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容狱停下来剥开他散落的刘海,发丝已经被汗浸湿,是他在紧张时的本能反应。
男人低头对他哼笑。还没等他揣摩出这分笑里藏着几分毒,糟腥的白浊就尽数涌入,喷泉一般呛得他咳嗽两声。
蒋容狱没有逼他咽下去,只是说:“训练过的狗不能挑食。”
于是他强迫自己吞咽,喉咙鼓起来,多余的液体就顺着下巴悠悠滑落,留下一道淫秽的水光。
忍冬混乱地跪在床上,而蒋容狱怜惜地捧起他的脸,手指顺着液体的痕迹往下滑。
温热的触感传递全身,男人紧紧抱住他,将他的脑袋压在肩上:“你真是越来越懂我了。”
他再次忏悔晚宴上对忍冬的侮辱。上哪找这么体贴、这么善解人意的小双性。忍冬就是上天赐予他的宝藏,是军部赏赐他的战利品。
看在他可怜兮兮讨好自己的份上,先前犯的错也可以一并勾销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忍冬动动嘴却说不出话。他唇边挂着一圈亮晶晶的口水,看起来像只乖巧的小狗。
自从他会写“自由”这两个字后,蒋容狱开始教他“战争”“权力”“契约”这些更高贵的词。
教完后会像对纯真幼童那样揉揉他的头,亲吻他泛红的鼻尖和苍白的唇,夸他是个好孩子。
忍冬不敢笑,只是垂眼拢起指尖,说都是主人教得好。
蒋容狱没有掩饰他性奴的身份,却无人敢瞧不起他。新来的家教老师夸他聪明,说:“之前有人教过你吗?看起来不像个初学者。”
蒋容狱不动声色地瞄了他一眼,手指卷起他的头发,心中疑窦丛生。
忍冬只是温驯地低着头,优雅地啜饮一口姜红茶,没有回答。
蒋家不亏贵为帝国第一贵族世家,图书馆里藏书众多,需要爬上两层楼高梯子才能拿到最高处的书。
他发现自己对神话题材有着特殊的兴趣。
《帝国遗迹》中提到高山上雌雄同体的鸾鸟族,拥有着操控风雪的力量。
忍冬笑了,他看过的书不多,却也知道超现实力量几乎是无稽之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如果世界上真的有神,那当他对粗暴的管教乞求宽恕,对熟睡的蒋容狱乞求怜爱时,怎么没人低头擦去他坠落的泪珠?
不过一句富有美感的话还是引起了他的注意:死去的族人会化成雪,保佑新生的子宫。
分针划到蒋容狱出门的时间,忍冬把看了一半的书扔在沙发上。离开前他抬头看窗外飞雪,心里想,真应景啊。
他利索地送走蒋容狱,快步走回厨房,急着送一封重要的信。
这是一封双性人专供的医疗许可,上面印着收容所的红色徽章。一只兔子被两根木棍拦下,棍身流下令人生疑的液体。
收容所的本质被展示得淋漓尽致。
忍冬讽刺地翘起一边嘴角,将医疗许可的卡纸塞进棕色牛皮档案袋里。他知道蒋容狱的部下会仔细检查他的信件,也不打算给他们任何机会。
借着给主人做饭的名义,他割下公鹿的腹部,将档案袋塞进血肉模糊的内脏之间。
划开皮肤的时候一串血珠落下来,接着是腥臭的肠子。他花了好大劲才把鹿肝塞回去,那东西又扁又软,摸起来滑溜溜的。
公鹿的眼睛还睁着,瞳孔里倒映着天空的白光,像一个完美的布偶。实际上再放一会儿就要开始臭了。
这种非人感让忍冬惊起一身冷汗。他连忙拿起一张白布盖上,再撒了一点他生前爱吃的红果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做完这一切他合上大木箱,捂住鼻子,挥手让马夫把这块鹿肉送走。
仆人们对了个同情的眼神,都以为小男妻是被冒着热气的动物尸体吓坏了。
其实忍冬并没有多害怕,他不知从什么时候时候开始养成一种和社会主流不太一样的生死观,认为死亡是一种仪式。
他只是需要逃避。
不管曲佑英还是蒋容狱,他都不愿意面对。
曲府收下了这份略显血腥的礼物。
又过了一周,他们派人地送上了回礼。
那天忍冬正在收拾行李。自从他开始读书,别墅里的图书馆就成了他的私人领地。
有时他会把当天看不完的书放在桌上。管理书籍的女佣担心打断他的思路,嘱咐同伴别靠近。
久而久之,图书馆就成了忍冬一个人的秘密基地。每次进去他都带点东西藏在书架背后,这样时机成熟可以快速离开。
他把一盒压缩饼干裹进冬衣,抱在手里时鼓囊囊的,让他有些心酸。原来长久以来的拧巴反复,这么简单就能解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毕竟说到底,他只是个需要2000大卡的智人。想要自由平等地活下去,他需要的只是饱腹的食物和保暖的衣物。
他身体里的每一粒雪花都在等待一场雪崩。
忍冬迎接来客时有些吃惊,因为来的是个生面孔。他不放过任何一点情报,开门见山地问道:“您是什么时候加入曲府的?”
