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马的排名_秋曙【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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婢女很快去而复返:“郡马,郡主不吃,菜肴全退回来了……郡马……郡马?”

婢女又等了等……好吧,郡马睡着了。

她领着大家伙把菜肴送回庖厨。

东跨院,气氛冷幽。

银浅打了一个两个三个……寒颤,战战兢兢道:“郡主,您一回来不就说肚子饿了么?”

颜知渺斜卧在美人榻上,捧着一话本子静静地看。

又过了一袋烟的时间,银浅道:“郡主……您把话本拿倒了。”

颜知渺略有尴尬的清清嗓子,将话本转了方向,拿正。

银浅又安静了半晌,再次忍不住道:“郡主……从看话本到现在,您一页都没翻过。”

颜知渺:“……”

气氛更冷幽了。

银浅连呼吸都变得格外困难。

第15章 你的手今夜……好暖……

临近黄昏,苏祈安睡了个饱饱的自然醒,换上一身干净衣裳,打算在富丽堂皇的宅中溜达一圈,就去书房盘账。

一溜达进前院,就听闻门口闹哄哄的,是管家老善并着几名身强力壮的门房在赶人。

闲着也是闲着,苏祈安信步过去。

“郡马,是个叫花子来讨饭,我赏了点铜板,他却死活赖着不肯走,撒泼耍横,您小心脏了眼。”老善道。

每日来苏宅门口讨饭的叫花子两只手也数不过来,苏祈安见怪不怪,摆摆手,全权交由老善处理,欲要离去时,却被叫花子一把抱住了腿。

苏祈安:“!”

老善如临大敌:“你放手,否则休要怪我们不客气!”

“呜呜……苏松……丝窝啊……”叫花子拨开披散的头发,露出一张鼻青腮肿的脸。

蛮可怜的。

苏祈安于心不忍,掏出一锭沉甸甸的雪花银:“拿去。”

叫花子拼命摇头,老善却带着门房们掰开了他的手,解救出了苏祈安的大长腿:“你再不走,我们就报官了。”

叫花子豆大的眼泪哗哗掉:“夫丑者娘们儿。”

听着很像是骂人。

“你敢骂我家郡马!”老善吹胡子瞪眼,招呼门房揍他。

“且慢。”苏祈安单膝蹲地,与叫花子平视,“你再把话说一遍。”

叫花子很努力:“夫……丑者……娘们……”

苏祈安这回听懂了——富仇者联盟!

她拉住曹葆葆,打量他的披头散发、鼻青眼肿和破烂衣衫:“半日工夫,是谁把你搞成这副样子的!”

曹葆葆痛哭流涕,哭得喘不上气,连囫囵话也说不了。

苏祈安命老善和门房把曹葆葆搀进花厅休息,再命他们去找药嬷嬷来为曹葆葆诊治。

老善和门房们懵懵的,四散着跑开了。

苏祈安问曹葆葆:“到底出了何事?”

“送花……”曹葆葆在圈椅里瑟缩成一团,用肿胀的大舌头讲述自己的半日惊魂。

苏祈安很费劲的才听明白——他跑了东市西市南市北市,要将全玉京的花都买来送安阳郡主,买得太多,招了蜜蜂,乌泱乌泱的,差点把他蜇死。

苏祈安听得五味杂陈,强调道:“我说的送花,不是送鲜花。”

曹葆葆:“?”

“是有钱花、随便花、尽量花。”

“!!!”

“嗷——”

曹葆葆扯出一道撕心裂肺的哀嚎,呜呜哇哇,堪比鬼叫,直冲苏祈安的天灵盖。

苏祈安:“这事怪我没跟你讲清楚,草兄——”

“是曹兄!”曹葆葆怒吼道。

苏祈安知错就改:“曹兄,我百身难赎,一定会尽力补偿你。”

曹葆葆抽抽搭搭,用红彤彤的泪眼望着她,自牙缝里挤出哀怨一句人生感悟:“终究是……错付了。”

八卦似风,阵阵吹。

天一黑就吹遍了苏宅的每个角落,也吹进了东跨院。

银浅提着一桶滚沸的水,倒入四折屏风后的浴桶中,又探手试了试水温,温度适宜,挺好,她接着洒进花瓣:“郡马真是个大善人,连叫花子也收留。今天收留一个,明天再收留一个,要不了多久,苏家大宅就要改成善堂了。”

颜知渺还是有些心不在焉,轻飘飘道:“郡马在玉京捐了不少善堂,何必要将来路不明的人留在宅中。”

“谁说不是呢。郡主,您可以沐浴了。”

颜知渺丢开话本,兀自脱起衣裙,在水汽氤氲中踏进浴桶。

门外有人喊她:“郡主?”

