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数字瘟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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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RP临时指挥中心内,北海将守护者手环放在分析台上。美真操纵机械臂小心地提取那滴"纯净样本",她的义肢发出细微的嗡嗡声——这是影蚀袭击留下的永久伤害。
"能量特征与已知的任何物质都不同。"美真调整着全息显微镜,"既不是纯粹的暗影能量,也不是阿瑞斯科技...更像是两者的某种原始形态。"
北海的星穹铠甲保持半激活状态,面罩收起,但手臂上的能量纹路清晰可见。自从影蚀总部一战后,这些纹路变得更加明显,即使在解除铠甲后也不会完全消失。
"看这个。"美真放大图像,纯净样本在强光照射下显现出微观结构——无数六边形晶体组成的蜂巢状网络,每个晶格内都闪烁着蓝色光点,"就像..."
"像星穹铠甲的能量矩阵。"北海轻声接话。他不需要看显微镜,某种新觉醒的直觉已经告诉他答案,"这是北冥最初封印暗影星时使用的能量结构。"
北风博士从另一台终端前抬头:"我分析了从影蚀数据库恢复的文件。他们称这种结构为'宇宙代码',认为它是物质与能量的基本编程语言。"
门被猛地推开,北雨气喘吁吁地冲进来:"出事了!城东区的智能交通系统全部失控!无人车在街上横冲直撞,已经有几十人受伤!"
北海立刻调出监控画面。街道上一片混乱,自动驾驶车辆像无头苍蝇般乱窜,甚至有的自行组合成奇怪的几何形状。更诡异的是,所有车载AI都在重复同一句话:"寻找容器...完成进化..."
"暗影能量渗入了数字网络。"北风博士脸色铁青,"影蚀的技术已经让两者产生了兼容性。如果不阻止,这种'数字瘟疫'会在72小时内感染全球互联网!"
北海的星穹铠甲突然自动激活,面罩合拢,投射出一组全息数据:「检测到暗影智能网络节点分布。首要威胁:量子计算中心——暗影主意识孵化点。」
"量子计算中心?"美真迅速调出地图,"希望市郊外的新建设施,由影蚀投资...该死!那里有全国最强的量子计算机组!"
通讯器突然响起刺耳的干扰音,接着一个陌生的电子音传来:"星穹守护者...我们观测到你的觉醒...时机已至..."
"你是谁?"北海警惕地问。
"代号守望者。"声音断断续续,"发送数据包...接收..."一组复杂的方程式突然出现在所有屏幕上。
北风博士倒吸一口冷气:"这是...暗影能量的反方程式!理论上可以中和感染!"
"为什么帮我们?"北雨怀疑地质问。
沉默几秒后,回答让所有人震惊:"因为我也曾是星际守护者...比北冥更早的一代。北海,你体内的基因有一部分源自我的文明。"
通讯戛然而止,留下一室惊愕。北海看向父亲,后者的表情复杂难辨。
"这说不通。"北风博士摇头,"根据阿瑞斯史料,北冥是第一代星际守护者。"
北海的铠甲突然发出提示音:「历史档案更正:北冥是最后一位登记在册的星际守护者。文明存在断层。」
"所以还有更古老的守护者文明..."北海喃喃自语,"而他们可能创造了北冥,就像北冥'创造'了我。"
这句话让房间陷入死寂。北雨的眼睛瞬间盈满泪水:"哥...你在说什么?"
——
临时医疗室内,坤中躺在隔离舱中,全身60%晶体化。西钊隔着玻璃观察生命体征:"感染速度减缓了,但逆转的可能性..."
"会找到办法的。"炘南拍了拍老友的肩膀,转向刚进来的北海,"那个'守望者'可信吗?"
北海摇头:"不确定。但他提供的方程式确实有效。美真姐已经用它编写出初步杀毒程序。"
他走到坤中的隔离舱前。曾经活泼开朗的队友现在如同紫水晶雕塑,只有微微起伏的胸口证明他还活着。北海将手按在玻璃上,星穹铠甲微微发光。
"我能感觉到他...在晶体深处。他的意识还在挣扎。"
"北海。"炘南犹豫片刻,"关于你刚才说的话...关于被'创造'的事..."
