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e小草把写给哥哥的纸条塞进内裤里,然后,小草在我光滑的脑袋上亲了亲,给予我的好运。
ee小草举着手机的手电筒,目送我沉重且渺小的背影。
ee我离开之后,小草回到车里。
ee车内响起一声深沉的叹息。
ee小草眼神涣散得盯着前方的黑暗,仿佛拥挤的空间根本没有把她制伏。
ee每隔几天,就有政府的相关人士来劝小草这个边缘人入住进安全中心。
ee只是,小草非但不受用,反而借机从他们那儿骗来不少免费的物资。
ee这个女人,一天一个样。
ee小草如此野蛮,如此强硬,如此孤独,不是为了破坏社会和谐。
ee不用多说什么,短短一声“草草”就好。
ee“喂,老徐,你那儿怎样了?噢,还好就行。我是回不去了。这哪儿都有人看着。嗯,嗯,我知道。我哥不怎么好。我到现在都没有看到他一面。难啊。大家都难。到时候再说吧。嗯,嗯,我知道。你保重。嗯,嗯,好。”
ee小草已是老徐合作十年的特别供应商。
ee如今,小草不用依靠每月不稳定的零售方式来挣仅仅维持生活的血汗钱。
ee小草比以往有了许多时间来享受生活。
ee透过黑暗这层朦胧的雾,小草看见龙珣那双茶色的眼眸越发地明亮。
ee他一手撑着伞,一手捧着热乎乎的、被咬成不规则的红糖糕,欣赏小草穿着宽大肥肿的红色雨衣在雨中戏水。
ee滞留在坑里的水又大又小,像是水泥路面的青春痘。
ee龙珣说小草是麻烦精,说小草是好吃鬼,说小草是小猪仔。
ee小草从这个水坑蹦向那个水坑,身姿灵活又雀跃,宛如一只可爱的小麻雀。
ee这朵娇艳欲滴的山茶花是由他亲自采撷的。
ee小草忽然朝龙珣露出天真的笑容,而龙珣立即把头低下,不知所措地挠一下脸,挠一下脖子,又挠一下脑袋。
ee或许是年纪上来了,小草时常会幻想年老后的龙珣会是怎样一副模样。
ee可惜的是,她再怎么努力,也都无法找到相似的痕迹。
ee那才不会是她的男人。
ee她的男人是会半夜给她起来煮夜宵。
ee她的男人是会谎称他永远不会爱上她、却总是情不自禁地向她表露爱意。
ee小草遗憾地笑着从回忆里抽身。
ee寂寞如同月色下那一望无际的黑海。
ee陈老师失踪了八年,电话自然是打不通的。
ee小草永远也无法忘记陈老师在电话里那颤抖的声音与难以抑制的热情。
ee但事实上,除了小草,周遭的一切都朝着不可控的坏方向驶去。
ee让人觉得诡异的不是陈老师走进一个狭窄的拐角之后凭空消失,而是陈老师始终背对着镜头,好似一条柔软的飘带踮起脚尖般地滑走。
ee街坊说陈老师是被女儿的亡魂给带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