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说这个疾病的真正病因叫‘穷’,而不是什么糟心的鬼病毒。就算救得了这回,往后也还有无数难关等着这对小母亲和孩子。
有过第一次经验,不说修补匠全程冷脸面对,就是那个黑人小母亲也知道对方的作风。不可能要求更多了。
说到底,事情全是因为她没有勇气拒绝,没有勇气放弃,也没有勇气去死所造成的。要是她再勇敢一些,会不会事情就不一样。
从兜里掏出几张皱巴巴的钞票,小母亲说道:“这是我唯一有的了。”
“拿回去吧。”把东西收拾好的修补匠,看着这对落入地狱深渊的母子,冷漠地说道:“我只收买命钱,而他的命一文不值。把他带回去,做好心理准备吧。”
小母亲还想说些什么。但想起前一回被枪顶着脑袋的经验,就让她腿软,开不了口。不是什么医生都是好人。
最终,她还是放弃继续求救,收起那几张众人嫌弃的钞票,抱着哭声稍缓的孩子离开了。
在黑诊所开业之前,修补匠以为除了那些刀枪创伤外,应该可以看到不少穷人家庭医不起病的疑难杂症。谁知道真正看最多的,却是绝望的人生。
有很多疾病并不是抢救不了,就譬如刚刚那个孩子。但修补匠却没有把握让对方一定可以健康成长,拥有一个完整的人生。
假如那孩子成了典型的小儿麻痹患者,那么他将成为一个家庭的负担。尤其在这个家庭只有一个母亲的情况下,当母爱被侵蚀成为绝望,那将会是更悲惨的结局。
难怪老家古人有句话:‘不为良相,愿为良医’,医生就只是排第二志愿。因为真正困难的疾病,从来都不在人体身上。
或许就连那针退烧针都不该给的。
抱着这样的想法,亨利回到租屋处,换下了修补匠的装扮。那股无能为力的心情,也随着褪去的衣服,被留在洛杉矶南区的黑诊所里。
他回忆起先前治疗枪伤员者时,用x光眼看到那两人带在身上的证件等线索,誊写在一张纸上。连同这几天累积下来,从黑诊所患者身上得到的消息,亨利就开车前往大陆酒店。
非悬赏类的情报,一条也有一到十釖不等的价值。只要满足人名加动向,或是人名加计划的基本要求,剩下的就看通报的人多不多了。
要是相同的情报由不同的人通报,第一个人有机会拿五到十釖的线人费,看内容丰不丰富。
第二个人开始,情报赏金就会递减。但要是没办法给出新的讯息,补充原本情报的内容,这笔赏金则是最低的一釖。
之所以不是归零,是因为设计这套情报收集系统的人很清楚,一个消息流传度本身也属于一种情报。
一般会认为愈多人通报的事情,可信度也愈高。但有时某个消息异常传播,不也代表背后可能有人在操作。
(本章完)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