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马的排名_秋曙【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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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知渺推她坐正:“岐淑殿下救过你的命。”

苏祈安一懵再接一懵,又来个救过我命的?默了默,提出一道极具生命维度的哲理性问题:“是我本身容易小命不保,还是二位公主有救人一命的癖好?”

颜淑和冷双默契十足道:“我们有癖好。”

苏祈安:“……”

颜知渺也以茶代酒,端了茶盏在手:“二位姐姐,让我们为这癖好干一杯。”

砰!三只茶盏砰在一处,发出清脆的响声。

苏祈安:我真的要闹了。

颜知渺识时务者地喂她一勺剔掉鱼刺的鲫鱼肉,一来表达爱意,二来谨防她真的开闹,毕竟首富家主要冷酷,即便失忆也不能损了人设。

冷双把三鲜汤喝了个半饱,言归正传:“苏郡马,若没有你的开解,我与颜淑恐怕此生也不复相见,响风寨的百姓更不知要躲躲藏藏到何时。”

颜淑:“既然阿姐发了话,苏郡马,本宫准你向本宫讨个恩赏。”

苏祈安过于有钱啥都不缺,浑身散发出正道的光:“响风寨的百姓乃是我的恩人,我只盼他们有沉冤得雪的一天,有和亲人团聚的一天。”

主题直接被拔高一个度,由“小我”升华为“大爱”。

颜淑再度以茶代酒。

苏祈安摁住她端茶的动作,公主,意思到位就行,再喝你就要吐了。

颜淑就坡下驴,正色道:“阿姐已经将一切都告诉了本宫。”

随后进行了一番“公主受万民供养理当回馈于民”的激昂陈词。

“官官相护,此案该从何处着手呢?”冷双蹙眉凝思,清冷的面庞更添几抹霜寒之意。

苏祈安脑子转了几转道:“我有个主意,以韩县令为突破口。一个人的优点和缺点都*会成为他的弱点,而灵县内人人皆知他胆小怕事,但是爱妻如命。”

颜知渺心领神会,唇边有一抹将起未起的笑:“他的‘命’正好被我们绑在柴房里。”

苏祈安有种人生难得一知己的感觉,一时愉快不已,与颜知渺相视一笑,继续道:“我们等天黑再行动,黑夜里有太多未知,人会对未知有着天然的恐惧。”

颜知渺牵住苏祈安的手:“都听你的。”

颜然和冷双却是云山雾罩,颜然开了口:“你们这是……说了个什么?”

苏祈安笑问:“公主殿下可会吓唬人?在下的排名能不能往上涨,还需靠你。”

第88章 人怎么可以有种成这样

柴房陈旧窄小,用仅有脑袋大小的窗口通风,韩夫人如果想要钻出去,对肥硕的体格着实是个不小的考验。

显然,韩夫人没有经受住考验,在此已被关押十日之久。

整整十日啊!

韩夫人是忧心忡忡、担惊受怕,没有睡过一天安稳觉,眼底两团乌青,蓬头垢面,人都饿瘦了一圈。

韩夫人纳很闷儿,郡主殿下为何要关押她,琢磨了十日,以为是自己在言语间有所冒犯。

可也罪不至此啊,既然让她吃过了苦头,也该放她回去了呀。

她虽然出身小门小户,但从小到大也没吃过多少苦,靠着墙,木头似的瘫坐,哭骂自家那口子是个天杀的废物,竟然不来救她。

哭累了,她拖着一身的肥肉爬起来,趴在窗边进行每日的必修课——干嚎救命。

刚嚎出个“救”字,黑如钟馗的独孤胜就鬼似的在窗外冒出来。

韩夫人习惯了他的神出鬼没,全然没有大惊小怪,不喊救命了,改骂人,骂独孤胜“生孩子没**儿”,骂得要多脏有多脏。

独孤胜负责日日看守她,也习惯了她的泼妇骂街,装成聋子,沿着窗户口给她递食物。

江南首富很阔绰,伙食上从没有亏待过她,今日更是天上飞的、地上跑的、河里游的应有尽有,香味扑鼻,色香味俱全,装了满满两大托盘。

韩夫人平生一贪财、二贪嘴,不由得食指大动,接了托盘搁桌上,拧下只鸡腿大快朵颐,吃的满嘴是油。

“今儿怎么吃这么好。”韩夫人塞了满嘴的肉,含糊地问。

独孤胜故意使坏,笑道:“断头饭。”

“!!!”

