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辈子亲情淡薄，这辈子家人多得发愁。

尤其虚铭铭这个六岁的弟弟，长得太像她小叔叔了，可怕！

“再来个像小叔叔这样的，那就可怕了，咱小叔叔也不是印刷厂出来的。”

顾老爷子身体还硬朗着，只是去年住了几个月病房，有朋友邀请他去庐山疗养院待几天，他舍不得孙子孙女，更想让儿媳妇把自己的自传再细化。

“爷爷，您可饶了我吧，哎呦，你的曾孙女好像不太答应。”

顾老爷子和秦老爷子关系仍然不错，没几天，秦瑶在秦老爷子家见到了陈宝珍，好闺蜜俩大半年没相见了，总是在电话里聊天，再一见面，激动过后都感觉生疏了些许。

“珍珍！”

自秦瑶穿书后，就一直跟陈宝珍住在岛上，她们在家属院里，男人们有时好几天晚上不回家，她们就睡在一起，现在想想，那些也都是很遥远以前的记忆了。

这种陪伴无谓距离，好像仅仅知道有这么一个人在世上，每年见一面，聚一聚，心里就已经觉得很温暖了。

——她存在的本身就是意义。

“都说一个宿舍住着的女生，那个日子会逐渐同步，咱们怎么怀孕还同步了？”

高建国激动万分，“爸爸的小猴子，这次一定要抢跑，也别跑太快，比你顾叔叔家的快一天就行。”

她暗搓搓建议道：“要不你们家返程先去趟峨眉山拜一拜，我听说那边的猴子很厉害。”

高建国：“……”

他们对视一眼：你们夫妻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一九八零年，盛夏，白天日头毒辣，兴许是没有那么多高楼大厦，植被覆盖面积广，夜里倒是凉爽，满天的星星。

“恭喜。”顾呈眉毛动了动，哪怕这种事情没什么好争的，奈何就此过后，他家猴孩儿少了个弟弟，多了个哥哥，做爹的怎么想怎么不快活。

他穿着一身白军装往家里走，这会儿已经是暑假，有的人回家了，有的人被借调出公差，顾呈白日里也会去某机关开会帮忙，或是学习参观。

“顾队，我受够了你了啊，别天天在这里妖言惑众，都看了的，是女儿，你担心个什么劲儿。”

并且他这个爸爸还想法癫癫的，上一秒还在想女儿长得像他或者像秦三哥，成为一个英气的女巾帼，下一秒又在想女儿长得太漂亮，万一受欺负了怎么办？

顾呈回家时带了个大西瓜，盛夏总是不缺西瓜的，门口好几个中年人推着板车，车上铺着稻草，堆着几十个西瓜，当街售卖。

晚上顾呈也不踢球了，和两儿子一起守着秦瑶去散步。

铭铭仰着头，他是半点耐心都没有：“妹妹怎么还不出来啊？”

顾呈：“好，以后妹妹都交给你来带，哭了你要哄。”

顾呈微微一笑：“正好咱们散步到医院了。”

秦瑶：“……”

“完了，顾队，我感觉不太妙——”还没进家门，秦瑶这下是真感觉不对劲了。

“没——”

顾呈嘴角一抽：“哪有这么快，别乱认妈。”

保姆小李抢先回答：“在在在，在这边呢。”

别说是顾呈懵逼，这会儿在产房的秦瑶也十分懵逼，好像才刚进来，孩子就出生了，毋庸置疑的，又是个丑丑的红色小猴子。

知道新生婴儿丑，也没想过会这么丑，而且还丑得很像她！

“不会真是个丑女儿……不会吧？不会吧？”秦瑶生了孩子仍然有精力，专心研究自家闺女的长相，她觉得这小猴子五官拆开，单看都很好看，但是凑在一起就十分古怪。

回到病房里，保姆小李一个劲儿地说好听的话：“秦同志，说真的，我还从没见过这么漂亮的小婴儿，您家生得闺女真漂亮！”

“真漂亮，这还不漂亮？”

（父亲）的准备。

秦瑶拧他的小脸：“人小鬼大，在哪学来的？”

秦瑶：“……”

秦瑶拍了他的肩：“去去去，你们三做梦去，让我们娘俩歇歇。”

“小猴子，怎么就那么叫人稀罕呢。”

小猴子大名还没有取，先得到了小名，叫梅梅，峨眉山，眉眉……小梅梅。

顾呈：“眼里都是女儿，还有没有我？”

瑞瑞：“可以没有弟弟，但要有我！”

秦瑶：“……”你们好烦。

开放以后，知青回城，农民也去城里打工，情侣分开，夫妻分开……这几年不知道涌现出多少分分合合的故事。

秦瑶不担心这c刊的销量，自己往里面写了两篇小甜文短篇，都是幸福大结局，在这个时代是不讨喜的，但她也不在意，写悲剧的人太多了，不缺她这一个。

这“一支雪梅”期期稿子不落，不出三个月，就已经积累下来一批忠实读者，简直要成为这c刊的头号顶梁柱。

面对这个结果，她人傻了。

“你看看，你看看，这么多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