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片刻,青玉灯盏的光芒骤然明亮,议事厅内已座无虚席。
新到的长老执事们衣袍各异,有的绣着流云纹,有的缀着星辰坠饰,周身真气波动各有玄妙,却都带着相同的凝重神色。
白发长老拄着符文木杖颤巍巍入座,新面孔中一位身披赤色羽衣的老者抚着银须,目光如炬地打量着厅中众人。
行过抱拳礼后,厅内弥漫着压抑的寂静。
韩轩散人起身时,月白长袍上的银丝八卦图泛起微光,他抬手示意,震得青玉灯盏嗡嗡作响
“诸位,方才玉简中的异象,想必已让诸位心惊。此番召集,事关天璇宗乃至整个星域存亡!”
他大步走到我身前,周身真气如潮水般涌动,将我托至厅中高处。
“这位燕小友,来历非凡,曾与湮灭者正面交锋,对其了解远胜我等。下面,便请燕小友为诸位详述!”
我踏前一步,玄色衣袍猎猎作响,袖中星图化作璀璨光带环绕周身。
抬手间,穹顶星象壁画轰然翻转,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漆黑虚空,无数扭曲的身影在其中沉浮。
那是湮灭者的投影。
“诸位请看!”
我指尖凝出一缕幽黑雾气,刚一现世便腐蚀得地面符文滋滋作响。
“湮灭者并非生灵,而是早于宇宙诞生的毁灭者。他们所过之处,星辰崩解、法则湮灭,连时间都会被吞噬!”
话音未落,赤色羽衣老者猛地拍案而起
“一派危言耸听!若真有此等怪物,为何此前从未现身?”
他周身燃起赤色火焰,瞬间将厅内温度拔高数十度。
我冷笑一声,掌心突然爆开一团强光,显现出上次与湮灭者交锋的惨烈画面。
破碎的星辰、哀嚎的修士。
“数日前,我在湮灭者吞噬占领的星域中,与三名湮灭者激战”
画面中,我的身影挥斧斩开黑雾,却被余波震得口吐鲜血。
“他们蛰伏宇宙暗处,如今已准备好发动总攻!”
厅内哗然一片,长老们纷纷起身,真气不自觉地外泄,震得青玉灯盏明灭不定。
韩轩散人抬手虚压,沉声道
“燕小友所言非虚。方才观星台的异象,正是湮灭者逼近的征兆。如今当务之急,是商议万仙大会是否提前召开!”
赤色羽衣的赤霄长老周身火焰骤然暴涨,将他身后的青玉座椅烧得滋滋作响。
“即便湮灭者真有这般威能,可七百世界门派林立,为何要我天璇宗率先出头?”
他的质问如一道火星,瞬间点燃了厅内紧绷的气氛。
灰袍的玄冥长老抚着布满裂纹的面具冷笑
“不错,我玄冥峰刚经历魔潮侵袭,宗门半数弟子还在养伤,实在抽不出人手”
“难道要等黑暗吞噬到家门口才肯出手?”
白发苍苍的天机长老重重敲击木杖,杖头镶嵌的星石迸发出刺目光芒,议事厅穹顶的星图随之剧烈震颤。
“千年前魔兽之乱,若不是各宗相互推诿,何至于折损三成修士?”
他枯瘦的手指划过虚空,调出上古战场的残影,画面中无数修士被魔兽利爪撕碎,鲜血染红整片森林。
负责宗门情报的影卫统领突然现身,黑袍下只露出一双锐利的眼睛
“据最新密报,比邻星域的青鸾宗已失去联系七日,其主界的真气波动……”
他抛出一枚染血的玉简,画面中青鸾宗巍峨的宫殿正在黑雾中崩解,无数修士化作飞灰。
“与燕小友描述的湮灭者手段如出一辙”
殿内陷入死寂,唯有青玉灯盏的爆裂声在梁柱间回荡。
掌管刑堂的铁血长老突然狂笑,腰间九节钢鞭自动出鞘,在空中舞出凄厉的弧线
“怕什么!我天璇宗立派万载,手中的剑可不是吃素的!当年能镇压魔兽,今日便能斩了这些域外邪魔!”
他周身杀意澎湃,竟在地面凝结出一层冰霜。
韩轩散人沉默良久,月白长袍上的银丝八卦图流转出晦涩的光芒。
他抬手召出天璇宗传承玉简,其上记载着开派祖师与域外强敌的战斗画面
“先祖曾言,当黑暗遮天蔽日之时,便是万剑齐鸣之日”
他的声音如洪钟般响彻大殿。
“如今危机已至,若连我天璇宗都畏缩不前,谈何守护星域?”
此言一出,殿内顿时真气翻涌。行哲猛地起身,暗紫色衣袍鼓荡如帆
“师父说得对!燕兄孤身对抗湮灭者,我等身为一方世界的大宗修士,岂能贪生怕死?”
他掌心燃起本源之火,火焰中浮现出湮灭者被灼烧的虚影。
越来越多长老执事站起身来,他们的法器自动悬浮,剑意、雷芒、火焰交织成绚丽的光网,将整个议事厅照得亮如白昼。
青玉灯盏的光芒突然剧烈明灭,议事厅内翻涌的战意如被重锤击中的湖面,轰然炸开一圈圈震荡的涟漪。
赤霄长老周身赤色火焰骤然收缩,凝成尖锐的火刺在衣袍上吞吐明灭。
他负手缓步上前,鎏金纹绣的羽衣掠过地面,带起一串灼烧焦痕。
“既是宗门决议,老夫自当遵从”
他拖长尾音的话语裹着熔岩般的炽热,却在尾调陡然降温。
“只不过……”
猩红眼眸如淬毒的利刃剜向我,玄色衣袍下的真气突然凝成实质锁链,在空中划出刺耳锐响。
“这位自称来自域外的燕小友,三言两语便要我天璇宗倾巢而出,究竟安着什么心思?”
他抬手虚抓,我周身空气瞬间扭曲成棱镜,将青玉灯盏的光芒折射成刺目光斑
“能独自抗衡湮灭者的绝世强者,本该是诸界争相拉拢的对象”
火焰攀上他的指尖,在我眼前炸开一朵妖异红莲。
“如今却屈尊来此,求一群‘修为不过尔尔’之辈相助?”
他突然旋身面向众人,袍袖扫落案几上的玉简。
“诸位莫不是忘了,千年前血魂教便是以‘共抗大敌’为名,混入各宗布下死局!”
这番话语如重锤砸进沸腾的战场,殿内修士的真气波动瞬间凝滞。
白发长老的木杖重重顿地,却被赤霄长老掀起的热浪震得微微摇晃。
行哲暗紫色衣袍猎猎作响,玄纹玉佩几乎要挣断玉绳,却被韩轩散人抬手制止。
唯有悬浮的青玉灯盏发出不堪重负的嗡鸣,灯芯里跃动的火焰扭曲成狰狞的鬼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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