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屏息询问：“如果出现意外，我们该如何做？”

“——因为他们对我们的不信任完全可以理解，而我们与他们本也不是敌人。”

叶沐的心跳稍稍顿了那么一拍，然后她低了低眼帘，从容不迫道：“那么，格杀勿论。”

传统艺能

“奴隶们要求恢复平民身份？当然！告诉他们，我的领地法律禁止奴隶的存在！”

“索要达蒙公爵四分之一的领土，自己成为领主？这有点狮子大开口了，讲道理，他自己打也不可能打下这么多好吧？你再去砍砍价！”

“啊，全部加入我的军队吗？欢迎欢迎！放到维克斯将军那边去怎么样？哦什么……想参战啊，那拨给贝克特吧！”

但总之在接下来的近20多天里，达蒙公爵领地的各个区域在大地图上渐渐由蓝转绿，从王国所有变为叶沐治下的领地。达蒙公爵的领主排名也在迅速下滑，直至跌出前50。

在第26天，整片领地只剩主城【泽卡城】还是蓝色的，阿谢尔告诉叶沐，那里由达蒙公爵的骑士团亲自驻守，叶沐不假思索地下令攻城，只是额外嘱咐阿谢尔，不要伤及平民。

他告诉叶沐：“骑士团团长维加想要见您。”

他不仅是达蒙公爵的骑士团团长，还是阿谢尔在魔法学院时的同学，据说两个人那时感情极好，后来之所以会各奔东西完全是因为圣光辉骑士团当年只有一个录取名额，阿谢尔考上了，维加屈居第二，只能另谋生路。

不料阿谢尔直接道：“他并没有想请您过来，而是申请进入【奇亚娜城】见您。”

叶沐不再有顾虑，当即告诉阿谢尔：“欢迎他随时前来。”

“叶小姐。”维加向她颔首。

她莞然笑道：“请进。我在夜幕餐厅预留了座位，我们可以坐下慢慢谈。”

叶沐只好停住脚，在与维加相隔约莫一米的地方，仔细端详着他：“请说。”

叶沐低了低眼帘，风轻云淡地回应道：“我理解并敬佩骑士们的忠诚，但恕我直言——达蒙公爵的军队如一盘散沙，并且早在我攻入之前，就已被起义者们打得溃不成军了。在过去的二十多天里，我几乎没有遇到任何来自于达蒙公爵的有力抵抗，反倒有很多人加入了我，壮大了我的阵营。”

她的语气沉肃而真诚，维加低了低眼，答道：“但如果我真的抱着必死的决心与您一战，即便毫无取胜的可能，也会对您的军队造成不可忽视的消耗。”

“……您别紧张，王储殿下。”维加苦笑。

以撒迟疑了一秒，听了他的话。

这话无疑预示着眼前的一战将被和平解决，叶沐不禁衔笑：“很高兴您能这样想。如果您愿意直接打开城门让阿谢尔带兵进入，有任何条件我们都可以谈。”

“啊……这个。”叶沐哑笑摇头，“其实我没有骑士团。你大概是听说了亚伦在这里，但他其实是在警局任职，倘若你们不介意加入警局的话，我很欢迎。”

叶沐颔首：“还有别的么？”

叶沐看出他的为难，循循善诱：“骑士长先生，有话不妨直说。其实谈论利益并不是一件可耻的事——无论您想要钱还是其他的什么，我都可以尽可能地满足您。”

以撒眉心倏皱，握着法杖的手不自觉地攥紧。

“不不不，当然不是！”维加连忙否认，在意识到叶沐的打趣意味后，不由也有了笑容。

这要求叶沐无论如何也料不到，顿显愕色：“干什么？！”

“最近四处的奴隶

他说及此处，看了一眼叶沐的脸色，叶沐颔首，示意他继续往下讲。

“而达蒙公爵——他很会‘先下手为强’，因此在这种反叛露出苗头的时候，他手下的奴隶尚未揭竿而起，他就先进行了震慑。”

“……他要求奴隶们互相揭发可疑者，否则就在次日清晨全部处死。”维加露出苦涩的笑容，“不得不说，这的确有效瓦解了奴隶们的团结。我想他们原本应该也在商议起义的事情，但听到这种命令……只需要出现第一个叛徒，就会有第二个、第三个，再也收不住了。”

维加说完这些，周围的一切好像都凝固了，不论叶沐还是以撒都感觉如坠冰窟。

维加知道自己吓到了他们，脸上流露歉意，口中一叹，继续道：“现在，领地完全沦陷，达蒙公爵应该已经很恼火了。如果再听说我将主城拱手相让，我担心他会拿剩下的1500名奴隶泄愤，以此报复我的背叛。”

维加摇头：“从某种意义上说……他或许一直都是。”

他对冻死在严寒里的居民毫无怜悯，只嫌他们脏了街道——虽然这看上去与屠戮截然不同，但也只有一线之隔了。

达蒙公爵为什么会认为屠杀奴隶是对这位骑士的报复？

叶沐依旧困惑：“能说得更明白一点吗？”

维加说着，复杂地笑了下：“或许在您看来，在这所有的事上，达蒙公爵最终作出决定都是出于个人利益的考量，可实际上，他通过这些事已经摸清了我是什么样的人。”

“那时我才意识到，他早就什么都清楚。”

以撒直截了当地问：“你想让我们怎么救那些奴隶的命？”

“这件事我原本也可以让我手下的骑士们直接完成，但那样他们就很有可能死在达蒙公爵手里——作为宣誓效忠过他的人，他们是不可以反抗的。”

叶沐：“……”

维加：“所以……我们成交吗？我把【泽卡城】交给您，您拿我的脑袋去换剩下的1500名奴隶？”

“等一下！！！”叶沐脸色立变，差点破音。她一把按住维加的手，一脸惊悚地看着他，“先把这个‘身首异处’的计划放一放！”

“嗯？”以撒怔忪一瞬，恍然失笑，“啊对……传统艺能！咳，的确，搞不好有效呢？”

比如在面对【炎魔】的时候，他们为了查清历史记载，使用【传送符】神出鬼没的进入王宫图书馆。

再比如，当尼克罗姆要对【奇兰城】贫民窟展开屠杀的时候，他们使用【传送符】直接闪现进了尼克罗姆的城堡。

这回达蒙公爵的事情，理论上会比前两次更简单，至少比搞定尼克罗姆要简单。

她直截了当地表示：“我们上次要对尼克罗姆小心翼翼，是因为按照王城法律，如果我身为领主杀了另一个领主，那我就犯下了死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