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铠甲叛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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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海在刺目的紫光中睁开眼睛。没有能量塔，没有王座，他漂浮在一个由无数记忆碎片组成的漩涡中心。每一块碎片都闪烁着画面——有他和北雨小时候在阿瑞斯花园追逐的场景，有父亲教他操作铠甲模拟器的片段，甚至还有从未见过的北冥战斗记忆。

「意识连接成功。」星穹铠甲的系统音在虚无中回荡，「检测到次级守护者意识信号。来源：正前方。」

北海挣扎着"游"向系统指示的方向。这里的物理法则似乎与现实不同，思维的速度决定移动的快慢。当他集中精力想着北雨时，周围的记忆碎片突然重组，形成一条通往深处的隧道。

隧道尽头是一个悬浮的蓝色光球，隐约可见北雨的身影蜷缩其中。北海加速冲过去，却在距离十米处撞上无形屏障。光球表面泛起涟漪，北雨抬起头，她的面容比现实中更接近人类，但双眼依然闪烁着星形光芒。

"哥？"她的声音直接传入北海脑海，"你怎么在这里...不，快走！它会把你也困住的！"

"我不会丢下你！"北海捶打屏障，"北雨，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自愿与湮灭融合？"

北雨的影像闪烁不定，仿佛在与某种力量抗争："不是融合...是缓冲...湮灭的程序无法停止...但我能减缓转化过程...争取时间..."

一块记忆碎片漂到北海面前，自动展开成全景画面：被紫色晶体覆盖的城市，但人们表情平静，孩子们在晶体构成的公园里玩耍，没有痛苦与恐惧。

"看到吗？"北雨的声音柔和下来，"湮灭不是杀戮...它在创造永恒...没有疾病，没有战争，没有死亡..."

"也没有自由！"北海指着画面，"那些人在被编程，北雨！就像我们的基因被设计一样！"

光球内的北雨突然抱住头，影像剧烈波动："不...不对...程序说这是进化...但为什么我的心..."

屏障出现了细微裂缝。北海抓住机会，将星穹能量集中在拳头上猛击裂缝处："北雨，听我说！记得我们小时候在月球基地那次吗？你被困在气闸舱，所有人都说太危险不能进去，但我还是..."

"...你还是偷偷破解了安全协议来救我。"北雨接上记忆，眼中的星芒暗淡了些，"你说...家人不放弃家人..."

裂缝扩大。北海继续加力："无论基因如何设计，那些回忆是真的！你是我妹妹，我是你哥哥，这不是任何程序能改变的！"

更多记忆碎片汇聚而来，包裹着光球：北雨第一次召唤蓝色光弓时北海的骄傲；北海训练受伤时北雨偷偷掉的眼泪；他们为谁该吃最后一块月球布丁而打架，然后又和好如初...

屏障轰然破碎！北海抓住北雨的手，将她拉出光球。现实中的晶体化在意识空间表现为紫色锁链，缠绕着她的四肢。

"帮我解开这些！"北雨急切地说，"终止协议在我的基因里，但被它们封锁了！"

北海召唤星穹之刃，却发现武器无法在意识空间具现化。这时他才注意到，自己身上的铠甲也变成了半透明状态。

「警告：外部干扰加剧。意识连接稳定性下降。」系统冷冰冰地提示。

"没时间了！"北雨指向突然出现的紫色漩涡，"它发现你了！"

北海咬牙，直接用双手抓住锁链。接触的瞬间，剧痛如高压电流贯穿全身！星穹铠甲在现实中的能量纹路疯狂蔓延，现在连他的右脸都开始发光。但锁链确实在松动！

"再加把劲！"北雨鼓励道。她的眼睛逐渐恢复人类瞳孔的圆形，晶体部分开始脱落。

就在第一根锁链断裂的瞬间，整个意识空间突然凝固！记忆碎片停在空中，北雨的动作定格，连紫色漩涡都静止了。

「执行协议Alpha-Omega。」星穹铠甲的系统音变得陌生，带着前所未有的威严，「守护者北海，你的觉醒程度已达到临界点。开始最终引导。」

北海眼前的景象突变！意识空间被强行切换成一个巨大的圆形大厅，十二个王座呈环形排列，每个上面都坐着形态各异的晶体化生物——有类似守望者的银发人形，有完全由能量构成的火焰生命，甚至有一个与北冥极为相似的铠甲战士。而中央最大的王座空着，表面刻着星穹铠甲的纹路。

"这是什么地方？"北海挣扎着问，发现自己的身体无法移动。

「星际守护者议会。」铠甲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历代收割者的集体意识核心。而你，北海，是预定的第十三席。」

王座上的身影们同时抬头，十二双眼睛锁定北海。无形的压力让他几乎窒息。

"不...我是来阻止收割的！"

