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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楼不同，明墨和曲龄幽住的是一整座院子，临水而建，环境清幽。
雪青跟在旁边，看到院子所在后直接就嗤了一声。
待到稍晚些时候段云鹤来敲门，说有事要跟曲龄幽说时，雪青直接就出去了。
隔着院门，隐隐还能听到她的声音。
ldquo喜欢？我呸，你也有资格说喜欢，我以前真是瞎了眼看不出来你这么狼心狗肺！rdquo
ldquo你明知道小姐怕水，之前还能把见面的地方约在近水楼台？旁边有湖你看不见？你眼睛看不见，脑子也不好使？rdquo
ldquo还有现在这院子！rdquo
要不是明墨教会小姐凫水，只怕小姐现在的脸就是白的。
段云鹤什么反应明墨不知道。
反正过没多久雪青就重重关上院门，回来继续给曲龄幽收拾东西了。
月十四悄悄瞅她一眼，有些后怕。
敢情之前在水塘边她是让着自己的。
明墨咳了一声，也有些开眼界。
敢情之前在近水楼台还是她出手早了。
ldquo怎么了？哪里不舒服？rdquo曲龄幽听到她在咳，凑了上来，眼神关切。
明墨忙止住咳嗽，小心翼翼看一眼雪青。
你家小姐自己凑上来的，我没招惹。
雪青：ldquohelliphelliprdquo
她把东西收拾好，快步走了出去。
ldquo我问你话，你看雪青干什么？rdquo曲龄幽不解。
ldquo没。rdquo明墨摇摇头，ldquo没哪里不舒服，嗓子有点痒而已。rdquo
想了想，又道：ldquo看雪青干活挺利落的，我就学学。rdquo
这还真是有问必答。
曲龄幽无奈：ldquo你学什么？你有月三跟月十四。况且mdashmdashrdquo
她顿了顿，ldquo我也会收拾东西，我收拾起来也很利落的。rdquo
明墨真要学，可以跟她学。
明墨：ldquohelliphelliprdquo
她刚才只是随便找个理由回答曲龄幽而已。
她干活也不拖泥带水的。
而后明墨和曲龄幽洗漱休息。
第二天早上，刚用完早饭，就有流云山庄的管事态度恭敬来敲门，说庄主请明月楼楼主前往迎客堂叙旧。
ldquo叙旧？rdquo明墨眉微挑，忍不住有些想笑。
她看那管事，是昨天跟在段磐后面一起来迎接她的，想来地位不低。
ldquo也好，确实有点旧该叙叙了。rdquo她拨了拨手腕上的白玉手串，目光微寒，转向曲龄幽后变得温和：ldquo流云山庄内有些景色不错，你没事可以让雪青和月十四陪你去看看。rdquo
月十四负责保护她的安全，雪青负责对付烦人的段云鹤，刚刚好。
曲龄幽没读出她的言外之意，点了点头。
迎客堂在流云山庄正中央，顾名思义，是流云山庄庄主见客的地方。
当然，若是地位不够高、分量不够重，是连迎客堂的门都见不到的。
明墨不耐烦看门什么样，一步踏进去，段磐已经在里面了。
她没坐在主座，堂中额外摆了张桌子，一左一右两个位置。
她请明墨坐左边的位置。
明墨不推脱，直接就坐下了。
段磐又是一梗。
明墨心情愉悦，道：ldquo若不乐意，就别请我坐啊。你请我坐了尊位，真见我坐了又不高兴，你这多少有点毛病。rdquo
段磐动作僵硬坐了右边的位置，调整了下呼吸，很快面上含笑：ldquo明楼主言之有理，我确实是有些毛病，还要请楼主介绍良医。rdquo
啧。这能屈能伸的。
明墨坐直了起来，想着自己一个人不知道在干什么的曲龄幽，没心思跟她绕弯子：ldquo有毛病的不只是段庄主，还有段云鹤吧。rdquo
段磐昨天那态度，分明对她有所求。
想来这也是她给明月楼送去请柬的原因。
至于她求的是什么，明墨也心知肚明。
ldquo是。rdquo段磐见她猜到，索性直奔主题：ldquo明楼主，小鹤体内的蛊还有生机。她这段时间不太对劲，有时会莫名其妙暴躁，有时又安静到别人怎么叫也没反应。rdquo
哦，然后呢？明墨反应平平。
段磐又说了些段云鹤的其他症状和推测，见明墨还是没什么反应，有些恼。