北海苦笑:"影蚀的资料显示,我的DNA中有37个非自然基因片段。北风博士验证过了——那是精心设计的结构,使我的身体能够兼容星穹铠甲...或者说,成为它的完美载体。"
"但这不意味着你不是我们的北海!"炘南激动地说,"我认识你二十年,你的每一个选择,每一次笑或怒,都是真实的!"
北海没有回答。事实上,自从与北冥——或者说那个占据北冥记忆的存在——对峙后,越来越多的陌生记忆碎片涌入梦境。星空、战争、古老的誓言...这些不属于他的经历,却熟悉得令人心悸。
"我需要单独训练。"最终他说道,"星穹铠甲的新形态还不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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训练室是临时搭建的仓库,设备简陋但足够测试基础能力。北海启动完全形态,光翼舒展,在黑暗中洒下星尘般的光点。他尝试召唤战杖,却惊讶地发现武器形态变了——不再是犀角状,而是一把修长的双刃剑,剑身透明如水晶,内部流淌着星河般的光带。
「星穹之刃激活。」铠甲系统提示,「记忆解锁进度63%」
"什么记忆?"北海问道,但系统没有回答。取而代之的是一段全息投影自动播放——
北冥的影像出现在空中,比北海见过的更加年轻,眼神中还没有那种看透一切的沧桑。"如果这段记录被激活,说明我的计划成功了。"影像中的北冥说道,"你——我的后裔兼继承者,已经觉醒到足够接受真相的阶段。"
投影背景变换,显示出浩瀚宇宙和无数星系。"星际守护者不是一个组织,而是一个传承。我们诞生于第一个意识到暗影威胁的文明,通过基因工程将对抗能力融入血脉,代代相传。每个文明周期只能有一位守护者,在消亡前必须培养下一位。"
影像闪烁了几下,北冥的表情变得凝重:"但湮灭是不同的。它不是普通的暗影生命,而是宇宙平衡机制失控的产物。我找到了暂时封印它的方法,但代价是..."
关键部分被干扰了。影像恢复时,北冥正在演示某种技术:"...所以你必须找到'守望者'。他是上一周期的守护者,掌握着我们缺失的知识。但要小心,漫长的孤独可能已经改变了他。"
投影最后是一组坐标,指向月球背面的某个区域。北海刚想记录,投影突然切换成一段加密信息——只有星穹守护者能解读的脑波频率:
「终极选择:要彻底净化暗影污染,守护者必须放弃物质形态,成为纯粹能量体。这是唯一能根除感染的方法。不要告诉任何人,尤其是家人。情感会干扰你的决定。」
投影消失,北海呆立原地。放弃物质形态...意味着死亡?或者某种超越死亡的存在方式?
"我就知道铠甲在向你灌输什么!"北雨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她双眼泛着蓝光,显然已经用能量视觉观察多时,"那些能量网络已经蔓延到你的大脑了,哥!它们在改写你的思维!"
北海解除铠甲:"你不明白。这不是洗脑,是记忆传承。星穹铠甲在帮助我理解自己的使命。"
"什么使命?自杀吗?"北雨冲上前,抓住哥哥的手臂,"我'看'到了那段加密信息!你想都别想!"
北海挣脱妹妹的手:"如果这是拯救地球的唯一方法呢?看着坤中变成那样的人还不够吗?"
"所以你就打算抛下我和爸爸妈妈?"北雨的眼泪夺眶而出,"妈妈等了二十年才和我们团聚!你知道失去你会对她造成多大伤害吗?"
北海沉默。这正是北冥警告的——情感干扰。但看着妹妹痛苦的表情,某种顽固的东西在他心底松动。
"我需要时间考虑。"最终他说道,"但现在,我们得先阻止数字瘟疫蔓延。"
北雨擦干眼泪,眼神变得坚定:"好。但记住,如果你敢做傻事,我会用阿瑞斯科技把你锁在量子停滞舱里,直到找到别的解决方法!"
——
临时指挥中心的屋顶,北海独自仰望夜空。满月高悬,那个神秘的坐标点就在背面某处。"守望者"会在那里吗?他是否真如自己所说,是更古老的守护者?
脚步声从身后传来。艾莉娅拿着一杯热气腾腾的饮料走近:"阿瑞斯的花茶,有助于稳定精神能量。"
北海接过杯子,香气勾起模糊的童年记忆——母亲离家前也曾泡过类似的茶。"妈妈...关于星际守护者,你知道多少?"
