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凡情侣,最烦的大抵是对方一直质问自己的真心,这副将真心架在火上烤,三番两次逼问的行为太对不起两人的感情。饶是殷恪对谢云初纠结的事情心知肚明,也恼了。
殷恪深深地看了一眼谢云初,他真的很想,很想让他主动问出口,主动和他谈。如果这样一个简单的误会就能伤害两人的感情,让谢云初没有勇气质问他。
逼他坦坦荡荡地接受他的爱,逼他把所有的拐弯抹角都直白地说出口。
想什么呢?有什么好想的。
他的胸口像是堵了几颗碎石子,膈应着,又享受着碎石捻磨的,鲜血淋漓的快意。
接着毫不留情地转身,再也没给谢云初留一点余光。他失望透顶,又无奈至极。
谢云初愣愣的,傻傻地盯着殷恪的背影,眼里泪水潺潺,伸手想要叫住他,却怎么都叫不住。
没由来的,谢云初想起了那个让他极端厌憎的哥哥。
谢云初默默地想,他做不到。
他对殷恪的信任从来都是明目张胆毫无保留的,不会因为一些小事而受到影响。可在谢行之一而再再而三的生事下,这种信任早已经不知不觉变了质。
一方面,他仰慕敬重谢行之,把他当亲哥哥一样尊敬了很多年。另一方面,他自卑,从小到大。
谢云初有时候还会想。他莫不天生就是野草,只是偷生在了谢家的门楣,成了贵气十足的谢家二少爷,成了一朵艳艳的牡丹花。
他这种自卑平日里看不出来,一有什么要事,就能体现的淋漓尽致。
他不信任任何人,又十足信任殷恪,这两者纠缠在一起,本身就是一个伪命题。
他偷偷把殷恪拉出了黑名单,整日盯着他的头像看,也不算很忙。
期间他去监狱探望了一下谢行之,对方看他只有一个人,一眼就看出来他和殷恪还在冷战,笑得像个贼眉鼠眼的苍蝇,恶心又惹人嫌厌。
谢云初不为所动。他的自卑和难过向来只对自己爱的人,他早已对谢行之没有了感情,当然不会因为他而难过:“你活该啊。”
可他还是冷静着,听谢行之讲话。
事情都到这个地步了,谢行之满脑子想的居然还是情啊爱啊的,谢云初嘲讽般摇了摇头:“我本来以为你是最理性,最高智商的哥哥,没想到也不过如此。”
谢云初看着他这副疯癫的模样,心想这人生境遇真是一高一低,眨眼就变了。
谢云初瞧着这人像是一夜瘦了十斤,本就瘦的手腕此时显得更加可怜,只有薄薄一层皮贴在骨头上,手里拎着一个盒饭,另一只手拿着一个小蛋糕,正和狱警交涉能不能进去探监。
谢云初了然。
而现在谢行之没落了,苏梨白要想继续喜欢,帮衬谢行之,恐怕要和家里做很大的斗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