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钟悦兰欢天喜地与舒窈分享昨日看电影初体验，头回去影院便选恐怖片，真大胆！

哪个少女不怀春，钟悦兰也不例外，红扑扑一张脸，开口说johnny好贴心好温柔，知道她胆小还帮她捂上眼，温声细语，柔声安抚她莫怕。

钟悦兰恍然大悟，说：“难怪…我想看《龙之争霸》，一听就好威风，johnny说这个讲黑社会血拼打架不适合女孩。”

钟悦兰殃殃一阵才缓过神，又说主演关之琳好靓，风华赛港姐，演女鬼都美艳动人，谁人见她不心动，再又压低声，讲片中演人鬼情末了，一夜春宵，这“春宵”到底是什么滋味？电影男欢女爱，嗯嗯啊啊，演的好逼真，好好奇。

“难道窈窈见过？”

钟悦兰觉得稀奇，她头一回见舒窈主动提“课业”，连说：“安心，我早就写好，你要不要拿去参考参考，今天rschen要检查，她发火好凶，人人都讲她像母夜叉。恰恰舞我有窈窈这位高人指点嘛，当然进步神速啦。”

下学后，钟悦兰好说歹说邀请她一同看电影，舒窈下意识想拒绝。

有何事，不过是她昨日嘀咕一句想吃芝士焗龙虾，李行叫她今日早点回去，说要给她准备…

两人出教室，正巧班长方诚结束值日路过，自从钟悦兰抽中与方诚做舞伴后，两人也慢慢熟悉起来，互相一打招呼。

舒窈刚要说“与你无关”。

“你们去哪看…？”方诚问。

在她威严之下，方诚清秀面容一皱，犹豫一下，小声对两人道：“我家…有开电影院，就在尖沙咀，不介意可以去我家…大家都是同学，可以免费——”

舒窈一下沉脸，钟悦兰一听“免费”整个人兴奋到发疯，一下跳起，发出邀约：“太好了班长，没想到你深藏不露，不如我们一起去。”

于是乎，两人小组变三人，一出校门，方诚便招手让两人坐他家车，一辆洗得油光发亮奔驰车，驾驶位车窗摇下，未见人，一道低沉男声先达。

舒窈抬眼一看，是一张略显熟悉的脸，带一副金框眼镜，端方俊朗，斯文儒雅，只是一双眼睛，略显锋芒。

方诚憋红白净脸，吱唔：“二哥，你别胡说，这是我同学。”

“初次见面，幸会。”方宗玙声音温和，微微一笑，烔烔目光直盯着舒窈，唇角弧度上扬，笑得像一只老谋深算的狐狸。

明明认识，还装初见…舒窈一点面子不给，若不是钟悦兰在，只怕她转身便走。

方宗玙透过后视镜看舒窈，正逢西坠斜阳，成绮似锦的晚霞落在舒窈雪白如玉的小脸上，万丈霞光化作一抹绯色胭脂，给她白净玉容平添几道殊色。

令他心心念念，难以忘却。

往日明明都是司机接送。

方宗玙不动声色地移开目光，问：“你们要去哪？”

不足十分钟车程，华兴戏院的霓虹招牌在晚暮之下闪烁。

钟悦兰惦记着昨日未看的：“《龙之争霸》。”

“看不起谁，准许男人看打打杀杀，女人便只能看八点半肥皂剧？”舒窈不服气。

一场电影，如坐针毡。

钟悦兰挨在她左手边，与邻座方诚一道看得聚精会神，丝毫不被影响。

忍无可忍之下，舒窈对钟悦兰说句：“我去洗手间。”便转身离去。

哪知她刚从卫生间出来，便撞见靠在墙边抽烟的方宗玙，隔着雾气重重，烟云密布，他直勾勾望着她。

舒窈狠狠瞪回去，小声呵道：“看什么看！”

可惜他棋逢对手，遇上油盐不进的大小姐，神仙来了也瞧不上眼。

见惯了虚情假意，才不接这一茬，只是阴阳怪气奚落道：“一看方少爷就是情场高手，暧昧情话张口就来，可惜骗不到我。”

舒窈用纸巾擦干手，冷心冷肺：“我更中意你离我远点。”

“舒小姐何必无情，我未必比李行差。”声音从后幽幽传来。

一场电影草草看完。

率先到钟悦兰家，她与她拥抱明天再见。

她心底有几分惴惴不安，想与方诚一起下车，自己走回家。

“关你屁事！要开快点开。”舒窈被猜中心事，一下炸毛，冷哼一声，马上就到她家，量他也不敢把她怎么办。

舒窈径直要往前走：“不好意思，不感兴趣。”

舒窈瞪大眼，难以置信。

月色落他眼底，方宗玙眸光温柔似水，泛着盈盈微波，却是言语冰冷。

完了…她想。

原来她也要做一回被殃及的“池鱼”和“凡人”。

两部电影都是真实存在的，感兴趣可以看，都是上映于1989年4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