面前的男人矮胖黝黑,和上次的瘦高个对比鲜明。他也没遮掩,告诉忍冬,他们这几个人都是新来的:“老爷对我们很好,真不知道之前那人为什么要辞职。”
他还在挠头,忍冬已经想清楚前因后果。大概曲府的佣人都看不下去了,十几年养条狗都养出感情了,活生生的人怎么说卖就卖呢?
他讽刺一笑,心中对帝国权贵的冷漠又多了几分恨意。
可是下一秒他就惊讶得瞪大了双眼,差点两眼一黑地跌倒。
这份回礼很明显是曲佑英亲手挑选的。用红色爱心礼盒包着的鸽子蛋粉钻,礼物卡上还有一道吻痕,小卡片上写着:
亲爱的23:
当你读到这段话的时候,我已经做完器官切除手术来了。我误会了你,你却不计前嫌地帮助我。这算是因爱生恨吧。
以后我会凭尽全力,只希望你有一天也能堂堂正正地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曲佑英
一圈人揣揣不安地听他读完这段大逆不道的求爱,忍冬还没说什么呢。管家就大声喊:“夫人不要信他,咱老爷不也送过您好几个这么大的钻石么?”
忍冬觉得搞笑,他不爱蒋容狱,难道就要爱上曲佑英了?不过是在泰坦尼克号上选座位罢了。
看着周围人可怜巴巴的眼神,为了让他们安心,他一把将卡纸连同钻戒人群中传来叹息扔进火炉里。
他思维敏捷,一针见血:“敢说这种话,他应该亲自来见我才对。”
说着他对矮胖男的方向挑了挑眉,希望得到一个肯定的解释,那人却悲伤地摇了摇头,收好化为灰烬的礼物就告辞了。
手术失败了。
忍冬不知道蒋容狱是否插手,甚至不知道曲佑英是否还活着。
他只能赌。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我不会再参加你们贵族的任何活动了。”说这句话的时候忍冬背对蒋容狱,手里捧着一本倒过来的书。
他没有真的在。前几天读到的雪山记实仍盘旋在脑海里,是连绵的山脉,柔软的雪球。
很奇怪,他从小在收容所长大,又因长期营养不良而极端畏寒,却天生爱着如鹅毛般飘散的大雪。
他把这归结于文字的迷惑性。那句话是怎么说的?被火烫过的孩子依然爱火。
学会写字后他开始试着把每日的见闻写出来,当然更多的是情绪。弗吉尼亚伍尔夫说写下去,痛苦就会消失。但忍冬感到的却是反刍。
他一遍遍回想起肉刃插入花穴的撕裂感,想起在大众面前潮喷的耻辱,想起想逃又不能逃的悲哀。
没关系的,他揉揉胸口,安慰自己一切都会结束。
蒋容狱对他的心理活动全然不知,只是出神地望着那个瘦高的背影。家庭教师上午就走了,他还穿着学习时宽大的米色衬衫,皮带上还挂着练习用的木剑。
“这么一穿还真有点像个骑士。”蒋容狱不由自主地靠近,伸出手指丈量他腰背的宽度。
还没碰到就转身了。
忍冬低着头,棕红的刘海披散下来,塞住他内心汹涌澎湃的恐惧。他的肩膀在颤抖,手指更是搭在蒋容狱胸前,用尽全身力气抗拒。
他的声音细若蚊蝇,从中可以隐隐听到哭腔:“主人,别,不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所有人都做过公共场合往下一看发现自己没穿裤子的噩梦,只有蒋容狱将忍冬的噩梦化为现实。