ldquo明墨，当初我们做了交易，我给你指一条生路，你会找到段云鹤护住她性命的。rdquo
她直呼其名。
明墨看她一眼，笑得薄凉：ldquo交易？段庄主说那是交易。你似乎忘记了，那所谓的交易，还是我求来的。rdquo
是她提着剑闯进流云山庄，据理力争说了那么多，再加上当时失踪不知在哪里的段云鹤的性命，段磐才愿意的。
况且最后出力的人也不是她。
她只是给她指了条路而已。
ldquo当然，我向来信守承诺，说到的就会做到。rdquo
段磐微愣，眼里浮起喜色。
ldquo段庄主不必开心太早，我的意思是，我承诺做到的，我已经都做完了。rdquo
ldquo你明明说过十年过去小鹤体内的蛊就会绝了生机。rdquo段磐一拍桌子。
明墨深深看她一眼，点头：ldquo是啊。rdquo
她曾跟曲龄幽说这是段磐的推断。
但实际上十年这个时间是她定下的。
ldquo十年时间，段云鹤体内蛊虫生机不复，这是我被囚禁起来那几年从季夏冬说的话里推测出来的，不会有错。rdquo
季夏冬那时根本想不到她还能有机会逃脱，跟她说话时没怎么防备。
ldquo但段云鹤在曲府十年了吗？是整整十年吗？rdquo
明墨看向段磐。
段磐没回答，脸上神色一阵变化。
不是整整十年。
如果是十年整，那应该是在她醒来后，由段磐告知她，再安排段云鹤回归流云山庄。
偏偏她因蛊虫发作沉睡一个多月，醒来时段云鹤已经回归。
段磐连告诉她一声都没有，直接就提前了一个月。
她什么都不知道，就先在近水楼台旁看到了全身湿透失魂落魄的曲龄幽。
ldquo你自己把时间提前了，致段云鹤体内蛊虫死而复生，跟我可没关系。rdquo明墨懒洋洋靠在椅子上。
只是提前一个月，居然有这么严重的后果？
段磐有些后悔。
她急切道：ldquo我并非故意瞒你，是当时母亲病重，实在想念孙女mdashmdashrdquo
明墨摆摆手，ldquo到底是老人家想念孙女还是另有原因我不在意。rdquo
ldquo当年你给我指了条路，我后来也找到了段云鹤，交易已经结束了。rdquo
她十五岁救了段云鹤一次，二十岁又在曲府找到她，已经足够了。
ldquo你找我没用，我管不了。我不会解蛊。rdquo
如果她会，就不会顾忌着三十岁的天堑，连喜欢曲龄幽都要小心翼翼。
她说完要走。
段磐忍不住开口：ldquo你不会解，但会有解的人，沈月白！rdquo
ldquo她少年时医术就很好，当年为了救你研究了那么久蛊术，后来又到了京城mdashmdashrdquo
她忽地止住声音。
因为明墨看来的目光锐利如刀。
沈月白。说了半天还是说到这里来了。
她看着段磐，直看得段磐坐立不安，忽地笑了一声：ldquo既然你知道她在京城，那你跟段云鹤自去找她就是，跟我说什么？rdquo
ldquo她不会救小鹤。rdquo段磐声音极轻，眼神黯淡。
ldquo原来你也知道她不会救段云鹤啊。rdquo
明墨勾了勾嘴角，满是讥诮。
ldquo医者仁心，沈月白是天底下最好的医者！她不愿意救段云鹤，显然是段云鹤，是你流云山庄的问题。rdquo
ldquo明楼主，就当我求你，求你跟沈月白说一声，让她救一下段云鹤。不管她要什么，流云山庄都答应。rdquo
段磐声音艰难。
她出身高贵，行走江湖来也一直随心所欲，拜师当时的流云山庄庄主后更是要什么有什么。
她从来没求过谁，现在为了段云鹤求明墨。
不管要什么，流云山庄都答应。
求她？
明墨看着段磐脸上难堪，攥了攥手，实在没能忍住。
她站了起来，一脚将椅子踹翻，仔细打量了迎客堂一遍，问段磐*：ldquo五年前的迎客堂也是这副模样吗？rdquo
段磐怔了怔，像是才想起什么，脸色苍白。
她不回答明墨也知道。
她早知道流云山庄的迎客堂是什么模样，知道主座在哪里。
她走了一步，立在堂下看主座的位置，隐约能看到素衣不染纤尘的女子低声下气，像段磐今日求她这般求着段磐。
ldquo五年前沈月白也求过你们，求你们帮她筹集药材，让她去救她唯一还在世上、离死不远的好友。rdquo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