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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知渺冷哼:“莫非她想嫁的人是你?”
苏祈安:“别闹。”
颜知渺急得直跺脚:“那你说,她想嫁的人是谁!”
“……”
“你说!”
苏祈安挥退老善,看着颜知渺的眼睛,踌躇半晌道:“她有喜欢的人。”
“所以你对她是单相思。”
“……”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
“你爱的人不爱你,所以你离开伤心地,来京做郡马。”
“……”我来京做郡马不是你要求的吗!
“得知昔日白月光即将嫁做人妇,你熄灭的爱意重燃,接下来要背着我暗暗筹谋一场抢亲。”
苏祈安崩溃扶额:“姑奶奶,你浪迹江湖的日子里究竟看了多少话本?”
“你错了,这些故事在江湖里都真实发生过。”颜知渺拍案而起。
“你去哪?”
颜知渺用背影作答:回屋生闷气。
苏祈安:无语凝噎。
更无语的还在后头,老善去而复返,惊愁拂面,万分神秘道:“郡马,玉京出了个大案子。”
苏祈安不关心大案,只关心怎么安慰脑补能力一流的媳妇儿消消气。
“行好你的管家之责,外头的事情少打听。”
“刑部高尚书家的二公子高序安死在昨晚我们路遇的馄饨摊上了。”
二十七个字愣是不带停顿和喘气,听得苏祈安呼吸骤凉:“谁杀的他!”
“案发现场像是抢劫杀人,馄饨摊主不知去向,顺天府接手了此案!相信很快会有结果。高尚书亲自去了顺天府,还没进门就伤心过度晕倒了。”
“高家大姑娘呢?”苏祈安追问。
“一点事没有。”
好蹊跷。
苏祈安皱眉道:“再探再报。”
“是。”
。
“渺渺,我决定了,我们下旬就出发回舒州,参加南漪的喜礼。”
灼灼院,颜知渺手持“至默”,一套剑法如疾风骤雨,刺搅着一排排低矮的发财树,绿叶哗啦啦乱飞。
“你去抢亲,不必拉上我!”
“我是打算出京远离是非,”苏祈安没空心疼最爱的发财树们,沉下双肩道,“高二公子高序安死了。”
正一个凌空翻身的颜知渺咔嚓落地,没有一点点防备地闪了杨柳腰。
苏祈安急忙冲上去接住她。
二人齐齐旋了一圈,伴随着漫天飞舞的稀碎绿叶,有种潦草的美感。
颜知渺顾不上腰疼,在她怀里揪住她的衣襟,焦急地问:“你杀的?!”
好大个误会。
苏祈安:“我与他素不相识、无冤无仇,杀他做甚。”
“那你离京?”虚惊一场,颜知渺翻了个白眼,揉着腰欲要站好,却不料腰间又是一疼,再度跌回苏祈安的臂弯。
苏祈安将她拦腰打个横抱,往主屋走,边走边说起中元之夜和高家姐弟在馄饨摊偶遇的恐怖故事。
“你前脚走,后脚高序安就遭遇了不测,而高子芙却平安无事,馄饨摊主下落不明,案发现场还像是抢劫杀人。”颜知渺将至默收回袖间,思索道,“此案的确蹊跷,会不会是高子芙故意陷害你?”
“说不准。”
“她狠起来,连自己的亲弟弟都杀?”
苏祈安放她在美人榻中,在妆台的抽屉里翻找出药嬷嬷用来给她推拿瘸腿的药酒:“他们并不是一母所生,深宅大院里手足相残的事还少吗?”
“也对,”颜知渺怂怂肩,“陛下同我父王就是最好的例子……你、你脱我衣裙做什么!”
“帮你搽药啊,你别乱动……别动乱,小心又伤了腰……”苏祈安不顾颜知渺的反抗,理直气壮的将人脱得只剩一件肚兜,又将药酒在掌心搓热。
“轻点儿,弄疼我了。”
“你腰真细,还软。”
“嘶——”
“我轻些、轻些,现在呢,力道可还行……”
药嬷嬷挑选了十余个身强力壮的杂役来搬床,命他们安分的候在灼灼院外,自己则先进院通禀。
脚一碰着檐下台阶,就有断断续续的哼唧声迎面传来——
“够了,还要多久……我腰受不了了~”
“小骗子,怎么会受不了,我轻着咧,保准你小腰舒舒服服的。”
“真的够了~”
药嬷嬷原地倒抽一口凉气,实在是太不节制了,她单方面决定停掉郡马的虎狼之药。
她默默退出院外,尴尬宣布:“就地解散。”
十余名杂役:哈?
