辣风镇的日头刚爬到竹竿顶,镇东头的“癫门直播棚”已被收拾得焕然一新。棚顶悬着串红绸辣椒,每颗辣椒都用九黎符文绣着“辣”字,风一吹叮当作响,像串会唱歌的鞭炮。棚中央支着块巨大的水镜——这是陆小癫用混沌灵晶改造的直播屏,镜边缘缠着烤鸡羽毛,开机时会弹出“欢迎来到麻辣直播间”的辣油字幕。
南宫月坐在水镜前的梨木椅上,指尖捏着根银针,针尾系着根红丝线,线头上沾着半滴浓稠的辣椒汁。她身上穿的九黎圣女汉服摊在膝头,玄色裙裾上用金线绣着半只烤鸡,鸡嘴里还叼着串辣椒,正是她昨夜熬夜绣的“镇裙之宝”。
“月姐,真不用试穿下?”陆小癫蹲在旁边,手里举着个辣椒形状的补光灯,“我特意给你加了灵虾油,照起来皮肤通透。”
南宫月头也不抬,银针刺入布面,留下个细小的红点:“再吵就把你绣进裙门当垫布。”她的指尖泛着淡淡的红光,那是血河宗的“辣魂绣法”,能让刺绣灵气流转,只是此刻灵气正顺着针脚往辣椒汁里钻,在布面凝成层微不可察的油光。
苏妄言站在棚角,手里攥着本《凡间直播规范》,眉头皱得能夹死蚊子:“天道盟规定,直播不得展示血腥暴力……”话没说完,就见南宫月用银针划破指尖,挤出滴黑血混进辣椒汁,“这、这算违规!”
“这是九黎古法染色。”南宫月淡然地把血珠抹在丝线上,丝线瞬间变得赤红,“比你们天道盟的朱砂靠谱。”她抬手时,丝线突然在空中画了个圈,裙裾上的烤鸡眼睛竟眨了下——那是灵气凝聚的效果。
陆小癫突然凑过来,往她绣篮里扔了颗麻辣灵虾干:“加这个,灵气更足。”灵虾干刚碰到丝线,就“滋啦”冒起白烟,在布面上烫出个小窟窿。
“陆、小、癫!”南宫月攥紧银针,针眼对准他的鼻尖。水镜突然亮起,弹幕瞬间刷屏:
- “前排围观圣女绣烤鸡!”
- “这裙子上的辣椒会发光?是新特效吗?”
- “血河宗竟有如此手艺,求教程!”
南宫月深吸口气,压下揍人的冲动,对着水镜颔首:“今日直播九黎刺绣,用辣椒汁混灵血为墨,绣‘镇宅烤鸡图’。”她举起绣绷,镜头拉近,能看清烤鸡的羽毛根根分明,每片羽毛尖都泛着辣椒红的微光。
直播间在线人数瞬间破万,打赏的灵虾币像雨点般落在水镜边缘,凝成串麻辣糖葫芦。陆小癫蹲在角落数钱,嘴里嘟囔:“早说过汉服直播比打打杀杀赚钱……”突然被根飞过来的银针刺中发髻,疼得嗷嗷叫。
巳时三刻,南宫月正绣到烤鸡的翅膀,银针突然顿住。丝线末端的辣椒汁顺着针脚渗进布面,与她指尖溢出的灵气撞在一起,“噗”地燃起朵小火苗。火苗在布上窜了半寸,把烤鸡的翅膀烧成焦黑色,却奇异地没损坏布料,反而让焦痕化作圈金色纹路。
“着火了!”陆小癫蹦起来去抢水瓢,却被南宫月按住。她对着水镜扬起绣绷,语气平淡得像在说今天天气不错:“这是九黎秘术‘燃灵绣’,火焰会激活符文,让图案有驱邪功效。”她顿了顿,指尖抚过焦痕,“新款‘火焰麻辣裙’,防火防混沌,限量发售。”
弹幕瞬间炸了锅:
- “!!!圣女好淡定,着火了还带货”
- “这焦痕像朵花,莫名好看是怎么回事?”
- “求链接!我要给我家鸡也绣件!”
