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西城兵马司指挥使廖英杰亲自带了一队人来到惊鸿楼,有人举报惊鸿楼售卖五石散!
太宗登基后,同样禁售五石散,同样施以重刑,先帝在位时间不长,颁发的政令也不多,对于五石散的管制相对没有之前那么严了,虽然仍然禁售,但是偶有违禁的,顶多就是罚款了事,再不像太祖太宗年间那么严了。
惊鸿楼是银楼,银楼里卖五石散?
李老夫人没在惊鸿楼,惊鸿楼里坐镇的是苗大掌柜。
廖英杰一怔,因为他看到这两名伙计抬着一块牌匾,牌匾上面盖了一块红色绒布,看不到写了什么。
“苗大掌柜,听说你们惊鸿楼放着好好的银楼不开,居然在私底下售卖五石散坑害百姓,今天咱们过来也没有别的意思,就是要好好查一查,你这里有没有五石散。”
廖英杰一怔:“什么规矩?”
廖英杰脸色变了,这是在做什么?
金底黑字的牌匾上,三个苍劲有力的大字“惊鸿楼”!
而惊鸿楼的大门上挂着的是黑底金字,去过惊鸿楼的人也没在里面见过这块金匾,为何没有挂出来过?
离得比较近的百姓当中,有识字的,忽然看到了牌匾上的落款,那人大喊一声:“我的老天爷啊!”
“太祖,这是太祖御赐金匾,太祖御赐!”
那人能看到落款,廖英杰当然也看到了,难怪苗大掌柜行此大礼,因为这是太祖御赐的金匾,见匾如见太祖,别说是他一个小小的西城指挥使,就是当今圣上来了,也要下跪。
廖英杰心中后悔,直觉自己像是一个顶雷的,这事不简单。
这里是京城,惊鸿楼是李老夫人的产业,这金匾肯定不可能造假,李老夫人不敢,武安侯府不敢,放眼朝野上下,就没人敢!
他硬着头皮,对着金匾行了三跪九叩大礼,这才对苗大掌柜说道:“虽然……但本官既然坐在这个位置,便要管理一方事宜,既然有人举报惊鸿楼贩售禁药,本官还是要公事公办。”
廖英杰脸色铁青,公开公正公平?
廖英杰阴沉的目光从苗大掌柜的胖脸上扫过,落到那金光闪闪的牌匾上。
他咬咬牙,强压怒火:“苗大掌柜,你倒要说说,怎么个公开公正公平?”
“既然要搜,那就不能是您想怎么搜就怎么搜,当然,咱们惊鸿楼的每一处地方,您都能搜,只是必须要三方在场,公开的搜,公正的搜,公平的搜,您是官身,肯定不知道坊间的那些勾当,贼坯子们往人身上塞个写着他名字的空钱袋子,硬说偷了他的钱,让人家把钱还给他,这事可不少吧,是吧,父老乡亲们!”
“对对对,还有往酒里放泄药的,说是喝了人家的酒就闹肚子,我呸,也不怕拉死他!”
廖英杰怒火中烧,你们才是贼坯子,你们才碰瓷,你们才是臭不要脸!
怀里那包五石散此时沉甸甸的,像是随时都能掉出来。
话音刚落,便有五六个从人群中走出来:“我来!”
廖英杰知道,今天这一趟不但白跑了,而且打草惊蛇。
那包五石散是白带了。
毫无悬念,惊鸿楼里没有找到五石散,廖英杰一个不小心,还打碎了一只前朝官窑的花瓶。
说我碰瓷,你们惊鸿楼才是碰瓷。
不多个屁,五百两还不多?
围观百姓们跟着一起喊:“廖大人英明!”
廖英杰:去你娘的!
想当年,闵兰想杀她,居然让闵青派人潜入每天给她送酒的酒坊,在酒里下毒,想要毒死她,她没死,却毒死了十几个无辜之人。
何苒冷哼一声,对小梨说道:“传信出去,各地的惊鸿楼,有牌匾
惊鸿楼前发生的事,一个时辰后便传进了宫里,吃惊的不仅是太皇太后,还有皇帝。
“朕听闻那位何大当家只有十四五岁,还是一个小姑娘?”
“不知镇国长公主如今可还安在。”皇帝说道。
皇帝叹息:“也是,如果她老人家还在,也不会将这么大的生意交给一个小姑娘了。”
她没有想到,惊鸿楼居然还藏着御赐金匾。
周池啊周池,你一直都在等着何惊鸿回来,是不是?
“宣惊鸿楼东家何氏女进宫,哀家要见见她!”
“你疯了?”传旨太监好半天都没爬起来。
说着,小黄门顾不上还在地上的传旨太监,便冲了进去。
与此同时,晋王周熠还将一篇檄文发告天下。
晋王之所以敢这样说,是因为他有人证。
可也就是那一晚,万嫔半夜醒来,却发现她的胳膊压在孩子脸上,那个还没有满月的孩子,被她给捂死了。
皇宫以及皇城中的皇亲国戚勋贵之家,喝的都是城外云泉山的水,每天天刚蒙蒙亮,送水的队伍便进了皇城。
这个婴儿,便是当今天子。
可她还能如何?
所以她忍下来了,乳娘也不敢声张,她收了万嫔的银子,但这银子太烫手,她知道自己没命去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