一眼。

叶青宜见状满是高兴。

ldquo你主子在里面施针呢。rdquo明墨声音平静。

叶青宜脸上一垮，ldquo主子mdashmdashrdquo

她还想再说什么，院门打开，沈月白满脸疲惫地走了出来。

开门的是月三。

看到门外除了段磐和叶青宜外还有明墨，沈月白和月三同时变了脸色。

ldquo怎么样？情况如何了？rdquo段磐相当没有眼力劲地凑过来问沈月白。

沈月白声音温和地回答她：ldquo再施几次针，喝一段时间药就能压制住。然后就能进行取蛊。rdquo

段磐听完急急忙忙进院里去看段云鹤了。

ldquo主子？rdquo月三伸手想去掰明墨的手，被她一把推开，ldquo不要这么叫我。rdquo

她咬牙切齿，唇都咬出了血，ldquo我不是你主子，你主子在你右边呢。rdquo

月三右边是沈月白。

ldquo行了明墨，这件事跟她们没有关系。是我让她们瞒着你的。rdquo

至于叶青宜和月三还有其他护卫怎么这么听话mdashmdash

ldquo六年前你沉睡，那时明月楼是我管着的。你当时跟她们说过，沈月白也是她们的主子。rdquo

她走向隔壁院。

走了几步见明墨还在原地，回头看了一眼。

明墨满腔怒火，但看到沈月白满是疲惫的脸，还是跟了上去。

ldquo为什么答应救段云鹤？rdquo她压着怒火问沈月白。

沈月白低头，ldquo医者仁心，不能见死不救。rdquo

ldquo沈月白！rdquo明墨没忍住重重拍了一下面前的石桌，ldquo如果你是那种以德报怨、菩萨心肠的人，我根本不会和你做朋友！rdquo

医者仁心跟以德报怨明明是两回事。

ldquo你当年那么求段磐她都不答应。rdquo

ldquo如果她答应，以流云山庄的地位，你根本就不用违背沈家祖训mdashmdashrdquo

明墨还在说。

沈月白看她的手，只看到一整片都红了起来，而那只石桌却完好无损。

ldquo那我救都救了，你想怎么样？rdquo沈月白破罐子破摔。

明墨冷笑，ldquo你为什么救段云鹤？rdquo

沈月白没回答。

ldquo你不说，我来说。rdquo

明墨早在回来的路上就把沈月白救段云鹤的原因想明白了。

ldquo长公主一直想重整江湖秩序。除了百草堂外，她还想再选一些人管江湖事，建立一个新的组织。rdquo

这些人也许在明面上，也许在暗地里。

ldquo你想要当那组织的执掌人，是不是？rdquo

明墨憋着一股气问她。

只有这样才能解释得通她救段云鹤的原因。

因为段云鹤是流云山庄少主，因为流云山庄在江湖上地位不凡。

ldquo是又怎样？rdquo沈月白面不改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