鸡腿落地。

韩夫人雷劈了似的定在那处。

天,又黑又冷。

韩夫人从来没有如此惧怕过黑夜,从来没有感受过如此彻骨的寒冷。

她浑身直打哆嗦,两腿的肥肉慢慢颤抖着。

冷夜很静,她侧躺在破旧的竹床上,能清晰的听见自己凌乱的呼吸和心跳。

她紧紧抱住自己,又哭了起来,眼泪不要钱似地拼命流。

忽然,门锁哗啦啦地响。

韩夫人一个激灵,从竹床上摔落在地,又急切地往角落爬去,腿边有几根散落的木柴,她抓起一根紧握在手里,脑袋却埋进膝盖:“别……别杀我……别杀我……”

“韩夫人。”

“别杀我!”韩夫人突然暴起满头青筋,跳起来疯狂挥动木柴棍。

来人左右侧侧身,轻飘飘的好在漫步红尘人间,顺利躲过韩夫人毫无章法的攻击。

韩夫人一身的肥肉是个拖累,疯狂的挥舞劈砍耗尽了全身的力气,一跤摔下去便再也爬不起来。

“韩夫人。”

“郡……郡主?”韩夫人回神了些,试探着问。

“是我。”清淡人影立于窗前的那束月华之下,像裹着晨霜露水的皮影,裙摆有着缥缈悠远之意。

韩夫人如见救星,爬过去揪住颜知渺的裙角,苦苦哀求道:“郡主饶命……饶命啊……”

“韩夫人可知我为何绑了你?”

“是民妇不懂规矩,冒犯了郡主,还请郡主看着我家夫君的面上饶我一命。”

“我问你,你夫君那日真是去响风山剿匪了?”

“真——”

“想好再答,岐淑公主就在门外,金枝玉叶可不容你虚言冒犯。”

“岐……岐淑公主……”韩夫人有些难以置信。

“公主殿下听闻灵桑有冤,特来彻查,为民平反,以求苍天垂怜,免去今上的龙体苦痛。”

“民妇……民妇一介妇人,”韩夫人垂下头,哑声道,“哪里会懂那些——”

“不见棺材不掉泪。”颜知渺冷声一哼,垂眸觑着她。

“民妇所言句句属实,郡主明察啊。”

颜知渺裙袖灌注几丝真气,一把拂开她,开门而去。

韩夫人哆嗦得愈发厉害,几忽之后,数道人影闪进柴房,将她团团围住,为首之人披蓑衣、戴斗笠,手握一根银头短。枪,杀气如一座巍峨高山朝她滚滚而来。

“你、你们要做什么,我是……我是县令夫人……朝廷命官家眷,你们动用私刑,有违律法……”

为首之人沉默地侧身,躬身抱拳:“公主殿下,此妇该如何处置。”

颜淑背逆月华立于门口,面庞轮廓晦暗模糊,高雅的身姿是不容置喙的皇家威严,语调像是处置一件穿旧的衣裳、一套用旧的妆盒,漫不经心道:“杀了。”

“公……公主,真是公主……”韩夫人有片刻的恍惚,一阵自言自语后,开始用脑门碰碰磕地,哀嚎着公主殿下饶命。

“饶你?你满嘴没一句实话,本宫要如何饶你,”

“民妇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

“灵县百姓皆知韩县丞惧内,家里家外大小事宜都要得你授意,死到临头,你还不知悔改!”颜然语气陡然锐利,“蓑照。”

“属下在。”蓑照将银头短。枪藏入蓑衣,抱了一拳。

“韩夫人嘴硬,又是个妇人,直接杀了实在残忍,上天有好生之德,不如带韩夫人去县牢逛一逛。”

“属下领命。”蓑照抬抬手,立刻有两名侍卫出列,一左一右死沉死沉地韩夫人跟随公主殿下而去。

“放开我!放开我——”韩夫人惊慌地挣扎着,给侍卫造成了严重的体力负担。

蓑照下令堵住她的嘴。

“不必,”颜然裙带慢悠悠的摆荡,“由她喊。”

是以,韩夫人被塞进马车,干嚎了一路,这是个力气活儿,到了县牢门外,喉咙已经喊哑了。

侍卫在蓑照的指挥下,将她拖下车,肥腻腻的一团肉摔落在地,滚了一圈。

“你们什么人!”守卫见来人气势汹汹,不由提高警惕,纷纷横刀于身前,准备随时出击。

地上的“肥肉”抬起哭花的脸,虚弱着哭喊:“……救我……”

“啊!是夫人!”

“你们好大的胆子,敢绑县令夫人!”

“拿下这帮贼人!”

守卫拔刀冲来,蓑照一人赏了一记窝心脚,踹飞出去,重重撞上墙后又摔下来。

这一踹一撞一摔,胸口、后背、手臂、腿都碎了似的疼,惨叫声犹如滔滔江水,不绝于耳。

牢里的狱卒听闻外头好大的响动,各自提了样趁手的兵器在手,跑了出来,一看满地喊疼的守卫,笃定是歹人劫狱,张口就喊打喊杀:“你们一个都跑不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