苏妄言捏着规范手册的手指关节发白,他实在想不通,为什么起火这种事到了南宫月嘴里,竟成了“新款发售”。更让他血压飙升的是,陆小癫正举着个辣椒油瓶往绣篮里倒,嘴里还喊:“月姐,加点这个,火苗能变彩虹色!”
南宫月没理他们,继续下针。银线穿过布面时,灵气顺着针脚在裙裾上画出半圈九黎符文,符文与之前的焦痕相触,突然喷出股辣雾,在水镜上凝成行字:“凡购买同款,送陆小癫签名烤鸡羽毛。”
“你什么时候加的广告?”南宫月侧头瞪他,银针不小心戳偏,刺中了绣篮里的麻辣汤底——那是她准备用来调色的浓汁,里面掺了断魂椒和灵虾油。汤底被针一搅,突然溅起半尺高,劈头盖脸泼在她的汉服前襟上。
“哎呀!”陆小癫扑过去想擦,却被南宫月反手按住。她低头看着前襟上的污渍:暗红的汤底顺着玄色布料往下淌,在腰腹处晕开片不规则的光斑,像幅泼墨山水,只是墨汁换成了麻辣油。
直播间的弹幕卡了三秒,随即刷成片:
- “卧槽这泼墨效果绝了!”
- “是新流派吗?‘麻辣泼墨绣’?”
- “求教程!我家孩子打翻酱油碟时也这效果!”
南宫月盯着污渍看了片刻,突然拎起裙摆对着水镜转了圈:“此为‘混沌泼墨款’,每一件的污渍都是独一无二的因果印记。”她指尖划过污渍边缘,灵气注入处,污渍竟泛出微光,在布面凝成朵辣椒花,“限量一件,价高者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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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出十斤灵虾干!”陆小癫第一个喊价,被南宫月用绣绷砸中脑袋。苏妄言捂着胸口退到棚外,他怕再看下去,《凡间直播规范》会被他捏成粉末。
未时的直播进入高潮,南宫月开始讲解九黎刺绣的古法。她拿起块绣废的布料,上面用辣椒汁绣着只歪歪扭扭的烤鸡,鸡脚还踩着颗草莓——这是陆小癫昨天捣乱的杰作。“九黎刺绣讲究‘灵随心动’,”她指尖点在草莓上,草莓突然渗出粉色汁液,在布面写成“甜党退散”,“比如此处,用草莓汁混灵气,可镇压甜党邪气。”
弹幕里的甜党粉丝瞬间炸了:
- “圣女欺人太甚!草莓做错了什么?”
- “举报了!公然歧视甜党!”
- “楼上的别闹,我刚用番茄酱试了,真能写出字!”
陆小癫趁机在旁边支起个小摊子,叫卖“麻辣刺绣材料包”:“内含辣椒汁三瓶、灵虾油一罐、绣错了能吃的烤鸡形针插——”话没说完,就被南宫月扔过来的绣绷砸中后脑勺。
突然,水镜上弹出条金光闪闪的留言,来自“凡间非遗协会”的官方账号:“南宫仙子的九黎刺绣融合灵气与古法,符合非遗收录标准,特邀加入‘凡间麻辣非遗项目’!”
