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手持尖刀,出刀如风,见血封喉,从杀手手里救下了落魄的公主。
殷恪今天就这场戏,拍完就能下班了。许百惠算好了一样,见缝插针地将电话打了进来。
殷恪一直觉得看自己拍的——尤其是很久之前拍的电视剧是一件很奇怪的事。
显而易见许百惠却信了当日楚言玉的话,真觉得他会放着谢行之给的条件不要,帮殷恪一把。
“《逐星》的戏份都砍成什么样了……”许百惠平日再关心殷恪,终究还是敌不过自己的利益,她沉默了一下,似乎有些难以启齿。
殷恪几乎疑惑了,他的眼尾眉间染上笑意,言语犀利,语调可以说是刺耳:“你在开什么玩笑?”
这几天许百惠猜也能猜到当年他到底是和谁有了矛盾,竟然又说出这种话。
他还挺依靠许百惠的。
最开始,殷恪觉得谢云初是极为扶不上墙的少爷,现如今,他竟产生了一点依赖的错觉和幻想。
谢行之要是知道自己把他弟弟勾搭走了,会是什么表情呢——或者说,谢云初知道了自己和谢行之的旧事,会是什么心情呢。
年轻人的心总是蓬勃,哪怕遇到了太多事,却总还是稚嫩。
这么一想,对方是谢云初的话,《北央大帝》的角色,也没那么排斥了。
极为吸引人。
他正默默盯着人看,少爷的手机却响了,他接了起来,脸色却变了。谢云初的嘴唇明显失去了血色,汗水从额头沁了出来,手指甚至都发了抖。
……
他垂下眸,握拳的左手摊开来,视线落在了手心里一道肉粉色的疤上。
他很少说短句子,电话那边的人沉默了一下,压低了声音:“听说在里面表现很好,减刑了。”
他一直不说话,电话里的人担心极了,但也不敢出声。
“别说了。”谢云初揉了揉眉心,努力想让自己恢复正常,却抖得不成样子,他哑着声音,语气滞涩,像含了一把沙子,“他肯定还会再犯罪的,得盯着他。”
“我要崩溃了……”谢云初道,“这么多年了,我还是……做不到直面这件事,我太差劲了。”
谢云初的心脏发紧,不受控制地靠墙蹲了下去。
他早就注意到了谢云初的异常,站在阴影里盯着谢云初看,像是伺机而动的猎手。
自从那天出去打完电话,谢云初两个星期没再在片场出现。
由于剧本偏群像大女主戏一点,男三号番位虽然过得去,戏份比大部分角色多很多,总的来说却只占了不到5%,差不多两周就杀青了。
这是殷恪的最后一场戏,也是最难的一场。
剧本给林玉蝉刻画得亦正亦邪,殷恪无论读多少遍,总认为这里的林玉蝉该是不甘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