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上门的机会,殷恪并没有骨气,自己想明白之后就打算给导演解释了。恰巧此时导演递上了这么一个台阶,他抬脚就踏了上去。
陈导知道他是有了什么新的见地,除了委屈一下工作狂申悦,其他倒没什么,自是欣然回到了监视器后面。
这部戏拍完,他就算是杀青了。
殷恪本打算推辞掉,自己只是一个男三号,没什么好安排杀青宴的。陈导却拍了拍他的肩膀:“正好我想吃明辉酒店的大闸蟹,这就有理由和我家属报备了。”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再拒绝就是不给面子了,殷恪点点头,受了导演这份好。
她弯着笑眼,捏了捏衣袖上缝着的绒花:“每个在海报里出现的演员,他都会办杀青宴。”
陈导也算大方,他在明辉酒店包了最大的包间,请了二十多个演员,制片人和投资商。
杀青宴
而作为杀青宴的主角,无论殷恪愿意与否,陈导还是把他安排在了谢行之的左侧。
殷恪一瞬间哭笑不得,可惜他和谢行之的抵牾没什么人知道,自己也不能落了导演面子,只能主动走上前去,坐在了谢行之的一侧。
他神情太过放松,和以前的严肃模样可以说是判若两人。殷恪不由想,这是遇上了什么好事。
掌声间歇响起,谢行之摆摆手,示意大家自便。酒席上众人推杯换盏,谈笑风生,好不快意。
他的头发好久不剪,半长不长地搭在肩上耳侧。青年撑着下巴垂头,落下的半边头发挡住了侧脸,只能看到高挺精致的鼻子和偏薄的嘴唇。
谢行之叹了一口气,声线沙哑。他也喝了几杯酒,脑子也热起来了。
说来好笑。
他垂下眸子,那人嬉笑怒骂自成鲜活,一身少年气灼人眼,是蜜罐里万般宠爱长大的人,心又善,还容易脸红,大概总会招人惦记。
他是酒喝太多了,要上了头。
谢行之却不给他幻想的机会,很快露出了人皮之下的狐狸骨,道:“你说你怎么这么倔,就算跟了我,又如何呢?
“所以呢?”殷恪不想,好久没见,谢行之竟然还没放下当年的执念,“你毁了我两年了,还不够吗?”
“当然不够。”谢行之道,语气温和,“我爱你。”
听到这突如其来的表白,殷恪疑心自己听错了,眼睛微眯着,一股恶心反胃的感觉直直从心脏冲到大脑,他几乎说不出话来:“你……”
他不动声色地往后避了避,直到闻不到谢行之的气味,才给了他一个莫名其妙的眼神:“你喝多了,谢总。”
他以前就是这个做派,游刃有余地把所有的筹码摆出来,等着别人痛哭流涕地雌伏。
谢行之却知道怎么拿捏他。男人单手握住了高脚杯的细颈,自顾自倒了半杯,然后蓦然一笑,把高脚杯塞进了殷恪的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