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衣曼红唇勾起一个弧度,“我和林卓分手了。”
刚说完,她又竖起右手食指轻轻左右摇了摇,纠正道:“不,准确说是我把他踹了。”
林卓最近几次三番地来找许知晓的麻烦,确实令许知晓非常反感。
从高中见面的第一眼,到他在女厕门口堵唐衣曼,都给她留下了非常差的印象。
自小养尊处优,肆意妄为,从来不考虑别人的感受,极端的大男子主义。
但是因为唐衣曼和林卓正在交往中,她也从来没有在唐衣曼面前说过林卓一句坏话。
唐衣曼高中毕业,考上外地的一所大学后,再也没有和林卓联系过。
直到几年后,已经事业有成的唐衣曼却突然告诉自己,她和林卓开始交往了。
当时许知晓吃惊了一瞬,唐衣曼的表情虽然似笑非笑,但是说出的话却很认真。
许知晓表情严肃,“你确定你想好了?说实话,我不赞同。”
许知晓说出这样的话,在自己看来确实是逾矩了,即使是在要好的朋友,在事关这种敏感的话题上,也要适可而止。
但是因为那是唐衣曼,许知晓不得不说。
“我准备和他交往一段时间,就当是成全了当年的我自己吧。”
话已至此,尽管是再要好的朋友,也要保持适当的距离,于是许知晓也没有再说什么。
唐衣曼也早已经不是当年穿着宽大不合身的校服,蹲在马路牙子上哭的小女孩儿了。
现在的她自信,强大,举手投足间魅力十足,明艳动人,她有足够的能力和手腕来应对一切的难题。
而许知晓选择相信她,正如同她相信自己一样。
许知晓举起酒杯,和唐衣曼相视一笑,彼此间已经无需多言。
许知晓本来想结束了之后回家的,或者说如果太晚了就在公司里面凑合一晚上,可是唐衣曼像是跟她好几年没见面了一样,硬是要把她拉回自己家住。
许知晓给许父打了电话,报备了一下自己的行程。
自从当年唐衣曼回家,差点发生了被囚婚的事情之后,唐衣曼从那天起就和老家的父母亲戚老死不相往来,打拼多年,一次也没有提过要回去。
她自己买了一处房子,把其中一间卧室装修成了许知晓最喜欢的风格。
还记得房子交付之后,她带着许知晓来验房,把那间卧室打开,挽着她的胳膊说:“这就是你家。”
唐衣曼给了许知晓房子的钥匙,带她录了指纹,又告诉了她密码。
她轻轻靠着许知晓的肩膀,“知晓,你别觉得有压力,因为咱们俩不是普通的朋友关系。”
“我没有父母家人,你就是我的至亲,我没有什么旁的朋友,这么多年就只有一个你。”
“万一我哪天有个好歹,也只有你能帮我打理一切,不是你在依靠我,而是我在依靠你。”
许知晓没有说什么“你别胡说,什么叫帮你打理一切,你好着呢”之类的话,她什么也没说。
她拉住唐衣曼的手,紧紧一握,就是她无声的承诺。
两个人都只是微醺,洗漱之后一起躺在床上,但是都没有立刻入睡。
床头的一盏小灯投出温暖的光。
唐衣曼卸了妆,皮肤保养的极好,她偏过头看向许知晓,“知晓,你觉得现在辛苦吗?”
许知晓仰面躺着,长发柔软地散开,她看着天花板,道:“辛苦,可是我觉得很充实。”
她轻轻笑了,“曼曼,我在网上看了一句话,觉得很有道理。”
“最怕你一生都碌碌无为,还安慰自己平凡可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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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知晓习惯早起,不论头一天晚上几点睡,早上六点也就醒了。
她醒的时候,唐衣曼还在睡,嘟着嘴巴看样子睡得很香。
许知晓动作轻轻地下床,去厨房做了简单的早餐,给唐衣曼留了一份放好,吃完之后自己悄无声息地离开了。
许知晓出了小区,用手机叫车居然没有回应,她又走出去一条街,有出租车远远地开过来,她刚要招手,面前就停了一辆车。
车窗降下,是沈山石,“社长?上车吧。”
许知晓上了车,系上安全带,“你今天就回来了?家里没事了吗?”
沈山石双手握着方向盘,他开车稳当,即使在不平整的路面,许知晓也感受不到什么颠簸,他一身休闲装,双手袖子挽起,握着方向盘的手臂结实有力。
听到许知晓的话,一向冷面的沈山石难得露出一丝苦笑,“家里面围追堵截,我差点出不来家门。”
沈山石向许知晓请了一天假,回了趟老家。
沈家是个大家庭,外公外婆,爷爷奶奶均身体康健,父母恩爱,家庭和睦,对沈山石极为疼爱。
不过,许知晓想起了什么,没忍住差点笑出来。
沈山石各方面条件都很不错,但是却奇怪的从来没有交过女朋友,他冷硬的表情,就好像是凿不穿的钢板一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