「误解。」中央王座上方浮现宇宙全景图，无数文明如萤火般闪烁又熄灭，「我们不是毁灭者，而是园丁。定期修剪文明，防止暗影能量失控吞噬全宇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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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面变为地球被紫色晶体覆盖的景象，但与北雨展示的不同，北海看到了更深层的真相——晶体化只是表象，实质是所有人的意识被上传到一个共享网络中，肉体则转化为永恒的能量结构。

「这是进化。」铠甲继续道，「北冥的叛逆导致程序延迟，但无法取消。现在，选择吧：坐上王座引领人类进入新纪元，或旁观我们寻找下一位候选者。」

北海突然明白了北雨的选择——她不是背叛，而是试图在不可避免的收割中保护尽可能多的人。

"如果...如果我接受，能保留多少人类意识？"

「第一阶段保留率：17%。符合标准者将进入永恒矩阵。」

"百分之十七？那剩下的几十亿人呢？"

「回收为基础能量。」铠甲的语气平静得可怕，「但如果你成为收割者，可以设定自己的标准。这是北冥为你争取的...特权。」

北海的视线不由自主地看向那个酷似北冥的王座。上面的身影微微点头，眼中闪过一丝北冥特有的神采。

「倒计时：08:12:39...」

"我需要时间考虑！"

「允许。但在那之前...」铠甲突然收紧，北海感到现实中的身体被强行控制，「为确保选择自由，暂时隔离情感干扰。」

意识空间里的北雨影像突然被紫色晶体完全包裹！北海疯狂挣扎，却只能眼睁睁看着妹妹变成一尊雕塑。

"不！住手！"

「放心，她只是被暂停。如果你接受王座，可以亲自解封她；如果拒绝...」铠甲没有说完，但威胁清晰可闻。

北海的意识被粗暴地推回现实世界。他发现自己仍跪在能量塔内，但周围景象大变——十二个小型王座上都坐着晶体化的守护者，而中央王座上方悬浮着被紫色能量茧包裹的北雨。星穹铠甲不再响应他的指令，自主控制着他的身体向王座走去！

"停下！"北海在脑海中怒吼，"你说给我选择权！"

「你正在选择。」铠甲回应，「用脚步而非言语。」

塔外传来连续的爆炸声，整个结构剧烈摇晃。北海通过铠甲传感器看到是炘南他们正在全力攻击能量塔薄弱点。美真的机械义肢发射出某种高频脉冲，暂时干扰了紫色能量场。

这干扰给了北海一瞬间的控制权！他抓住机会，全力抵抗铠甲的控制。那些发光纹路现在覆盖了他全身90%的皮肤，疼痛如万蚁噬咬，但也带来了前所未有的能量流动感。

"如果铠甲是宿主...那么这些纹路才是真正的我！"

北海集中全部意志在右手，慢慢抬起对抗铠甲的力量。指尖开始发光，不是星穹的蓝色，也不是暗影的紫色，而是一种全新的金银双色！

「警报！基因重组突破临界点！未知能量模式！」

铠甲系统突然混乱。北海感到某种枷锁松动了——北雨在被完全晶体化前，似乎通过他们的接触传递了什么。现在这力量在他体内苏醒，与星穹能量形成奇妙的平衡。

他猛地将那只金银光芒闪烁的手按在胸甲上："解除连接！"

咔嚓！铠甲胸甲出现裂纹！北海趁机全力挣脱，终于在最后关头滚下王座台阶。失去宿主，星穹铠甲僵立在原地，随即自动重组为一个无人的完整形态，面甲亮起危险的紫光。

「叛逆行为检测。启动镇压协议。」

铠甲抬手，星穹之刃变形为更可怕的收割镰刀，向北海劈来！千钧一发之际，一道蓝色能量箭从侧面射来，击中铠甲手腕使其攻击偏斜。

北海转头，难以置信地看到北风博士站在破损的入口处！父亲的眼睛恢复了部分人类神采，手中拿着北雨的蓝色光弓。

"爸！你怎么..."

"美真的脉冲...暂时打断了控制..."北风博士的声音断断续续，身体仍在晶体化，"听好...星穹铠甲只是工具...真正的敌人是..."

他的话被铠甲的第二波攻击打断。北海本能地抬手防御，惊讶地发现不依靠铠甲也能释放能量！金银双色的光盾勉强挡住镰刀，但冲击力将他击飞数米。

北风博士趁机发射第二箭，这次直取铠甲核心。然而箭矢在半空被突然出现的紫色能量场拦截！

「无谓抵抗。」铠甲的声音充满嘲讽，「守护者计划运行六千万年，从未失败。」

北海突然注意到父亲背后藏着什么——一个刻满阿瑞斯符文的金属筒，正随着北风博士的呼吸节奏微微发光。

"黎明...之矛..."北风博士用口型说，眼神示意塔顶的北雨，"机会...只有一次..."

