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见谢翎站在门外,冲他疏朗一笑:“我想了想,我来玉仙宗不仅为了修养,重点是要跟你培养感情,那我们不如同住一屋,好好培养。”
他说着就已经踏步进来了,摇着扇子直接往床边走:“你要睡了吗,我们一起啊,阿辞……”
谢翎转过脸,故意道:“或者说这种时候,我叫你夫人更好?”
沈辞秋:“…………”
素来清冷的少年面庞上罕见出现了短暂的空白。
他是没想到,谢翎居然不要脸豁出去了,用这种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方式,主打一个同归于尽,谁也别好过。
真跟他一起躺下来,沈辞秋不信谢翎能睡得着。
但是吧——
不过眨眼,谢翎眼前一花,他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丢出了房间,门在他身后“嘭”地一声关上了。
“更深露重,”沈辞秋在门板后冷冰冰道,“殿下还是早点休息吧。”
谢翎站在院中,呆立片刻,才懊恼用折扇一敲脑门:气性上头,差点忘了,大反派如今修为比自己高,门板一关,他还有本事硬闯不成?
黑鹰在旁边张了张嘴,没敢吱声。
这种被道侣赶出房门夜里只能睡书房的既视感是怎么回事?
错觉,肯定是错觉,殿下分明与玉仙宗大弟子水火不容,沈辞秋还敢给殿下下咒,邪咒迟早得解,婚事迟早要黄,到时候跟沈辞秋一块儿算账!
谢翎折扇轻敲,仗着沈辞秋暂时不会杀自己,加上憋了一肚子火,也是胆子大了。
不给沈辞秋添点堵简直浑身不痛快。
不过来都来了,还是把正事说了吧。
谢翎:“下毒的人查出来了,人已经畏罪自杀,是我几个好哥哥想嫁祸我,让我在玉仙宗日子也不好过。”
沈辞秋隔着门板,低低“嗯”了一声。
反正有同命咒了,谢翎无法害自己的命。
谢翎还没走,扇子在门上敲了敲:“真不放我进去吗?”
沈辞秋干脆直接已读不回,装睡着了。
谢翎左思右想,抖抖羽毛,又有了搞事的新点子。
他抬高声音对着那冷冰冰的门板喊:“阿辞,今夜不让我进屋,你可别后悔啊。”
沈辞秋权当没听见,放进屋干什么,大眼瞪小眼添堵吗?
明日他要带一队弟子下山,今日需要养一养精神,没有时间跟谢翎耗。
如今旁人阴谋算计都动摇不了他的心,他倒是想看看,谢翎自己身陷囹圄,还能让他怎么个后悔法。
第6章
沈辞秋花了半宿,给羽神泪做了个简单初步的萃取,便躺下休息。
翌日一大早,沈辞秋睁眼,收拾妥当,刚出院门,就听得外面一声震天吼,是郁魁的声音。
郁魁:“你再说一遍!?”
听起来要气炸了,沈辞秋蹙眉,大清早的,又在闹什么?
他脚步轻动,眨眼就出现在院外,却见郁魁与几个待会儿要一起负责监督的弟子聚集在外,而对面是带着侍卫的谢翎。
弟子们见了沈辞秋,顿时化作鹌鹑,一副想看又不敢看的模样。
并不是素来那种觉得沈辞秋难以亲近的小心,而是一种更微妙的欲言又止。
沈辞秋:?
他刚想着究竟出了什么事,就见谢翎折扇一摇,大放厥词:“再说一遍也一样,我昨晚就是从阿辞房里出来的,阿辞贴上来,可主动了,从门口到桌边,非常激烈,亲近的时候连茶具都不小心摔碎了一套,啧啧。”
谢翎笑眯眯一扭头:“是吧,阿辞?”
沈辞秋:“……”
哦,他知道为什么弟子们表情这么怪异了。
明明是你来我往的交锋,被谢翎掐头去尾这么一胡诌,瞬间就从暗潮汹涌变成了温柔旖旎。
一些弟子已经偷偷红了耳朵。
原来谢翎说“你可别后悔”是这个意思,不放他进屋,他就换其他法子膈应自己。
沈辞秋抿了抿唇,眸光微动了一瞬,但又很快镇定下来。
那谢翎可真是……小看自己了。
“师兄!”郁魁已经气到发抖,“今日你瞧见了,是这厮辱你名声在先,他满口污言碎语,成何体统!”
比起郁魁的滔天怒火,沈辞秋可以说十分平静,他站到谢翎身边:“他既然是我未婚道侣,说这些话,就不算辱我清白。”
不仅郁魁当场怔住,谢翎笑容也是一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