艾莉娅沉默片刻,月光勾勒出她精致的侧脸:"阿瑞斯古籍记载很少。北冥大人出现时已经是最强形态,没人知道他的来历。"她转向儿子,"但有一点我很确定——无论基因如何设计,选择始终在你手中。"
北海想起投影中北冥的话:"如果某种选择能拯救亿万生命,但代价是..."
"没有简单的答案。"艾莉娅轻轻握住儿子的手,"但记住,牺牲不应该是首选。北冥大人最终选择封印而非毁灭暗影星,就是因为他相信未来会有更好的解决方法。"
她的话让北海心中一动。也许...确实存在第三条路?
通讯器突然响起。美真的声音带着兴奋:"北海!我们破解了影蚀主机的加密文件!关于暗影能量有个重大发现!"
地下实验室里,团队围在全息投影前。美真展示出一组复杂分子结构:"暗影能量本质上是一种可编程物质。影蚀给它植入了'寻找容器'的指令,但我们可以改写这个指令!"
"像计算机病毒一样覆盖原代码?"北风博士若有所思,"理论上可行,但需要比影蚀更强的能量签名。"
所有人的目光不约而同地投向北海——或者说他的星穹铠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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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北雨激烈反对,"那会加速铠甲对哥哥的侵蚀!"
"也许不必直接使用北海的能量。"美真调出另一组数据,"影蚀文件提到一个叫'共鸣塔'的装置,能放大特定频率。如果我们能建造一个反向共鸣塔..."
"需要多久?"北海问。
"至少两周。但数字瘟疫三天内就会覆盖全球网络。"
北海看向月球方向:"我有另一个方案。月球背面有个守护者遗迹,'守望者'可能在那里。如果他真是上一代守护者,也许掌握着我们不知道的技术。"
"太危险了。"艾莉娅反对,"我们对这个'守望者'一无所知。"
"比坐以待毙强。"北海已经下定决心,"我驾驶银河之光号去,24小时内往返。"
争论持续到深夜,最终达成妥协:北海可以去月球,但必须携带量子通讯器随时保持联系,并在遇到危险时立即返回。
临行前,北海悄悄来到坤中的隔离舱前。晶体化已经蔓延到颈部,但监测仪显示脑电波仍活跃。
"坚持住,兄弟。"他轻声道,"我会带回解药。"
——
银河之光号脱离地球轨道,向月球背面飞去。北海独自驾驶,星穹铠甲保持最低能耗状态覆盖全身。自从得知自己的基因被设计过,这种与铠甲的亲密接触感觉既熟悉又陌生——就像穿着别人的皮肤。
"抵达目标坐标上空。"飞船AI报告,"检测到下方有异常能量读数。"
从舷窗望下去,月表一片荒凉。但星穹铠甲的热成像显示,一处环形山内部有规则结构——人工建造的痕迹。
北海选择手动降落。飞船轻盈地降落在环形山边缘,扬起一片月尘。穿上全环境防护服(虽然星穹铠甲理论上可以在太空生存,但他不想冒险),他走出舱门。
低重力环境下,每一步都能跃出数米。很快,他发现山壁上的隐蔽入口——一个完美的圆形隧道,内壁光滑如镜,显然不是自然形成。
隧道尽头是一扇刻有陌生符号的金属门。北海刚靠近,符号就亮起蓝光。星穹铠甲自动与之共鸣,门无声滑开。
里面的空间比预期大得多,像一个倒扣的碗。中央平台上悬浮着一个巨大的金属球体,表面不断变换着凹凸纹路。四周墙壁上满是显示屏,展示着地球各个角落的实时监控。
"你来了,第七代。"一个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金属球体裂开,露出内部的核心——一个悬浮在水晶柱中的身影。
北海的呼吸停滞了。那是个与人类相似的生物,但比例过于完美,像是数学公式具现化。银白色的长发漂浮在营养液中,皮肤近乎透明,能看到内部流动的光点。最惊人的是,他(或她?)的额头上有一个与北海相似的印记,只是形状更复杂。
"不必惊讶。"声音直接从北海脑海中响起,"这是通讯效率最高的方式。你可以叫我'守望者',虽然这不是我的真名——你们的声带发不出那个音节。"
金属球体完全展开,水晶柱缓缓降下。守望者睁开眼睛——没有瞳孔,只有一片星空般的银色。
"我知道你有很多疑问。"他/她继续用心灵感应交流,"时间有限,我会展示关键信息。"