蒋容狱愣住了。他的手掌很冷,冰得叫人怀疑是否图书馆的壁炉熄灭了。他看了眼地毯后熊熊燃烧的火焰,又看了看比他第一个头的小男妻。
一定是上次的阴影还没消。
他一把将爱人抱在怀里,嘴里一遍遍念着他的名字,想把他的心一并唤回来。
忍冬的表现完美无缺,他却感到一丝无力,多年军旅的狩猎本能让他警惕。
圈养的雪狐要逃走了。
忍冬像南国漫无边际的黄沙,太细太密,捧在手里都会从指缝钻走。妩媚的身体抱在怀中,像一具僵硬的尸体,只等和热情一同冷却。
蒋容狱的心猛得跳动一下,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不知道为什么爱人会变成这样,只能凭借本能安抚自己:“你一定是在撒谎,你在气我对不对?这是你朋友前夫的葬礼,你一定会去的。”
听到葬礼两个字,忍冬挣扎了一下,丝绒衬衫上多了几条褶皱。
一场倔强的脸从蒋容狱臂弯里冒出来,嘴唇嘟着:“恕我直言,这么悲伤的仪式,带一个取乐用的玩意儿不够庄重吧。”
果然是天赋异禀,读了几本书就能对答如流,对社会的隐藏规则了如指掌。
蒋容狱想起在辩论社当主席的日子。难怪家庭教师离开的时候满脸喜色,遇上这么好的学生,怕是学费都可以不要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忍冬闻到他身上熟悉的古龙水香味,心一抖,理智地躬身推开。他知道以男人的占有欲,绝对无法忍受自己的逃避,等着被上一巴掌或者被干得昏厥。
可是他这次大大低估了蒋容狱的无耻程度,随着他步步后退,两人居然一同撞在深色的桃花心木书架边缘。两人皆衣装整洁,看着相敬如宾。
其实蒋容狱已经把他压在墙上,膝盖一下下顶跨,挑逗道:“你不用非得是我的奴妻,你可以是贵族中的一员,比如我的侄子。”
忍冬怀疑地看向无比真挚的男人,笑出了声,这是他少数比蒋容狱聪明的时刻,用手指戳他:“我倒觉得很容易被发现呢,玩角色扮演的主人与狗,嗯?”
蒋容狱露出一个了然于胸的眼神,金瞳里闪着流动的光。
忍冬不知道他还会编辫子,将他的长发藏在宽礼帽下面,又找来一副古董墨镜:“帽子可以挡头发,墨镜可以挡眼神,张嘴的时候就得记住自己是谁。”
忍冬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感觉像刚从什么贵族男校放学一样。他这才满意地轻笑起来,吐出的句子是那样陌生:“叔叔,我是您堂兄的私生子。”
一个计划在他心里渐渐成形。在逃跑之前,他有一个晚上的时间毁掉蒋容狱在贵族圈子里积攒的全部名声。
毕竟区区淫乱不足以挑动他们麻木的神经,得乱伦和通奸才可以。
忍冬和蒋容狱一起坐在马车后座。
掀起坠着宝石的黄窗帘,绵延不绝的田野从马蹄下掠过,玻璃中映出忍冬湖泊般的眼眸和压不住的嘴角。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如果同行的不是那个虐待他的男人,这将是一趟完美的旅程。
对于一对伴侣来说,这架车里的空气太多沉闷了。离葬礼还有一段距离,忍冬百无聊赖地玩弄帘子,让彩钻噼里啪啦得撞在一起,随口一提:“你怎么还会编辫子?”