是苏祈安的声音。

这厮怎么来了。

颜知渺正窝火呢,不打算搭嘎。

“郡主,我有事要和你商量。”苏祈安拍拍门。

颜知渺:“我不在。”

苏祈安:“……”

颜知渺:“你走吧,走得越远越好。”

“郡主,我真有事,有急事。”

“急死你。”

苏祈安:“……”

是谁惹了郡主殿下不痛快。

她只好隔着门说,挥退所有在院中伺候的丫鬟婆子后,压着嗓音道:“郡主,你能不能搬回主屋……跟我一起住?”

颜知渺双眉一挑,圆房的机会说来就来。

银浅趴在颜知渺耳边兴趣盎然道:“郡马肯定晓得自己惹你生气了,来哄你呢。”

颜知渺脖子梗得直直的,哼,魔教教主才不是好哄的。

“东跨院住着挺好,郡马请回吧。”

苏祈安费解了,颜知渺巴不得跟她圆房,肯错过这样的好机会?看来真的是有人惹着了颜知渺。

苏祈安辨出颜知渺的声音从东梢间传来,隐约伴有哗啦啦的水声,估摸是在沐浴,不便准她进屋,是以挪到东梢间的纱窗外,掏出几张银票塞进窗缝:“通融通融。”

颜知渺暗暗翻白眼,又是这一招,毫无新意。

“请郡主笑纳。”

颜知渺忙示意银钱给她塞回去,下一息钱又被塞回来,塞回来的同时还多添了几张,瞧这架势,如果不收下,江南首富准备把半个家产都塞在这儿。

颜知渺勉为其难的笑纳了。

苏祈安乘胜追击:“郡主你若嫌搬来搬去麻烦,我搬来东跨院也是可以的。”

“你不怕我……吃了你?”

“我们分床睡。”

还要分床睡?

……也不是不可以,苏祈安愿意先跟她同睡一屋,关系就已经是莫大的突破了。

颜知渺想答应,张嘴之前又觉得可以再矜持矜持。

颜知渺:“你别搬来,我一个人住一屋才宽敞。”

苏祈安又塞了几张银票进窗缝。

颜知渺这下是真的有些烦躁,塞钱只为分开睡,嫌弃我样貌丑陋不成,埋汰谁呢!

气氛冷下来。

听闻屋内再无动静,苏祈安隐有挫败,哎,钱果然不是万能的,遂郁郁不乐的走掉了。

门内的颜知渺等啊等,再没有等来苏祈安继续求情:“不会是……走了吧。”

银浅将门推开一条缝,往外张望:“郡马的确走了。”

颜知渺蹙着眉,在浴桶里跺跺脚道:“她再坚持坚持,我就答应了。”

银浅一本正经道:“这就是矜持带来的惩罚。”

颜知渺窝火得更厉害了,热情主动苏祈安不喜欢,矜持保守苏祈安也不喜欢。

苦恼。

“你倒是帮我想想办法,把郡马追回来。”颜知渺病急乱投医,求助银浅。

银浅又提及了自己那位爱读书的妹妹:“我妹妹说过,装睡的叫不醒,想走的人留不住。”

颜知渺:“……”

秋枫院,秋枫亭。

苏祈安俯在石桌上,捧着写满忧伤的小脸。

她之所以想和颜知渺睡在一起,是因为怕留宿在宅中的曹葆葆发现她们“夫妻”不睦。

郡马界很卷,江南首富和媳妇儿分房恐怕会惹来曹葆葆的取笑,这“丑闻”一旦传出去,舆论压力不堪想象。

不过……今夜的颜知渺真的好奇怪。

“苏兄,我来了。”

药嬷嬷不愧是药石门弟子,轻轻松松妙手回春,将生死边缘的曹葆葆救了回来。

他浑身涂满药膏,被白布条包扎得严严实实,只有露出一双黑溜溜的眼睛,要不是穿了件衣裳,完全可以去扮鬼吓人。

“曹兄。”

曹葆葆拄着拐杖,歪歪扭扭抬脚上台阶……上台……上……上不去。

苏祈安伸手拉他一把,再扶着他坐下:“你秋枫院住得可还习惯?”

“习惯习惯,”曹葆葆没有多少文采,绞尽脑汁的对着院子一通夸,而后问,“苏兄来看望我进屋便是,何必坐在亭子里吹风。”

“我有烦恼。”

“说来听听。”

“不可说。”说了,身为郡马的面子就保不住了。

曹葆葆十分愿意为她排忧解难,拄着拐杖慢吞吞的回了屋子,拎来了两小壶酒,抬脚上台阶……上台……上……还是上不去。 ', ' ')