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嗯。”明鸢忙不迭点点头。
她也想活动一下呢, 就这样沿着这条路爬爬山也不错。
明鸢想得很好。
可两人沿着小路走了不到半盏茶的功夫, 就听见前方突然传来一阵低沉的嗡嗡声。
秋澄霁停下脚步,微微眯起眼睛, 顺着声音望过去,眉头顿时皱了起来:“又来了。”
“啊?”
明鸢凑过去看了一眼,脸色瞬间僵住。
原来前方小路的两侧,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了密密麻麻的蜂窝。蜂群在路上盘旋,黑压压的一片,看得人头皮发麻。
“我不走了!”
明鸢一屁股坐在地上,抱着秋澄霁的胳膊开始撒娇,之前那股在他面前怎么都要端着的小架子被她全部抛到脑后,“秋澄霁,我真的走不动了,这种地方还能不能让人活了?!我们回去好不好嘛——”
秋澄霁低头看了她一眼。
少年似乎是有点想笑,他偏过头不去看,另一只空出来的手不自觉遮住唇角。
“不走可以,我把你留在这里,回去告诉那个医师,他的病人被蜂群叮死了。”
说是这么说,但秋澄霁却任由明鸢抱着他的手臂。
“你!”明鸢气得一跺脚,却又无可奈何,只能死死抓着他的衣袖不撒手,“那怎么办嘛,总不能真让我被这些蜂给吃了吧?”
秋澄霁无奈地揉了揉额头。
少年沉吟片刻,弯下腰抓起一块石头,用力朝蜂窝砸过去。
蜂群顿时炸开,朝着另一个方向四散而去。
“快走。”秋澄霁拉起明鸢的手,将她半推半扶地带过那片区域,眼底隐隐带着一丝好笑,“下次再敢乱说丧气话,看我怎么收拾你。”
明鸢被他半拽半扶地跑过蜂群所在的小路,回头看了眼逐渐安静下来的蜂窝,忍不住撇嘴。
“还好这次没被叮,不然我可真要哭了。”
秋澄霁懒得搭理她,只是拉着她继续往前走,嘴里低声笑骂了一句:“你要是敢哭,我就拿蜂蜜堵你的嘴。”
路上的险境仿佛永无止境,明鸢都快要怀疑他们是不是误闯了什么迷障。
蜜蜂挡路过后,两人又在路上被一条小河挡住了去路。本以为只是普通的河,可在过桥时,桥木不知为何突然散架,给没来得及反应过来的二人摔得浑身湿了个透。
刚喘口气,火光又突然从路旁的林间冒了出来,烧得干枯的树枝噼啪作响,他们不得不手忙脚乱地躲避,身上蹭了不少灰黑的焦痕。
更糟糕的是,走到一片山间草地时,竟然窜出几只体型堪比山羊的獾,龇牙咧嘴地追着二人不放。
明鸢吓得一边惊叫一边死死抱着秋澄霁的脖子,连脚都不敢伸出去。
他没办法,只好一手抱紧明鸢,一手挥舞着随手捡来的树枝驱赶那些獾,身形踉跄,却倔强地没有停下。
等他们终于踏上山顶时,两人已经狼狈得不成样子。
秋澄霁的衣摆被火星烧出了几个小洞,袖口沾满了草汁和灰土。而明鸢更是灰头土脸,原本梳得整整齐齐的发髻也散了,几缕头发贴在额头,看着格外滑稽。
走到一半,明鸢觉得自己有些受不了了,最终还是乖乖趴回秋澄霁背上。
“真是的……我现在浑身上下都是灰,脏死了。”
她闻了闻自己的衣袖,有些嫌弃,但一点办法都没有,“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
“回去再洗。”秋澄霁有些无奈地叹口气,“你别乱动,抱紧我。”
山顶的风景倒是与这一路的艰难形成了鲜明对比。
视野开阔,青山碧野一览无遗,风带着高处特有的凉意轻轻吹过,让人略微喘匀了气。
而在最中间,一间古朴的木屋静静伫立着。屋前是一片开垦得井井有条的草药田,清香四溢。
田间还搭着几架藤蔓,挂着零星的果实。
显然是人为精心栽种的。
明鸢费力地抬起头,看了看那间屋子,又转头看向秋澄霁,声音沙哑得几乎听不见:“这不会又是什么陷阱吧?”
说完,她没等秋澄霁回答,就一头埋进他脖颈里,声音闷闷的,“那个医师也太能耍大牌了,住得这么远。”
秋澄霁微微侧头,正好瞥见她那副有气无力的模样,嘴角挑了挑,带着几分苦中作乐的调侃。
“不耍大牌,怎么衬得上他的名气?”
他虽然语气轻松,但脚步却明显沉了许多,每一步都带着一种倦怠的拖沓。
少年背上的汗水已经浸湿了衣料,步伐也不如之前那样稳健,可就算是这样,他还是坚持背着她一步步走到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