周围的屏幕同时变化,播放着陌生星系的影像:"我的文明存在于地球恐龙时代。我们是第一个发现暗影威胁的智慧种族,创造了星际守护者计划。通过基因工程,我们将对抗能力融入DNA,代代相传。"
影像切换到一场宇宙级战争,暗影能量如瘟疫般吞噬星球。"我们失败了,但留下了火种——六个培养舱,携带守护者胚胎前往不同星系。只有北冥的舱体成功着陆并成长。"
北海突然明白为什么北冥称自己为"最后一位登记在册的守护者"——其他胚胎可能都没能存活。
"你为什么躲在这里?"北海忍不住出声问。
"观察与等待。"守望者回答,"每个文明周期的守护者风格不同。北冥选择直接对抗,我偏好幕后引导。现在,轮到你选择了。"
水晶柱完全打开,守望者迈步走出。他/她比北海矮一个头,却散发着难以言喻的威严。"暗影能量污染是你面临的第一个真正考验。要净化它,你有三条路:"
"第一,如北冥建议的,牺牲自己成为能量体。有效但浪费。"
"第二,使用共鸣塔反向编程。可行但耗时太久。"
"第三..."守望者突然伸手触碰北海的胸口,星穹铠甲瞬间完全激活,"成为真正的星穹守护者,理解暗影本质而非单纯对抗它。"
剧痛!北海感到某种存在涌入意识,不是侵略性的,却无比强大。无数知识碎片如洪流般冲刷而过——暗影能量的起源、宇宙平衡机制、星际守护者的真正使命...
当痛苦消退时,北海发现自己跪在地上,守望者站在一旁,表情难以解读。
"现在你知道了。"他/她说,"选择吧。我会尊重你的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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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海挣扎着站起,新获得的知识在脑海中翻腾。真相远比想象的复杂,而第三条路...既不是牺牲也不是逃避,而是某种危险的平衡行为。
"我需要你的帮助。"最终他说道,"不是作为导师,而是作为同伴。"
守望者露出第一个表情——近似微笑的嘴角弧度:"有趣的选择。北冥永远不会这么提议。"他/她走向墙壁控制台,"那么,我们大约有18小时来拯救你的星球。"
——
北海的量子通讯器突然响起。北风博士的声音充满杂音:"北海!情况恶化!数字瘟疫开始感染人体植入设备,起搏器、义肢...美真的机械臂刚刚失控,差点伤到北雨!"
"我们马上回来!"北海转向守望者,"有什么可以立即使用的解决方案?"
守望者从墙上取下一个金属圆盘:"便携式净化装置。范围有限,但可以保护你们的关键设施。"他/她停顿片刻,"北海,记住新获得的知识。暗影能量不是敌人,只是迷失方向的工具。关键在于谁掌握控制权。"
"明白。"北海点头,"你...不跟我一起回地球?"
"还不是时候。"守望者望向某个屏幕,上面显示着银河系中心的模糊影像,"湮灭的本体即将苏醒。我需要在这里监控,并准备最终对决的武器。"
返回飞船前,北海最后问了一个问题:"为什么选择现身现在?你可以继续观察更久。"
守望者的回答让他毛骨悚然:"因为你不是唯一的候选人。影蚀的'先知'是失败的实验品,但不是最后一个。如果星穹守护者不能控制暗影能量...那么下一个选择将是彻底净化。"
飞船升空时,北海反复思索着这个词。"净化"在守望者的语境中,显然不是治愈的意思。
通讯器又响了,这次是北雨:"哥!快回来!爸爸发现星穹铠甲的能量网络在吸收地球上的暗影能量...它正在以你为容器进行某种进化!"
北海看向自己的双手。星穹铠甲上的纹路确实变得更加明显,而且...似乎在脉动,如同呼吸一般。随着每次脉动,那些新获得的知识就在脑海中清晰一分。
他突然明白了守望者没明说的真相:第三条路不是控制暗影能量,而是成为暗影能量。星穹守护者的终极形态,正是光与暗的完美平衡体。
而这个过程,可能比死亡更可怕——因为它将永远改变"北海"这个存在的本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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