第63章 苏祈安气得牙根疼。
夜,高府一片死寂。
灵堂昏暗,高子芙跪于蒲团之上,一张张燃烧的纸钱熏呛着她的鼻眼,她弓着背,不时低低咳嗽,咳得身子颤悠悠,真像是伤心欲绝了。
偏生火光映红她整张脸,亦将她的眸子映得黑白清亮。
灵柩前的排排烛火微晃。
预示有人闯入。
高子芙施施然的换了个姿势,将蒲团当成软垫,往上一坐,两腿一伸,闲适的好似赏花观景。
“剑秀,谁准你来的。”她不咸不淡地问。
“属下……不放心您。”
“杀个弟弟而已,我难不成有多伤心?我的确与他一同长大,但我也恨他,若不是他娘,我母亲怎会早逝!若不是他,我在高家的日子岂会如此难熬,老东西宠妾灭妻、重庶轻嫡,活该死儿子。”高子芙紧咬的牙关一松,漆黑如寒夜深井的眼底显出憧憬道,“我只想完成我母亲的遗愿,在她死后还她自由,将她的骨灰迁出高家祖坟,埋葬在青山绿水处。”
剑秀单膝跪地,埋低头颅:“属下……明了,您的愿望就是属下的愿望。”
“顺天府查得紧,近来你无事就不要现身,更不准四处瞎晃,当好一个影卫便是。”
“属下来此,是还一件事要禀,苏祈安打算离京。”
“离京?”
“对外说是要返回舒州老家,参加表妹洛南漪的成亲礼。属下查了,确有此事。”
高子芙喉结抖动,发出一串低笑:“她是个聪明人,觉出异样却又暂时看不透,选择以屈求伸。”
“云明郡主与顺天府尹杜咏清来往甚密,或会告知杜咏清中元之夜您也在场——”
“苏祈安不也在吗?她们又不是傻的,要说早说了,离京,呵,是摆明不想插手此事。”高子芙长长吐出一口气,“镇淮王府身处旋涡,她们要处处顾念着,不敢闹出祸端来……有人来了!”
高子芙耳朵一动。
剑秀闪身躲进角落,透过窗缝打眼往外瞧:“主子,是宫里头来人了,像是要宣高大人进宫。”
“这么晚了,进宫?”高子芙阴寒的嗓音在灵堂内低荡荡地回响。
。
“离京的事宜可安排妥当了?你第一次操持这般大的家务琐事,遇着难题要多跟宅中的老人请教。”
温舒云屏退左右,伴着女儿漫步进了花园凉亭。
各自落座,食一冰碗解暑。
“有老善和药嬷嬷从旁指点,女儿也算勉强办七七八八,终于得闲,就想着走之前回来看看您和外祖母。”
“你外祖母身子好多了,嫌我管着她,前日就躲回伯府了。”
家有一老,如有一宝,颜知渺哑然失笑,说一会儿我转道去伯府看望她老人家。
“是该去看望看望,你们小两口能圆房,她的药方可是起了大作用。”温舒云吃进一颗莲子。
颜知渺慧心顿开:“那药方竟然是——!”
她还以为就是普通的强身健体之用。
难怪苏祈安圆房后像是开了窍,总是馋她身子,她若不依,就要变着法地缠磨人。
“天哪!”
“母妃~”
“你、你们——”
温舒云笑得花枝乱颤:“你是不知你外祖母花了多少心思。”
颜知渺越听越无可奈何,好在药嬷嬷已将药给苏祈安停了,不然她定是夜夜无好觉。
“你外祖母是盼望你能够早日突破第十层功法,”温舒云放下冰碗,摸摸她的脸,满目的舐犊情深,“母妃更知你心结已结,否则以你的脾性,苏祈安再大的本事也近不得你的身,碰不着你一根头发丝。”
颜知渺微点下颌,弯下腰靠在她胸口,字字清晰道:“渺儿喜欢郡马。”
“你喜欢就好,喜欢就好!母妃也混迹过江湖,不是不懂理的老顽固。”
“嗯。”颜知渺讲起苏祈安在玉京城跑断了腿,只为给她放满城的孔明灯。
“那场孔明灯原来是祈安放的!哎哟~母妃早该想到是她。”温舒云恍然大悟,放眼玉京城,除了久病不死的皇帝老儿,就属她女婿更阔了?
“祈安是个好孩子,她心里有你。”
“可不是嘛~”颜知渺颇为自豪。
儿行千里母担忧,温舒云不免要多唠叨两句:“银浅说,你跟祈安总是小吵小闹不断,可不兴这样。”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