他一回头,蒋容狱就抓住机会把一缕垂落的发丝别回帽檐。男人傲慢地嗤笑一声,手指摩挲着,似乎在回味:“母亲住的地方没有头绳,每次见到都求我带一根,看多了不就会了。”
忍冬表面上点点头,很是认可的样子,心里却对此嗤之以鼻。蒋家贵为帝国第一豪门,怎么会缺当家主母一根头绳呢,更何况,头发长了不应该剪吗?他自己就挺想把头发剪回短发的。
但这个问题对他们的关系来说太突兀了,他只是问:“我的红发很罕见吗?”
蒋容狱嗓音懒洋洋的,带着些不耐烦的敷衍。他抓过一只手把玩,像在捏一只温顺的鸽子:“你知道的,帝国是一个多民族国家。”
忍冬冷笑一声,把头偏过去。
这完全是一句空话,活像军事法庭一板一眼的发言人。忍冬早已不再相信蒋容狱的任何保证和任何一句话。每一个问题从他嘴里吐出来,心里其实已经知道答案。
如果红发是一个常见的发色,他们也不同大费周章地把他藏在帽子下面。更何况看了这么多期报纸,见过那么多人,真正的红发屈指可数。
大部份人口中说的红发其实都是棕发,或者长大以后会褪色成棕发。
身后传来一句话:“这么漂亮的红发,幸好你现在属于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忍冬扭开马车的榆木门。
阿卓的夫家像一张缺了门牙的嘴,一个空落落的骨架子。雨水冲刷掉往日荣光,只有墙板上腐蚀的圣子浮雕还认得他们做贵族。
也许正因如此,他们才会买下已经被玩成烂尻的军妓阿卓。
后背突然被捅了一下,忍冬惊疑地回过头,却看见蒋容狱蹲了下来。
男人掰直他的胸膛,把他的手臂背在身后,改正他做性奴时养成的陋习。他微微皱眉,望着他的脸庞出神:“别给我丢脸。”
忍冬直接放了个白眼,抛下他就往前走:“叔叔,您过界了。”
他们来得太早,只有零散几个宾客聚集在花园里。
有的时候忍冬自己都在想,蒋容狱对他的肢体训练是不是太过头了。明明只是改了两处体态,怎么马上就有人惊喜地拦下他。
透过墨镜,忍冬只觉得这人有些眼熟。仔细一想,这不是上次守在阿卓车外,等着继承小妈的桀骜少年吗。
他又翻了一个白眼,兜里的拳握紧了:“请问我认识您吗?”
“哎哟,”少年毫不见外地拉他过去,夸张的动作幅度让忍冬有些不舒服:“瞧你这身打扮,是贵族学校的新生吧。你没见过小爷,谢骁的名字你肯定听说过吧。我就是谢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看对方一副盛气凌人的样子,忍冬再不满也不好说什么。只是当对方反过来责怪自己为什么不自报姓名的时候卡壳了。
蒋容狱本来在旁边应付其他贵族的巴结,突然望向他们,淡淡道:“他叫蒋逢春,是我的侄子。”
对于有地位的人来说,介绍信不需要太长,就足以让人胆寒。而忍冬却觉得“逢春”这个词实在太土,当即回到:“长官,只有父亲认下我,我才是您的侄子。”
一句话,既道破了蒋容狱不合常理的亲近,又把蒋家不可告人的私生子丑闻曝光得淋漓尽致。
几位贵妇尴尬地举起扇子,谢骁一看情况不对,赶紧对端茶店佣人使了几个眼色,带着忍冬钻进教堂侧门:“你小子也真是,平白无故说那话干嘛。谁不知道你们家——“
他的话头戛然而止,尴尬地整理父亲坟前的百花,每一朵都是他那个婊子妈亲手搬的。
小妈刚嫁进来的时候他还在上高中。那天他照例逃课回家,却听见主楼罕见地传来器官抽插的声音。那男人咿咿呀呀地低喘,听得他一股热血往头顶冒,恨不得冲进去把人强了。
他知道阿卓就是冲喜来的,以为生物爹的偏瘫好了。结果从锁孔一看,是双性人一手拿着一根震动棒,跪在病床前自己插自己。