南宫月捏着银针的手顿了顿。陆小癫扑到水镜前,手指戳着屏幕大喊:“看见没!我家月姐要成非遗传承人了!”他转身就要去翻箱倒柜找奖状,却被南宫月拽住:“别乱动,还在直播。”
她对着水镜微微颔首:“多谢协会认可。九黎刺绣并非我一人之功,”她抬手示意棚角的苏妄言,“这位道长的剑穗刺绣也很有特色,可用作参考。”
苏妄言刚端起茶杯想顺顺气,闻言手一抖,茶水泼在剑穗上,穗子上的烤鸡玩偶突然打了个喷嚏,喷出的辣油溅在他的道袍上,烫出个小窟窿。弹幕里顿时刷满“道长好惨”“烤鸡成精了”的调侃。
直播快结束时,南宫月展示了最终成品:玄色汉服的裙摆上,烤鸡昂首挺胸,嘴里叼着的辣椒串燃着灵气小火苗,周围泼墨般的污渍化作翻滚的云海,云里还藏着几只灵气凝成的小烤鸡,正追着辣椒串飞。水镜上的订单瞬间突破千单,全是求购同款汉服的留言。
“后续会推出联名款,”南宫月对着水镜说,指尖轻抚过烤鸡的翅膀,“每一件都附赠九黎符文手册,可自行刺绣增删图案。”她顿了顿,补充道,“建议搭配麻辣灵虾油使用,效果更佳。”
陆小癫突然凑过来,举着件粉色汉服:“月姐,要不要试试甜党款?我用草莓汁绣了只糖霜烤鸡——”话没说完就被南宫月的银针钉在了旁边的柱子上,只剩两条腿在半空蹬来蹬去。
苏妄言看着这幕,默默掏出玉简记录:“辰时三刻,南宫月直播刺绣,展示九黎秘术;巳时,汉服起火,衍生‘火焰裙’;未时,打翻汤底创造‘泼墨款’……”写到这里,他突然停下,看着水镜里南宫月嘴角那抹极淡的笑意,笔尖悬在玉简上,半天没落下。
日头偏西时,直播终于结束。水镜暗下去的瞬间,棚顶的辣椒串突然集体爆开,辣油溅在南宫月的汉服上,竟在裙摆上凝成行九黎文:“卷二·九黎绣阵”。南宫月指尖抚过那些符文,突然转头对陆小癫说:“明天加播一场,教凡间女子绣‘防甜党咒’。”
陆小癫从柱子上挣脱下来,摸着被扎的胳膊傻笑:“要不要请非遗协会的人来当嘉宾?我听说他们会长特爱吃麻辣火锅——”
“不必。”南宫月站起身,汉服裙摆扫过地面,那些泼墨污渍突然亮起,在地上拼出只展翅的烤鸡,“他们很快会主动找上门的。”
苏妄言望着那只烤鸡图案,突然想起早上南宫月刺破指尖时,滴在布面上的血珠里,藏着半片九黎祭坛的残纹。他握紧剑穗,穗子上的烤鸡玩偶正对着南宫月的汉服鞠躬,仿佛在朝拜某种古老的传承。
三日后,凡间炸开个大新闻:“九黎刺绣入选非遗,南宫月成为最年轻传承人”。辣风镇的“麻辣汉服联名款”预售当日就售罄,买得最火的是“火焰泼墨款”,买家留言清一色写着“穿上能吓跑甜党”。而在辣风镇的直播棚里,南宫月正对着件新汉服发愁——陆小癫偷偷在裙门绣了只啃草莓的烤鸡,气得她把银针捏成了麻花。
系统突然在水镜上弹出提示:“叮!检测到九黎文化输出,奖励‘麻辣绣阵’图谱!”图谱落在南宫月膝头,上面的阵法纹路竟与汉服上的刺绣完全重合。她抬头望向窗外,辣风镇的方向正飘来片粉色的云——那是甜党粉丝组团来抗议的气球,却在靠近镇子时突然爆成漫天辣油,显然是被某种阵法挡在了外面。
南宫月指尖抚过图谱上的烤鸡图案,突然轻笑出声。原来陆小癫那些胡闹的绣品,早被她悄悄改成了阵眼。这凡间的汉服直播,从来都不只是场直播那么简单。
夜幕降临时,水镜突然自动亮起,映出凡间女子模仿“麻辣泼墨绣”的画面:有人故意打翻火锅底料染裙子,有人用辣椒汁在袖口画烤鸡,甚至有甜党偷偷用草莓酱绣了只举白旗的小鸡。南宫月看着这些歪歪扭扭的刺绣,突然把那只“啃草莓的烤鸡”绣品扔进了灵虾油里——算是给陆小癫的“奖励”。
棚外传来陆小癫和苏妄言的争吵声,大概又是为了明天直播该绣甜还是绣辣。南宫月靠在梨木椅上,听着这些吵闹,指尖的银针在月光下划出道红线,悄无声息地刺入了新的绣绷——那上面,正用混沌灵晶粉绣着座九黎祭坛,祭坛中央,站着个举着火锅铲的身影。
直播还没结束,故事才刚开始。这满身麻辣刺绣的汉服,终将在凡间掀起场更大的风暴,而她这位“非遗传承人”,不过是顺势而为罢了。毕竟,九黎的辣味,从来都不只藏在锅里,更绣在血脉里,飘在风里,等着被整个宇宙记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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