北海瞬间明白了父亲的计划。他假装不敌后退，引诱星穹铠甲背对北风博士。当铠甲再次举起镰刀时，北海突然全力释放金银能量，形成刺目的闪光！

「视觉传感器过载！重新校准中...」

这短暂的干扰足够了。北风博士用尽最后的人类意志启动那个装置——阿瑞斯古代武器"黎明之矛"展开成三米长的光能标枪，通体流转着与北海相似的金银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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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人类..."北风博士用晶体化的手臂投出标枪，随即整个人开始崩解！

黎明之矛如流星般划过，先击穿星穹铠甲胸口，接着余势不减地刺入塔顶的能量茧！连锁反应瞬间爆发——铠甲僵在原地，系统警报疯狂作响；能量茧破裂，北雨的半晶体化身体坠落；整个能量塔开始剧烈震动，紫色能量流失控乱窜！

北海跃起接住北雨，同时看向父亲的方向。北风博士的身体已经大部分晶体化，但嘴角挂着释然的微笑。最后的时刻，他用口型说了三个字，随即化为一座紫色雕像。

那三个字像刀刻在北海心上："活下去..."

塔的结构开始崩塌。北海抱着昏迷的北雨冲向出口，途中看到星穹铠甲跪在地上，胸口的裂痕不断扩大。

「错误...错误...核心协议损坏...」铠甲的声音断断续续，「第七代守护者...记住你的...选择...」

一块巨大的晶体从顶部砸下，将铠甲彻底掩埋。北海最后瞥见它的手甲动了动，似乎想抓住什么，然后一切都被紫色尘埃吞没。

——

北海跌跌撞撞地冲出能量塔时，外面的战斗仍在继续。炘南、西钊和东杉各自带着一队幸存者与晶体生物交战，而美真操作着某种大型干扰装置——她的左臂已经完全晶体化，紫色纹路爬上了半边脸庞。

"北海！"炘南第一个发现他，火焰拳套击退两个晶体守卫，"找到北雨了吗？"

北海点头，小心地将妹妹放在临时搭建的医疗台上。美真踉跄着走过来，机械义肢扫描北雨的生命体征："深度晶体化...但仍有脑电波活动...比其他人情况好..."

"其他人？"北海这才注意到营地角落里躺着十几个人，身体不同程度晶体化，但胸口都有微弱起伏。

"我们发现晶体化不是即死的。"美真调出一组数据，"如果及时用特定频率能量场稳定，能保留人类意识。但需要持续供应..."

她的话被剧烈咳嗽打断，咳出的血珠在空中就变成了微小晶体。北海扶住她："你的伤..."

"不重要了。"美真指向干扰装置，"根据北雨之前发出的信号，我们找到了能量塔的弱点。但需要守护者级别的能量才能..."

她突然瞪大眼睛看着北海的手——那些金银光芒还未完全消退。"这是...新能力？"

北海自己也感到惊讶："好像是北雨通过某种方式转移给我的。星穹铠甲...它叛变了。自称是真正的收割者。"

美真迅速在平板上记录："这就解释了很多事...如果铠甲是载体而非工具..."她的手指突然僵住，晶体化蔓延到了指尖，"北海...听好...太平洋漩涡下方...湮灭的核心..."

"美真姐！坚持住！"

"来不及了..."她将数据芯片塞给北海，"用我的研究...和你的新能力...找到第三条路...不是收割...也不是毁灭..."

她的眼睛开始晶体化，但嘴角露出微笑："告诉东杉...我..."

话未说完，美真整个人凝固成了一尊紫色雕像，只有机械义肢还在运转，投影出一组坐标：太平洋某处，正是紫色漩涡的中心。

炘南走过来，脸色阴沉："所有能量塔都在加速运转。全球晶体化比例已达79%。我们...可能已经输了。"

北海看向昏迷的北雨，又望向父亲牺牲的方向。星穹铠甲的话在耳边回响：选择成为收割者或旁观...

"不。"他握紧泛起金银光芒的拳头，"还有第三条路。"

东杉突然大喊："快看天空！"

众人抬头，紫色漩涡中心出现了变化——十二道光束从全球各处的能量塔射向中心，正在编织某种巨大结构。通过增强镜头，北海看清那是一个放大的守护者王座，规模堪比小行星！

「最终阶段启动。」所有晶体生物同时开口，声音冰冷统一，「收割程序不可逆。剩余时间：06:18:22...」

北海抱起北雨，感受到她微弱的脉搏。在所有人都陷入绝望时，他注意到一个微小却关键的细节——北雨晶体化的部分正在渗出极其细微的蓝色液体，而这些液体接触到他皮肤上的金银光芒时，会产生微弱的净化效应。

"美真说得对..."北海轻声自语，"还有第三条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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