纤细的腰肢柳叶般摇曳,淫水一股股从器具边缘往下掉。快感如海浪般拍打,他有些跪不住,又自虐般弹起来,就着原来的姿势拍打阴唇,扇得自己大汗淋漓、面红耳赤。
高潮那一刻阿卓往门的方向撇了一眼,潮红的脸上余光讽刺。性奴似乎在嘲讽他不自量力,竟敢觊觎父亲的东西。
谢骁骂了一句骚逼,撒腿就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时候他在谢家的处境极为尴尬,两个哥姐都已毕业,自己还没有长辈撑腰,正是缺人手的时候。所有人都知道这个天赋异禀的少年将成为帝国高空最机敏的雄鹰,但是没人敢做第一个站队的人。
第二天阿卓正式成为了他家的一员,这个放荡的双性长袖善舞,为家族寻觅到许多商机。
当然这还不是他最主要的作用,他得给谢骁含鸡吧。
少年审视着小妈脏兮兮的酮体,想他真是被人操得不能再熟了。小腹有淫纹,腰侧有烫伤,阴蒂尖还穿着孔,有时解开上面的丝带就会沾上一手液体。
他才不要这么贱的遗产,白给他都不要。
情到深处他总是咬着耳朵问这些伤疤都是谁搞的。阿卓总是痛苦地偏过头,喉咙里咕噜一句忘了。
他又猛得插进去,恨不得把两颗软蛋就塞进小妈身体里,问:“他厉害还是我厉害?”
男人这时没那么抵触了,手扒在他背上,有气无力地上下颠簸:“你啊,是你。”
他以为日子就会这样甜蜜蜜地过下去,直到父亲老得不能再老,直到自己有钱买下这个发春的贱货。
然后他发现小妈每天都在给他爹下毒。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你不要再说了。”忍冬忍不住打断谢骁滔滔不绝的发言。
他知道,少年嘴里的情爱不过就是那两个入门级别的姿势。跟蒋容狱在他身上试过的花样比起来,简直是九牛一毛。但阿卓是他的榜样,从小就是。
他当然知道阿卓经历过什么:被买卖,被强迫,像商品一样辗转在士官床上。但亲耳听人像鉴宝一样评判他,比亲身经历还难受。
性奴不可能靠一点怜悯或指点就一跃成为自由民。肉体与精神上的伤疤注定他与这些贵族子弟共情。
他们间有一道无法跨越的鸿沟。
忍冬皱起眉头,却被谢骁当成软弱的信号。少年为了激怒他,刻意放大了声音:“这才哪到哪。今天我还要在我爹坟前干他一炮,让他记住谁才是主人!”
他用不堪当耳的傲慢展示着自己的继承权,仿佛玷污心爱之人才是真正的成年礼。而在这种荒诞的场合下,尊重反而成了懦弱的同义词。
这就是高雅的贵族精神吗?用欲望代替秩序,用罪恶装点特权。
跑吧,跑吧。逃到众山之巅去,让雪崩掩埋所有未遂和既遂的罪恶。
忍冬遍体生寒,不愿与他再有丝毫交缠。
他突然觉得教堂闷极了。拱顶射下的光柱明亮刺眼,把彩绘玻璃照得像一块血腥的图腾,妖艳中透着冷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忍冬依旧礼貌,哪怕手臂在抖:“我得走了,外面还有人等我。”
谢骁勾了勾嘴角:“谁啊?你叔叔?难得他没带他那性奴出来,你见过忍冬吗?”
忍冬顿住了,差点爆了一句粗口,整个人如钉子般钉在那里。
也许他没有预料到自己会作为某种八卦传播在贵族之间,也许他知道早晚有这么一天,却没有做好心理准备。
那种被扒光了在众人面前潮喷的感觉又回来了。他几乎能听到窃窃私语的声音,裤子拉链被扯下,整个背部都映着木板的冰凉。
有人掰开他的牙齿检查:“是他啊,就是那个被蒋容狱捧在手心里的男妻”“摇屁股真骚,怪不得被宠成那样。”
——停!
世界在晃。他有点想吐,连忙捂住太阳穴,撑住摇摇欲坠的自己。
这会儿人多了起来,贵族们在门廊间低声交谈,脸上是喜气洋洋的神色,仿佛来参加的不是葬礼,而是哪家继承人登基的茶会。
好可怜啊,忍冬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谢家的前家主死了,没人真的在意他,男妻也快被儿子抢走了。
他看见侍者殷勤端着蛋糕与酒水,贵妇们像是在舞会前交换流言。所有人都在笑,仿佛没有谁死过。围绕喜丧的权力戏码远比葬礼本身更精致。
如果我撞死在金盘子上——
忍冬抢走最后一块芒果蛋糕,一点不优雅地塞进嘴里。糖分瞬间填满胸口那团堵着的气,他把酒水泼在谢骁胸口:“管好你自己。”
他闪身钻入人群,身后谢骁的咒骂被一道道人影掩盖。使者匆匆经过,手中拿着一方手帕,想来谢骁已无暇行恶。
忍冬僚起刘海,妈的,做自己真爽。
但他也不是他自己,今天他是蒋容狱的侄子,某个不知名贵族的“私生子”。
他在烛光与香水味中行走,想象自己飞在天空中,自上往下俯视着交谈的人群。他扯扯衣服,发觉没人在看他,有些安心。
忍冬咬着蛋糕残渣,推开绿竹厅的帘子。蒋容狱永远是人群里最扎眼的,军中恶鬼天生适合葬礼肃杀的黑。
他胸前那朵白玫瑰,根部还沾着忍冬的骚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墨绿的窗幔吊上去,为他的侧脸染上一层淡淡的金光。这么好的日子其实不适合殡葬。
蒋容狱懒洋洋地窝在长沙发上,军靴搁在小凳上,手指无聊地转着一枚戒指。
他面前围着好几位衣着讲究的男女,有几张面孔他在报纸上见过,是那些依附蒋家、凭借血脉与军功攀上高枝的老贵族们。
香炉里烟雾氤氲,供桌上的羊眼正在慢慢融化。
一道尖刻的声音抢过忍冬的注意。贵妇的长相与蒋容狱有三分相似,只是颚骨略突,使她的每一句话都刻薄得像刀。
她说:“其实你不必把那个双性留到生产那天,只要确认有孕就可以放回去了,没必要费心照料。”
蒋容狱懒懒地睁开眼:“每个家族都要有至少一个双性,这是地位的象征,不是吗?”
“你不要再说了,蒋容狱,”她眉心抽动,声音压低,“你和别人不一样,你毕竟是……”
蒋容狱来了兴致,舌尖顶了顶腮帮:“哦?那你倒是说说,我做什么了?”
另一个瘦削男人擦了一把汗,他带着自己疲倦的小儿子,显然对这一切毫无兴趣:“大哥生来就是要踏平风雪,驾驭圣血的人。仅此而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蒋容狱看到忍冬,把戒指收在西服口袋里。他努了努嘴,因此男人得以继续讲话。他吞咽了一口唾沫:“我不相信他们的红发是撒旦的血,大哥要是喜欢,那就养一辈子好了。”
贵妇的脸瞬间煞白,眼神躲闪了一瞬,继而是愤怒:“你怎么敢,你怎么……双性人是极乐的入口,更是上帝的考验。你忘了鸾鸟族的诅咒吗?”
小孩跑掉了。
仪式已经开始,庄重的葬礼牧师抱着圣经上来。空气一下静了下来。牧师扫视人群,准备开始他冗长无味的悼词。
瘦削男人本来想追,却碍于身份,只能在原地跺脚。
蒋容狱坐下时抖了抖军服外套,旁边的空座位上放着一朵白玫瑰:“你不是想出去吗,去把那小子找回来啊。”
瞧瞧他那一视同仁的傲慢。
忍冬怀疑蒋容狱的意思是让他在外面待着,不想回就别回来了。因为他在哪都找不到刚才一起聊天的小屁孩。
他干脆在谢家祖宅里闲逛。
可是阿卓没找到,反而听见盥洗室的隔间里传来小孩的抽噎声。是那种还没到变声期的男孩的声音,略微显得柔软,仿佛无骨的小动物自舔伤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忍冬低头摸了摸自己的小腹,看起来像吃太饱的样子。谁都不知道一个留着蒋容狱血脉的婴孩正在里面安逸度日。她不知道父亲怎么对待母亲,不知道母亲逃跑的决心,只是一味收割着这场葬礼上的甜食。
也许是这个晚来的孩子给他带来多余的母爱,忍冬轻轻推门进去:“怎么了?”
他安慰人的方式当然是笨拙的,在蒋容狱的豢养下养出一种雍容华贵的少妇姿态,蹲下来的时候像天仙下凡。
即使他自己并没有意识到。
男孩裤脚湿了,手还捏着没吃完的点心。他依偎在他怀里,渐渐不再哭泣:“您相信鸾鸟族的神话吗?”
一片灰尘顺着方窗透下的阳光飘下来,忍冬张了张嘴,脸上少见地有些迷茫:“我信。”
一滴泪顺着哭红的酒窝滑下去,男孩兴奋地站起来:“我也信!我妈妈是一个双性人,走之前她告诉我,有一天她会变成一只鸟飞回来找我。可是庄园里根本没有鸟雀。”
忍冬哑口无言。
“错了,”一道沉稳的声音打断两人天马行空的构想。忍冬仔细盯着他的脸,总觉得这人在哪见过:“给你们讲个故事吧。”
他开始讲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从前有一个疯狂的科学家,和一个英俊异常的妻子。科学家很爱他的妻子。妻子死后他在教堂祷告了七天七夜,乞求上帝给他重来的机会。
他说:“如果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不会打晕她抱下雪山。”
就在他即将因为进食过少昏厥时,圣母像的底座前出现了一颗种子。把它塞进孕妇口中,就能生下妻子那样的人。
忍冬捂住小男孩的耳朵,不敢让他听到这些色情的狂想。
第一个孩子出生了,甜美可人,在他男性的器官之下,却长着一套女人的子宫。科学家崩溃了,他能接受被女人操,但是不能接受被男人操。
据说后来他把自己的小孩卖了。
忍冬呆了,男孩也呆了,甚至抓住忍冬的手把自己的耳朵捂得更紧。电光火石间忍冬终于想起这个男人是谁,在逃出收容所之前,就是这个人制止了管教对他的侵犯。
他清了清嗓子,本想问故事里的男孩是不是姓曲,却被破门而入的一声爆响打断。
门外站着愤怒的蒋容狱,在他身后是愧疚的阿卓,揣揣不安,看到忍冬的时候眼神一亮。
忍冬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抓走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蒋容狱没有给任何人看好戏的机会,一把抓起忍冬的头发往外拖,嘴上却很冷静:“卖逼的骚货,半小时没看紧就跟野男人搞到一起去了。”
男孩吓得瑟瑟发抖,而男人在看到他散落的红发时眼神一亮,扑通一声跪倒在,向北叩拜。
不是在典礼,不是在教堂,而是在百年谢府的男士盥洗室,朝着那被拽出人群、衣衫半乱的双性人,一步一步,虔诚地、颤抖地叩首三次。
阿卓一时间分不清,这跪拜是疯癫,还是一场早有预谋的仪式。
他不是信徒。
他是鸾鸟族的遗孤,是被火烧、被雪埋、被审判官逼得改姓的雪山残魂。
而现在,他眼中的忍冬,红发在阳光下散发金光,体香中的鳞粉气味、连瞳孔边缘处的深蓝都与碑文中记载一模一样。
那是他们等待千年的圣子,是雌雄同体、能开母门、能封神殿的血脉之继。
他终于找到同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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